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去陪着客人,我這邊沒什麽要照應的,你自去忙吧。”
陸清逸道:“這幫人難纏得很,明日裏又要辦個賽馬射箭比賽,我跟子旭是真頭疼,想到這處有個精通馬術的,就趕緊過來搶人了,雖是對不住各位王妃娘娘,也只好厚着臉皮做一次。”
顏暮沁聞言看了長河一眼,了然笑道:“看來我也不好霸着人不放了,只盼着小王爺言出必行,哪日裏得了空給我們說故事。”
長河随他二人從庭院出來,陸情逸松了口氣,轉頭邀功:“我這理由不錯吧?——哎,不滿意我也沒辦法,這一時半會兒還能借題發揮算不錯了,好歹救到人。”
駱子旭道:“你既開了口,她們一定會賣你個面子。”
“我的面子哪裏值錢,這種賣臉的力氣活兒可都是我做的。”
他口氣聽來着實幽怨,駱子旭不由微微一笑:“你能說會道自然是能者多勞了。”
陸清逸撇嘴:“若不是看在你答應把叱風相借的份上,我才不做這出頭鳥。話又說回來,不就是找她聊聊天,至于趕着去救人嗎?”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娘的個性,先前廳中有幾個好說話的。”
“再不好說話,能刁過這丫頭?”
駱子旭淡道:“畢竟尊卑有別。長河是我請來的客人,我總要确保她在我府中待得舒服。”
“我瞧你是多此一舉,”陸清逸哼了一聲,“也就你這樣的性子,能受得了我家那刁蠻丫頭,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怕你對她不好,倒該擔心她欺負你。”
駱子旭沒應聲,注意到自從打廳中出來,旁邊那姑娘就一直沉默着沒說過話,他柔聲問道:“可是先前我娘她們說了不妥的話?不管她們說了什麽,你別往心裏去。”
長河忽然沒頭沒腦道:“宗王妃本姓什麽?”
陸清逸想了下道,“宗王妃乃前朝葉太傅之女,算起來還與你是半個本家呢。——你問這做什麽?”
“她長得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不過那人并非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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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相似人有相像,陸清逸并未将她所言放在心上,先前廳中為救人所找的是借口,但這緣由也是真的。
“明天我和子旭約了人賽馬,一起去吧?”
“不去。”她馬術一般,射箭不在行,沒興趣。
“又沒指望你贏,屋中悶着也無事,不如出去轉轉?咱們三個也很久沒比試了。”
長河倏地停下腳步,冷着臉道:“我先回房休息了,兩位小王爺請便。”言罷不待人應答,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留下一頭霧水的陸小王爺在原處,回過神抱怨道:“這丫頭怎麽回事兒,好端端的甩什麽臉子?”
“連日奔波乏了吧。”
“我瞧她這個性是數十年如一日,與小時候全無分別,想一出是一出!”
“說明她專一,不虛僞。”
陸小王爺住了嘴,視線緩緩上移,若有所思地睥住旁邊人的臉:“你這一臉贊許的表情又是怎麽回事?你這小子,我可警告你,你是快要跟清雲成親的人了!”眼見着那人笑了笑,未辯解,一言不發地走開,陸清逸忙跟上去,不依不饒:“我想起來了,那時候在京中也屬你們倆玩得最好,你倒是說說看,為何老這般護着她?”
“女人是該護着,風流多情的陸小王爺,連憐香惜玉四個字都不懂?”
陸清逸明顯哽了一下,兩個人身影走遠,遠遠地傳來一聲不甘願的嘀咕:“兇丫頭也算得女人!”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剛從床上爬起來就有丫鬟來請,駱小王爺在前廳設下了宴席款待,丫鬟請人時還帶來了小王爺一句話,前頭擺了兩桌,座位寬松,再攜帶一人也可。
長河聽了話一笑,駱子旭這家夥就這樣,該了解的情況都會了解,也不擅作主張。反正位子給她備下了,帶不帶雲曼決定權在她自己。
她心下壓根信不過雲曼,此番帶着他出門,一來為了堵大漠的嘴,二來也想看看這男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王府宴席這種場合,她一個朝廷捕快/年輕姑娘帶個身份不明的美豔男子顯然不适合,不過——“煩勞姑娘代我謝過小王爺,就說我一定與雲曼公子準時列席。”凡事循規蹈矩,生活豈不太無趣。
長河帶着雲曼到了前廳時,廳中已到了幾人,她都認識,其中兩人是中書省的,還有一位是杭州的太守,幾人客氣寒暄了幾句,駱子旭他們也到了。
陸清逸自打進來就瞪圓了眼,豺狼般的視線牢牢釘在雲曼身上,駱子旭微笑給長河介紹自己右手邊的三人:“這位是喬誠老先生,喬老爺善名遠播,你們應當一早聽過大名了。 這兩位是喬老爺生意場上的朋友。”
喬誠的大名天朝很少有人沒聽過,喬家生意幾乎壟斷江南大半米商,茶葉,絲綢,近幾年連藥材也開始狩獵,有江南第一富商之稱,只是素來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生意做到一定程度都會與官家打好交道,宴席往來不足為奇。不過這個喬誠年事已高,喬家的生意早漸漸移交到兩個兒子手中,這次駱老王妃生辰,喬老頭兒能從江南趕到這邊塞蕲州,——駱喬兩家私交竟這麽好?
喬家生意做得大,喬誠此人樂善好施,常年在各地慈幼院的捐獻名單上位列榜首。面前這本尊圓圓臉,頭上禿了一塊,一笑兩只小眼睛快消失,活像寺廟裏供着的彌勒佛,的确跟他大善人的名稱很相符。
喬誠旁邊那兩位據稱是他朋友的,其中一人二十出頭,另一人看上去而立之年,均是個子高挑容貌出衆。
待駱小王爺介紹完,那而立之年的男人補充道:“在下餘連山,這是小侄餘晟音,我們叔侄倆不過跑跑商做做小生意,哪兒夠格與喬老爺相提并論。”
他說話的過程一直在笑,這人容貌生得很好,尤其一雙脈脈含情的桃花眼,望着人的時候專注深邃,好像漾着一層碧波,細看的話,眼角下方內側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
陸清逸坐在長河右側,從坐下後眼神就一直往左邊飄,湊近了壓低聲問道:“你哪找來的大美人兒?”
“男人你也感興趣?”
“你這不厚道了吧,兄弟也騙,裝得了外面又裝不了下面,你藏着也用不了。”
長河二話不說挑起雲曼下巴,雲曼被迫仰頭,喉頭的男性特征顯露明顯。
桌上衆位都是人精,各自找人說話,只當沒看見這一幕。
陸小王爺張着的嘴半天才合上,還是不甘心,抱着萬分之一希望:“他真是男的?”
“假不了,我驗過。”
“咳咳咳咳……”
餘連山關切地拍着身邊人的背,幫忙順氣:“小王爺,您沒事吧?”
駱子旭咳得臉通紅,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擺手。
桌上其他人都在朝這處看,紛紛對小王爺表示關心,長河的目光就落在餘連山輕拍駱子旭後背的那只手上,五根手指幹淨修長,擡起落下的每一處姿勢都很好看。
他們中間隔着陸清逸,喬老爺,駱子旭,她想看的東西并沒有能看清。
長河看着餘連山,雲曼看着長河,陸小王爺死了色心,八卦之心開始燃燒。
“原來你喜歡這一型的?”
長河嘴角微勾,黑眸轉過來睥着他,似笑非笑。
“我還是喜歡年長些的。”
她說着這話,端起酒杯站起,直直朝餘連山叔侄走去。
昔日故人
餘連山遠遠看到長河走過來,忙站起身,先前駱子旭做過介紹,知曉長河身份。
“長河大人。”
“餘爺快快請坐,我過來打個招呼而已。聽聞餘爺是寧州府人,我祖籍寧州蕭縣,說起來也與餘爺算得半個本鄉了。”
“沒想到我與大人還有此等緣分。他鄉遇故知,那值得好好喝一杯了。”
餘連山邊笑邊道,他容貌雖顯年輕,近看的話眼角已有零碎細紋。
“年前我辦案有機會回過寧州,回鄉閣的茉莉清酒果然名不虛傳,餘爺當真有口福。”
“大人記混了吧,回鄉閣最出名的是滇酒,何來茉莉清酒?”
“哦?”長河想起來,笑嘆道,“可不是,寧州的滇酒,宗州的茉莉清酒,瞧我這記性!”
“長河大人這般喜愛滇酒,不若待王妃壽宴結束,随在下叔侄回寧州做客?”
“好得很,只怕衙門裏不放人。”她作出一副苦惱神色,“我們當差的風餐露宿,比不得餘爺風光自在,餘爺若不嫌棄,我去給您當個看門兵也使得,只求個三餐溫飽即可。”
餘連山笑着連連擺手:“長河大人真會說笑!”
“來,我敬餘爺,先幹為敬!”
“長河大人客氣了,應是在下叔侄敬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