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寶物才是真。”
長河驚訝的模樣:“宮主何出此言?”
“因為你根本未曾動心,既然未曾動心,又何談被風邪設計,何談報仇。若是動了心,又怎會不明白,死物如何與活人比。”
聽她這話說的,倒好像對雲曼有多情深意重,長河心下不耐,她沒興趣聽這種無聊的話,也沒必要聽她教訓自己。
風邪拿走的是神珠,他要神珠做什麽?
“不知這神珠,有何奧妙之處?”
她問了這話,本沒指望明心會答,熟料明心很容易道:“原先我也不懂,只知它是世代相傳的寶物。拿到手才發現,珠子裏頭另有機關,藏着一份藏寶圖,更确切地說,是藏寶圖的碎片。”
原來如此!
長河素來疑心重,雖得到答案,總感覺得來蹊跷。
“事關聖女宮機密,宮主現下對我坦白,便是願與我聯手對抗風邪,拿回神珠之意了?”
明心道:“鳳起寶藏,富可敵國,我亦有耳聞。然而金銀財寶,得到再多又有何用?我聖女宮素來與世無争,藏寶圖于我們毫無益處,徒然惹人觊觎。本座早與宮中尊者商量過,丢了便丢了,不必再找。”
她倒是看得開。以長河的性格,就算這東西自己不要,也絕容不得別人不問自取。
“宮主既號稱與世無争,對財寶也不感興趣,為何肯告知我藏寶圖下落?”兩人完全沒交情,現下勉強還多個“情敵”的身份。
“長河大人說,曼兒在你身邊,所為的也是藏寶圖。”
“不錯。”
“蠱族與聖女宮和巫族不同,乃鳳起國貴族出身。二十年前天朝曾出兵攻打過鳳起,害得老蠱王夫婦慘死,這個仇,長河大人覺得,風邪會不會報?他現下想要得到寶藏,背後有什麽想法,長河大人應當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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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話長河當然都想過,沒聽明白的是,明心自己想充當什麽角色。
“若等風邪得到寶藏,鞏固了勢力,自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倘若在這之前,長河大人能阻止他,憑鳳起一國之力想與天朝為敵,無疑螳臂當車,到那時風邪就不得不聯合西域一衆勢力。待到他對我有所求,我自然就能得到想要的人。”
她說着這樣工于算計的一番話,面上神色卻現出一種不相符的柔情。
這女人連藏寶圖都不放在眼裏,這麽深的算計只為一個無心之人?長河實在難以置信:“宮主真是好肚量,對背叛之人還能一往情深。”這人要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背後還有驚人的目的。
明心淡道:“棋子就沒有真心嗎?沒有人生來是棋子,也沒有人願意去當棋子。背叛不過因為立場不同。若是曼兒選擇永不背棄風邪,那本座便将風邪拉到與我同一立場,讓他無需再為難。”
這女人還真是……蠢。長河從竹樓出來,想到明心說的話還覺得愚不可及。——自己也夠蠢的,這種蠢女人的蠢話還想了做什麽。
現下證實聖女宮的部分藏寶圖在風邪手中,要想拿到并不容易,恐怕得先與大漠聯系,将目前的情況告知,從長計議。
在那之前,還有個問題要解決。
先前留雲曼在身邊,是想看看風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如今都已清楚,再留他在身邊還要處處提防,礙手礙腳
此人姿色過人,有心機有手段,是風邪身邊的一大助力。如若不趁此時鏟除,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但依今日明心的态度,殺了雲曼勢必會得罪聖女宮。
為今之計,唯有——借刀殺人。
風邪先前為了取信于她,先将雲曼逼至絕境,對外宣稱是雲曼與三皇女鳳濋聯手謀害了女皇陛下。雲曼如今在鳳起國是通緝之人,這點可以利用。
巫族大典既已結束,各路道賀的人馬也該離開。翌日用早膳時,長河對雲曼道:“我要去鳳起一趟,你留在巫族等我。”
“不行,我要與你同去。”
“你在鳳起還是通緝的身份,去了太危險。”
“你得罪了蠱王大人,潛入鳳起同樣危險。”
長河板着臉:“總之我說讓你留下!”
“好啊,那等你走了我再出發。”
長河面色一變似要發火,一旁的淩思光連忙勸架,“大人息怒啊,這桌子是剛做的,打散了我還得拼呢。”
長河遷怒:“你給我看着他!在我回來前,寸步都不許離巫族!”
雲曼掃了死光光一眼,不緊不慢道:“他不是我對手。”
雲曼那一眼看得人發毛,誰知道這男的跟長河大人什麽關系,萬一看丢了,長河大人不得要他命,“我武功很爛的,連阿依都打不過……”
長河怒道:“武功這麽爛還跟着我幹嗎!趁早回家種地!”
嗚嗚嗚,今天出門前剛查下黃歷的,禁言,不,應該不吃早飯的……
雲曼伸手覆上長河左手:“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擔心你的心情是一樣的。不管兇險與否,我們都一起面對好不好?”
她半晌沒說話,開口時還是很不高興:“你知道我擔心,還這麽氣我!”
雲曼不由一笑,她這麽說就是松口,答應他跟随了,他柔聲道:“是我不對,日後你說怎麽樣就怎樣,我再也不氣你了。”
借刀殺人
鳳起國都鳳鳴,郊外十裏。
一輛馬車行駛在路上,烈日炎炎,天氣幹燥,駛過之處沙塵滾滾。
趕車的老頭兒口裏哼着小曲兒,遠遠看見前方樹旁有個東西,駛近了一看,是個不大不小的包袱
這什麽人落在這兒的?他跳下馬車,向包袱走過去。
同一時刻,背對着他,樹上躍下來一人,手腳很輕盈地掀開馬車的簾子躲了進去。
老頭兒撿起包袱,打開一看,裏頭就幾件女人的換洗衣裳。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看到有人慌慌張張跑過來。
來者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很焦急地找尋什麽。
“啊!我的包袱!”
“是你的吧。”老頭兒把包袱還人,聽她喜出望外地道謝,不忘教訓兩句:“東西得收好,這世道不太平。”
“是是是。”小姑娘一疊聲應,她除了這個包袱,身上還背了個半人高的古琴,現下日頭正曬,一個人要背着這麽多東西步行,委實不易。她提議道:“大爺,我是隔壁鎮戲園子的,今天要到鳳鳴城演出,不若您捎我一程,酬勞我照付。”說着從懷中摸出一綻碎銀子。
老頭兒喜滋滋地接過:“成,上車!”今天真是走運,這可比他半個月的工錢還多。
馬車駛到鳳鳴城門口,這幾日守衛的士兵戒備森嚴,人數比平素多了好幾倍,出城的每輛馬車都是仔細搜索,連車廂底部都不放過,需拿刀戳進去确認沒有暗格。對于進城的倒不在意,大多掃上幾眼就放行。
老頭兒是城郊酒莊的,一天要進城個三四趟,負責往各家酒樓送酒,與守門的衛兵大多混得臉熟。
“幾位官爺辛苦了,喝口酒消消暑。”
領頭的官兵頂着大日頭查了半天,确實熱得很,順勢接過他的酒,走到一邊歇息。
看老頭兒今天還帶了個模樣拔尖的小姑娘,官爺不由多看了兩眼,喝完酒就趕人:“趕緊走,別耽誤官爺做事兒!”
這路上搭車的小姑娘就是長河,她與雲曼就這樣混進城來。有守衛是必定的,但看今天這架勢,應當是出什麽大事了,聯想到巫王大典,風邪有事沒能參加:“這些官爺在找什麽人?”
老頭兒直搖頭:“說不得,說不得!”
難道是有人搶先她一步,向藏寶圖下手了。
長河也不急着問,反正都到鳳起了,想知道情況不難。
馬車駛進送貨的客棧後院,長河下來道:“多謝您了。”
等老頭兒搬酒進了前院,四下裏無人,長河掀開車簾,雲曼從藏着的酒壇子後方出來。
“我們暫且在這處落腳。”
長河進去客棧要了間最角落的房,雲曼直接從後面窗戶上來。
等他進來,她掩上窗:“沒人看見吧?”
“應該沒有。”
“白天人多嘴雜,我們就待在房間,夜裏再出去。”
“好。”
到了晚飯時候,長河下去叫了幾道菜,端上來。
吃飯途中,她給他夾了好幾次菜:“多吃點。”這客棧的廚子手藝不怎樣,不過看他并不嫌棄,“我以為你吃慣了山珍海味,粗茶淡飯一定吃不慣呢。”
雲曼道:“嘗過快餓死滋味的人,有什麽吃不慣。”
他說過爹娘早就過世,由哥哥拉扯大的,幼時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你爹娘怎會死的?”
“二十年前的戰争中死的。”
是老昏君為了得到寶藏,出兵攻打鳳起那次……長河向來不喜歡老昏君,對于這樣的行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