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
衛楚眉頭微皺, 像是與衛璟初相識一樣上下打量着他。
見自家娘子似乎對自己充滿了懷疑,衛小世子頓時就不高興了。
他連小虎子灑落在自己衣擺處的雲片糕碎渣都來不及拂落,就從門廊下的矮凳上站起身, 隐含委屈地看着衛楚, “确實是我。”
說着,衛璟還從屋外往裏頭走了幾步,企圖引起衛楚的同情。
衛楚的面相單純善良,叫人一看便知他并非奸詐狡猾、朝三暮四之人, 也正是因為摸準了衛楚的性子,秦大夫覺得他定然是十分鐘愛自家的相公無疑,因此剛剛才故意問衛楚這個問題, 為的就是想要他們二人借着這個話題多溝通幾句。
見狀, 衛楚果然捂着肚腹站起身來,不管心裏信不信衛璟的話,他也看不得衛璟露出這副模樣,出于本能地就想要好生哄着。
“好好好,便是你,”衛楚也朝他走了兩步,哄孩子似地拉住衛璟的手指,輕輕晃了晃, “我都知曉, 是你。”
他的語氣真誠, 眼神澄澈, 并未摻雜半點騙人時的游移閃爍。
臨近夕陽,家家戶戶都在準備着晚飯, 故而也就沒什麽病患來秦大夫的家中。
同為哥兒的秦大夫自然懂得衛楚的心思, 見他面上已露出與心上人對視時的羞赧之色, 秦大夫立刻牽着自家小虎子的手,扶着後腰朝廚房走去,趁機給二人騰出地方來,“小虎子,爹爹帶你去看看父親今晚做的什麽好吃的飯菜。”
“好~”小虎子握住爹爹的手指,一蹦一跳地随着他走遠。
衛璟關好門,回身走過來扶着衛楚坐回到方才的地方,自己也跟着一起坐在了衛楚的身邊,将畏寒的人摟緊在懷中。
鮮少得到過這種對待的衛楚有點緊張,手臂微微緊繃着,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阿璟,我……”
衛璟看似淡定,實則掌心滿是薄汗。
但他仍舊裝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對衛楚說道:“楚楚,你想問我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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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楚也不掩飾,聽見他這樣問自己,便就勢點點頭。
“倒也沒什麽其他的問題,只是我一直都很驚奇,”衛楚摩挲着衛璟的指尖,任憑它落到了自己的腹上,繼續對衛璟說道,“你裝作病弱這麽多年,是如何習得如此深厚的內功的。”
“素日裏,我便喜歡趁無人的時候,到後山上去練劍,”衛璟如實說道,“只是那日,碰巧遇上了你。”
想起打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掌,衛楚到現在都還覺得隐隐作痛。
顯然衛璟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懊悔地伸出手,覆在之前打在衛楚身上的地方輕輕按揉,口中說道:“實在是我下手重了些,都怪我。”
衛楚呼吸一滞,忙紅着臉推開他的手,“……不用。”
順着衛楚的目光,衛璟低頭瞧見自己的手停放的位置,傻笑起來,“怪我,怪我。”
“那你還不拿開,”衛楚擔心被人看到,只能用手去推衛璟,“被人看到了該如何是好。”
衛璟擔心被媳婦打,再動了胎氣,見好就收地将手放到衛楚的肩頭攬着:“楚楚,你現在有什麽想要為夫去做的事情嗎?”
“……沒有。”衛楚搖搖頭。
“不行,你一定要讓我做些什麽,”衛璟想方設法地犯賤,使勁兒用額頭蹭着衛楚的肩頸,“現在,立刻,一定要說一件。”
“那……好吧。”
衛楚清透的眸子眨了眨,須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勾勾手指,示意衛璟湊到他的唇邊。
時刻等待召喚的衛璟自然樂得不行,忙不疊地附耳過去,嘴角的笑意逐漸變得僵硬,眼底也浮現出了難以掩蓋的疑惑。
“上山……抓豬?還要萬衆矚目?”
面對衛楚提出的要求,即便再苛刻,衛璟也會努力完成。
更何況,這個要求,只是聽上去變态了些,實則落實起來卻并不難。
他又怎會讓衛楚失望。
在秦大夫家中吃過了晚飯,衛璟直接讓秦大夫的相公徐梁帶着自己和衛楚趕往了村長的家中。
“村長,勞煩您明日将村子裏閑着的人都叫到山腳下來等着瞧大場面,沒閑着的,也請用這個……”衛璟示意戲命将銀子放在桌上,然後接着對眼前一亮的村長說道,“想辦法讓他們一并過來。”
說完,衛璟在自家娘子心滿意足的目光中擡手将人摟住,學着戲命送他的話本子裏頭的話,霸道十足地對衛楚說道:“為夫會讓這世間的所有人都看到,你才是最值得擁有野豬的人。”
“……”
聽到這熟悉的話頭,衛楚心道不好。
這個時辰,在村長家中聚堆兒聊天的人并不少。
面對周圍人豔羨的目光,心中想法與往日大為相反的衛楚只覺得自己目前急需尋個地縫鑽進去。
他只能裝作自己與衛璟不熟的樣子,邊往後退,邊客客氣氣地說道:“不,不用了吧……”
衛璟哪兒能讓他輕易逃了去。
他一把攬住衛楚的腰身,将人扣緊在懷中,向周圍人朗聲道:“還請各位明日賞臉,到山腳下捧個場了。”
村民們早就被這出手闊綽的小公子給俘虜了,紛紛道:“公子放心,定然會如您所願。”
衛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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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被秦大夫熱情邀請着留宿在自家的二人盛情難卻,穿上了戲命回侯府為他們取來的貼身寝衣,悠閑地在秦大夫的院中溜達着。
“楚楚你看,”衛璟努力尋找着可以吸引到衛楚注意力的東西,“那只雞比鵝還肥,明日我抓豬的時候,楚楚可想……”
衛楚捏住他的嘴唇,搖頭道:“我不想。”
衛璟掙開他的桎梏,點頭道:“不,你想。”
“我看看那幾只小豬崽兒,”衛楚指指豬圈,推了一下衛璟的肩膀,“你先進去将被褥鋪好。”
除去想要看豬崽兒之外,此時的衛楚十分想去茅房解手。
礙于衛璟一直糾纏在他身邊,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雖說兩人什麽事都共同經歷過了,但要讓衛楚在衛璟面前大大方方地扯開腰帶,還是讓他覺得很是不好意思。
衛璟自是明白這一點,所以衛楚剛一開口,他就聽話地回到了屋中,只用餘光偷偷瞄着衛楚的動向,擔心他不慎摔倒。
直到衛楚從茅廁中走出來,衛璟才松了口氣。
看着院中專心致志地注視着人家豬圈裏的小豬崽兒的衛楚,內心充滿了疑問與好奇的衛璟偷偷摸摸地湊到了藥架後秦大夫的身邊。
“秦大夫,我多嘴問一句。”
說這話的時候,衛璟不忘回頭随時觀察衛楚的方位,似乎生怕他聽見自己問秦大夫的話。
秦大夫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着手中的小秤,一點一點地往托盤裏放藥,回答衛璟道:“嗯,你說。”
雖然在明白了普通男子和哥兒之間的區別之後,衛璟覺得自己理應與身為哥兒的秦大夫避嫌,但畢竟面前的夫郎同時也是大夫,所以若是有什麽疑難問題,他還是應當開口詢問。
“秦大夫,我的這個問題……”衛璟像是十分難以啓齒的樣子,遲疑了好半天,才低聲道,“可能會顯得很……呃,不禮貌。”
衛璟知曉自家娘子的內力有多深厚,因此在說話的時候,刻意将聲音放低到衛楚決計聽不見的程度,以至于悄聲問話的場面略微顯得一度有些滑稽。
瞧着衛璟的儀态氣勢,秦大夫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這樣的男子會問出多不禮貌的話。
于是他大度地搖了搖頭,示意衛璟道:“無妨,我是醫家,如若是關于病症之類的問題,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璟放下心來,咽了下口水,小聲說道:“我想問,在我娘子懷孕的期間,我們可以……”
看着衛璟欲言又止的樣子,已經生了一個娃娃的秦大夫還能不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
回想起自家漢子平日裏的需求,秦大夫已經忍不住紅了臉頰,但仍舊顧得上回答衛璟的問題。
“這要分情況。”
聞言,衛璟的眼中滿是失望。
他頹然地嘆了口氣:“果然,連睡在一起都不能。”
秦大夫疑惑地反問他道:“……誰說……連睡在一起都不能?”
“您說要分情況,我擔心您說的這種情況,”衛璟目光堅定,大有一副不可動搖之相,“會讓楚楚的身子變差,所以既然有可能對他有危險,我自然不分任何情況,都不能跟他同睡。”
秦大夫一時間搞不懂這位身世顯赫的公子哥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看清那雙眼睛裏的單純情緒後,秦大夫突然對自己想歪了人家意圖的這件事感到十分羞愧。
“孕期……的時候,”秦大夫耐心地給衛璟解釋道,“阿楚的情緒也會産生變化,比如,他也會……很想與你一同……”
礙于即将說出的詞彙太過讓人覺得羞赧,秦大夫發現衛璟逐漸泛紅的耳尖後,立刻點到即止,不再繼續對他說完這句話。
而衛璟卻在老老實實地等着秦大夫把話說完。
無奈之下,秦大夫只能順手在稱上添了一味藥,接着說道:
“所以在四個多月的時候,為了幫助阿楚緩解焦躁不安的情緒,你們可以适當同房。”
對這種事情聞所未聞的衛璟簡直是驚呆了。
聽見那兩個字,他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着秦大夫,口中結巴不已:
“還,還能……同房?”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還有這好事
楚楚:造的什麽孽
【晚安呀寶子們~~~明天柿子抓豬了,晚安晚安晚安~~~muamua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