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們終止協議吧
第22章我們終止協議吧
陸星眠抱着阿離坐在大廳沙發上,窗外夜黑風高，烏雲黑壓壓的，壓抑着一場大暴雨。
陸星眠擔憂得望着牆上的時鐘,晚上十一點多,他還沒回來,因為實在睡不着,陸星眠就索性在樓下等他。
白天和魯燦燦說的那些話壓在陸星眠心中多時，往日她只在日記本裏寫下自己的感受,今天是第一次向人傾述。
老實說，她并沒有感到如釋重負，心裏反而更不踏實了。
在樓下撸了會貓,忽然聽到有車開到院子的聲音，陸星眠激動得跑去開門。
只見張憲為後座上的莫隽堯打開門，見了她,遠遠點了點頭。
莫隽堯剛從一個酒局抽身回來,喝得有點上頭,走路步子略顯不穩，看到她，笑着張開雙臂，呼了口濁氣：“過來抱抱。”
陸星眠乖乖走過去，撲到男人懷裏，在聞到男人身上濃濃的酒氣和女人的香水味後，小臉拉了下來。
陸星眠悶悶的被莫隽堯摟着進了屋,張憲默默離開。
“這麽晚不睡,在等着我呢？”莫隽堯摟着她坐了下來。
女孩撅了撅嘴：“你又喝酒了。”
他呼了口氣：“沒辦法，要賺錢養眠眠。”
“那你身上怎麽有女人的香水味？”陰陽怪氣。
“有嗎？”莫隽堯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吧，包廂裏來的女人香水味很重,弄得整個包廂都是。”
“哦。”不開心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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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隽堯哂笑：“放心，有那份協議在，老子可不敢亂來，不然得淨身出戶，一朝回到解放前。”
陸星眠撇着嘴沒說話，身體緊繃，像一只酸溜溜的檸檬精。
他忽然放軟嗓音撒嬌道：“老公腦袋疼，給老公按按。”
陸星眠雖有點生悶氣，卻還是任由他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為他按頭。
女孩的手勁不大力度柔和，莫隽堯很快舒服的閉上眼。
陸星眠能感受到男人的疲憊感，呼了口氣：“你其實不用這麽累的，我很好養的，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只要有飯吃就行。”
莫隽堯閉着眼，性感的唇瓣蠕動：“那可不行，我莫隽堯的女人，別人有的她也得有，別人沒有的她也要有。”
陸星眠垂了垂眸，他總是這樣不留餘力的對自己好，正因如此，陸星眠覺得不值得，自己不值得這些。
“莫隽堯。”她說道：“如果你想終止協議，我可以無條件配合的。”
莫隽堯睜開眼，清冷的目光對上女孩垂眉順眼的臉，語氣嚴肅：“以後不許說這種傻話。”
陸星眠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默默的為他按着太陽穴，用上次按摩學來的技巧，自個摸索着，一路往下，按捏着男人的脖頸。
莫隽堯看着她格外認真的勁兒，冷不防抓住女孩的手腕，張嘴一口咬住女孩的手指頭，嘴角上勾，男人深邃的眸子裏透着一股壞壞的勁兒，直勾勾盯着她。
指尖傳來的親密觸感令陸星眠臉紅了紅，他這股壞勁兒上來，就覺得有什麽事發生，果不其然，男人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往下一拉，摁着她肆無忌憚得親了起來。
在這事上，陸星眠一向處于弱勢，連反抗都沒有力氣。
她發現，莫隽堯無論是清醒時還是喝醉酒後，吻得都是很急，搞得她連換口氣都十分艱難。
窒息感令陸星眠一度覺得自己要過去的，憑着最後一點力氣，她猛得撐在男人的胸膛，用力抽離出來。
扔下一句我去睡覺了落荒而逃。
-一大早醒了，陸星眠感覺右眼皮跳個不停，是個不好的預兆。
今日她來到公司，發現魯燦燦對她的态度越發冷漠了。
吃中午飯的時候，魯燦燦并沒有叫她一起，跟着美術組裏的其他女生一起去吃了，兩人在樓下遇到，魯燦燦見了她眼裏充滿鄙夷，和以往對她熱情的态度截然相反，不僅如此，就連跟魯燦燦一起的那幾個女同事，就差把“讨厭她”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陸星眠不是傻子，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被女同事孤立了，但她始終想不清楚原因。
中午吃完飯回來後，她在廁所蹲了一會兒，中午人們大多在休息，上廁所的人并不多。
隐約間，她聽到幾個腳步聲，伴随着幾道熟悉的女聲的議論聲。
“真沒想到這個陸星眠是這種女人，看着很單純卻不想是個心機婊。”
“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簽下這種不平等的協議，也算她有本事了。”
“她有什麽本事，不就是□□的本事過人嗎？”
“她以為簽了協議就真的能逼着人家娶她了嗎？誰知道協議裏有沒有其他的漏洞，八成是被人耍了。”
……
陸星眠聽出了議論的幾道女聲，是今天中午和魯燦燦一起吃飯的幾個女同事。
她攥緊手指，她們說得沒錯，自己是被人耍了，但不是被莫隽堯，而是被魯燦燦。
協議的事情，她只跟魯燦燦說起過。
陸星眠推開隔間的門，她的動作吓到了在外面補妝的幾個女同事，陸星眠面無表情得走出了廁所。
那幾個女同事面面相觑。
“見鬼，她怎麽也在，她該不會去跟老板告狀吧？你看範志偉就是被她整走的，我們該不會也要被炒了吧？”
“放心，我們是簽了勞動合同的，哪能說炒就炒。”
-陸星眠怒氣沖沖的進了公司，她來到魯燦燦座位旁，冷着臉說：“跟我出來一下。”
魯燦燦翻了個白眼：“沒空。”
“我不介意在這裏說，讓大家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小人。”
魯燦燦聞言瞪了陸星眠一眼，感受到周圍同事投遞來異樣的目光，這時，方才在廁所的幾個女同事也進來了，警惕得看了眼魯燦燦，魯燦燦頓時明白了。
她不情願的站了起來，狠狠撞了下陸星眠的肩膀，走了出去。
陸星眠也跟着走出來，兩人來到樓梯間。
“你為什麽把我跟莫隽堯的事說出去？”
“怎麽，這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嗎？”
“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是因為我信任你，而不是讓你拿來跟別人議論我的話題，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你最近對我的态度這麽冷漠。”陸星眠直勾勾盯着魯燦燦。
魯燦燦無所畏懼的對上陸星眠的目光，反咬一口：“我一開始跟你做朋友是覺得你挺簡單的，我根本就沒想到你是個心機婊。”
陸星眠冷笑：“我是心機婊，我算計誰了？算計你了嗎？”
“你算計了誰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知道嗎，昨天你跟我說的話，我已經錄音了。”樓梯間昏暗的光線下，魯燦燦的笑容顯得格外詭異：“那段錄音，我已經發給了莫總，相信他很快就會起訴你，甩了你，你也一分錢拿不到。”
陸星眠腦子嗡嗡的響，魯燦燦的聲音像魔咒一樣回蕩在耳邊。
她錄了音，發給了莫隽堯。
她臉色發白，咬緊下唇：“你怎麽會有他的聯系方式。”
魯燦燦得意得笑了：“跟你要的啊。”
魯燦燦是跟陸星眠要過莫隽堯的聯系方式，但她沒有給。
陸星眠很快反應過來，那天在烤肉店的最後，她要去上廁所，魯燦燦讓她把手機借給她用一下。
也許是那個時候，魯燦燦在她手機裏找到了莫隽堯的聯系方式。
自己好心親人家吃飯，安慰失戀的她，結果被人家想方設法的套話錄音，狠狠擺了一道。
陸星眠盯着魯燦燦，魯燦燦是她在喜游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很珍惜彼此之間的友誼，卻沒想到走到了這一步。
“是因為妒忌嗎？”陸星眠的語氣極其平靜：“我終于知道你的男朋友為什麽不要你了。”
說完，留下一臉煞白的魯燦燦，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樓梯間。
魯燦燦攥緊拳頭，惡狠狠得磨着牙。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的确是因為嫉妒，也是因為和男友分手導致的心理嚴重不平衡。
那段錄音她的确發給了莫隽堯，還是在幾分鐘之前。
一開始她要添加莫隽堯的微信，莫隽堯并不同意她的好友添加申請，後來她靈機一動留言，說陸星眠出了點事要跟他說，才成功加上好友。
當時和莫隽堯的對話是這樣的。
莫隽堯：【眠眠出了什麽事？】
魯燦燦：【莫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您被人耍了，我這有段錄音您可以聽聽。】
魯燦燦給莫隽堯發的那段錄音是處理過的，删除了陸星眠後面說的那幾句話。
錄音裏，陸星眠坦言為什麽要簽這份協議，一開始不單純的目的也表露無疑。
魯燦燦想莫隽堯聽到這段錄音肯定很憤怒，跟陸星眠解除協議也是遲早的事。
但她等了很久，沒等到莫隽堯的回複，她又主動發了條添油加醋的信息過去。
【莫總，我也沒想到陸星眠是這樣有心機的女人，她跟你在一起就是圖你的錢，她根本就不愛你，我以前把她當朋友，看清她的真面目後，我也很傷心，也替莫總感到不值，所以，我想一定要讓莫總聽到這段錄音，不能讓您再被壞人蒙蔽了。】
魯燦燦義憤填膺得編輯了一條微信，發送過去後，才發現她已經被莫隽堯删除了。
看到不是對方好友的提示時，她一臉懵逼，很快被又羞又惱的感覺所占領，就好像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扇了一個耳光的感覺，很羞憤。
-莫隽堯靠着椅背，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口，煙霧自他口腔裏煩惱得吐出。
錄音裏，陸星眠清晰的嗓音回蕩在他的耳邊。
我承認一開始是因為我媽媽喜歡莫隽堯，會因為我跟莫隽堯的關系好而對我熱情，讓我找回久違的母愛，如果我跟莫隽堯沒關系了，我媽媽很可能把我趕走，我不想離開今城，我是有私心的……
莫隽堯重重吐了口氣，哪怕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目的不單純，但只要有一絲能把她留在身邊的可能，他還是自欺欺人同意了她的提議。
一開始是做好了心裏建設。
可此刻，當聽到這段錄音時，莫隽堯心裏的苦澀一點點地蔓延開。
她跟他在一起，不是因為愛他，只是需要母愛。
以前，莫隽堯可以假裝不在意，想着她年紀還小，假以時日一定會懂得如何去愛自己，但現在，心裏那個天平嚴重傾斜，他感到不平衡了。
也許是通過這些天，他發現自己在這份感情裏越陷越深，更加堅定了她是自己的唯一。
所以，他也想得到一點回應，以愛情的方式。
-壓抑了兩天一夜的大暴雨，終于在夜幕降臨之後降落了。
陸星眠老早就回到了家，她坐在書桌前聽到外面雷聲陣陣雨聲嘩啦，心情沉重壓抑。
她從抽屜裏拿出日記本，翻開，夾在裏邊的協議書展現在眼前。
想起魯燦燦惡毒得意的表情，陸星眠猜想她發給莫隽堯的錄音一定是做過處理對自己沒有好處的。
莫隽堯聽到錄音會作何反應呢？
一定很生氣吧？像魯燦燦說的那樣，提出和自己終止協議？
即使如此，陸星眠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沒有任何怨言。
等待的過程很煎熬，陸星眠腦子一團亂麻，她望着刷在窗玻璃上的雨珠，嘩啦啦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深吸了口氣，撥打了莫隽堯的電話：“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嗯。”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的原因，陸星眠聽莫隽堯的嗓音感覺很冷淡。
挂了電話，她什麽也沒做，就靜靜等他回來。
外面的雨越下越猛，偶爾平地裏劃過一道驚雷，整得陸星眠的心情七上八下的。
她的目光時不時望向外面的院子，注意着是否有車子進來。
大概是淩晨十二點半的時候，陸星眠昏昏欲睡得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迷糊間，她聽到有人推開了她卧室的房門，輕微的腳步聲傳人耳中。
待她迷迷糊糊的擡起臉，只見莫隽堯站在書桌旁，手裏拿着她的日記本，臉色凝重得翻閱。
陸星眠臉色煞白，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日記本裏記載了她這段時間的心裏路程，雖然知道他聽了錄音，知道了她提出的協議的心理和目的，但此刻他當着自己的面去看她的日記，日記內容還是不想讓他看到的，陸星眠就感覺被人當衆扒了衣服的羞辱感。
她忐忑地看着莫隽堯的臉色，仿佛能感受到他壓抑着不痛快，眉眼微蹙，神情凝重。
過了好久，陸星眠感覺空氣都要結冰時，莫隽堯呼了口氣，日記本被他重新放回原位。
“你回來了？”陸星眠咬了咬唇，嘴巴下意識的就蹦出這麽一句。
“嗯。”他說：“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陸星眠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協議書，和上面放着的兩張卡，一張是莫隽堯給她的，一張是她的工資卡。
她站起來，面對着他，語氣故作冷靜：“我們終止協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