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紙,遞給長河。
長河打開——是一張地圖,更确切地說,一部分的地圖。
聯系他先前所說:“這難道是……藏寶圖?”
“對,不過這裏只有一部分,要先找到寶藏,必須收集齊全剩下的。”
從這紙張來看,上下左右都不齊全:“藏寶圖一共有多少塊?”
駱子旭搖頭:“我們駱家一早得到這塊藏寶圖,這些年來,四下打探過很多次,除了之前鳳起的相關傳聞,并未有任何藏寶圖的消息。據我父王推測,鳳起那次,應當是藏寶圖的另外一部分留出。”
“能讓皇帝,傾國之力去攻打鳳起,這份寶藏是有多誘人。”
“我只聽過一句話是,得寶藏者得天下。”有了寶藏,便可招兵買馬,皇帝縱然對寶藏本身不眼紅,也絕不能容忍旁人拿到
也虧得駱家守口如瓶,這麽多年未曾洩露半句。這事如果被老昏君知道,駱家欲謀反之罪就更加坐實了。
這也是駱子旭所思量的,他并非不信任長河,只是:“父王在世時曾經再三叮囑,此事茲事體大,駱家既然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上報朝廷,日後就再不能洩露一個字。若是皇帝咄咄相逼,也許到了最後時刻,這藏寶圖能救駱家人一命,也未可知。”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她聽明白了這個故事,卻還是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餘連山此人能在天朝潛伏多年,心機忍性都非常人,你我演的這場戲再真,他未必相信。”
長河隐約猜到他意思:“你要拿這藏寶圖當誘餌,向遼人表忠心?”當年鳳起寶藏的事鬧那麽大,遼人不可能全不知情,可是這般做,“是否太過冒險?”若是給遼人拿到寶藏,後果不堪設想。
駱子旭緩道:“要收集齊全藏寶圖不容易,要阻止別人拿到卻不難。”
只要她能找到任何一塊藏寶圖,餘連山空有其他也無濟于事。
長河點頭,轉念又想到什麽:“你說此番餘連山來駱王府,會不會是聽到什麽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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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駱家打探藏寶圖消息雖都是私下,也很難做到完全不為人知。天朝的皇帝知道多少,遼人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皇帝老頭兒知曉,餘連山知曉,那個人可不能不知曉。”
“哪個人?”駱子旭問了這一句,見對面的姑娘忽然笑起來。
長河笑得甚是舒心:“哈,這次可給我抓到小狐貍的尾巴了。”
命懸一線
“有了這藏寶圖,不需要你再受傷扮逼真。”
長河拍拍面前這人的肩:“多謝。”藏寶圖茲事體大,他本沒有必要拿出來。
“我也是天朝人,絕不會做危及天朝的事情。”
她真心誠意道:“我相信。”就像駱子旭先前對穆岑所說,她亦願意信他,信得過這個從小相識的,心地善良的小王爺。
“其實也不難啊,”那姑娘忽而喃喃低語,“雖然罩門全開的感覺涼飕飕的。”她缺了一門課,正有心要補上。跟着師父辦案見識過太多至親相殘,學會了人心叵測,卻沒學會師父與人相交坦蕩的情懷。
如果這一次不是駱子旭深夜密談,将所思所想全盤相告,二人是否還在互相猜疑。可說實話,若是放到從前,就算他如實相告,她也未必會信。
因為那時還沒下定決心,要補上這一門課。
她心下忽而難受,只能莫名地笑笑,将驟然閃過的一雙失望透頂的黑眸壓下:“走吧。”依計行事。
長河從密室出來,剛要開門出去,忽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陣陣喧嘩,有人停在門口,用力叩門:“小王爺!”
看這架勢,莫非府中又出事了?
駱子旭在她後頭從密室出來,聽到一聲貓叫,他擡頭朝房梁看,看見長河躲在那處。
“怎麽了?”
叩門的侍衛終于見到主子,激動極了:“小王爺出大事了!宗王妃她……被人殺了!”
聞此噩耗,駱子旭瞬間變了臉:“快帶我去!”出門時沒人瞧見,他背着手做了個靜止的手勢,示意房梁上的人稍安勿躁。
宗王妃死了?!想來想去最大的嫌疑人只有一個,是否因為宗王妃發現了餘連山的真面目,所以餘連山殺人滅口?但餘連山叔侄是跟蹤長河回來王府的,怎會去分神殺人。
駱子旭心下一驚,莫非餘連山早作好打算一石二鳥,這邊讓長河引開自己注意力,那邊就去下手殺人,宗王妃死在駱王府,倘若找不到兇手,宗王爺絕不肯善罷甘休。現下人已死,死無對證,自己就算說出宗王妃與餘連山私通之事,也只有往死人身上潑髒水之嫌。
他邊走邊思索,屋內房梁上那人,卻是自聽到這噩耗就一直沒動過,腦中反複只回播着一句話:宗王妃死了……葉絲萸死了。
半個多時辰後,駱小王爺回房掩上門,看見人還在梁上,長河開口問道:“怎麽死的?”她面目掩在房梁的陰影後,聲音聽來有些刻板。
“像是中毒。”駱子旭簡潔道,“屍體我沒動,還擺在廂房,一會兒我将守衛調去前院,你抓緊時間看看。”
廂房的門打開,長河緩慢地、一步步走進來,前幾日還對她疾言厲色的人,現下就躺在白布下方,再不能開口說話。
她的眼前一時是這空冷寂寥的房間,一時又似到了別處場景,有熙熙攘攘的人影,每次見都是在夢中,想看也看不分明。
“囡囡,囡囡。”什麽人在說話,這般溫柔地喚着。
她的手指伸出,停在白布的上方,忽然抖得厲害。
在害怕嗎,見過那麽多屍體,卻害怕這人忽然從白布後面坐起來,輕聲喚她一句。
白布下方是一張好看的臉,有些發白,但是并不吓人,面目安詳似是睡着。
長河仔細端詳着她面目,兩指扣住她兩腮,她口中有些尚未凝結的黑血,難怪駱子旭懷疑是中毒。
中毒的話,作案時間就較難分析,長河指尖沾了些血跡湊到鼻尖嗅,這毒藥……她全身的警覺性瞬間調動,袖中的毒針下意識露出一截,出手的一瞬忽而回過神,微遲疑了下,僅是這一下,便感覺下腹一陣劇痛。。
長河朝下看,看向插在自己腹間的匕首,緩緩擡頭,對上宗王妃冰冷的眼。
長河面容僵着,似是驚愕至極,須臾笑出聲:“好,好,做的真好。餘爺,你我相識一場,藏着看戲未免不厚道。”
一道人影從房梁上躍下,邊笑邊拍手:“長河大人真是聰明,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您。”
她唇畔微揚諷道:“跟餘爺相比,還差了一大截。”
餘連山笑眯眯站在面前:“若不是這一番試探,又怎看得出長河大人與小王爺情意深厚?不過,我很好奇,”他湊近了些,面容幾乎貼上她的,“若是朝廷的密探死在了駱王府,小王爺可該如何交代?”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小王爺怎可能做。必定是有人挑撥。”
“話也不能這般說,若是這個密探不小心發現了駱王府的秘密,小王爺不得不下手除掉人呢。哎,像長河大人這般聰慧的人可不多,大多數人還是像我這般,想法較單純的。”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殺了她來嫁禍,餘連山此人果然疑心重又心思缜密,現下自己說什麽他也無動于衷。
長河腦中拼命想着對策,不小心牽動傷口,只感一陣劇痛,唇畔溢出呻*吟。
“長河大人這樣痛苦難忍的模樣,真是動人。”他嘴角挂着漫不經心的笑,“可惜了,不好禮尚往來,給捕神那老頭兒,欣賞自己的徒弟如何死在面前。”
“餘爺這般說話我可聽不懂了。我與師父是何時得罪了您?”
他微微笑,似是貓捉耗子,死前還待玩弄一番:“小王爺有我的人拖着,長河大人就算哄我将年前的事一五一十講一遍,他也未必趕得及救你。我倒是很有興致講故事,就怕你撐不到聽完就挂了,豈不無趣?放心,看在捕神老兒是一刀斬首的份上,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他右手成爪,長河忍痛大叫道:“宗王妃!你身為天朝人,竟然勾結遼國探子,做出這等通敵賣國之事!你怎麽對得起天朝百姓,怎麽對得起葉老太傅!”只希望葉絲萸還有為人的良心,救不救是一回事,能拖一時是一時。
葉絲萸聞言卻完全無動于衷,冰冷的眼望着人,長河的心瞬間涼下去,餘連山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天朝人不是向來崇尚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麽?我既是遼國人,萸兒又怎會是你天朝的人?”
長河氣得一口血嘔出來,這對狗男女!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