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當然可以
魔帝的下一任選擇迫在眉睫, 許多不出世的老妖怪來到了三大魔城中,城裏氛圍一度變得緊張低沉。
而玉花和這種壓迫的氛圍格格不入,她整天抱着毛絨絨的白白, 以淚洗面。
“嗚嗚,白白……嗚嗚……”
白白無比慌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用嘴巴拱玉花,跟着一起發出“嗚嗚”的聲音。
肯定又是那個該死的男人讓她流淚, 白白心裏起了殺心……可惡,很快他就可以将本體轉移過來, 到時候一定要一口咬死他,把玉花帶走。
“嗚嗚嗚嗚嗚,白白,我髒了——”
白白一下子懵逼, 金色的眼睛帶着迷茫:“???”
玉花恨恨地看着前面走過來的男人, 公玉寒一身雪白的長袍, 皮膚和眼睛也都是白色,顯得那一頭玉冠高束的烏黑的頭發格外墨沉, 仿佛深邃的黑夜深淵。
“就是他, 就是他, 他不顧我的意願玷污了我!白白,你以後長大了, 一定要給我報仇, 把他咬死!”
玉花一口咬住了白白的耳朵。
白白瞬間跟着玉花一起炸毛, 仇視地看着公玉寒,雙眼冒着火花:“汪!!”
公玉寒路過他們兩個的時候多看了一眼,說:“過兩日你随我一起搬到魔王宮殿。”
“為什麽?!這裏的花海不是才種好嗎?”玉花都以為他打算讓她在這裏一直住下去了。
“帶你再去魔王城種。”
“你怎麽不幹脆把整個魔界都種上花呢?”
公玉寒停下了腳步, 似乎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玉花說的可行性:“也不是不可以,你的能力不是依靠修為而生,全部變成花海也不會損耗你的靈力。”
玉花死死抱着白白,堅決拒絕:“我才不要,你這個對生命沒有一點敬畏的殘忍無情的劊子手!”
白白憤怒地吠:“汪汪!”
公玉寒看了那渾身雪白的狗一樣,微笑:“随你。”
雖然公玉寒沒有強迫玉花把魔王城變成第二個花城,但是她還是不得不離開花城,搬去魔王宮。
清幽而空曠的王宮裏難見到任何人影,祭壇很大,大廳和門廊也很大,大到連玉花現在元嬰期修為走久了還會腳跟不舒服(絕對不是因為她修為不穩固太嬌慣)。
侍女沒有冥帝的命令,只能在房間裏呼喚,她們甚至不會跟她一同出去。
玉花唯一能夠随時找到的人就是白白和冥帝本人,白白只是跟着她,而且還是幼崽,玉花實在不忍心讓它馱着自己。
她走得雙腿疲累了,開口喊一聲“公玉寒”,公玉寒下一秒就會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走出來,把玉花抱回去。
白白看見他出來,馬上作出了進攻的姿态,喉嚨裏發出威脅的聲音。
“為什麽你一定要抱着我走回房間,你很清閑嗎?不是說要回來處理事務嗎?”玉花質問。
公玉寒完全将它當做不存在,抱着玉花說:“那些事情炎王會處理,我只用回來作一些不得不我親自出面解決的事情就可以了。”
“哼,你還真是不擔心自己的帝位被人給篡了。”
“人類會擔心一只螞蟻奪走自己的王位嗎?”公玉寒輕聲問。
“怎麽可能只是螞蟻,你未免太狂妄自大了,”玉花指着跟在他們身後的白白說,“他們對你而言至少也能夠說是這麽大一只狗吧!”
突然被叫到的白白豎起耳朵:“汪?!”
玉花被送回了房間,公玉寒又轉身離開了,沒有一點留戀。
玉花在床上抱着白白思考三人現在的關系黯然神傷的時候,聽見角落裏的侍女們在說悄悄話。
“陛下真的将她帶回來了……”
“那本來的預言裏後宮那位呢?”
“我聽說她現在還在陛下的宮殿裏……噓,不要被仙子聽見了,不然的話陛下一定會遷怒我們的。”
“有了玉仙子,誰還要小白花呢?是我我也不會留着她的,等着看吧,不用多久那個小白花就會被陛下趕走了,那邊有不少侍女侍衛們和她玩得很好呢,真是可憐。”
小白花?公玉寒宮裏還有別的花?!
玉花“唰”地掀開了紗幔,一雙美麗的眼眸很兇地看着她們問:“告訴我,那個小白花是什麽人?”
聊天被抓包,還是當事人之一,侍女們全都僵硬了,相互看了一眼支吾不敢回答。
“不告訴我我就要告訴冥帝了!”
“千萬不要,我們都告訴您,求求仙子一定保護我們!”
在玉花的脅迫下,侍女們一五一十地将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告訴了玉花,原來她們和玉琉璃混熟了,知道在現在這個流傳四界的新版本預言之前還有一個經典版本,也就是原來的劇情。
而關于冥帝的故事劇情裏,女主角是一朵生在他家後院的玉花,這個“玉花”不是玉花本人,在冥帝離開魔界以後,早有一朵真正的“玉花”誕生在了王宮花圃中,這一朵“玉花”天真浪漫,心地善良充滿感染力,同樣長着傾城容顏,不過并沒有像玉花一樣吸引無數人愛慕的能力。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原來預言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是那個故事裏的女主角?”
得到了侍女們不敢确定的點頭以後,玉花并沒有表現出她們想象中的失魂落魄或者不安,而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玉花捏着拳頭說:“我就說……我肯定不會是那種蛇精病劇情的主角,這一切都和我沒有一點關系!”
侍女們相互對視,同時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就算玉花認為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故事沒有關系,但是公玉寒不這麽認為,他以柏子虛做幌子把玉花叫到了前面,玉花抱着白白一起過去,覺得它好像變重了。
“白白,你現在在成長嗎?為什麽我覺得你的臉看起來反而更瘦了一些呢?”
玉花抱着它的兩只前爪,盯着白白的一張臉,越看越覺得它變瘦了,眼睛好像也變小了。
“嗷嗚?”白白一臉無辜,努力睜大金色的眼睛。
“我還記得以前給你洗澡的時候你就像一只小海豹,現在卻感覺有脖子了,你們雪犬幼崽成年以後都是會變醜的嗎?”
“嗷!!”才不是變醜,明明更加英俊霸氣了!
“狐貍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醜的靈獸了。”
“嗷嗷嗷嗷嗷汪汪!”白白生氣了。
玉花感覺到有些奇怪,她雖然聽不懂白白在說什麽,但是這副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太明顯了。
玉花停下了腳步,抱着白白仔細打量它,白白一下警惕起來,支棱起兩只耳朵,吐出舌頭讓自己像一只合格的雪犬。
“……”感覺看起來還是和原來一樣可愛。
玉花抱着白白繼續往前面走,進了大殿中,裏面出現了許多的近臣和侍衛,然而他們擡起頭只敢看玉花一眼,就滿臉痛苦地低下頭,大步遠離玉花。
玉花心裏狐疑,走到公玉寒的座位前,問他:“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公玉寒擡頭看了一眼,平靜回答:“石心針。”
玉花懷裏的白白一下豎起耳朵,瞳孔尖細地看着公玉寒。
“石心針,那不是慕容浔景的東西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魔界?”
“這種簡單的東西随意研究一下就可以做出來了,有了那種東西你在王宮裏生活會方便很多。”
“我身邊的侍女都有嗎?!”
“當然沒有,她們的修為還不如你高,用不用這個對你而言都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玉花咬着嘴唇沉默了許久,看着他那張臉,問他:“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到底要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你懷裏這只狐貍。”
公玉寒那雙恐怖的銀色的眼睛看向玉花懷裏的白白,說。
玉花愣住,她第一反應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很快她回過神,抓住懷裏想要逃跑的雪犬放在面前觀察:“狐貍?!”雖然剛剛是有一瞬間有這樣的懷疑,但是将白白當做狗養了那麽久,一下子被人說它就是一只狐貍,玉花還是難以相信。
“它不是一只狗嗎?!”玉花舉起白白的爪子,“這明明就是狗狗啊!”
“它是一只白狐。”公玉寒頓了頓,“就是長得有點像雪犬。”
“可是白白還會汪汪叫的,”玉花說完低頭看向白白,眼神帶着請求,“白白,你叫一聲給他聽吧。”
已經被戳穿了本體,以慕容浔景的驕傲怎麽可能屈服于公玉寒。
玉花見它突然悶聲不聽話了,心變得哇涼,難過不舍和讨厭,各種矛盾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玉寒沒有直接說它就是慕容浔景,而是道:“将他放在這裏太久,慕容浔景可以通過它定位傳送到王宮,到時候或許會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白白從玉花的懷裏跳出來,看着公玉寒,眼神直冒怒火,尾巴壓低揮掃,似乎出現了幾重影子。
驚人的威壓在這個大殿中爆發出來,還有不斷上升的溫度,眼前一團火紅,似乎有焰光閃動。
玉花一下察覺到了它想要做什麽,連忙大聲道:“不可以白白,他不是子虛,你攻擊他的話會被殺的!”
白白背後幻化出了九重尾影,額頭泛起火紅色的妖紋,直接沖着公玉寒張口咬了過去。
這只是一個替身攻擊,公玉寒揮手将它打到了一邊,白色的影子重重撞在了牆上,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公玉寒伸出手指向它,似是想要把這只不是狗又不是狐貍的東西給直接殺死,玉花撲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難過地看着他問:“難道他真的是慕容浔景嗎?!”
公玉寒看着玉花,她現在竟然不害怕他的眼睛了,緩緩收回手,道:“慕容浔景用了秘術附體在雪犬的身上,平日裏用眼睛觀察外界,但是并不幹涉雪犬本身的行為。”
所以那樣高傲的一只狐貍才會作出各種像狗一樣的事情。
玉花連忙說:“那把慕容浔景趕走就好了吧,把白白留下來!”
公玉寒捏住了玉花的下巴,眼底帶着淡淡的笑意:“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善良嗎?慕容浔景選擇它的時候就已經料想過這個小東西總有一天會洩露自己附體在狗身上的恥辱過去,所以用的秘法是最殘忍穩定的,只要他離開了這個身體,雪犬就會當場暴斃。”
“你可以用不傷害白白的辦法剝離出來的!”
玉花無理取鬧地看着他說。
公玉寒頓了下。
少女現在這雙眼睛……一下讓他想起來當時柏子虛要洗靈根,她對他說要把他洗下來的那條靈根送給她的時候。
“真是無理取鬧,”公玉寒松開她的下巴,輕聲道,“你是希望這個世界按照你想的來轉嗎?”
“不可以嗎?”玉花眼睛都閃淚光了,像是有碎星要從裏面落下,“子虛告訴我的,全世界都在愛我啊。”
公玉寒安靜了一下,看着她,像柏子虛一樣溫柔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