第31章 好慘——
望紅蕖不知道越懷真要取那名牌做什麽,可眼下師妹的狀況她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夠聽從越懷真的話語行事。木牌上有她們的一抹氣意,很快便感知到了在哪邊。
紅綢在風中飄揚,無數的木牌糾纏碰撞,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輕響。望紅蕖伸手将兩人的木牌摘下,字跡如新,好似是昨日才刻下的。将木牌抛到了越懷真的手中,她的身影在枝葉間穿梭,唰唰數聲,又落下了不少的名牌。
木讷呆愣的師妹被丹魚簇擁着,傻傻地站在那邊。望紅蕖不免有些急切,很快便停了手,轉向了面色沉凝的越懷真,焦急地問道:“怎麽樣了?”
“是封魂術。”越懷真緩緩地開口。她手中捏着的木牌,有不少是完整的仙魂,已經與木牌、與這一株樹結合成了一個整體,它不再是原來的那一條魂了。藏珠的那一塊還好,仙魂沒有完整地封入了其中。
“什麽?”望紅蕖聞言面色大變,她錯愕地望着越懷真,滿是不可思議。木牌是這顆樹的枝幹制成的,仙魂封入了枝幹中,等同于喂到了這棵大樹裏。可是這棵樹沒有任何的靈性——非妖非仙,如何能夠封魂?
越懷真将木牌甩回了望紅蕖的手中,她又道:“你們在這邊祈福,無形間立下了法契,但到底是什麽事情觸發了封魂術,還是未知。”頓了頓,她又道,“你打算怎麽辦?掘了這一棵樹麽?”
望紅蕖苦笑了一聲道:“這棵樹是丹城的命,是孔微生丹玉的來源,我要是對它下手,恐怕一城的人都會過來追殺我,到時候連師妹這具身軀都保不住。”
越懷真“啧”了一聲,沒有繼續開腔。
宣清和回眸凝視着這棵大樹與丹魚,輕聲道:“成千上萬的仙人來此觀景麽?這邊的城主還真是生財有道。如果是封魂術,會不會同他們有關?”
越懷真思忖了片刻,搖頭道:“應該沒有關系。孔微生是禦獸的傳承,要仙魂沒有用處,他們就算要抽也只是抽妖族的魂。”說到後面,她的語調已經泛上了森然的寒意。
“封魂術——”望紅蕖觸摸着那塊名牌喃喃自語,“鲛人之歌能夠招魂,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這塊木頭不毀去,師妹的仙魂就會被一點點侵蝕,可要是毀去,那師妹的魂是徹底回不來了!
越懷真挑眉道:“頌泉?”話音才落下,便聽見了前方傳來了一道怪叫,熟悉的身影眨眼間便到了跟前,而他的後方還綴着一條小尾巴,看服飾是仙城主的人。那群人來勢洶洶,見頌泉躲到了越懷真她們的身後,當即大喝道:“讓開!”他們的動作并不停止,反倒将法器一運使,身後浮現了數道獸魂。
望紅蕖正因師妹的事情煩躁着呢,聽到了那聲大喊,不敢對着宣清和傾瀉的脾氣也上來了。一柄長戟橫掃,暴喝了一聲:“滾!”
頌泉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終于找到了救兵!他捏着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忙不疊告狀道:“我還在四面打探消息呢,這群人就莫名其妙地沖上來,要請我去仙城主府上,我哪裏認識他們的仙城主,當然不願意!哪裏想到這群醜八怪還想當街強搶仙男!”
聽到“強搶”兩個字,宣清和眯了眯眼。
頌泉是鲛人,可能會招魂,同師妹息息相關。望紅蕖很快便做出了決斷,見那群人還不死心地往前逼,下手也逐漸地重了起來。靈力如潮水洶湧澎拜,長戟上勾出了森然的光芒,驚退了祈福樹下的丹魚群。對手一個個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了咚咚的大響,揚起了大片的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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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望仙子加油!”頌泉跳起了給望紅蕖加油。
越懷真眉頭一蹙,她沉聲道:“孔微生知道了。”
“知道什麽?”望紅蕖收起了長戟,轉動着脖子,眼眸中倒映着丹魚的鱗光,仿佛一片血色。
“飛舟。”越懷真飛快地說出了兩個字,她望着那群落荒而逃的弟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厲的笑容,“孔微生的人在外劫下小妖仙,暗中做買賣,他們被我殺了。”
察覺到話語中的殺機,望紅蕖縮了縮脖子,直覺自己還是不去詢問的好。師妹的事情已經夠麻煩了,再加上其他那還得了?她避開了越懷真的視線,轉向了頌泉道:“招魂曲,你會嗎?”
頌泉:“噶?”他茫然不解地望着望紅蕖,看着她眼中的熱切慢慢地化作了寒灰。好半晌,他才想起“招魂曲”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又繼續道,“其他族人會。”
望紅蕖皺了皺眉,也沒有太驚訝。她早該知道,頌泉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既然頌泉不行,那就只能夠等到海市大開的時候進入鲛人族的領地了。“山主,我——”
她一開口,越懷真便猜到了她的意思。她凝視着望紅蕖半晌,漫不經心道:“你要跟我一起去海市也可以,但是在這之前需要解決一件事情。”
望紅蕖眼皮子一跳,心中浮現了一抹不祥的預感,她道:“不會是丹城吧?”天庭一些規矩已經讓鳳來山主厭惡,而在規矩之外,或者說是可借着規矩行惡的,可不更加招她不滿?鳳來山主好鬥的名聲是怎麽來的?還不是因為她庇護着鳳來山四野,逐殺一切行惡之仙而來的。當然在天庭的立場上,這就是鳳來山主多管閑事了。
頌泉摸了摸腦袋,話題跳躍已經超出了他能夠想明白的範疇。鳳來山主他是不敢碰的,至于望紅蕖——剛才大發神威的一幕還在眼中呢。他理了理衣袍,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拍向了宣清和的肩膀,喊了一聲“喂”。宣清和回頭望着頌泉,還沒有應聲,就被越懷真拉了一把。
手掌懸浮在了半空,瑟瑟的涼意如刀鋒。頌泉對上越懷真那雙冷厲的眼神時,心中一個瑟縮。好半晌才縮回了手,讪讪一笑道:“我查到了一些東西。”除了枝葉嘩嘩的響動,并沒有人出聲應和。山主的眼神還是冷峻的,讓他回憶起小世界中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恐怖。他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塊殘碑,又繼續道,“這是記功碑,上面有鲛人族昔日族主的名字!這兒就是阿父他們說的,族主平定大荒仙神之亂的古戰場。”
古戰場——
聽到這三個字,望紅蕖的瞳孔驟然一縮。鬼界的古戰場狀況還歷歷在目,那這臨近的極海寒淵的古戰場,不會又挖出一具豎棺吧?
宣清和眨眼,輕輕說道:“先祖過去染血之地,你怎麽這麽得意?”
頌泉不解地看了宣清和一眼,小心翼翼地将記功碑收起。他道:“這是功勳啊,是我族的榮耀。”
“功勳?”越懷真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昔日結束大荒的英雄共有的功勳,眼下早已經成為姬玄黃一個人的榮耀。她不再理會頌泉,而是轉向望紅蕖,直言道,“借你師妹一用。”
心神從古戰場回到眼前的困境上來,望紅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怪叫道:“我師妹已經傻了,山主,你怎麽能這般殘忍?!”
宣清和道:“這樣正合适。”
望紅蕖皺了皺眉,不解道:“什麽正合适?”
“望仙子,如果先前頌泉的話語屬實,你不覺得——”宣清和頓了頓,慢吞吞道,“這樣子也挺好的嗎?”
“是啊,這樣她就只能跟在你一個人的身邊,不去找其他男仙了!”頌泉也鼓掌應和。
望紅蕖面色緋紅,指着宣清和半晌,只說了一個“你”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越懷真垂眸凝視着宣清和,在她的印象中,宣清和都是怯生生,如同弱柳扶風,可這一回出來先是碰到頌泉,借着又是望紅蕖,他們都算是“熟人”,所以她才會多了幾分過去沒有的活潑麽?她正思忖着,宣清和又往她身後一錯,俨然是将她當作了靠山。這樣的認知讓越懷真的心緒變得微妙起來,良久之後,她才傳音道:“先前望仙子不是幫過你麽?你現在為何要氣她?”
宣清和眸光閃了閃,低頭故作羞澀一笑,她傳音回複道:“我覺得望仙子很有意思。”她偷偷地擡眸觑了越懷真一眼,見她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又暗道了一聲“不好”,那什麽話本守則裏不也有一條說可以與不相幹的人若有若無的“親近”嗎?小鳳凰這反應有些古怪。
下一刻,果然聽越懷真道:“你一人在鳳來山,的确是無聊了些。”
宣清和心中一個咯噔,難不成還要帶人回鳳來山麽?不,那兒已經算是她的領地。她立馬抓住了越懷真的袖子,微微擡起頭,盈盈的眸光中滿是親近之意。“不要其他人,有姐姐在,我就知足了。就算姐姐沒空陪我也不要緊,我也可以跟花兒說說話。”
越懷真暗嘆了一口氣,她擡起手,指尖穿過了柔順如緞的墨色長發。她輕聲道:“也不會留在鳳來山多久,就算現在這樣,到時候帶着你一道出門就是了。”
宣清和如釋重負,她眸光一亮,笑容更是粲然明媚。
那一邊的望紅蕖也從“師妹傻了還要被壓榨”以及“師妹怎麽這麽糟心”的羞惱中恢複了過來,她倏然望向越懷真,眸光堅定,問道:“山主要借我師妹做什麽?”
越懷真因那燦爛笑容而有些恍然的神思又是一定,視線挪到了望紅蕖身上,她道:“審判孔微生。”
望紅蕖一愣,繼而是一副“開什麽玩笑”的神情,她心中的巨石落了地,應道:“山主說笑了。”
“寒淵冷火即将出世,我不想在此處耽擱,然而丹城的事情仍舊需要解決,只能夠借天庭的名義來。”越懷真正色道。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借用天庭的名義來行事也無妨。
望紅蕖眉頭一皺,她嘟囔道:“可這跟我師妹有什麽關系?”
越懷真道:“帝女藏珠,還沒關系嗎?”
仿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望紅蕖心尖一寒,還沒想明白,兩個打顫的“什麽”已經脫口而出。鳳來山主不像是說謊,她僵硬地轉頭錯愕地望着呆愣的師妹,數息之後才消化了這個訊息。
“她又騙我!”慘然凄厲的叫聲沖天而起,驚動了四面的丹魚。望紅蕖耷拉着腦袋,一臉喪氣。她雖然名冊在天庭,可并非是有敕封的仙官,除了個別有名的,哪裏會管其餘不起眼的帝子、帝女是誰啊?“父母雙亡、自小流浪”“吃夠了苦”這樣的話語還在耳邊打轉,結果都是假的!此刻的她恨不得将師妹打上一頓出氣,可一看那木讷的面容,那股怒火又無處發洩。
“好慘。”頌泉縮了縮頭,不再去觸望紅蕖的黴頭。
越懷真嫌惡地開口:“畢竟是天庭的人,身上流着姬玄黃的血,一個個就是狡詐、卑劣。”
宣清和頭皮一麻,如果被小鳳凰知曉了真相——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接連的打擊像是要抽去望紅蕖的精氣魂,她也不管越懷真要怎麽借用師妹了,不管她說什麽都是無力地點點頭。
雖說是仙城之主,可孔微生靠得是自己那大把大把的丹玉坐上的,而不是真的有多少本事。越懷真也懶得去計劃針對孔微生的事情,而是直接讓頌泉這個苦主上門,再以藏珠的身份下壓。她并不打算出面,以望紅蕖和武力值對付那幫混賬綽綽有餘。
客棧中。
宣清和坐在了越懷真的對面,手中捏着一枚道棋。天刑劍按捺不住想去看熱鬧,但是她怕過去沒多久便将整個仙府殺得片甲不留,到時候影響了小鳳凰采集異火的事情,故而只能夠将那份心熱給壓了下來。
小鳳凰也不拉着她試劍了,而是翻出了一盤道棋。然而道棋也是一種鬥法,不是靠自身上陣沖殺,而是靠着自身的神韻和道意落子。道棋同樣能夠見證一個人的修為,宣清和的眉心緊蹙着,心中是萬分苦惱。劍意可收,但是道韻一發就難收斂了,每回下道棋都要費盡心思。
棋子遲遲不落,越懷真凝視着宣清和,見她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面色煞白,似是神韻不支之兆,心中頓時一軟。她也無暇去思忖為何這回比先前還不能夠支撐,而是直接将道棋一收,道:“雖然說到了仙人境,可你平日裏也不能少了修持。”
宣清和乖巧地點頭。
越懷真話鋒又是一轉,詢問道:“你不修持,那空暇時間都在做什麽?”
“種花養草?”宣清和語調有些遲疑,可要說整日都在上面消耗,也不太可能,想了好一會兒,才又道,“看話本。”
越懷真眉頭一皺,道:“那又有什麽好看的?”
小鳳凰的生活太無趣了,或許她本意并非如此,而是肩上的擔子太重了吧?宣清和思緒放飛,面上仍舊是順着越懷真的話道:“聽姐姐的,以後不看了。”
越懷真道:“鳳來山與天庭的嫌隙漸深,你如果要跟着我,就要有真本事,我不能夠一直護佑着你。你要走,我不攔你。你若願意留下,我也不會勸你離開。”她的眸光專注,語調認真。
宣清和在她的視線下,不由脊背繃緊。她笑了笑道:“我的劍不是虛設之物,我有自保的能力。”
越懷真點頭,說不清信還是不信,她只是“嗯”了一聲,又道:“話本給我,在海市開啓之前,你專心清修吧。”
宣清和:“……”
丹城仙府。
轟一聲巨響,偌大的紅木大門被巨力拍飛,露出了一個幽幽的大口,像是野獸食人。
在祈福樹下被打的弟子尚未搬到救兵,敵手就打上門來了。
暗室之中,一聲白色長袍的孔微生眯着眼往水鏡,撚着自己的長須。先是手下的人命火俱滅,派人出去尋找的飛舟也杳無痕跡,緊接着又有人在丹城瞧見了鲛人族少年——他知道飛舟中有鲛人,那是最貴重的一件貨物,可現在飛舟毀了,貨物出現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鲛人暴起。可到了丹城後,那鲛人沒有前往極海寒淵尋找族人,而是四面閑逛聽故事,孔微生好一陣心驚肉跳,最終才下了決心将人“請回”仙府。
然而事情也開始就變壞了,他的決定也無濟于事。
外頭靈力炸裂,發出了巨大的響動。孔微生只是雙眸一瞬不移地盯着泛着漣漪的水鏡,等到對面投影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氣。對面的人嘴唇翕動着,一道道命令在識海中響起,孔微生瞳孔驟然一縮,咬着唇心間泣血,最後慘聲應了一句:“是!”
現在的鲛人少年已經自由了,這事情怎麽樣都不能被丹城攬下來,更不能牽連到那位大人物,最好的結果就是用丹玉擺平。別看他一座丹城到處都是賺丹玉的地方,可哪有多少落在他自己手中啊!
望紅蕖一手提着師妹,一手握住了長戟,如同漩渦般的龐大氣流以長戟為圓心向着四面湧動,無數的獸吼聲交錯在了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句凄哀的怒嘯!
孔微生從暗室出來的時候,就碰見了七零八落的場景。他吞了吞口水,大聲道:“住手,有——”
“那老匹夫出來了!”頌泉在族中嬌生慣養,離開極海之後便被掠到鳳來山,之後經歷了各種波折,總之就是沒有機會酣暢淋漓地動手!鲛人一族的兇性就激起了幾分,他才不聽孔微生說什麽,提着武器就往前沖!望紅蕖的視線也落到了孔微生身上,長戟往下落,腳下的大地似是承受不住這力道,青磚齊齊開裂!
望紅蕖的計劃将這老匹夫制住,再去詢問小妖仙的事情。前一半她和頌泉聯手達成了,然而在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了結的時候,被她放在了地上的師妹忽然間拔出了長劍,濃重的威壓仿若巨山,金黃色的劍芒攪蕩出了一個漩渦,悍然将孔微生撕碎!溫熱的鮮血濺在了毫無防備的望紅蕖身上,她瞳孔一縮,急聲喝道:“師妹?!”
收劍回鞘的藏珠又變成了呆呆愣愣的模樣,仿佛前一刻動手的人并非是她。
頌泉吸了一口氣,離望紅蕖這對師姐妹遠一些。他擦了擦臉,茫然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人,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望紅蕖嘴唇哆嗦着,半晌後才定下了心神,啞着嗓子道:“抓個弟子拷問,先按下罪名再說!”
整座仙府一片狼藉,樹木被靈力波及,攔腰折斷倒在地上,前方的屋檐也被飓風般的靈力掀去了一角。血腥味被風吹散,頌泉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弟子,跑上去狠狠踹了兩腳,痛快道:“讓你們抓我!活該!”
就在望紅蕖他們在仙府中收拾的時候,天庭仙官法錄上,孔微生的名字閃了閃就黯淡了下去。
底下的仙侍忙不疊去傳信。
半刻鐘後,得到了消息的伯淵快步地進入了殿中,伸手點了點孔微生那黯淡的名字,抓起了一團灰色的光芒。在仙錄上落名的仙人在死去時都會将最後一眼看到的東西傳到仙錄上,由此便可知曉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對仙官動手。以往映照着的都是鳳來山主的影像,仙錄上死去的仙官大半被她屠戮,她似乎也往極海寒淵了吧?這是欺他們天庭無人嗎?
伯淵的心緒翻滾着,反而在看清楚的剎那,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錯愕和惱恨!
一側也看到那一幕的仙侍恨不得将自己縮到了地縫中。
伯淵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火翻湧道:“該死的,是藏珠!”殺人的是他的好妹妹,這事情不僅不能追究,反而還要按下去!他的好父君可不想看到讓他丢盡臉面的事情!
鲛人跟她在一起,她知道了什麽?她在那邊是要取寒淵冷火?老二知道這件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