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誰的婵娟，誰的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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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蒼殿】人物一覽表
【按照年齡順序排列】
1、李昭（先帝二子李環之子，封號：和王）──赭石色暗花錦袍
2、李玦（先帝弟弟齊王之子，封號：齊王世子）──藏青色團花錦袍
3、李玠（先帝九子，封號：寧王）──绛紫蟒袍
4、郁子都（成國公嫡孫，皇太後大侄子）──藍色暗花錦袍
5、李瑜（先帝十子，當年皇帝的胞弟，封號：忠王）──包子妹打賞的“小太監”
6、郁子期（成國公庶孫，皇太後二侄子）──誤親了包子妹的腹黑小白兔
7、李乾（王皇後所出皇長子）──與包子妹同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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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悅音閣兼職客串了一把“小太監”，順道拿了賞錢的人便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皇太後的幼子忠王李瑜。而剛剛說話的那位穿绛紫蟒抱的男子則是先帝九子寧王李玠。
李瑜聽了李玠的話，蹙眉不滿道：“我還不是為了九哥你才走了這一遭，要是不好，趁着旨意沒下趕緊換一個。”
李玠又歪在榻上，雙手抱在腦後，目光掃過殿頂彩繪祥雲集成的飄渺雲海，落在那些雲海四角那些拿着笙簫吹奏仙樂韶音螞蟻論壇首發的仙人們身上，無所謂地笑了笑，“不過是娶個人回府管家，長相如何就那麽回事了……”
“敢情給你尋個夜叉放家裏，你也樂意？別半夜起來點燈把自己給吓到了。”第一個跟李瑜打聽“京城雙嬌”相貌的那位少年輕笑道。他是當今聖上的皇叔、先帝爺弟弟齊王的嫡子李玦，也是如今齊王府的世子。
李瑜點頭應和：“九哥說得也有道理。改會典限制的可是親王以下的，若是新九嫂不喜歡了，再納個喜歡的做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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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甭說我了，今日完了準備賜婚的難道就我一個人？”李玠不耐煩他們再在自己的婚事上糾纏，瞟了眼南窗炕邊一直坐着不動不語的着藍色暗花素錦袍的少年，“隆佑，聽說太後早就有意給你指婚，這回你也跑不了。”
此人正是郁子都。
最小的男孩跑到了郁子都跟前，“大表叔，你也要成親了？”
“大哥──”坐在角落裏的郁子期忍不住喊了一聲，顯然被這消息給驚到了。
“乾兒，別聽你九皇叔渾說。”郁子都目光從小幾上蜀葵式剔紅龍鳳茶盤挪開，對小男孩笑了笑，才看向那邊半躺着的李玠，不緊不慢地說道：“誠宣，你幾時聽到的信兒，我怎麽不知道？”
李玠吊兒郎當地撇撇嘴，“太後回宮去請安時，聽她老人家跟皇後娘娘和端陽姑姑說，你也快十六了，該說門親事了。”
“那這麽說就是真的了！知道太後屬意誰家的千金？”郁子期睃了眼郁子都，想起去年祖父在家中提起此事時，郁子都那斷然拒絕的氣勢，只覺得這回太後回到宮裏後突然提及要給大哥說親，背後會不會有祖父的影子，以大哥的脾氣他能答應嗎？
“上京雙嬌，指給我一個，另一個不就指給你大哥了？”
周丹娘？郁子都想起那次見面時的情形，墨刀眉不由緊蹙，眉間浮現出的那道溝痕漸漸深了起來。
“昭侄子，這上京雙嬌被咱們寧王爺和郁大才子瓜分了，你我還能輪到什麽好的螞蟻論壇首發？”李玦嬉笑着，目光在李玠和郁子都之間來回逡巡。
李玦所喚的是那穿赭石色錦抱的少年李昭，他是已故的先帝次子李環之子，如今的和王。
先帝共有九子，五子夭折，餘下四子。先帝晚年多病，封了皇後所出皇五子李玥立為太子，賜名李冕。李冕登基後，另外三位皇子受封為王，二皇子李環為和王，九皇子李玠為寧王，十皇子李瑜為忠王。李環武德五年病逝，留下一子李昭，繼承了王爵。
李昭在殿中幾人裏面年紀最大，可是卻跟皇長子李乾同輩，平日與這三個“皇叔”玩鬧慣了，私底下裏常常以字號相稱，并不論輩分。
聽見李玦的話，他笑着打趣道：“皇後娘家好像也有适齡的姑娘？”
李玠回頭瞄了兩人一眼，“你們倆兄弟就別打那個王亭嘉的主意了，她早被端陽姑姑定下了。華韶啓的那個病秧子世子夫人去年春上殁了，端陽公主相中了王家的十姑娘。皇兄覺得指了那個東昌國的病秧子給華韶啓愧對了他，到如今華家還沒個嫡長孫。西南邊蠻人內讧，把朝廷封的土司追到了邊境線，忠毅侯被皇兄派去滋川平叛了。端陽姑姑這一提，皇兄連皇後的意思都沒問就答應了。”
“啊──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李瑜吃驚地嚷嚷道，“我怎麽不曉得？”
其它人都向他看了過去，李瑜覺得自己有些誇張，忙拿起茶瓯抿了一口。
他吃驚不過是因為皇後和武平侯答應王家嫡女嫁給人家做續弦，不過轉念想想，這事華韶啓其實也挺冤的。那個木頭疙瘩頭七年前娶的那位是東昌國的公主，其實是代替皇兄娶的。東昌國武德六年被皇兄滅了後，本來就身子不好的公主，一下子徹底就垮了，華家也夠意思一直養到了去年才殁了，算是仁至義盡了。皇兄讓忠毅侯打仗，讓人家兒子幫他解決麻煩，這會兒把皇後娘家嫡女嫁過去也在情理之中。
李玠轉過頭斜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看上王家姑娘了？”
李瑜一口茶噴了出來，正好噴在了李乾臉上，慌忙問道：“乾兒，沒事吧？！”
李乾看着自己滿身的茶水悠悠地嘆了口氣，然後繃着小臉一本正經地問道：“小皇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你中意我十姨，大可去求母後和皇祖母，何必如此激動，一口茶都喝不進去，還噴了乾兒一臉一身？”
“你個混小子，敢排揎你小皇叔？”李瑜黑了一張臉，擡手在李乾屁股上螞蟻論壇首發輕輕拍了一下，悶悶地朝門外喊道：“順子，趕緊帶大皇子去換衣裳，別讓你們家皇子着涼了。”
順子得命進來了，看了看李乾，“大皇子，回宮換身衣裳，待會兒還要去給前殿參宴呢。”
李乾看了自己的衣裳，點點頭，“走吧！”轉頭又對李瑜說了句，“小皇叔，你若不好意思說，乾兒去幫你跟母後說。”
“好你喲，小祖宗，別跟這兒添亂了。小皇叔對你十姨沒興趣，你可千萬別胡說，仔細害得你十姨嫁不出去了。”
大皇子李乾鼻子一哼，撇撇嘴不忿道：“說不定你要娶，十姨還不願意嫁呢？！我看是襄王有心，神女無情……”說着，不待李瑜發怒，李乾小跑溜出了殿門。
室內一陣哄笑。
李瑜臉色鐵青，“這小混蛋──皇兄仁厚，皇後賢淑，也不知道乾兒随了誰了？哼。看着跟人家小姑娘一般大，怎麽就沒人家姑娘乖巧可愛！”
喜歡挖八卦的李玦耳朵靈，一下子聽見李瑜的話，趕忙問道：“喲，咱們忠王很少誇人，今兒見着哪家的姑娘這麽得你喜歡？”
李瑜斜乜了李玦一眼，“看你那副德行，有點姿色的姑娘都想讨回府裏做老婆？”齊王一脈比皇室這一脈子嗣更為不豐，只有李玦這一個兒子。家裏正妻沒娶，通房丫頭倒是給置辦了一大堆。
李昭、李玦和李玠三人同年，今年都十七歲了，李昭、李玦一個三月頭，一個三月末，李玠則是六月剛過了生辰。身為皇室中人，婚姻大事向來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這次除了李玠外，李玦和李昭一樣要被賜婚。李昭性格溫吞些，只等着旨意下來辦事就好。至于李玦，家裏溺愛，螞蟻論壇首發加上人又素有些花名，可謂紅粉知己滿上京，自然比別人更關心未來妻室和別家姑娘的容色相貌。
李玦摟着李瑜的肩膀，“我知道的都讓人挑走了，剩下的都沒見過，自然要問你這個萬事通了。”
“少來！”李瑜甩開了李玦，身子往一側挪了挪，“我看皇祖母該給你指個母老虎，鎮住你一家子小妾通房才是正理。”
李玦咬牙，“你小子現在說風涼話，等過兩年還不是一樣輪到你，小心你瞧上了。人家還不願意嫁給你！”
李昭扯了李玦到一邊，“我說，你今兒換裝去永華宮就沒讓人瞧出來？”
“自然沒有……”李瑜正要炫耀一番，想起差點被青絮發現，便沒再吹牛，“那會兒我打發四喜去永華宮打探消息，自己一個人出來時，在戲臺子邊停了停，聽見個和乾兒一般大的丫頭跟她祖母抱怨，說那些想進宮來做娘娘的腦袋都不靈光，純屬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一時沒忍住笑出聲，還以為臺上唱戲沒人注意，結果那小丫頭裝着跑來找東西，顯然是發現我了……好在最後她也沒看清我的臉，倒是從悅音閣角門溜出來時讓個攔路狗給瞧見了。不過，那小子不用擔心，他沖撞了我。我都沒追究，他還敢亂說不成。”
李玦聽着這童言覺得有趣，想到李瑜躲閃那小丫頭的窘樣，不禁嬉笑道：“這誰家的丫頭啊，會讓你吃癟了？”
“不過是好奇跑過來看看，吃什麽癟？”李瑜不會承認自己隐蔽手段不高明，至于那打賞銀子他是死活都不能說的，自己覺得有趣，拿出來偷着樂呵樂呵就對了，說給這幾個聽的話，指定被他們嘲笑死。
他瞪了李玦一眼，回道：“我着急出來給九哥報信，哪裏注意那是誰家的丫頭？ ”
郁子都突然冒出來一句，“她沒讓你幫着找東西，然後賞你點銀子？”
李瑜嗔目結舌地看着郁子都，“你，你，你……”
“隆佑，這回是真說中了！”半躺着的李玠聳肩大笑道，“你瞧他那模樣，那丫頭鐵定把小十當內侍賞了銀子了。”
“哈哈哈，堂堂忠王也有被人打賞的時候……哈哈”
李玦趴在炕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李昭亦低頭悶笑。郁子期索性別過頭，看那不停聳動的肩膀也知道他是在乾嘛。
李瑜看見幾人如此，倒是臉皮厚起來，沒好氣地瞟了眼李玦，轉頭問郁子都說：“你怎麽知道的？”
郁子都老神在在地坐着，對上李瑜詢問的目光，輕輕一笑，“只不過覺得那小丫頭聰慧，既然知道裝着找東西尋過去，自然怕你把她說的話洩露出去，當然要給銀子打賞當封口費了。”
“改天我定要見見那讓忠王吃癟的丫頭，爺一定好好重賞她一番！”李玦唯恐天下不亂，李瑜揮着拳頭就招呼了過去，兩人互扭了一陣。
笑鬧間，門口內侍官來報，啓元殿再有半個時辰開席。請衆人過去。李玠、郁子都他們幾個站起身。李瑜和李玦也分開來，各自理了理衣服，收起了嬉笑之色，仰着頭恢複了天家子弟的儀表風範，跟着衆人一起往啓元殿赴宴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