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節
覺得可怖。
可是又能如何?在這深宮之中你別怕,什麽都別怕,你越是害怕,那些東西越是找上你,你無路可走只能闊步向前。
襄答應從蘭芷那裏回來,心下亦并不淡然,加之自己的身子也不大好,面色蒼白。今日看了這樣一樁大戲,着實不安。身邊的杜若見主子如此,也是不安生,忙遞了茶水,只道:“主子,我去太醫院給你喚了張太醫過來瞧瞧吧,雖然你這些日子身子好些了,可今日的氣色,奴婢看了實在擔心。”
微雨聽了臉頰倒是出現了溫潤的紅色,只颔首應了,并不多言。
張啓誠自從開始照料微雨的病情,來長春的日子也逐漸多了,一般杜若去喚了,都是急急忙忙拿了藥箱就過來。杜若是微雨的貼身丫頭,在宮裏頭也是受盡冷眼,難得有人能夠好好打實了心眼照顧自己家主子,心裏對張啓誠也頗有敬意。
微雨還在內室小憩,不一會功夫就聞言張太醫已經趕到了,忙喚了人進屋。張啓誠放下藥箱,先是躬身行禮,稱道:“微臣給襄主子請安。”
微雨淡淡一笑,氣色倒是好了大半,只笑着免了他的禮,道:“我身子原就是不礙事的,只是杜若不放心我,還要勞煩張太醫走一趟。”
張啓誠忙道:“主子客氣了,這些時日下官一直照看主子的病情,确實大好了許多,或許不消多少時日,主子便可以去敬事房消了病假,也就可以安虞了。相信不用多久…”
微雨聽了心頭一緊,忙打斷張啓誠的話,只道:“不,不要,我不要侍寝。”
話一出口才覺有幾分後悔和莽撞,見張太醫微微訝異,她頓了頓,才緩緩道:“恕微雨冒昧,既然話及此處,我也不妨與張太醫直言。微雨雖然身份卑微,卻也不願意做了違心之事,若是張太醫可以幫我…微雨定當感激不盡。”
張啓誠當然知道微雨話中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一直以來襄答應對外稱病,他原以為真的只有自身的身體原因,可如今聽她言語,她似乎不太想好起來。
“這…下官愚鈍,還請襄主子明示一二。”張啓誠是個嚴謹而有些刻板的人。
微雨頓了頓,望着這個有幾分顧慮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哪裏來了勇氣去信任,只道:“微雨希望張太醫幫助我,一直這樣病下去。微雨身子虛弱,無福消受皇恩,小小心願,還請張太醫成全微雨。”
張啓誠怎麽會不明白,他聽了雖然也有幾分猶豫,卻還是颔首道:“主子身子本就虛弱,确實需要時間慢慢調理,假以時日才能休養生息,補足元氣,否則一直虧損,着實不好。微臣侍奉主子,自然要盡心盡力,日後定當多有效勞。”
微雨聽了,放下心頭大石,微微啓純:“如此,多謝你了。”
張啓誠擡眸,見微雨面色如常,氣色雖然并不大好,但是眼睛裏噙滿了笑意,像一汪清泉深不見底,清澈透明,直達心扉。他有些愣住,好一會才晃過神來,忙垂下眸子。
待到張啓誠告退,她才感覺到深深的乏困之意,解開了發髻,一頭青絲傾瀉下來,極盡美麗。
話表兩頭。陳福在長春宮帶了彭三順回去,一臉陰沉。此刻的彭三順已經周身散亂,額前有磕頭留下的淤青和血漬,但這不是最要緊的傷,他雙膝因為在青花瓷碎片上面跪過去,如今已經血肉模糊,染了膝蓋,就連擡着的擔架上也積攢了不少的血漬,看着便是幾分觸目驚心的寒意。
待到幾個小太監将其七手八腳放到了床上,陳福這才出聲吩咐道:“去太醫院找了太醫過來。你們都下去吧,留兩個會做事的給彭公公清理了傷口。”
那行小太監忙俯身退下,應了陳福的話。見四下無人之時,彭三順才龇牙咧嘴道:“今日…多謝…多謝舅舅相救。長春宮那個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她…”
陳福沉聲道:“你知道我是救你就好。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之後好好養傷,至于宮裏頭的雜事,也多個心眼,別被人輕易去擇了錯處,否則我想保住你也全無辦法。”
彭三順低低道:“舅舅…舅舅說的是…只是我彭三順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這個毒婦如此對我,讓我當衆受辱,我已然是求好之意,她卻一點也不留情面,我…我一定要報仇…”
陳福道:“你還是好好養傷吧。葉赫那拉不是個好對付的,如今皇上對她有多有眷顧,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只要皇上過了這段時間,膩味了,她就是任我們踐踏的草芥,你這些時候也不能等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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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绮夢082溫言生氣
彭三順的膝蓋有些吃痛,他低低喊了一聲“呸”,又道:“我向來不是什麽君子,我就是小人,我彭三順報仇,那是絕對的從早到晚,只要我逮到機會,一定要讓這個賤人十倍百倍還回來我今日的痛苦。”
陳福見自己外甥如此,心裏也難受,只道:“只怕不需要我們動手,也自有人對付。後,宮裏頭為了争寵而出現的争端,你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我們不需要動手,只需要從旁協助一二,這葉赫那拉氏…呵呵…”
彭三順經了陳福的指點,這才幡然醒悟,忙跟着颔首。
外頭的小太監有些害怕地通傳,只弱弱道:“啓禀大總管,如今太醫院裏頭人兒都不在,聽說貴太妃頭風犯了,都去侍疾了,奴才留了人在那裏等候太醫,怕大總管等的着急,先來通報一聲。”
陳福應了一聲,只道:“三順,貴太妃頭風,我也要去問候一聲,你就安心休養吧。放心,舅舅也不會叫你白吃了這個虧的。”
彭三順低低道:“謝謝舅舅…三順明白。”
晨起,子豫替蘭芷準備了洗漱的東西,伺候蘭芷起身。蘭芷睡得不大安穩,起來也覺得全身有些乏困和懶散,只問道:“怎麽又是這樣早?外頭我早就聽見有人在打掃了,你們這些時候這樣勤快,怕是會累着。”
子豫低低道:“主子,如今萬歲爺閑暇時候也會過來,奴婢們自然不敢大意了去。徐清和李玉更是卯足了勁兒,天天将長春宮整得一塵不染。”
蘭芷一笑,只道:“難為你們了,若是皇上不來便好了,也省卻你們一樁樁麻煩。連個偷懶的時辰也沒有。”
子豫替蘭芷挽起發髻,又拿了銅鏡在後面給蘭芷看,笑道:“主子得了萬歲爺青睐,我們打心眼裏高興,怎會出了岔子?如今咱們好歹也是揚眉吐氣了,再也不看人家的嘴臉。”
溫言從外頭打了水進來,笑着接過話來:“那可不是,以往去敬事房那是受足了氣,如今還不是昂首挺胸,聽人家一口一個溫言姑娘,溫言姑奶奶的叫喚,那小太監都想調了來咱們長春宮做事呢。”
蘭芷道:“我就一個人,哪裏需要那麽多人伺候這麽嬌貴。伺候的人都是貼心人,咱們長春人不多,但好在貼心知己,沒有多事多心的,這便是最好的了。若是人多了,難免人多嘴雜,壞了規矩。”
“那是。我們這也不是想來就可以的。”溫言笑着拿了帕子給蘭芷擦手。
蘭芷接過,瞥見溫言今日的打扮,倒是秀氣婉約。頭上的簪子是自己上回賜給她的梅花步搖,一步一回頭,搖曳生姿,而這胭脂也擦得有些多,襯得小臉紅彤彤的,溫言的樣子長得也有幾分俏麗活潑,蘭芷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翠色手镯,陳色通透,價值不菲。
她有些狐疑,只問道:“這镯子倒是好看,我記得你原先沒有這樣好的東西。”
溫言聽了,忙縮回了手,這才支支吾吾道:“是…這镯子是…是奴婢新得來的。只是看着喜歡便戴上了,也不知道好不好。”
“哦?”蘭芷微微應了,又道:“這镯子價值不菲,你是如何得來的?可別收了什麽不該收的東西。”
溫言忙揮手道:“沒有沒有,這是敬事房的小黃子送給我的,他說讓我在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幾句,不需要旁的,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想調過來長春宮做事。”
蘭芷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她不是不疼溫言,只是她這樣,日後定然要壞了大事的。如今她的阿瑪還在牢獄之中,葉赫那拉府邸也不知是怎樣的情況,她這份恩寵得來不易,也确實沒有緊緊握在手中。只冷冷開口:“你答應他什麽了?”
溫言着急道:“沒有,我沒有答應他什麽,只是說會幫他美言幾句的,至于能不能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