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節
便先退下了。”
憐兒笑着附和,忙道:“哎呀,這就忘了,看我這記性。”說着對奕詝再福身。
奕詝颔首,道:“你們且去吧。”
兩人福身告退,這才走了幾步,浣紗的不滿逐漸顯露在臉上,只忿忿道:“那葉赫那拉蘭芷以前口口聲聲說不愛争寵,不計較榮辱,如今那狐媚的樣子我看着便覺得惡心!”
憐兒冷哼道:“心口不一,便是如此了。只是你我給她做了陪襯,心裏确實是不喜。那蘭貴人可不是好惹的,說不定比雲嫔還要有心思,我看着她便覺得她有幾分手段。”
浣紗聽了,只道:“皇上什麽性子,不過今兒個是覺得新鮮,咱們還不了解嗎。若是論容貌論家世,哪裏輪得到她?那個什麽瓷器的唱個歌,真是難登大雅。”
憐兒對浣紗的抱怨并未多言,只是微微抿唇。
浣紗憐兒告退後,就只剩下蘭芷和奕詝,蘭芷覺得有些尴尬,便也不說話,倒是奕詝笑道:“怎麽見了朕之後,你都不說話了,是怕朕嗎?”
蘭芷道:“有什麽好怕的,蘭兒是覺得尴尬。蘭兒雖然是皇上的嫔妃,之前與皇上卻未曾有交集和謀面,縱然殿選有面緣,卻也未曾親近。論關系,覺得我們是親近之人,可是當皇上站在蘭兒面前,蘭兒覺得陌生。”
“我們?”奕詝聽她說的大膽,卻也并無道理,她不像一般的嫔妃一樣曲意逢迎,倒是讓自己有幾分贊賞之意,繼而道,“原是朕沒有魅力不夠親和,倒讓你疏遠了。”
蘭芷一笑,聽其言語并無責怪,反而是打趣,心裏也微微有些放開,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實在放肆,忙讪讪道,“臣妾說錯話,皇上恕罪。”
奕詝一聽,微微蹙眉,面色一滞,只道:“你這丫頭誇你幾句便如此不識好歹,朕喜歡說實話的,朕卻不喜歡肆意妄為的。”說着起身,冷冷吩咐道:“小安子,回宮吧,朕沒了興致。”
安德海見皇帝有幾分怒意,忙道:“皇上息怒,奴才想起方才皇後娘娘說準備了吃食,要不然咱們去皇後娘娘那看看吧。”
奕詝聽了,颔首道:“也好,擺駕吧。”
安德海忙去扶了皇帝,神色也未在蘭芷身上停留。蘭芷怔怔站在那裏,咬唇不語,她有些懵了,卻也沒說什麽,只是恭敬送奕詝離開,俯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她自個兒一路回去沒有說話,今日本是自己計劃之內的,卻因着種種變故并未如自己所願。子豫也未開口,不知該如何勸慰蘭芷。夜涼如水,蘭芷擡頭看着窗外靜谧的夜色,只覺得周身寒冷。自己在宮中尚且如此,那阿瑪在獄中,究竟會有怎樣的遭遇呢?
彭三順千算萬算,也不知道有一日長春宮那個礙眼的貴人竟然能夠遇見皇上,這下他再也不能在綠頭牌中做了手腳,否則被皇帝發現,自己可就是死罪。雖然如此,可他心裏卻不好受,這個貴人對自己跋扈嚣張,而且是結了深深的梁子,若是讓她有朝一日獲得寵愛,這紫禁城裏哪裏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喜鵲見她憂愁,拉了他坐下,嬌嗔道:“公公何必放在心上,那日雖然皇上注意了蘭貴人幾分,卻也沒有召她侍寝,我聽聞是她出言不遜,惹惱了皇上,如此她算是真正被打入冷宮了,于我們已經沒有利害關系。”
彭三順看着喜鵲,責她無知:“她有本事遇見皇上,你覺得是巧合?本公公打死不信,不過是那安德海從中牽線罷了。安德海這個混賬東西,處處和本公公過不去。這件事怎能算過去了?怕是日後皇上再不小心想起來,那貴人還不是一樣可以青雲直上?”
喜鵲起身,環住了彭三順的脖子,順勢落入他的懷中,柔言:“你都想到了,還在愁什麽?我們最要緊的,還是讓英貴人獲寵,那到時候咱們的好日子才有。”
彭三順笑看着喜鵲,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這英貴人也是好福氣,有你這樣忠心耿耿為她着想的婢子,我瞧着你長得這樣水靈,也不差了她。”
喜鵲癡笑,只道:“我不差了她,那你說皇上看見我,會不會與看見那蘭貴人一樣?”
彭三順看着喜鵲,輕哼一笑:“皇上也不是沒有看見過你?只不過要讓他注意,可要想些法子。你這妮子膽子越發大了,不說你英貴人要生氣,就連本公公也舍不得把你送上皇上的龍床,你還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喜鵲撇了撇嘴巴,笑道:“我與你玩笑呢,英貴人什麽性子我還不了解,若是我有這份異心,早就被她害了。她最容不得別人越過她去,在府裏頭如是,再宮裏就更加了。你說我能夠得貴人寵愛,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了解,你懂她,自然可以在侍奉的時候讓她貼心舒服,忠心算什麽?我也不是傻子。”
彭三順在喜鵲粉面上輕啄了一口,手也開始不規矩游走,只道:“本公公哪裏不懂你,你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喜鵲嬌笑,卻也未反抗,只嗔怒:“你也這樣不老實!”
彭三順未聽其調笑,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只道:“你給我記着,跟了本公公,未必會比跟了皇帝差,皇帝給你榮華富貴,你卻也不過是芸芸佳麗中的一人罷了,指不定哪日就忘了你,你的日子許是比當個宮女更加悲慘,跟了本公公卻不一樣…日子自然比跟皇帝更加逍遙。”
深宮绮夢075命中注定
浣紗那日看着蘭芷受皇帝青睐,回去時候便一直悶悶不樂,忙喚了喜鵲去找彭三順商量對策,自個兒一個人在宮裏踱來踱去,甚是頭疼。
這會子見喜鵲終于回宮,忙上前問道:“彭公公那裏怎麽說?”
喜鵲見主子着急,也忙寬慰,只道:“主子急什麽,到底還是沒能成個什麽氣候的。彭公公說那蘭貴人最終還是未能獲寵,不是什麽大礙,只是她...”
浣紗見其說話支支吾吾,忙問道:“如何?你怎麽說話也不說完,我心裏着急,卻還要這樣。”
喜鵲寬慰着浣紗,莞爾一笑,低聲道:“主子多慮了,只是彭公公說,那蘭貴人能遇上皇上,可絕非是巧合,而是有高人暗中牽線,否則她如何能成事?”
浣紗一驚,忙問道:“是誰?”
喜鵲道:“皇上身邊的安總管安德海,只有他最清楚皇上的行蹤。只要有他在,難保不讓那狐媚子得逞。”
浣紗聽了,低低攪着手中的帕子,越握越緊,怔怔地咬唇不語。
敬事房再不敢在遞牌子上做了手腳,那小太監将綠頭牌遞上的時候,安德海輕輕一掃,卻見蘭貴人的牌子在角落裏靜靜躺着,他拾起牌子,嘴角帶着一絲不明的笑意,只輕輕與在明顯位置的英貴人的牌子換個位兒。那呈上綠頭牌的小太監驚愕看了安德海一眼,忙垂下眸子。
“拿進去吧。”
那小太監忙躬身,快步入內。
奕詝見牌子遞了上來,并未擡頭,只專注看着奏章,情緒激動之下,只将那奏折狠狠扔了出去,那那牌子的小太監見狀,手一抖,忙低頭躬着身子下跪。奕詝平複了幾分心情,這才喚了小太監過來。
他環顧了一下綠頭牌,拿起“蘭貴人”字樣的牌子,複又輕輕放了下去,思慮再三,才拿起翻過丢了出去,那小太監見皇上有了意思,忙哆哆嗦嗦退下。安德海見其拿了綠頭牌退下,只一瞥,便察覺道皇帝今兒個的心意,遂擺手要他退了下去,面上微微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蘭芷雖然未能如願以償一舉獲寵,但也讓皇帝存了心思去看她。這樣便已經足夠引起皇帝的注意了。日後的道路雖然為未可知,但至少這一步也算走的險而求勝。
敬事房裏頭的小黃子帶着旨意來長春宮傳話。此刻蘭芷還在內室小憩,外頭只有溫言。小黃子見了溫言,忙笑着打千兒,尖聲道:“哎呦,姑娘大喜了,蘭主子大喜了。”
溫言瞧着架勢,倒是頭一次看到敬事房的人如此阿谀,心裏幾分不滿,只嗔道:“喲,是什麽風兒将你們敬事房的人吹來了,我們這裏可得罪不起各位大爺,彭總管今兒個怎的沒來?這回又是給你們拿了什麽把柄?看你們來,我就覺着沒有什麽大喜的事兒。得了,有話快說吧。”
小黃子聽溫言這樣酸不溜秋地說話,心裏一個激靈,忙賠笑道:“姑娘說的什麽話兒,今兒個小的是來傳旨的,蘭貴人主子可在裏頭?請姑娘去通禀一聲,今兒個皇上翻得可是蘭主子的綠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