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桑結
晚上,于幕寂竟然派人來了天奕府,那人說自己是于主司宅邸的役使,于主司托他送了些種子,漲紅了臉轉達于幕寂的話:“鑒于你近期不像以前看上去那麽蠢笨了,為了表揚你,這些桑結的種子給你去種,這是天府象征智慧的果實,只有智慧之人才能讓它開花結果。我等着看它在你手上能不能成活。”這個意思就是要是我種出來了,就承認我是聰明人嗎?
鬥志滿滿的我當天晚上就在院子裏和惜露一起刨了坑,把種子扔了進去。
白日去逸雲樓當差時,我看着院子裏的開着紫花的樹,突然想到難怪我覺得昨日那種子的名字很熟,原來我昨天種的就是容檢事喜歡吃的那個桑結啊。
于是前廳無人時,我試探地問白路:“白路啊,院子裏的桑結樹花開得很漂亮啊,不知道是誰在負責養啊?”
“我和常悠、貞延輪流照看。”
“呃,你們自己養啊?”我本以為有專門負責種植的役官,沒想到是這三個執務自己在種。
“怎麽,很奇怪嗎?容檢事非要種在院子裏,一般人又養不好,我們幾個就只能輪流抽時間照看嚕。”白路一臉無奈。
“不好種?我看跟普通的樹差不多呀?”
“這是天府裏象征智慧的樹,普通方法養不活。”
“具體是怎麽樣難養啊?”
“你好奇這個幹嘛?到時候結了果我自然會留份給你的。”
“哎呀,我對這些事物都好奇嘛,多知道些天府的事又沒有壞處,反正現在也沒有人來交批文呀。”我總不能說有人送我種子,我想知道怎麽種,等下不小心扯出誰送的或者在哪裏種都很不好解釋,只好胡亂打下哈哈。
“随你,你是檢事聽你的。”白路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便開始說:“桑結比較嬌氣,需要很多幹淨的水,還是種子的時候要拿水泡,每天都要換水,而且需要用在太陽下暴曬2個時辰以上的水。”
聽到這裏我想到我昨天種在地裏的種子,不住擔心,忍不住打斷:“啊,那種子要是種在土裏會怎麽樣啊?會不會就死了啊?”
白路有點不滿我打斷他,瞪了我一眼,“不會死,就跟沒開始種一樣呗。”
我暗籲一口氣,讨好的讓白路趕緊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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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們以前是泡了快半個月吧,就會長出綠芽,芽抽高後會自己開始生根,看根長得差不多就移到土裏,它跟一般的樹不一樣,澆水要讓芽全身都沾到,直到它長出樹型都要這樣。之後就正常一些了,但是要注意這個時候有種黑蟲喜歡爬上去吃樹幹和葉子,你要仔細檢查把它們都弄掉,要不然可能一天不管,樹就被吃沒了。”
這麽麻煩……難怪是智慧之樹,不夠細致每個環節都注意的話就很容易失敗……
這時有人進來,白路便過去迎,我想着反正已經知道到成樹形了,再一直問白路會覺得奇怪,後面的東西以後再說。
回去以後我趕緊把種子掏出來,跟惜露說了半天這個的注意事項。順便弄了盆水,準備好好在明天早上出門時擺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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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來于幕寂也不見蹤影,我一有閑暇就研究桑結的種法,甚至把秦毓馨都拉上一起研究了,畢竟她是天府的人,偶爾也會種東西,知道的不少,對桑結的養育幫了不少忙。只是很邪惡的一點,我發現她種植經驗比較豐富拜托她幫我在不在的時候照料時,她竟然想到之前答應她的三件事,說這樣要算用掉一次,還一直說一次換将近一年的培養很值得,沒辦法我只得同意了。
因我整日把注意力放在養桑結上,這天我進逸雲樓時,見三個執務都一臉嚴肅地在那不知讨論什麽,竟一時不知道能有什麽大事,一頭霧水。
便上前問:“你們三個怎麽一起聚在這裏呢?今天不用當差嗎?”
白路卻不答我,徑直問:“尤檢事,你可還記得容檢事是何時下界的?”
“容檢事?”我回想了一下,就發現了問題,“今天已是容檢事下界第四日,怎個還沒見她回來?”
白路黑着張臉,說:“她的批文是6天,按天界時間算應該兩日便回了,雖然容檢事愛玩,但是從來也不至于時間到了拖延這麽久。”
“不用急啊,傳音問她不就可以了?”說着我便開始試。
“沒用的,傳音只有二人同在天府或者同在下界才可以,而且下界仙氣稀薄,只有主司們才能做到相互傳音,我們這種等級的,傳出去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收到,收到了也沒有能力回複對方。”
“……”這麽糟糕,那離得遠了不就完全找不到人了,還是原來的世界好,有手機這個東西可供聯絡,多方便啊!
“尤檢事,我們能不能派一個人下去曉國尋下容檢事?”常悠探尋地問我。
“這不可能呀,我們幾人都沒有下界的資格,我們不能知法犯法,那別人知道了豈不是也會來要求許多?可能真是容檢事玩得忘記時間了,現下我們也只好等着容檢事自己回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出什麽事啦,如果超了五日再說吧。”我安慰他們三個,可他們三個還是皺着眉頭愁眉不展,被我趕着回了工作崗位。
不多時,卻見龔老從後院出來。
“龔老,你回來啦?半個月怎麽就過去了?”我有些吃驚。
“尤檢事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下界的半個月,天府就過了10天,也該回來啦。看你臉色也不好,年輕人也要多注意休息。”
“謝謝龔老。”我真是暈了,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龔老又看向白路,“白執務這是怎麽了?不似往日活潑,愁眉不展的。”
活潑?!龔老這形容可真是不敢恭維,雖然平時的毒舌比起現在來是很活潑……
見白路一臉不爽,我便幫他做了解釋:“他們幾個因為容檢事到了歸期卻還未返回甚是寂寞呢。”
白路聽到我給他瞎解釋剛想反駁,卻被龔老接下來的話給噎回去了。
“容檢事?我倒是在一個小鎮上有看見一個很像的人,但是她跟幾個我不識得的男子在一起有說有笑,當時我想她應該也不會下界,以為只是湊巧相似,便沒有上前招呼。”
白路聽得眼睛都亮了,随即卻反應過來:“龔老,您去的是木國吧?”
“是呀,那裏藥材多。”
見白路在那冥思苦想,我也覺得奇怪,那人若真是容檢事,怎麽從曉國突然跑去木國了?若是臨近木國的周國還情有可原,走着就可以過界,但是曉國和木國卻并不是相隔很近。
随後又有人來,送走了龔老後,我又開始忙忙碌碌,這個問題便被我抛到了腦後。
午膳時間結束後,臉色一直很不好的白路不見了蹤影,倒是常悠進來了。
“尤檢事,白執務他身體不爽快,向您告假三日,這幾日由我輔助您。”常悠十分有禮地向我說明白路不見的原因,我卻十分郁悶:這個白路真的是我行我素,告假都不用經過我批準呢!雖然懷疑他不知是不是為容檢事奔走去了,但只要他不下界我也不打算管。
近傍晚時,于幕寂來了。
看到批文上寫的周國,我忍不住問:“你要下去突擊你的行司了?”
于幕寂點點頭,“就看今晚了。”便很嚴肅地随着常悠進了後院。
常悠陪伴的這一日有餘,讓我無比懷念白路的毒舌……我想做什麽事的時候,常悠總是阻止我,還不直接說,搞得我好累,容檢事怎麽喜歡這型的性格呢,我實在是受不住。
午時前逸雲樓卻迎來了一位稀客。聽見有人進門,探頭一看,卻是玄淩祺!
他慢悠悠走到桌前,把批文遞給我,我翻翻貞延寫的批文,上面只寫了下界一日,這也太短了吧?
“你……您就下界一日?”明天早上就回來啊?那幹嘛還下去呢……
“是呀,你們杜執務說我今年只剩下一日了,我總覺得他記錯了,你幫我查查吧!”邊說邊趁常悠沒往這邊看的時候給我抛了個媚眼,我頓時渾身都要打起抖。
我記不清他的檔,只得默默拿起記錄冊查,一查是只有一天了。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說過的話,明白了他抛媚眼的意義。
不過我還沒上任多久,開後門好嗎?雖然毒舌白路不在,可是常悠也不是個好惹的,正在我旁邊站着呢。
我只好厚着臉皮擡眼看向滿臉期待的玄淩祺:“是……只有一日了。”
玄淩祺臉馬上掉了下來,哭喪着臉追問:“真的?真的??真的是一日??你看仔細了?再看看?”
我尴尬地回答:“是……”
玄淩祺還不屈服,常悠想是意識到了玄淩祺在耍賴,便開口說道:“玄大人,是剩一日沒錯,今年度您有三次共十日的下界權限,第一次在晨二月下界四日,第二次在晝五月下界三日,還超了二日才歸,的确是剩下一日了。”
玄淩祺只得屈服,我看他那張吃癟的臉,可以想象下次見到一定會被他數落半天。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