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為意,只道:“貴人多心了,奴才不敢越俎代庖,喧賓奪主,可是奴才身為敬事房的總管,有責任看好下人,貴人屋子裏這些下人相互包庇,醉酒鬧事,奴才可不能不管。”
襄答應道:“縱然如此,總管也該先調查清楚,不然恐難服衆。”
蘭芷這才發覺襄答應也在,怕也盡力說話卻也阻止不了彭三順的狐假虎威。她此刻再也難忍,只道:“你這狗奴才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我的奴才,我要打要罵要管教也是我的事情,哪裏給你的膽子讓你動他們!”說着對一幹跪下的人道:“都給我起來,除了主子,有些人還真不需要跪!”
彭三順見蘭芷發話有些狠,雖好無畏色,卻也斂了幾分,只道:“蘭貴人,您的奴才我自然管不着,但是在宮裏醉酒鬧事,我可不能袖手旁觀!這徐清如今還不醒人事,這幾板子怕是不夠用,這群奴才也不說出個實情,奴才也很難像陳總管交代,上頭責備下來,誰能但得了穢亂宮閨的大罪呢!”
“啪!”
蘭芷二話不說只給了彭三順一巴掌,狠狠道:“你這狗奴才口出狂言,你說的話,我這長春宮裏頭的人兒可真是受不起。如此還是奏請皇後娘娘裁決。這一巴掌讓你知道什麽是奴才什麽是主子,奴才惹了主子生氣,受一記并不算什麽,你究竟是何身份也請你好好掂量着!”
見蘭芷出手,一旁的幾個小太監想上前阻攔,卻也是一滞,并不敢上前。蘭芷的怒氣倒是震懾了彭三順,他竟呆了一會,頓了頓才捂着臉頰,道:“奴才不過是替主子懲戒不守宮規的人罷了,奴才身為敬事房總管,怎能坐視不理,這徐清,奴才還得帶走盤問,究竟是如何喝成這樣,和哪些人一起喝的?這等不合宮規之事必須盤點清楚,否則這誰人還服奴才的管教?”
蘭芷道:“徐清被你這樣打,你讓他哪裏來的力氣再說話。彭公公總和我長春宮過不去,這溫言前兒個也被你打過,這紫禁城三千奴才,偏偏挑了我這邊的管教,彭三順,你是欺我入宮不久,還是欺我沒有權勢地位?”
彭三順聽了,只淡淡道:“貴人這話嚴重了,本公公也是按規矩辦事,這些個奴才滑頭得很,貴人越是包庇越是容易犯事兒,若是因為這樣驕縱了,日後伺候貴人不用心那可是奴才管教失職。奴才赤膽忠心,還請貴人體諒。”
“呸。”蘭芷忍不過,只啐了一口,只道:“今兒個這檔子事兒,我告訴你,我和你沒完,你現在立馬帶着你的人滾出我長春宮,你若是要上報,便去吧,是非曲直論一個理兒。不過我把話撂在這裏,就算你不上報,我卻也不會饒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彭三順面色具是難看,冷冷一哼,卻也不敢再說,只緩緩退了下去。剛出了長春宮,便是輕蔑道:“什麽東西,一個小小的貴人嚣張個什麽勁兒,還給本總管擺上主子的架子。本總管讓你這輩子都沒法見萬歲爺。得罪了本總管你也吃不了兜着走!賤人!”
一旁的小連子也跟着附和道:“那蘭貴人也就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公公何必計較呢,她若是有出頭之日,也不至于像今天一般。只要公公想踩她在下面,她這輩子呀,也爬不起來。”
彭三順聽了心裏順暢了一些,卻也煩悶得很,只打了小連子的頭,說了句:“去。”
深宮绮夢069小人當道(下)
話表兩頭,再說蘭芷。
彭三順走開之後,蘭芷忙吩咐李玉等人将徐清擡回去休養。子豫急忙去拿來了金瘡藥遞給李玉,道:“一會記得快給徐清塗一些,這是原先溫言姑娘用的,太醫院裏頭現在不好求,塗了這個傷好的快一些。”
蘭芷不解,只是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事兒了?彭三順這個狗奴才怎又來我長春宮鬧事,而且如此大動幹戈,惹是生非?這狗奴才又在玩什麽下三濫的招數?”
襄答應輕輕咳嗽了一聲,只緩緩道:“微雨今兒個也是眼睜睜看着這事呢,這事兒不怨他們,是彭三順狐假虎威,要在衆奴才們前立威才找的借口。而徐清昨晚又喝了酒睡着,便被他揪了出來說事了。不過…今日貴人今日這樣對他,難保小人日後不會報複。”
蘭芷有些生氣,還沒能完全緩過來,只道:“若然不治一治他,他恐怕更要嚣張跋扈了,一個閹人竟然可以如此無法無天。”
襄答應身子有些孱弱,掩着帕子咳嗽了幾聲,方啓唇:“是啊,宮裏頭不都是那樣的,習慣着也就好了。況且往日我們長春宮裏頭,月例什麽的都給減少的那樣多,如今這樣一鬧,怕是連基本的吃食都要克扣了我們。呵呵,宮裏頭的日子實在難熬,只一開始,便覺得絕望無比了。”
蘭芷看着襄答應,她似乎身子有損,聲音也柔柔弱弱的,想必方才她出言相勸,可是那彭三順卻絲毫沒有将一個正經主子放在眼裏。忙問道:“微雨,你是怎麽了?我瞧着你氣色不大好,是染了病嗎?”
襄答應微微搖頭,倒是她身邊的杜若輕聲道:“小主身子本就虛弱,加之京城的冬天陰寒無比,內務府送的炭火也不夠,都被敬事房下發的時候給克扣去了,才至于如此。內務府大總管陳公公是彭三順的舅舅,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張。我們就只有被欺侮的份兒了。”
子豫道:“是啊,我們這邊也是如此,你們那裏自然不必說了,可是咱們無權無寵,他們也只敢懈怠我們了。”
蘭芷道:“**裏頭竟是些歪門邪氣,若是不好好整治,怕是永遠都有人吃好了流油,有人被壓榨着受盡苦楚。”
襄答應忙對蘭芷道:“貴人不可莽撞。那些宦官的勢力早如樹根盤踞,你我如何能夠撼動。再不慎者怕是這輩子也無出頭之日了。我們綠頭牌都是從敬事房遞出去的,彭三順是個刁鑽的惡仆,定然不會給我們出頭的機會。縱使我們想奈何他,也人微言輕。”
蘭芷道:“皇後娘娘雖然年輕,但是深明大義,我們和皇後娘娘陳情,禀明原委,定能懲治這幫奴才。”
襄答應皺眉道:“貴人怎想的如此簡單,雖然**諸事由皇後掌管,那實權還在貴太妃手中,太妃最為敬重老人,我們實在是說不上話。”
蘭芷聽着卻有幾分道理,先是被勸下了,但是她絕沒有意思要妥協,因為一旦妥協,這些狗奴才便會如跳梁小醜一般,越來越乖張可惡,她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治了她們,但總有辦法讓他們安守本分。只換了話題,道:“微雨身子不好,為何不叫了太醫?”
襄答應只苦澀一笑,言:“我倒是讓杜若去太醫院催促好幾次了,可人家都推脫說是忙,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如此,我也就知道了。我小小的無名答應,請不動太醫。況且也不是大病,也不需費心。”
蘭芷道:“又是這樣狗仗人勢的奴才,紫禁城怎麽養了這樣一幫人!病了怎可拖着,若是落下了病根兒,這輩子都麻煩。”說着,忙吩咐子豫,只道,“子豫,你去太醫院一趟,依我的名義喚太醫過來,雖然我位分也不高,好歹是個貴人,他們該不會如此懈怠的。”
襄答應由杜若扶着起身,莞爾行禮,輕柔道:“如此,多謝貴人了。”
蘭芷忙讓她坐下,只言道:“你我都是同一屋檐下的,何須如此客氣呢。都是初入宮閨,更應該相互照顧。蘭芷心性兒急躁,有時候還多虧了答應的提點。”
襄答應颔首,也不忌諱,只緩緩道:“我自是人微言輕,出身和位分都不算好。可是貴人在我眼中,并不如一般平庸之輩,怎就甘心一直如此呢?不說旁的,憑貴人的姿容及身份,自是可以坐穩了一宮的主位,如此,才能安寧,否則一輩子屈居于人下,卻也是負了天資。”
蘭芷聽完,只輕聲:“我心性自由,也和宮裏旁人不同,做不得趨炎附勢,也做不得違心之舉。要我去讨好別人以換得富貴榮華,實難做到。我并不覺得如今生活不堪,在長春宮中,也算是安穩。溫言溫玉自小跟着我情分不必說,而子豫李玉徐清雖然與我相處時日不長,卻也知心體己,如此也算有親人陪着。比起那些出則八人大轎,入則婢仆魚貫的人,自然寒碜,但我卻不必擔心身旁有人害我,不必日日夜夜提心吊膽,如此便已然滿足。”
襄答應聽了,微微感嘆:“難為貴人心性如此,看來你我同一屋檐,也算不謀而合了,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