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攀比
“本王也不知道宋嬷嬷會來府中？怪我幹嗎？”，蕭寶源捂着胸口，又氣又不忍發作，只能對着其他婢子發脾氣，“都給我滾下去！王妃禮數不周，你們也不從旁勸誡，一群廢物。”
趕走了下人，蕭寶源索性坐在地上安慰她，想幫慕瑤拭淚卻不想将她的面紗勾下，露出一張因過敏而長着紅斑的面容。
慕瑤大叫一聲，迅速捂住自己的臉怒罵，“你也不安什麽好心，毀了我的臉，害我要被太後責罰，你還假惺惺。”
“那還不是因為你偷了日記，況且你的臉也不會毀容，兩個時辰就會恢複。”
蕭寶源極力辯解，心中卻很生氣，明明是這個是丫頭闖的禍，自己還得道歉賠罪，她就會刁蠻任性，哭鬧耍賴。
“宋嬷嬷也不知道怎麽在太後面前告我的狀……”，慕瑤小聲嘟囔，忐忑不安地想着。
“能有什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是個纨绔，自然娶的妻子也不是什麽大家閨秀。”，蕭寶源掃了她一眼輕哼，“誰讓你這個死丫頭兩幅面孔，這回終于露餡了吧。”
慕瑤：“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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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內，檀香四溢，靜得都能聽見窗外枝葉的窸窸窣窣的動搖聲。
“竟有此事？”
宋嬷嬷一五一十将康王府所見所聞告知太後，驚得她猛然站起，一臉不可置信。
“王妃雖然出自禮儀人家，可并沒有大家閨秀的溫順，和王爺的嫌隙似乎比我們知曉的要更多。”
“可是這兩人的生辰八字乃是欽天監測過的，極為般配，怎麽會出錯呢？”，太後捂着胸口難受不已，“上次他們兩人過來還和和睦睦，原來是哄我開心，家宅不寧，夫妻不睦，寶源又怎麽能改掉他的倔脾氣？”
一旁的皇後思考片刻開口，“母後不用擔心，既然王妃并不能感化康王，盡到妻子的本分，那便為康王另擇一位溫順的側妃陪伴在側，養育子嗣。”
什麽？側妃？貴妃驚愕，這小兩口成婚才半年多，這麽快就納側妃。她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身旁賢惠的皇後，擰眉說道，“王妃入府不到半年，新婚夫妻磨合時拌嘴也是有的，太後不必擔憂，再過段時間看看她們的關系是否能緩和。”，畢竟康王妃也是自己舉薦給太後的，她實在不忍這姑娘被康王厭棄，夫妻離心。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成婚半年納一門側妃也不是大事，說不定康王妃能吸取教訓，痛定思痛，改正自己魯莽的性子。”
皇後淡淡笑着，低垂着頭看不清神情。
太後滿意地點頭，“皇後所言極是，康王成婚半年還沒有子嗣，作為王妃也是該大度些，哀家會好好考慮人選，你們若是有中意的一定要告知哀家，無論貴賤必要女子溫順。”
唉，貴妃輕輕嘆氣，為康王妃感到一絲擔憂。
……
三日後，康王被秘密宣于後宮，當他跨入慈寧宮殿門就看到一排妝容精致的宮女整齊地站在大殿兩排，皆垂首目視腳下。
“母後喚我來何事？”
上次他和慕瑤互毆的場景被宋嬷嬷看見，原本以為母後會傳召慕瑤進宮問話，沒想到母後傳召的是自己。
“哀家一直想找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在你身旁小心勸誡，讓你改掉一身陋習，可你和王妃不和，怕是她難以擔當重任。”，太後嘆氣指着兩旁的宮女道，“此乃哀家精心挑選的宮婢，出身容貌體态都個中翹楚，你自己挑選一二中意的帶入府中，這些女子也不會威脅到王妃的地位，想必她也不為難你們。”
蕭寶源掃視了一眼這些臉塗得花裏胡哨的宮婢，驚愕又嫌棄，“強扭的瓜不甜，兒臣不喜歡她們，您別辣手摧花禍害她們了。”
這些女子入了王府不就是母後的眼線嗎？以後自己在府中的一言一行豈不是被母後盡收眼底，那還有什麽自由？
不幹，打死都不幹。
“胡說！那你喜歡誰？秦樓楚館的下等人嗎？”，太後震怒，怒罵道，“你若不選，她們都得死！”
“請太後饒命、王爺饒命！”
宮女們吓得紛紛下跪求饒。
“母後，你怎麽能威脅我呢！”
“哀家為什麽不能威脅你呢？尊卑有序，她們伺候不好主子自有懲罰。”，太後睨了一眼氣鼓鼓的康王勸誡，“你看看你皇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你呢？孩子在哪呢？哀家等着你的孩子叫皇祖母等了多久你知道嗎？”
蕭寶源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太後，忽然開口，“皇祖母——皇祖母——皇祖母——”
太後：“？？？”
“母後不是要聽皇祖母嗎？夠不夠，不夠我再叫。”，他撓了撓鼻子一臉纨绔樣，反應過來的太後氣得拿起身旁的杯盞朝他砸了過去。
“孽障！哀家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有你這樣的不孝子！今日你若不選她們那你就別回去。”
蕭寶源：“……”
“點兵點将點到誰……”
他有氣無力地用手輪流數數，嘴中還念念叨叨，這态度既敷衍又可惡，太後被氣得捂着胸口晃晃悠悠坐在凳上，努力地靜氣凝神控制自己的怒火唯恐自己被氣死。
“點到你了。”
蕭寶源手指着宋嬷嬷笑着說道，吓得宋嬷嬷老臉一白跪在地上阿彌陀佛，“王爺怎好拿老奴開玩笑，老奴一把年紀了，孫兒都滿地跑了。”
太後：“孽障！胡鬧！”
“本王按照規矩點到的，宋嬷嬷不願意本王重新選就是，幹嘛朝本王發火。”
他嬉皮笑臉地插科打诨，氣得太後朝他大吼，“孽障給我閉嘴！也不用你選來選去，哀家做主。”
太後吸了一口氣掃視兩排宮婢，目光最終落向左側第一位粉衣少女，“雪桃，你以後就留在康王身邊伺候。”
“奴婢遵命。”
“冰梅，你也跟着雪桃一起侍候康王。”
右側第二位藍衣少女面露歡喜，跪下謝恩。
蕭寶源沮喪地離開，不情不願地盯着左右兩個宮婢跟着自己，出了宮門，他忽然轉過身叉腰下令，拿出了王爺的威嚴氣勢呵斥，“你們兩個聽着，雖然母後将你們賜給我，但是王府畢竟是我的地盤，若是你們敢在母後身邊通風報信煽風點火，本王弄死你們！”
“王爺放心，奴婢以後便是王爺的人，一切聽王爺安排。”，藍衣的冰梅柔柔弱弱地開口，美目盈淚似有一番女兒般的嬌媚。
“知道就好！”
康王登上馬車揚長而去，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王爺，奴婢怎麽回府啊！”
冰梅急得原地跺腳，可惜馬車長了尾巴一般消失在街角，她咬着唇角面露不甘，轉眸看向一旁冷靜不語的雪桃詢問，“你看看還沒有入府呢，王爺就這麽為難我們，以後我們怎麽獲得王爺寵幸呢？”
“我們是太後強塞給王爺的，王爺自然厭惡我們。後院一向是王妃做主，我看我們還是循規蹈矩不要想着攀附王爺，若不然怕是兩頭不讨好。”
雪桃說完朝着馬車走去，留下一臉不悅的冰梅，對她剛剛說的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雖然兩人一同在後宮共事，可冰梅的容貌一直是後宮婢女中的佼佼者，也暗中用美貌享受了不少捷徑，對于這次能伺候康王，她也更有信心，所以對雪桃的一番自輕自賤的言論顯得無比惱火。
上天既然給了她這番美貌，她當然要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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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賜下兩位宮婢給康王的消息很快在王府引起了軒然大波，海棠得知後哭哭啼啼地讓慕瑤想對策。
小姐雖然是正妃，但是她一遇上康王就能擦槍走火成為行走的炸彈，一直和康王水火不容。
若是康王寵愛上這兩個婢女，若是這兩人恃寵而驕……自家小姐的日子肯定更艱難，若是她們再懷上王爺的孩子……不得了，不得了啊！
話本上的情節她歷歷在目，吓得她面如菜色。
“有什麽了不起。”
慕瑤噘嘴，眼中濃濃的不屑，可緊張的神情顯示出她些許的害怕。
“若是她們得了王爺寵愛……”
“寵愛不能當飯吃，就算她們再受寵，後院還是我老大！她們都得聽我的！”，慕瑤嘴硬，可聽到這兩位婢女心中有說不出的生氣、憤怒、失落，像是碗裏面的一塊肉被人搶了，心愛的東西被人奪走，說不出的委屈，很奇怪。
“自古以後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與其王爺喜歡來路不明的女子，也許太後賞賜得更懂規矩，更尊重王妃您。”，海棠安慰自己和慕瑤，聞言慕瑤神情忽然變得複雜。
尋常男子都能三妻四妾，何況他還是個王爺，以後怕是他的女人王府都塞不夠。
狗男人，去死！
她正生氣着，忽然聽到門外的侍女禀報，“王府，雪桃冰梅兩位姑娘求見。”
慕瑤臉色一沉，好煩哦，不想見她們，可不得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