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一個夏末的午後,陽光已經不如盛夏時那麽炙熱,就連空氣中都漸漸有了秋天的味道。
路邊的孩子咬着手上的冰棍跟在大一些的孩子身後玩鬧。
陸皓言正牽着鐘夏的手在街上奔跑。
乍一看這真是一個非常浪漫的場景,前提是在這場狂奔的背後沒有惡犬追擊。
讓我們暫時放下跑得大汗淋漓的陸皓言和鐘夏,回到這次意外開始的地方。
還在放假的陸皓言今天依然纏着鐘夏劈情操。
鐘夏拿着他随身攜帶的相機沒有固定目标的,随心所欲地左拍拍右拍拍,陸皓言在他身邊跟着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
拍着拍着他們就遇到了帶着安德烈散步的傅少鈞。
穿着夏威夷風花襯衫、大褲衩和一雙洞洞鞋的傅少鈞。
“你的審美發生了什麽?難道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嗎?”鐘夏無情地吐槽着。
傅少鈞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安德烈迅速和鐘夏站到了統一戰線,“不管是愛念詩的外星人,還是講邏輯的外星人都看不上他現在的審美。”
“你們對我的審美究竟有什麽意見!我這是在找靈感你們懂嗎!找靈感的第一步就是進入角色,你們懂嗎!你們不懂沒關系,我相信陸皓言是懂我的。”
“我也不懂,我還不能達到理解你們這些設計師的腦回路的境界。”陸皓言愉快地補了一刀。
“為了你們工作室的名聲,”鐘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傅少鈞的肩膀,“你不能穿成這樣在外面閑逛。”
“可安娜說我在工作室是精神污染,然後她就把我趕出來了。”傅少鈞感到非常的挫敗。
由此可見傅少鈞也是個思維相當活躍的人(鐘夏的朋友們就沒有腦洞不大的),不過傅少鈞的頻道常常和鐘夏不太一樣,錯頻程度還能跨越太平洋,這就少不了要被鐘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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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夏會成為傅少鈞工作室幾乎算是禦用的攝影師其實也是因為傅少鈞腦補的功勞。
傅少鈞和鐘夏是大學同學,當時幾個要好的同學為了方便搞藝術就一起在校外租了房子,不同專業但有共同好友的兩人的人生軌跡就這麽無情地被擰在了一起。
傅少鈞除了常常做點脫線的事情以外,在吃的方面也非常不講究,與其說是不講究倒不如說是品味詭異,上天還是公平的,在給了傅少鈞設計天分的同時拿走了他的味蕾。
鐘夏常常一臉嫌棄地看着傅少鈞吃東西,他甚至覺得下一秒這鍋大雜燴突然發出紫光,然後傅少鈞就變身成了巫師才應該是正确地展開,畢竟除了巫師誰會把猕猴桃和薯片放在方便面裏煮啊。
那邊吃着面的傅少鈞就不這麽想了,他擅自将“這玩意也能吃?!”的眼神理解成了羨慕,短短幾秒內他已經腦補出了完整的故事:鐘夏的生活費付了房租後就不剩下多少了,為了繼續學業只能餓肚子。傅少鈞被這種可歌可泣的精神感動了,已經小有名氣的設計師為了不讓好友餓死,威逼利誘地讓他當了自己的禦用攝影師。
回到奔跑事件前,傅少鈞在被鐘夏打擊後并沒有消沉太久,他被路邊的小狗吸引了注意力,高高興興跑去蹂躏了一番。
被陌生的怪蜀黍上下其手摸了個遍的小狗并不高興,雖然因為它還太小沒法反抗,但是它可以回去告家長。
小家夥回去“汪汪汪”了一番,一只明顯非常生氣的大狗沖了出來。
這就是四個人在午後拼命奔跑的原因了。
青年安德烈?安德烈耶維奇?索科洛夫雖然是個戰鬥種族,但是他從小就仗着自己的戰鬥力逆天所以一直都無視了父兄讓他記得加敏捷的建議,攻高血厚的他只要能打中對手,通常都是一擊必殺的。偏偏他今天遇到了完全沒有同伴愛的一群隊友,除去演過打戲,會個一招半式的陸皓言,鐘夏和傅少鈞的戰鬥力加一起都不一定能抵得上半只鵝,不過本着對手只有一條,只要跑過隊友就行的心态,他們還是成功坑了安德烈一把。
在被狗追上時,被傷害了幼小心靈的安德烈高喊着,“為什麽你們對國際友人一點友愛精神都沒有!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不見了!”
可憐兮兮的安德烈坐在醫院裏等着打防疫針,有着纖細心靈的毛熊拒絕和朋友們說話。
比起傷透了心的安德烈,反而是陸皓言顯得局促不安,在看到女醫生的那刻,原本就緊繃着的陸皓言簡直瞬間石化了。
“喲,這不是我可愛的弟弟嘛,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陸皓言,演員,出身于醫學世家。
和害怕白大褂醫生的小朋友們不同,陸皓言從小怕的都是那個欺負他到長大的姐姐——現在在給安德烈處理傷口的女醫生。
從幼兒園被年長的姐姐欺負就算了,考入醫學院以後姐姐依然在欺負他。最終陸皓言在拿到從業資格後,為了擺脫姐姐和家族的光環終于痛下決定不做醫生了,他要去演戲。他原本以為的全家人的反對并沒有出現,他們反而幾乎都松了一口氣,因為在他們看來,兒子的手法比起醫活人更像是法醫在解剖。
經過一番對比,當初鐘夏的吐槽對從小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下,又在成年後被家人無情鄙視的陸皓言先生來說真的非常非常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