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是怎麽了?衆人面前彬彬有禮的六王爺,如今居然如此莽撞地抱着皇帝的妃嫔,他這才恍然,微微松開抱着蘭芷的手。
蘭芷見其松開,這才緩緩道:“王爺,你是皇上的弟弟,我是皇上的妃嫔,今晚之事若是被有心的人看到,于我于你都是大罪,若是損害了彼此的清譽,更是殃及家族與自身的榮辱。王爺是千金貴體,還有大好的前程,還望您三思。”
弈欣又怎會不知道蘭芷的說道呢,可是方才,自從見到她的那個瞬間,他的心神便全在她的身上,他的注意力已經不能從她身上移開,那些理智已經被情感淹沒,這些日子的等待,他始終無法忘記這個讓他付之于特殊情感的人,如今近在眼前,如何能夠自持?
弈欣滿腹相思無從寄,聽蘭芷冷冷的話,心也寒徹,頓了頓,才道:“小王莽撞,還請蘭貴人恕罪。”
蘭芷道:“既是故人,何必說這些。只權當沒有今晚之事便是了。如此,也算是王爺為我考慮,不至于陷蘭芷于不忠不義之地,蘭芷也不願意王爺陷入不忠不義之地。”
她說完微微欠身告辭,弈欣看着蘭芷離自己越來越遠,卻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緩緩地走出他的視線,直到不見。
那支玉蘭花簪還在蘭芷發髻上。希望它能夠代替我,一直陪着你。
蘭芷快步在黑夜裏走着,雖然是除夕夜,可是各個宮中卻沒有除夕的氛圍,她方才一小跑,竟然弄差了方向,離長春宮更遠,好在問了守門的侍衛,這才找回了路子。
蘭芷方到了門口,徐清便将門打開來迎接,只道:“奴才估摸着主子快回來了,便一直候着主子,大夥兒都在裏頭守歲呢,等着主子,這下子奴才可以安心關門了。咱們可以一起過年了。”
蘭芷心思本有些沉,聽他這樣說才抿唇笑了,只颔首跟着她入內。
徐清忙替蘭芷打了燈籠引路,道:“主子回來了主子回來了,大夥兒準備着,咱要吃團圓飯過年了。”
裏頭的人兒聽了,具是欣喜,忙忙碌碌的。溫玉笑道:“小姐可回來了,我們好等,小姐來了可算是圓滿,這火鍋兒可以煮起來了,大家快坐下,都圍坐一團,這才有氣氛呢。”
子豫道:“還是溫言姑娘有主意,我入宮這麽些年,還沒有這樣過年呢,雖然咱們人不多,倒是熱鬧,終不至于一個人冷冷清清了。”
蘭芷笑道:“在宮裏頭咱們也過自己的日子,不管旁的規矩不規矩,咱們長春宮有緣聚在一起,那是緣分,來,都坐,喝酒!”
主子下人不分,圍在一起吃東西喝酒倒是第一次,起先大家有些拘束,見蘭芷和溫言招呼,這才緩緩坐了下去,李玉忙着斟酒,笑道:“主子,咱們這算不算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蘭芷已經兀自喝了好幾杯下肚,酒氣有點上湧,只笑嗔道:“就數你廢話多,沒讀過什麽書,還愛擺弄文采,來罰一杯!”
Advertisement
溫玉性子和婉一些,如今也放開了,只瞅了李玉一眼,道:“來,我替你倒酒,該罰。”
溫言道:“光喝酒有什麽意思啊,來,我們玩行酒令,來來來,徐清我和你玩….”
“人在江湖漂呀!哪有不挨刀呀…”
徐清忙擺手,道:“姑娘,你說的這個我不會玩,我們那玩的都是“哥倆好啊,三星照啊,四季財啊,五魁首啊,六六順啊,七巧妹啊,八馬雙飛啊,酒倒滿啊”這樣的!”
溫言拉過徐清,只道:“得了什麽哥倆好啊,我們是哥倆嗎?哎呀你那個過時了,來跟我玩,多霸氣!嘿,人在江湖漂呀!….”
蘭芷見大夥兒都有些暈呼呼,喝得多了些,自己也沉醉其中,一口酒下去,微微有些嗆口,可是喝着喝着竟也習慣了。喝下去,心裏順暢一些,不喝,心裏堵得慌。
子豫見蘭芷如此,只道:“主子主子,您喝悠着點,看大夥兒都醉了,也不勸着您,明兒個咱們整個長春宮怕都是起不來了,可怎樣是好。”
蘭芷一笑,對子豫道:“明兒個好好睡着!大夥休息,甭管那些雜七遭八兒的事兒。過年了,還不許我們快活一次嗎?今晚我高興,來來來,大夥起來,一起幹一個,祝我們的小日子越過越紅火,來!”
徐清被溫言灌得已經直不起腰兒來了,只趴着舉杯,大夥兒一同碰杯,一飲而盡。
李玉大聲道:“自從進宮後就沒這麽痛快喝過酒,喝酒那哪兒能啊,都怕誤了主子的事兒,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今兒個實在是痛快!”
“痛...快...”徐清想大聲附和,奈何只能絮絮叨叨,一會兒就沒音氣了。
溫言大聲笑道:“真沒用,這麽快就倒下了,還是不是男人啊?”
徐清早已經沒有反應,倒是李玉接過話茬,道:“早就不是男人了,那玩意兒早就沒了。”
衆人捂嘴偷笑,蘭芷大喝一聲:“來來來,那,衆閨蜜們幹杯!幹杯!”
“幹杯!”衆人齊回。
子豫不解問道:“主子說的是什麽,何為“閨蜜”?”
蘭芷一不小心又露陷兒了,卻也不在意,只道:“哎,說了你也不懂,閨蜜就是閨中密友,就是咱們!來,幹了!”
觥籌交錯中,長春宮一片狼藉,大夥兒喝的差不多,你挨着我我挨着你都直接躺着睡下了。
深宮绮夢069小人當道(上)
次日清晨,還是子豫迷迷糊糊先醒,看到大家夥一個個躺着,又開窗看了外頭,眼看着天已經大亮了,忙招呼大家起來,道:“哎呀,別睡了,天都亮了,還不快收拾,若是被別人看見,可不知該怎麽說呢。”
大家聽了,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倒也算一一清醒了幾分。就徐清還躺着,怕是宿醉未醒。蘭芷道:“李玉,扶着徐清休息去,我也去躺會。”
李玉忙應着,子豫道:“主子崩休息了,今兒個該去壽康宮和坤寧宮問安才是,禮節可不能馬虎了。溫言姑娘,你和溫玉伺候主子梳洗打扮,我和李玉收拾這邊,快,動作要利索些許。”
蘭芷無奈,只颔首應了。溫言還有些迷糊,好在溫玉清醒了幾分,忙扶着蘭芷,道:“對對對,姑姑說得對,小姐快梳洗打扮一下,否則要惹出亂子了。”
“好吧。”蘭芷随着溫玉一同入內室,換了一身衣裳。溫玉替蘭芷摘下簪子,重新挽起發髻,只淡淡笑道:“小姐怎麽總戴這一只簪子,這玉蘭花雖然靈氣,可日日戴着,不覺煩悶嗎?”
蘭芷輕輕拾起簪子,細細拿着,無限感慨,眼前又浮現起昨晚少年那憂郁哀傷的神情,不免一瞬失神。溫玉心細,見蘭芷如此便也不再多問,只幫其挽起發髻,收拾妥帖後,陪着蘭芷往壽康宮和坤寧宮走去。
今兒個早起拜年的人兒多,壽康宮裏擠滿了人兒,蘭芷只是循例福身請安,也未多停留。貴太妃在家宴上也未出席,今日身子亦稱作不爽快,并未出了內室,一幹人等不過聊表祝賀便也走了。皇**中倒是不同的景象,而昨晚家宴畢,皇上留宿于坤寧宮,更讓人不敢懈怠了這個年輕的皇後,各妃嫔均是到場,蘭芷險些落了晚。
由着昨晚英貴人被罰之事,皇後倒是緩緩開口,不過是說**衆人應該引以為戒,戒驕奢。雲嫔本也不願意多搭理皇後,如今卻也應和了幾句。浣紗雖然不高興,面兒上卻也沒說什麽,蘭芷倒是覺得今兒個浣紗像是換了個人兒似的,不再如以往一般莽撞了。
話兒說的差不多,便各自回去了。溫玉與蘭芷一路說說笑笑,還沉浸在昨晚上徐清鬧得笑話裏頭。蘭芷雖有心事,卻也暫且擱置,只想快些回去,畢竟昨晚并未好好休息,今日且需得休養一番。
剛到了長春宮,卻見裏頭熙熙攘攘,蘭芷疑惑,便趕忙兒踏了進去,卻見一幹人等跪在院子裏頭,而此刻敬事房大總管彭三順正神氣活現坐在一旁訓斥長春宮的婢子奴才,而另一邊卻是被兩名小太監摁在長凳上的徐清,看這情況已經受了刑。
蘭芷大怒,直道:“放肆!”
彭三順見蘭芷回來,倒是沒料到她來的如此早,不過卻也沒有半分顧及,只打千兒行禮,口稱:“奴才給蘭貴人請安,貴人吉祥。”
蘭芷睥睨了他一眼,只道:“此情此景,彭總管若是不給我一個解釋,怕是說不過去了。正月裏頭,你為何在我宮中放肆,這一幹奴才犯了什麽,勞您大駕費心,您這仗勢,究竟有沒有将我放在眼中!我好歹也是這個長春宮的主子!”
彭三順并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