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儒雅

第20章

第二天，葉少景醒來跟卓戚硯吃完早餐，打了一個電話給祁翼，得知沒有通告，便在家看劇本，卓戚硯公司有事，吃完飯就回去上班，下班就回來跟他吃飯，如果他不想做飯就外面吃，或者拉他去看電影，一連幾天如此，葉少景挺享受這種平淡而有人相伴的生活。

這天下午，葉少景看完兩遍劇本，正在研究劇本裏的一些臺詞，以便更加了解人物性格，手機鈴聲響起，一看來電顯示，葉媽媽打來的，他接起電話。

葉媽媽問起他的近況，葉少景說:“還行，你們怎麽樣?”

“挺好的。”葉媽媽快言快語，“就是有一點事比較頭疼，想跟你一說。”

“什麽事?”葉少景放下劇本。

“你大哥家的兒子，你大侄子，七歲了，再過幾個月要上小學了，那孩子很乖，之前上補習班每次測試都拿一百分，老師喜歡得不行……”

“交錢去上補習班，老師都喜歡。”

“你不懂，你嫂子說他很成器啊，以後是要去國外念書的料……”

葉少景聽得愕然，但沒有打斷。

葉媽媽噼裏啪啦說了一通之後轉到重點，“你侄子現在跟妹妹擠一間房，他們房子太小，五十平始終不好住，剛好你大哥他們單位有集資房，他想買一套四室兩廳，這樣以後我們過去也有地方住……你大哥本分，苦了半輩子在單位還是小職員，一時半會拿不出大筆錢，我跟你二哥想幫襯一下。”

葉少景安靜地聽。

“我跟你爸湊出來的不夠，過年你朋友給的那條項鏈，我能賣了……”

葉少景一怔，只覺心口發悶:“你不用賣項鏈，需要多少告訴我，我給你。”

葉媽媽笑了，又覺得金額頗大，靜默片刻，開口說:“大概五十萬。”

“好，我一會轉給你。”

“小葉，你現在這麽有錢了!？”

葉少景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媽，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

“嗯，我知道。”葉媽媽急忙安撫了一番，聊起他的工作，得知他要拍電影又很激動，拉着他聊了半天。

結束通話，葉少景有種被拖回現實的感覺，因為跟卓戚硯在一塊比較惬意，放松，就會忘了生活裏要面對的問題。

他打開手機銀行，轉款給母親，存款立即少了，他這幾個月花費多，回家花一筆，送卓戚硯的腕表花大半片酬，平時吃飯也花錢，他還要還房貸，上節目跑活動的款要等祁翼抽成後才轉給他……

以前沒錢的時候，沒覺得不夠花，現在收入高了，開銷也變大，好在他上節目，不用經常買新衣服，服裝有祁翼幫忙借，不然服裝開銷巨大……現在的工作是電影。

一拍兩三月沒有收入……

葉少景看了一眼存款，感覺撐過去沒問題，又拿起劇本，不過沒看多久，接到祁翼的電話——有工作了。

祁翼給他拿下《FIGARO》雜志的封面，親自送他去拍攝，一路暢通無阻，抵達盛輝黃金地段的寫字樓，葉少景下車就有粉絲沖來請他簽名，葉少景吓一跳，後面得知來盛輝拍攝的明星多，粉絲經常紮堆守候，明星被認出都習以為常，不會反應過度。

所以，葉少景簽好名，走進大樓，祁翼就調侃:“你最近是不是不出門，都忘了自己的藝人身份。”

葉少景微微一笑，跟着他快步走進電梯:“剔除身份，藝人只是一個普通人。”

祁翼說:“你近期的曝光率的确少了，有沒有擔心這樣下去熱度低?”

葉少景答:“不會，我記得十幾年前選秀特別火的時候，好幾個歌手紅遍全國，最後走到現在的又有幾個。”

祁翼說:“每個時代都有快餐流量型的藝人，然而，大部分人都會被抛棄。”

葉少景:“嗯，我想做一個好演員，這樣那天到來時能留一些東西。”

祁翼笑咪咪的:“你現在是一個好演員，紅，又有代表作，這對演員至關重要。”

葉少景未置可否:“還有很多跟我差不多，演得比我好的演員都沒紅，不能說明他們不是一個好演員，只能說，紅是多方面的助力，成就的結果。”

祁翼的笑意加深，他覺得葉少景是心思透徹的人，有想法，有自己的追求，不知是不是卓戚硯也有影響他，只覺他近來越來越穩，不像那些紅起來就浮躁的小明星，工作少了就找經紀人吵，沒事就關注自己的人氣排名。

目前的圈子一個藝人火了以後，看似有話語權，實則誤會，火了工作會多，也是團隊在後面撕的結果，近來葉少景接了大導演的電影，無形中樹敵無數，他有意減少工作量讓他專攻劇本，是想讓他靠《Alone》有所提升。

葉少景也清楚這部電影得來不易，願意花心思在劇本上，很好。

論男主角的人選，葉少景的演技的确是優勢之一，但制片方為什麽要平白無故選他，說他演技好，演技好不出名、甚至有演技又出名的不在少數，哪個導演不認識一堆，導演的團隊裏，誰手機裏沒躺着這樣一堆人的聯系方式，最終決定的男主角是背後資本的博弈，跟演員是否紅沒有關系。

當然演員本身真有熱度，也會讓投資方改變想法，不過這條路不好走，要保持熱度需要營銷炒作話題，但自身沒花功夫去演戲，反噬也是翻倍奉還。

他手上的流量小花小生，目前不夠清醒，早被粉絲跟人氣寵壞了，本來歷練不夠，挑工作，誰給錢多就做，演技差沒關系，粉絲控場誇就行……所以，葉少景的出現就是一股清流，配上他帥氣的臉，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多少明白卓戚硯喜歡他什麽……

祁翼帶着葉少景來到編輯部，見了《FIGARO》主編，聊了一會，主編讓助理帶葉少景去做造型，準備拍攝。

攝影師來自意大利，一個大師級人物，之前專為高奢品拍廣告，獨特的風格引起巨大轟動，參與過好幾場大秀的攝影，給模特拍過秀後LOOK，本人是一個華裔，膚白貌美，很高，時尚，一身限量名牌走進攝影棚。

對于葉少景身上穿的衣服，一眼看出品牌，并讓造型師給他添加飾品。

“Marcus，這樣行嗎？”

“會不會素了，飾品太多。”

“背景需要換嗎？”

“燈光這樣ok嗎？”

拍攝前的工作确認半天，Marcus中文水平一般，攝影棚裏的人都用英文跟他溝通，就連祁翼也是英文意大利文随意切換，頗讓葉少景驚豔。

這天的拍攝，到晚上十點結束，葉少景坐保姆車上跟祁翼聊起拍攝結果。

葉少景問:“硬照效果如何？”

祁翼說:“目前不清楚，拍完要對照片進行處理，最終效果要等他們公布。”依靠《Alone》男主角的加持他為葉少景拿到了《FIGARO》的封面，這本雜志在圈裏地位高，攝影師都大牌，拍他們的封面有助于藝人跻身時尚圈，一旦被時尚圈接納，各種高奢的品牌方也會抛來橄榄枝……這都是為了資源。

“我表現力一般，Marcus拍的時候挺生氣，修片只怕是一個大工程。”葉少景拿着卸妝棉擦拭着臉上的妝。

祁翼托着下巴看他，漫不經心地說:“如果出來效果一般，你會被罵。”

葉少景默了兩秒，說:“我的确不夠好，你看了拍攝覺得我哪裏不足？”

祁翼笑了笑，樂意跟他分享自己的看法，這畢竟也是經紀人的工作:“你的鏡頭感沒問題，眼神到位。下次拍的時候放松一些，Marcus生氣是你的表情僵，一僵肢體就不自然，硬照最好的狀态是肌肉有力，大方從容。”

“嗯，我記下。”

回到家葉少景給卓戚硯打了電話，告訴他今晚不去他家了，“我剛到家，吃過飯了，抱歉之前沒回你信息。”

卓戚硯說:“不用道歉，你有發微信說要拍攝雜志封面，嗯，是哪本雜志？”

“《FIGARO》”

“祁翼給你接了好資源。”

葉少景懊悔:“我表現不夠好，下午拍攝時被攝影師叫停多次，也不知出來的效果如何，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

“你鏡頭感好，不用擔心結果，我相信沒問題。”卓戚硯的聲音動聽悅耳。

葉少景笑:“你沒看到照片就誇？”

卓戚硯有理有據:“相比動态的電視電影跟廣告，硬照像畫，畫要考慮結構跟線條，攝影是光影學問，同時也是構圖美學跟細節美學的結合，好的攝影師構圖跟細節把控會讓拍攝的人更好看，即便不那麽好，細節就是關鍵。”

“你以前研究過攝影嗎？今天的攝影師很有名啊，拍攝時也很嚴肅。”

“我接觸過不少攝影師，以前藝人上雜志，可不像現在渠道多。”

“怎麽說？”

“我剛做經紀人那會網絡沒現在便利，我手上有一張單子，雜志跟編輯的聯系方式都在上面，那是我翻閱每本雜志找到的聯系方式跟地址，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瘋狂，我打電話過去跟每一個編輯自薦，希望雜志給藝人機會。”

葉少景吃驚:“這樣的方法有效嗎？”

“簡單粗暴而有效，起初會收到不少傲慢的拒絕，漸漸就有回應的。”

聞言，葉少景特別認真地說:“我還是無法想象，你翻雜志記聯系方式。”

卓戚硯的聲音裏藏有笑意:“想做一件事時，過程跟成果相比無足輕重。”

“被你帶過的藝人很幸運。”

“別扣高帽，我将他們當商品。”

“我呢？”

“你在我的心裏。”

葉少景笑了，只覺卓戚硯太甜了~

幾天後，《FIGARO》的官方微博發布了四月雜志封面預覽，主角是葉少景，一經放出轉發評論無數，不到一小時轉發量破十萬，熱度驚人。

照片裏的葉少景坐在地上，拆着手裏的禮物盒，氣質神秘缥缈，他的五官分布清晰分明，幹淨帥氣，着黑色襯衫配西裝褲，穿戴非常素卻很撩人。

擡眸間，一雙眼在鏡頭裏光華流轉。

四組圖裏，葉少景從低頭拆禮物盒，再到擡眸瞬間被定格在鏡頭裏，本來相同的照片因為他眉眼間的變化，讓他在每一張照片裏都魅力無窮。

葉少景的粉在評論——

“我的天，小葉好帥啊!”

“他的氣質原來這麽冷!”

“一直覺得他像小太陽。”

“不不不，他其實很沉靜吧。”

“偶爾笑起來就亮眼。”

“攝影師牛x，挖掘出他的另一面。”

此時黑粉們也開着拖拉機沖來——

“裝!就知道他裝陽光!”

“他臉上的粉都三斤重啊!”

“我不喜歡這封面，太黑暗了!”

“他的衣服也不好看，這是xxx夏季新款嗎？設計師應該炒自己鱿魚。”

“真不敢想象他要拍電影!硬照表現力太一般。”

相比黑粉路人普遍舔顏——

“他蠻好看的啊!”

“不知如何形容就很好看!”

“他的眼神讓我臉紅心跳啊啊啊!”

“我只想變成他手裏的禮物盒，來拆我吧，拆我吧~”

“你想得美╯^╰”

好評跟争議裏這期封面的熱度達到最高，《FIGARO》又放出葉少景給雜志拍的內頁，他換了三套服裝，每套都穿得時尚又高級，依舊有黑粉來噴，還讓雜志換了葉少景的封面，不然銷量低迷。

葉少景的顏粉唯粉拼命維護，生怕黑粉們的評論影響葉少景的風評，吵吵鬧鬧裏熱度居高不下，雜志放了四月刊的預售鏈接，三十秒銷量破五萬本，足以可見葉少景的火爆人氣。

一部分不解葉少景的成績怎麽如此好，這人平時微博都助理打理，直播啊私照都不發，要不是還在上節目跑活動都以為不是一個藝人，沒有藝人像他這麽神隐，安靜。但業務能力沒得說，演技在線，又不愛炒作，相比成天想着紅，瞎折騰的，業內人士普遍說他口碑好，本人又帥，熱度高就不奇怪。

葉少景進《Alone》劇組拍了五天戲，忙得頭暈眼花，稍微适應了拍攝，拍攝中途休息，沒有背劇本，林助理提起，葉少景才知道拍的《FIGARO》封面受歡迎。

當他看到雜志發的照片就覺得攝影師牛x，将他拍得那麽不像他，又是他，林助理見他在看照片就說:“你拍的雜志封面好看，如果不拍戲，你應該多拍一些，盡快在時尚圈站穩腳。”

葉少景放下手機:“論表現力模特更好，我不混時尚圈，還是在片場拍戲好。”

林助理倒了一杯茶給他，“喜歡拍戲？”

“當然。”

“我跟過幾個藝人，你第一個這麽說。”

葉少景坐在角落，看着拍攝中的演員，說:“拍戲挺好的。”他喜歡拍戲，也享受拍戲的過程，更別提這次還是拍徐導的戲，他一直很期待開工。

《Alone》的大部分戲集中在影視城拍，拍攝周期兩個月，沒有假期，每天拍攝時間不超過十二小時，比較正規，葉少景每天根據通告單上的安排，起床來劇組化妝，化好妝在現場等拍戲，如果收工早就回去跟卓戚硯吃飯。

今天徐導會來片場導戲，副導演在片場執導拍攝，将要拍的鏡頭完成。等徐導來了，副導演會将昨天拍的戲給他參考，或剪輯，或補拍重拍，所以在片場演員等待的時間長，拍的時間也長。

如果早上九點來片場，差不多要拍到晚上八點，中間每次吃飯不超過半小時，晚上回到酒店，葉少景已經很累，又覺得充實，每天都被迫認真的工作。

電影投資大，導演要求高，拍攝的工作各個部門聯系的十分密切，因為自己的失誤，耽誤到進度，哪怕導演制片不說，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身為演員所能做的是盡全力完成自己的工作。

徐導來的時候，準備工作就緒，大導演看着高冷，少言寡語，态度卻頗好，拍攝前會跟演員講戲，如果拍得沒達到要求，他會親身示範。

葉少景屬于天生吃演員這口飯的，戲講一遍就能領悟，是那種非常了解導演意圖的演員，所以，他在偶像劇裏往往是演技最高峰，現在被水平高的徐導一點提拔就熠熠生輝。

女主角是新人方绫，演技還行，又很努力，跟葉少景搭戲配合默契，只是不能像葉少景能把握劇情跟人物，有一段戲，她不會表現女人的媚态，來回幾次不行，徐導就親自教她如何表現。

對于演員來說，這樣執導的機會難能可貴，一般的偶像劇導演都半桶水，拍戲只顧趕進度，趕拍攝，出來的效果就慘不忍睹被觀衆跟網友吐槽大爛片。

所以，劇組的演員都珍惜跟大導演合作的機會，拍的時候都認真，嚴肅，私下裏又賣力研究劇本，基本上每天都能按時完成進度，準時收工。

影視城大，來拍戲的劇組多，演員多，來探班的人形形色色。

這天葉少景收工回去的路上遇到辛徒軒，他坐在黑色保時捷後座，手搭在車窗，正在抽煙，他的長相過于斯文精致，姿态自然地抽煙，也有種難以描述的違和，且眼尖，不知怎麽地認出他，笑着沖他打招呼，“葉少景，你收工了嗎？”

葉少景笑了笑，走過去說:“是啊。”頓了一下問辛徒軒，“你在等人嗎？”

“我等到了。”辛徒軒看着他，夾着香煙的那只手轉動幾下，煙就沒了，像在變魔術一般，帥得動人，“你那口子沒來，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

葉少景一本正經:“我吃過飯了。”

聞言，辛徒軒笑容加深，“怎麽助理也不跟着你，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回酒店，我住影視城附近。”葉少景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酒店，“這麽近的一段距離，不用讓助理尾随。”

辛徒軒望了一眼，斂起笑，回眸跟他說:“的确近，不過影視城記者粉絲紮堆，你一個人，小心一點。”

葉少景摸了摸帽子跟臉上的口罩，問:“我有僞裝，你怎麽認出我的？”

“單純。”辛徒軒說，“這個問題就像守在機場的記者，怎麽能認出藝人一樣。”

“是嗎？”

“沒錯。”

兩人聊了一會，一個男人沖過來，興奮地跟辛徒軒說:“你來接我的嗎？”

葉少景轉頭一看，見是柯裘，一陣意外，柯裘沒有認出他，只是氣喘籲籲地看着辛徒軒，“我有話想跟你說。”

見此，葉少景沒有多留，低頭跟辛徒軒說了一聲就走了，走了兩步回頭望去，見柯裘拉開車門坐進轎車，心生疑惑，他覺得辛徒軒很精明，在圈裏混跡多年，應該看得出柯裘的為人，之前柯裘不是跟唐躍……又或者他誤會了關系。

回到酒店，坐電梯到十九樓，葉少景用門卡打開門，一進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眼睛瞬間亮了，是卓戚硯。

卓戚硯放下手機，看着他，“回來了。”

“你怎麽來了？”葉少景喜不自禁地跑過去，聲音激動。

“探班。”卓戚硯白衣長褲，眉眼溫柔，向他張開手，“來，抱一下。”

葉少景笑着在卓戚硯身邊坐下，抱住他，“你要來，怎麽都不告訴我。”

卓戚硯說:“想你了，來看看你。”

葉少景臉一熱:“前天見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卓戚硯朝他微微一笑，“拍戲辛苦吧，你都瘦了。”說着不客氣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葉少景一把抓住他的手，“哪那麽容易瘦。”又問，“你吃過飯了嗎？”

卓戚硯說:“沒，我帶了飯過來。”

葉少景這才注意到茶幾上放着餐盒，他跟卓戚硯相擁了一會，離開他的懷抱，摸向餐盒，一愣:“有點冷。”

卓戚硯不以為意:“沒關系。”

“你胃不好，我熱一下再吃。”葉少景抱起四個餐盒走向廚房，他住的酒店房間一室一廳附帶小廚房，大概以為他沒吃飯，卓戚硯帶的飯菜不少，有酸湯牛肉，香酥炸雞排，西芹百合，三色炒蝦仁，蔬菜湯，他熱好飯菜回到客廳。

卓戚硯說:“一起吃吧。”

“我吃過了。”又不想拂去他的好意，葉少景坐下來說:“我陪你吃點菜。”

“好。”

客廳裏燈光柔亮，茶幾上菜肴豐富，兩人坐在茶幾前，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葉少景看了一眼卓戚硯，說:“你跟辛徒軒一起來的嗎，我剛才遇到他。”

卓戚硯挑了一下眉:“我沒跟他同行，他有要接的人嗎？”

葉少景道破:“他要接的是柯裘。”

卓戚硯失笑:“不可能。”

葉少景一愣:“他們不是在交往嗎？”

卓戚硯失笑:“你哪看出的。”

葉少景說:“我看到柯裘上了辛徒軒的車，他們之前不是還常在一起。”

卓戚硯:“柯裘是辛徒軒簽的藝人，挺會來事的，一直纏着他投其所好。”

“柯裘不是放棄了嗎？”

“怎麽說？”

葉少景一言不發。

卓戚硯問:“不能說？”

葉少景想了想，覺得不必隐瞞，将唐躍似乎潛規則柯裘的事，告訴卓戚硯。

卓戚硯聞言，放下筷子，正色道:“據我所知唐躍是直男，不可能潛規則男藝人，他最多是一個皮條客。”

“咦？!”葉少景錯愕，倘若別人這麽說，他不會當真，出自卓戚硯口中就不容置疑，即便自己也混娛樂圈，但不同階層，不同背景，不同領域的人，接觸到的事情也是天差地別。

卓戚硯:“不管你看到什麽，需要結合對方在演藝圈的地位，經歷去想。”

葉少景:“所以，辛徒軒跟唐躍沒看上柯裘，我之前還以為他們三角戀。”

“不要将小說劇本帶到現實，辛徒軒會喜歡的人，不是柯裘這種類型。”

“那他人挺好，即便知道柯裘的心思，不喜歡他，也沒有表露在外。”唐躍就比較冷酷，直接帶着柯裘去各種聚會推銷，卻又不給他安排角色，踐踏不過如此，所以柯裘想回去找辛徒軒。

卓戚硯說:“辛徒軒的公司主要做藝人經紀，他常跟藝人來往，平時又要跟投資商打交道，對待不同的人，他都舉止得體，應對自如，但可不是好人。”

葉少景:“嗯？”

卓戚硯:“你跟祁翼，簽了十年經紀約。”

葉少景點頭:“是啊。”

“綁着你給他們打十年工，還好人。”想起來他就後悔将葉少景的經紀約給祁翼，祁翼跟辛徒軒一丘之貉，他以為五年合約就行，哪想到他們這麽狠，等他知道這事，葉少景已經把合約簽了。

葉少景倒沒在意合約年限，但知道卓戚硯介意，便說:“祁翼人挺不錯，我的工作一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序。”

卓戚硯嘆了一口氣:“你還好說話。”

“我怎麽看都是占便宜的。”葉少景神色認真，“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現在還混跡二十八線，沒有祁翼的鼎力相助，我的資源不會這麽好，你們幫了我很多，我所能給予的卻少之又少。”

卓戚硯說:“如果是工作方面，你做得無可挑剔，以投資回報率來說，穩賺不賠，不要覺得虧欠。至于我，的确幫了你很多，你用一輩子來抵吧。”

“一輩子？”葉少景笑了，歪着頭看了看他，烏黑的瞳眸裏仿佛藏着熠熠光澤，“你之前可沒這麽說。”

卓戚硯擡手摸了摸他的眉眼，聲音沉穩:“這麽說是讓你知道我的好。”

“我知道你最好。”葉少景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拉到嘴邊輕輕落下一吻。

卓戚硯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只覺手背都有些發燙，湊過去就要吻他，又被葉少景攔下，拿起筷子讓他吃飯。

葉少景在劇組有吃過飯，不過當時趕着拍戲，匆匆吃了幾口就回到片場拍戲，等忙完也餓過了，現在收工了跟卓戚硯吃飯又有了食欲，其實只要看到他就很開心，心情一好，胃口自然佳。

拍戲的日子比較枯草，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這麽一來就不能跟卓戚硯經常見面，但卓戚硯會不時來探班，一來探班留宿在他的房間，隔天他就腰疼。

有時卓戚硯以他的名義送飲料餐點給劇組的工作人員，劇組的人受了這樣的小恩小惠，對他的态度都挺好，後面媒體來探班，拍花絮的導演給記者的視頻都是他賣力拍戲的鏡頭→_→

拍攝工作上，徐清南導演工作态度端正，嚴肅，每一天的拍攝進度都能完成，偶爾耽擱，趕一個夜戲調整好又能趕上，沒有拉着所有人非要趕通宵。

至于有的電影十幾天拍完，那是所有工作人員沒日沒夜通宵達旦的成果，所以《Alone》劇組很人性化了。

劇組的氛圍也很好，沒有特別耀武揚威的人，大家都是專業的工作人員，偶爾有摩擦也是為拍攝，制片人唐躍來劇組的次數不多，來主要跟現場制片核實賬目，跟徐清南溝通拍攝內容，有一個鏡頭徐清南拍完想用特效，唐躍跟投資方談了之後，投資方不同意這種拍攝方式，決定簡而化之。

徐清南不願放棄，将自己的想法用電腦做成3D模拟出來給唐躍，說服他改變想法，唐躍大概被他磨得心悅誠服，看了之後說:罷了罷了，按你的方式拍。

莫名有一點寵。

沒多久投資方就追加了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