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

第6章 章節

“潤兒不問了，潤兒不問了，潤兒不該亂問的……”

“沒關系，本宮以後會好好照顧皇長子的。”

皇後殿和皇長子宮之間的關系很快親厚起來，下了學後，二皇子經常便和皇長子、易唯潤一起回皇後殿用午膳，二皇子讀書學習成績很好，皇長子則靠勤能補拙，因此兩位皇子在一起讀書的時間也多了，皇帝知道後經常誇獎他們。

三皇子雖然因為一些宿怨，以往對皇長子充滿敵意，但他畢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看到兩個哥哥親親熱熱的一起走，某天終于忍不住跟了上去。

“二皇兄，我、我也想跟你們一塊兒玩。”

二皇子對于這個老三，其實也是挺疼愛的，畢竟就這麽一個弟弟，即使不是同母所出也不妨礙。

“怎麽沒有叫？”二皇子指了指皇長子。

“大…大皇兄。”三皇子的聲音細如蚊蚋，顯然還不是很情願稱呼皇長子為兄長。

“見過三殿下。”易唯潤則向三皇子拱手行禮。

四個孩子打過招呼、一起用過午膳後就跑出去玩，當皇貴妃看見自己兒子滿身的泥土草屑，一問居然是和傻子及二皇子混在一起，簡直就要瘋了，嚴禁兒子以後繼續和皇長子、二皇子往來。

“你想讓別人也把你當成傻子嗎？”

三皇子本來和兩位哥哥玩得挺開心，誰知回來卻挨了一頓責罵，心裏委屈的不行，哭着說再也不要理母妃後跑掉了。

皇貴妃的哥哥進宮的時候聽說這件事，反而與皇貴妃有極不一樣的看法。

“娘娘，你錯了。以前皇長子不受寵，是因為他是個傻子，可他現在不傻了，若是讓皇後攏絡了他，那麽皇後手中就有兩位嫡出皇子，而你卻只有一個兒子，要怎麽與皇後抗衡呢？”

皇貴妃被一語驚醒，恍然大悟，雖然還是不甚瞧得起皇長子，但也不想讓皇後就這樣輕松的占到便宜。

當晚，皇貴妃就邀請皇長子和易唯潤到她的鸾和殿用膳。

與丹鳳殿的簡素不同，鸾和殿華貴無匹，擺設、陳列和裝飾大都是金銀玉制的，皇貴妃則一身的珠光寶氣，把易唯潤的眼睛都要閃瞎了。

“見過皇貴妃娘娘。”

易唯潤向皇貴妃行禮，立刻被皇貴妃拉起來，“潤兒，潤兒，這名真好。你是個好孩子，皇長子多虧你照顧了。”

說着，皇貴妃身邊的宮女，就遞給易唯潤一個珠寶匣。

“娘娘，潤兒不能收，這太貴重了。”

“潤兒，你這樣就是見外了，既然稱呼本宮一聲娘娘，本宮就應該照顧你們呀。之前聽說內需司居然苛扣你們的例銀，都是因為皇長子沒有母舅家可依靠，本宮這是替他未雨綢缪，以後要是有什麽短少的、需用的，盡可來找本宮。”

皇貴妃說的懇切，易唯潤只好替皇長子接過那個沉甸甸的盒子，重得他即使用上雙手拿都會抖，何寂趕緊給他接過去。

“謝謝，娘娘。”

皇長子回應到，皇貴妃只是笑笑，又趕緊吩咐宮人準備膳食，擺了滿滿一桌，并把三皇子叫出來，讓他們一起用膳。

“和兒，這是你的兄長，該怎麽叫呢？”皇貴妃提醒他。

“大皇兄！”

見自己的母親對皇長子的态度如此親切，三皇子這聲大皇兄叫得更真誠，覺得像多了一個哥哥。吃飯的時候三皇子不斷吱吱喳喳的說着話，還不時離開座位拿來自己的玩具，獻寶似的給皇長子和易唯潤看，如數家珍的說哪些是皇帝什麽時候賜給他的。

易唯潤和皇長子吃到很晚，肚子都撐圓了。回宮的時候，易唯潤低頭踢着石子，突然嘆了一口氣。

“公子怎麽了？”何寂捧着皇貴妃送的厚禮跟在後頭。

“我還有點不習慣，之前都沒人理會大哥哥，現在他們突然又對大哥哥親熱起來。”

“是多虧了公子。”

“其實和我無關，都是因為皇上吧！這個天下，皇上是最大的，大家都是看皇上的意思做事情。”

“陛下……大概也有他的難處。”

對自己的兒子好，難道還有什麽好為難的嗎？易唯潤想着，卻沒有問。

“潤兒，不要，不開心。”皇長子看着易唯潤，突然這麽說到。

易唯潤趕緊笑起來，“恩，我們要開心，以後日子就好過啦！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一堆亮晶晶的貴重物品用，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大哥哥了。”

章八、習武〈一〉：射箭

易唯潤入宮轉眼滿一年，而皇長子也十歲了。

這一年裏，皇長子的境遇和變化都非常大，他從沒法好好念完一個句子，到可以整頁整頁的背誦文章而不錯一個字。同時，在工藝上則顯露出些天賦，照着地瓜先生裴世軒送的《鬼斧神工》一書，就能自己做些東西出來，送給學堂的孩子們當玩具。

他不再是皇宮裏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倒楣鬼，相反的皇後殿和皇貴妃殿對他都很親和，而皇帝雖然總是說希望他讀些更有用的書，但可以看得出來對這個皇長子是越來越滿意。

而從某一天開始，皇家子弟們的課程正式加入了習武一項。

朝陽國并不是完全的四海升平，邊關的游牧民族一日日壯大，随時将威脅到本朝的安危。皇帝明白只有文治不足以安定天下，因此特別讓骠騎将軍範智勇來擔任皇子、王子們的武學師傅。

孩子們聽說待在學堂裏的時間将會縮短，取而代之的是到校場上跑跑跳跳，簡直要高興壞了。雖然地瓜先生教書很有趣，但是連續幾個時辰面對書本實在累人，所以一下了學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校場去。

範将軍長得很符合一般人的想象，高大英武又充滿軍人的粗曠，插着腰站在那兒不說話就顯得很吓人，本來叽叽喳喳鳥雀一樣的孩子們到他面前都不敢說話。

“師傅好。”二皇子恭恭敬敬的行禮，尊稱範将軍為他們的師傅，孩子們便跟着他行禮和稱呼。

範将軍咧嘴一笑，頓時渾身煞氣收斂的幹幹淨淨，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村夫。

“好，很好，都是好苗子。那我們先跑步吧！”

範将軍啥都不多說，帶着孩子們開始繞校場跑步。起初孩子們覺得有趣，一邊跑一邊嘴巴閑不住的咋咋呼呼，一圈過去了，講話的聲音變少了，第二圈，沒有人有力氣說話了，第三圈，有人已經跑不動直接趴在地上了。

不過範将軍沒有停下，也沒有呼喝要那些孩子起來，自己繼續在前頭邊跑邊天南地北的閑扯，從他娘腌得醬菜如何如何好吃，到京城哪家酒樓做的燒鴨最香酥脆，點心就應該買如意齋的，最喜歡宮廷禦膳的銀耳蓮子炖雪梨……

易唯潤聽得口水直流，和皇長子一直跑在前頭，就為了聽範将軍繼續說菜。後面一大群孩子們已經全數“陣亡”，在地上或坐或躺的大口喘氣休息，易唯潤跑得也有點累了，速度漸漸慢下來，皇長子幹脆把他背起來繼續跟在範将軍身邊。

等範将軍終于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才發現除了皇長子背着伴讀仍跟着他，其他的皇家子弟們已經不行了。

“哈哈哈，你們怎麽不叫我？”

讓孩子們休息了一會兒，範将軍正式開始上課。他首先教的是弓箭的使用，他先拿來一張弓介紹，之後讓待命的小兵去拿來一捧的弓箭，給孩子們自己挑選稱手的弓箭。

練習拉弓的時候，孩子們又是一陣叫苦不疊，除了皇長子，沒有人能成功拉開弓，更遑論搭箭射擊了，就見一群孩子們在那邊龇牙咧嘴的拉扯着手上的弓繩，磨得手指泛紅到凹陷破皮，弓繩還是幾乎文風不動。

“啊，我都忘了，這些弓的石數對你們來說太高，要重新做過新的才行。”

範将軍突然一拍額頭道，孩子們聽罷眼睛都瞪圓了，範将軍腦子太不好使了吧！

等到下學的時辰一到，孩子們跟逃難似的飛快地跑走了，這跟他們想象中輕松、快樂的跑跑跳跳可不一樣呀！

皇長子則走向了範将軍，表達他想要學習和幫忙制作給皇族子弟們使用的弓箭。

“殿下真是幫了臣一個大忙。”

皇長子、易唯潤和範将軍一起在校場簡單吃過飯後，就開始制作弓箭。光是弓身、弓箭和弓繩的選材，就耗掉了将近一個下午，接下來是切削弓和箭，弓身必須是兩端薄而中間厚，箭矢前緣則要削尖和燒硬，也可以裝上金屬或獸骨制的箭簇，箭矢尾部則切開來插入尾羽，再用細繩捆緊。

範将軍教過這些後，皇長子晚上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了，就在那兒磨制、切削他的弓箭，易唯潤不管怎麽勸他都不肯停。隔天易唯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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