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儒雅

第16章

這天上完節目，葉少景跟卓戚硯在餐廳吃飯，兩人面對面坐着，服務生上好菜之後，葉少景取下臉上的口罩。

包廂裏燈光柔和，他沒來得及卸妝，五官在光線裏線條清晰簡潔，是很上鏡的臉，即使将眼睛蒙上，笑起來還是很有感染力，葉少景說:“我聽說這家餐廳的菜味道好，老早就想約你來吃飯，結果最近都在忙着跑通告。”

卓戚硯看着他:“相比之前你忙多了，現在晚飯都吃得晚，還習慣嗎?”

葉少景說:“忙起來就沒有感覺，何況最近主要是上節目……”頓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我沒想到現在的節目都有那麽細的劇本，跟拍戲差不多。”

卓戚硯說:“拍戲是你的強項，上節目就當拍戲，感覺會不同。”

葉少景答:“很不同，我不善于應付。”

卓戚硯看過他上節目，挺逗的，兩個字能回答的問題就不多說一個，其他藝人上節目都恨不得搶答來多要一些鏡頭，就他安安分分做背景板，人氣高的關系主持人經常cue他，他也能配合的完成節目流程，沒有不好，只是不能頻繁上節目暴露短板。

祁翼顯然也看出來了，近來安排他上的節目少了，有時回來的早就會跟他吃飯。

對此，葉少景倒也滿意，相比上節目，他喜歡在家看祁翼給的劇本。

卓戚硯知道他的想法，說:“祁翼宣傳上很有辦法，你低調一點沒關系。”

葉少景一邊夾菜給他，一邊好奇地問:“你跟祁翼認識?”

卓戚硯點頭:“嗯，別看他人畜無害的樣子，搶資源毫不手軟。”見他很有興趣就說，“以前有個女藝人演技很好，但缺一部熱門大劇，她自己的團隊基本不管她，大部分靠她自己試鏡争取資源。有次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個資源，半路卻被一個小花截胡。

小花性格軟萌，背後團隊在圈裏出了名的厲害，經紀人特別能撕，這個經紀人直接帶着小花去和那部劇的制片人談，他開出很誘人的條件，制片人也賣經紀人的面子，想将資源給這個小花。”

葉少景驚:“真給她了?”

卓戚硯說:“你覺得呢？”

葉少景略一思索，明白過來，“那個角色給了女藝人吧。”

卓戚硯擡眸看着他。

葉少景說:“她的經紀人是你。”單純的結局卓戚硯不會說這麽細，何況他以前也是經紀人。

卓戚硯唇角微勾:“反應快了。”

葉少景一愣:“你跟祁翼就這麽認識?”

“圈子小，機緣巧合裏難免遇到。”

“你以前帶的藝人多吧。”

“嗯，經常忙不過來。”

“所以藝人自己争取資源，不犯規?”

“只要他夠本事。”卓戚硯神色從容，慢慢喝着茶說，“我這麽說，不是要你效仿，每一個人的情況不同。”

葉少景看着他:“我運氣挺好。”

卓戚硯微微一笑:“這也是一種實力。”

葉少景反而覺得是他幫自己的關系，卓戚硯認識辛徒軒，辛徒軒又是祁翼的老板，只要他牽線搭橋什麽事不成，他沒有往這一層想，是覺得自己欠卓戚硯的已經太多……他跟卓戚硯說:“你這麽幫我，我就要還不清。”

“沒幫什麽，好事都別人做的。”卓戚硯給他舀了一碗湯，他做過經紀人，本可以帶葉少景，不過他會存有私心，加上工作又忙，遠不如給信任的人。

葉少景也很認真，哪怕不喜歡上節目，也會背好流程，保證上節目不出錯，即便跑活動累，也沒抱怨，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得來不易，反而珍惜。

所以，紅了沒有膨脹。

卓戚硯喜歡的也是他這份淡定，在外有一點含蓄，穩重，跟他在一塊就話多，每天收工會跟他說工作上的事，如果回來的晚會提前給他發信息，他今晚準備讓管家做他喜歡的菜，收到信息就沒回去直接來餐廳，他們的交往跟普通情侶一樣，他喜歡這樣的模式，也認為沒有人能打破。

結果周五的晚上，有網友在娛樂論壇上爆料，說有位最近大火的y姓小鮮肉，在各種綜藝節目裏話很少，實際上特別悶騷，還有心機。

他以前交往過一個白富美的女朋友，對方很喜歡他，可他看上人家的背景跟金錢，然後就不停哄，玩裸聊，拍了不少不可描述的照片。

随後說，如果點擊破百萬，我就放照片。

網上的爆料真真假假，有的是編造出來操點擊率，其實拿不出什麽證據，但手上有照片就不同了，吃瓜群衆感到好奇的同時就刷點擊求上照。

沒多久博主放了照片。

照片裏是葉少景裸着結實的上半身坐在電腦前跟人聊天，還有跟一個漂亮女人躺在床上，被拍到睡臉。

博主又說y姓小鮮肉沒紅時跟女朋友關系很好，但他性取向不明，背着女朋友跟男人玩，被抓包，終于就把女朋友惹火，狠狠跟他分手了。

小鮮肉落寞了很久，為了撈到資源，就找到圈裏的一位大佬，這位大佬地位高非常有手段，小鮮肉裝直男勾到他，把他哄得很好，大佬就不停給他喂資源，小鮮肉也争氣，順着大佬的資源就火了，事業上順風順水。

附帶的是葉少景在同志酒吧的照片，還有跟一個陌生男人走向停車場。

由于爆料內容過于勁爆，評論回複暴增，沒多久就蓋起高樓，點擊驚人，有網友轉到微博又被好幾個知名的八卦號轉發，瞬間引爆微博，葉少景裸聊，葉少景女朋友都上了熱搜。

經紀人祁翼第一時間發微博說:胡扯！并表示對爆料者追究法律責任。

接着某股莫名的勢力湧進來，葉少景沒在熱搜挂多久就下了，但事情鬧得很大，再加上有照片，一時半會網上熱度沒那麽快消失，更有匿名爆料者說葉少景拍《青城》時有男人來接他，但沒多久這條爆料就被公關了。

随後有人發微博說:你們也太好笑了吧，這是葉少景在一部電視劇裏演的角色啊，跟他搭戲的是一個女演員，他們在劇裏演一對情侶。

随後放了電視劇裏的照片，這部電視劇不火，不少人沒看過。

造謠者截電視劇裏的一些照片，捏造一個故事黑葉少景。

這件事真相大白後，大部分網友都覺得現在爆料造謠成本低，随便寫個軟文就說自己是知情者，而葉少景人氣高，爆料出來就攻占熱搜，可惜裏面的內容不屬實，大部分人就當八卦，好玩的是有自稱葉少景前女友的，在微博不請自來的認領葉少景。

因為之前的爆料被驗證假料，現在出來的內容就沒多大水花，還被嘲葉少景紅了就來蹭熱度，因為該女人爆料之後又自動加碼，将她跟葉少景的合照放出來，稱跟葉少景拍戲的時候認識，因戲生情，交往了大半年。

事情爆出後還是沒有火花，歸根結底葉少景二十幾歲的人，沒有交往對象不可能，再者相比某些流量小生紅了之後大面積爆出的黑料，他的緋聞算少的，這事也就沒有多少熱度。

不過葉少景跟祁翼去一些聚會，有的人會拿網上的新聞打趣，即便葉少景更新娛樂新聞的內容加載慢，也被迫知道自己前幾天差點成為焦點人物，至于爆料的內容就哭笑不得，如果靠賣肉睡到資源他應該早有錢了，即便不混娛樂圈，也有生存的資本。

他覺得跟卓戚硯是正常交往，但假如外界知道卓戚硯的身份，也會往他倒貼的念頭想，地位懸殊會造成誤會，這是無可避免的，聊天時被拿來調侃在心裏吐槽幾句也不會生氣，因為進入社會都不得不适應社會的潛規則，不可能将喜怒哀樂都放臉上。

祁翼對他的沉穩很滿意，今晚帶他來俱樂部跟認識的朋友聚會，裏面有投資商，娛樂公司的高層，還有小藝人，人多就熱鬧，葉少景近來話題纏身，難免有人調侃，但只要別當回事就行，這些人屬于越來勁越要嘲。

葉少景現在紅了，意味着有更多的資源能挑選，同時也擋了別人的道，這時就有大量競争對手故意放黑料誇大其詞試圖徹底整垮他，這樣的事寰亞君豪做的也多，不是什麽好人，也就別怪他們捧的藝人火了，別人潑髒水，而葉少景宅，不喜歡交際，娛樂生活貧乏，也就沒有那麽多黑料，唯一能八卦的也是一點私生活。

A說:“我公司的一個藝人，本來給他安排了一個小花炒cp，結果自己陷進去，自爆戀情，本來他一偶像就不該談戀愛，現在好了，一直脫粉。”

B說:“現在時代不同了，藝人戀愛結婚都是正常需要，只要對象不那麽奇葩，粉還是能吃下他們發的狗糧。”

C說:“如果是偶像，不要那麽快談戀愛搞破粉絲幻想，我們雜志最近發的調查裏，年輕姑娘就喜歡偶像單身。”

D說:“可大部分藝人都在戀愛，只是沒有公開罷了。”又将話題丢給祁翼，“是吧，這件事你最清楚了。”

祁翼馬上撇清:“少來陷害我，我又沒躲他們床底下，哪知道那麽多。”

A就突然問葉少景:“小葉，最近有戀愛吧?”

無故被cue的葉少景吓一跳，回神就說:“我沒有交往的對象。”

A意興闌珊。

祁翼看了一眼葉少景。

之後包廂裏又進來幾個人，服務生再次進來送小吃，酒水，葉少景不知聚會何時結束，掏出手機給卓戚硯發微信，好半天沒回，以為他在忙，沒有再發，祁翼就拉着他跟別人打招呼。

後面葉少景才發現來的都是大人物，有知名雜志主編，賣手，編劇，還有官二代，他們來了之後包廂裏很熱鬧，有人跳舞，有人陪酒，掀起一波高潮的是卓戚硯的到來，葉少景錯愕地看着他，卓戚硯看到他也不意外，認出他的就争相跟他打招呼。

“卓先生，好久不見。”

“上次見面是在紐約吧。”

“先生，還是這麽意氣風發。”

卓戚硯微笑着回應，他的氣場很大，看似優雅卻又不容冒犯。

葉少景不明白他出現在這的原因，一想難道特地來接他，很快就被打臉得知卓戚硯今晚也在俱樂部，聽聞認識的在包廂，他就來打招呼。

看到他葉少景就開始心神不寧，他們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之間隔着一個玻璃長桌，彼此身邊坐着很多人，他不時往卓戚硯身上瞟，又要克制住情緒，不讓別人看出端倪，相比起來卓戚硯就顯得大方，無意間對上他的視線，朝他一笑，他就更加心亂，他西裝筆挺，宛如貴公子一般，一笑，眉目越發清致動人。

有投資商介紹女藝人給卓戚硯，要陪他喝酒，卓戚硯婉拒了，對方顯然不想錯過跟卓戚硯搭上線的機會，又将小鮮肉介紹給他。

那小鮮肉生得俊俏，皮膚白皙，貓似的眼帶着一絲少年氣，很吸引人的臉，卓戚硯也沒有留。

小鮮肉倒也不氣餒，坐在投資商身邊給他們倒酒，不時看着卓戚硯。

投資商看出小鮮肉的心動，倒也不意外，卓戚硯這麽有身份的人，沒有肥頭大腦，長得還俊雅，哪怕不主動，倒貼的都多，小鮮肉又屬于很受男人歡迎的類型，結果都撼動不了卓戚硯，難道他就這麽無欲無求，還是說他只喜歡女人，介紹男人自然看不上，便将新簽的女藝人小嬌推薦給他。

卓戚硯斯文有禮，表态說:“不勞費心，我現在有交往的對象。”

一時間包廂裏暗湧流動，又安靜，A打趣道:“可惜，本來還想連小嬌都被拒絕，那只能推薦我們包廂最紅的葉少景了，葉少景剛才說自己單身呢。”

氣氛更加詭異。

那宣傳本來想活躍氣氛，沒什麽惡意，結果一頭撞到鐵板頭破血流。

葉少景就說不出來的慌，低着頭不敢去看卓戚硯臉上的表情，但，卓戚硯會生氣吧，認為他不誠實，撒謊，而他卻在衆目睽睽裏說自己在戀愛。

後面祁翼出來打圓場，緩和了氣氛，葉少景知道祁翼今晚帶他來目的是想介紹他認識時尚雜志的主編，對方在圈裏人緣好，又逢她近來跟某國外奢侈品合作，如果跟她談妥說不定有機會接觸到品牌方，得知她今晚要來俱樂部玩，不少人也來争這一個機會。

所以包廂裏看似和樂融融，實則暗地裏針鋒相對，沒有那麽和諧，他很想站起來，走到卓戚硯身邊坐下，宣告主動權，卻又沒勇氣這麽做。

只是潛意識這麽想……卻又做不到，就感覺自己很沒用。

小時候想成為超人，想要穿着紅褲衩裝着x就能拯救全世界，結果發現超人是假的，不存在，上學時廢柴一枚，不受老師待見，學校裏有各種各樣的表演節目，也不讓他參加，他想要成為聚光燈裏的男孩，心想我要穿那麽酷的表演服，唱着滿腔騷情無處發洩的情歌，還能明目張膽的牽女孩的手，多好，可惜他唱歌毫無天分。

之所以學表演，是想被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想在舞臺上閃閃發光，再加上他高中臉張開了，有點帥，自負的覺得考了電影學院出來就能拍戲。

畢業他如願做了演員。

只是工作少得可憐，也沒有放棄，平心而論，不做演員還能幹什麽？做銷售，不懂專業知識，口才又不好，一個月賣的産品還不夠吃飯，改行做別的又沒底氣，他只能在這行耗着。

越想越覺得自己笨……

聚會結束時各回各家，卓戚硯沒有像以往一樣走過來說“一起走吧”，徑自讓司機開車走人。葉少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轎車離去，突然覺得胸口像破了一個洞，冷風灌進來，帶來一種無法言明的痛，明白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但生氣不理人算什麽！

就因為他說了那樣的話，但他不是有意為之，那種情況裏他承認自己在戀愛被追究下去不是沒完沒了，卓戚硯那麽低調的人，也不喜歡別人打擾。

不……

內心深處有個聲音說:你在害怕。

哪怕沒有藝人的身份，也沒勇氣沖破道德枷鎖出櫃，很害怕別人的眼光，該去争取時也沒及時争取，與之相比卓戚硯顯得那麽優雅自信，閃閃發光。

越發顯得他的膽怯……

可，即便如此也希翼這樣的自己能被卓戚硯接受，可以接受他的膽怯，保守，沒用的一面，因為這也是他。

但沒人喜歡吧。

回到家葉少景焦慮，煩躁，難受得不行，感覺今晚不做點什麽要徹夜無眠，一想自己當時過于被動，應該攔下卓戚硯解釋清楚，至少面對他不要退縮……

他打電話給卓戚硯，無人接聽，葉少景心裏一涼，沒想到卓戚硯連電話都不接，真的那麽生氣?不至于吧。

他不像為這樣的事就生氣不接電話，他拿上車鑰匙離開家，開車往卓戚硯家駛去，到了他家，也沒見到卓戚硯。

明明他先行離開，應該比他先到，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卓戚硯，這一次電話通了，卓戚硯低沉的聲音隔着話筒傳到耳邊:“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剛才在飛機場沒聽到電話響。”

一聽到他的聲音葉少景心跳加快，消化完他話裏的內容問:“你去飛機場做什麽？”

卓戚硯說:“我母親打電話說父親出了車禍，我回去看看。”

“什麽時候的事?現在情況如何?”他記得卓戚硯的父母定居加拿大，是因為接到電話才不能跟他一起走吧。

“下午發生的，我聯系過醫生，他們說并無大礙，沒什麽事我很快就回來。”

聞言，葉少景舒了一口氣，原本堵在胸口的郁氣好似散去了一些，過了幾秒，他開口說:“你今晚沒生氣吧？”

“嗯？”

葉少景将原因告訴他。

“的确生氣。”

葉少景登時手腳發涼。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顧慮，沒關系，不過你不打電話來，我這兩天又不在國內，大概會猜疑你的想法。”

葉少景立即辯解:“我沒有……”

“嗯，聽到你的聲音我平靜了。”

“……”

“我今晚才發現，原來我沒那麽大度。”卓戚硯的聲音特別動人，“我喜歡你，下意識的也希望你喜歡我，我會想盡方法追求你，将你綁在身邊。如果你還是不喜歡我，我會想算了吧，未來的日子無論是甜是苦，都不再糾纏。但既然我們在一起，我會包容你，體諒你的難處，當然你回應一點，我就喜不自禁，想要抱抱你。”

他說喜歡他。

即便如此也喜歡他。

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告訴他。

好開心，超乎想象的開心。

葉少景拿着電話好半天都說不出話，沒給他打電話前他就像深陷冰窖裏一般，現在卻像沐浴在陽光裏，他的一言一行都牽動他，原來自己那麽在乎他。

過了一陣，他跟卓戚硯說:“我要跟你道歉，先前我擰巴着沒及時跟你說清楚……其實我很在意你，是我不夠勇敢，在別人面前也不夠坦白。”

“沒關系，只要你正視我就行，我們之間的事，其他人不懂，沒必要說。”

卓戚硯成熟的包容了他。

葉少景覺得自己幸運，遇到他，兩人在電話裏聊了半天，彌補了今晚在包廂明明那麽熟，卻沒有說話的落寞。

接下來幾天，葉少景忙着工作，臨近年尾不少電視臺都在提前錄制晚會，綜藝節目也多跟賀年內容相關，他唱歌跳舞一般，上節目主要做嘉賓拉動節目熱度，其次采訪見面會連軸轉，最忙的時候全國各地飛，但，不管再忙都會跟卓戚硯聊天，有時也會視頻。

卓戚硯說他父親出院了，沒事就跟朋友聚，至于車禍原因是去展覽會的路上車子發生追尾，沒傷到人，但司機不放心将其送去醫院，他父親在醫院躺了兩天就待不住的要回家。

因為快過年了，順便讓卓戚硯多留幾天，卓戚硯問:“祁翼有說何時休息嗎？要不來加拿大吧，我帶你去玩。”

時差的關系，葉少景洗好澡坐在電腦前擦頭發，視頻裏的卓戚硯那邊碧海青天，坐在陽臺跟他視頻通話。

葉少景說:“我有四天假，三十下午錄完節目放，時間短就不去了。”靜了一下又說，“前天晚上我媽打電話讓我回去過年，我有三年沒回去過年，她打電話說了一通，我答應了。”

“她知道你現在工作忙嗎？”

“應該有，至于多忙就不清楚。”

卓戚硯面色溫和，隔着屏幕看着他。

葉少景放下毛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她覺得娛樂圈烏七八糟，而且經常要照顧侄子，對于我的事不關注。”

“你的劇在電視上播過，她會看到。”

“不一定，家裏的電視經常被侄子霸占着看動畫片，遙控器不受他們掌控，這幾天侄子被我哥帶去玩，他們有時間看電視，但我的劇都播完了。”

卓戚硯擡眸看着他，黑眸深邃，“你的語氣裏，有種他們不看也好的感覺。”

葉少景跟他目光一對，心頭一跳，随即移開:“被他們看到有點不好意思。”

卓戚硯問:“我看沒關系？”

葉少景立即說:“你不一樣。”

“嗯？”

“你不會覺得我怪。”葉少景笑，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眼裏是明亮的光澤，大概在父母面前他都不會有這樣的姿态。

卓戚硯隔着屏幕摸向他的臉，修長白皙的手指描繪着他的五官，好似在撫摸名貴的藝術品一般，目光又那麽專注，葉少景的心突突直跳，不自覺的挪了一下，卓戚硯的手指就落在別處。

葉少景問:“你幹嘛?”

卓戚硯說:“想摸摸你，又碰不到。”

葉少景臉一熱。

“你又不肯來陪我。”

“等過完年就能見面了。”

“嗯，回到家也要跟我通話。”

“我知道。”葉少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