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PD問我:“舒爽,你願意和莫諾雲一組嗎?”的時候,我抽了抽嘴角,死瞪了正笑得得瑟的莫諾雲一眼說:“願意,反正我對他沒威脅,我喜歡女的,我喜歡她表妹顧寶貝。”說着我就得意了,死男人,你以為就你會扯?攪渾水什麽的是個人都會好不好?
我話一說完莫諾雲就先噴了,他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地死瞅着我,嘴裏嘀嘀咕咕,白皙的臉一會紅一會白,顯得嬌豔欲滴。可他半天卻沒說出一句話來,只洩了氣似地擡眼望天,眼底各種哀怨。
而唐漸秋這時也笑了笑,他輕咳一聲在一片怔忪中開口說:“舒爽,我覺得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人家河豚公主已經結婚了。”他一開口大家就都笑了。
我聽了摸摸鼻子,偷偷瞅了一眼唐漸秋白淨的臉。雖然他一句半開玩笑的話替我解了尴尬,可說實話,我還是因為他那莫名的熟絡覺得有陷阱啊!絕對有陷阱!
後來,唐漸秋出人意料的沒有選擇衛佳宣,而是選擇了和姓張的男醫生分在一組。衛佳宣落在最後沒得選,和婦産科的萬醫生分在了一組。而我們每一組嘉賓在以後分開活動的時候,就需要帶着自己隊伍裏的六名志願者一起行動。
分組成功之後,我們三組人一起上了一輛大巴車,轉程去一座叫薩薩拉的島。當PD說去那裏要五個小時候路程的時候,起初大家都還很興奮。有的志願者甚至拿出了自己包裏事先準備好的本子和筆給我們幾個藝人讨簽名。車子裏的氣氛一時還很熱烈。
我和莫諾雲這組裏有個姓張的大姐,她在人散了後,才艱難地扶着椅子從因為道路颠簸不已的車廂那頭走了過來。我見她從自己的錢包裏拿出了一張肖像照翻到反面,直接越過衛佳宣和唐漸秋就讓我在上面簽名,她說:“舒爽,你好!昨天晚上我通過網絡看了你演的《女人如花》,你演得實在太好了,我很喜歡你。我也不知道自己運氣這麽好,今天會碰見你來,沒怎麽準備,你就在這給我簽個名吧,這樣我也可以天天帶在身上。”
我愣了愣,真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從我出道開始,我的影迷幾乎就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小青年,從來沒有出現過媽媽輩的。于是我趕忙扶着前座的椅背站起來,雙手接過阿姨的照片給她簽名,想了想,我在簽名的時候,還在上面多寫了一句:“祝您幸福安康。”
這裏的路修得不好,或者說這裏幾乎就沒有修路。黃泥巴路上坑坑窪窪地幾乎到處都是大坑小坑,車一開就和坐轎子似的。我們的大巴才颠了一個多小時,車上的人一個個臉都已經成了菜色。莫諾雲的精神也不好,坐在窗邊一路板着臉,不時蹙起眉頭嘟着嘴,那表情一看就是五個字“表惹你大爺”。
我坐在莫諾雲旁邊,看着行程剛開始他就變成這副樣子有些擔心。想了想還是用手肘輕輕推了推他說:“莫諾雲,要不你睡吧,睡醒了就到了。”
莫諾雲嘟起紅嫩的唇眯着眼看了看我,搖了搖頭,又撇着腦袋朝窗外看。半晌,他才又回過臉半耷拉着眼皮懶懶地問我:“丫頭,你沒事?”
我鼓了鼓嘴,點點頭說:“我還好,沒什麽反應。”
他聽了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安慰,轉眼又多了幾分愁苦,突然就耍寶似地咧咧嘴對我說:“這就是男人一向比女人命短的原因了,男人暈車啊,多耗神耗力啊……”
我剛想說他胡扯,前頭衛佳宣就已經探出了個腦袋來,參合道: “我也暈啊!誰說女的不暈車啊?”
“我不暈。”唐漸秋見了,也從旁邊的座位上撇過臉來望了莫諾雲一眼。
“這和男女沒有關系,和壽命也沒有關系。”張醫生語氣沉穩,客觀地參合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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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臺子被拆得慘哦,我聽得都不舍得笑話他了……
“呵!”莫諾雲聞言斜長的眼角微翹,他凝眸揚眉,嘴邊嚼着笑搖了搖頭,倒沒有生氣,只是撇撇嘴,帶着幾分遺憾四兩撥千斤地說:“哎,沒看出來啊,你幫手還真多啊!嗯嗯!下次再忽悠你的時候,我得找沒人的地方。”
因為交通的不發達,大巴一路開開停停。可每當我們的大巴停下來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停在路邊的黑人孩子突然間從四面八方舉着托盤或者袋子一窩蜂地跑過來。一開始大夥都被這陣勢吓了一打跳,但後來我們見那些黑人孩子也只是圍在車窗邊舉着東西叫賣,心底也就放心了。
有志願者因為好奇,用英語問他們話。那些黑人孩子也只是茫然地搖頭,嘴裏叽裏呱啦說出一大段我們根本就聽不懂的語言。我聽着那話不像英語也不像法語就茫然了,轉頭想問莫諾雲。
可莫諾雲這時候也不再懶洋洋,他臉色沉靜,起身就從行李裏拿出了他在機場提前換好的一大把坦桑尼亞先令,就推開窗朝那些黑人孩子們招手,遞錢開始沒節制地買孩子們手裏的東西。
《愛傳遞》節目組并沒有規定參演人員不許花錢,整個節目都是自由的,沒有臺本的。但是,我想從《愛傳遞》這個節目開播以來,也應該是一直沒有參演者自己掏錢做事的。所以,當莫諾雲突然拿錢出來買黑人孩子手裏的東西的時候,PD欲言又止臉上全是糾結。不過最後,PD還是嘆了口氣沒有阻攔莫諾雲,只端着攝像機任自己行動。
其實我想說,就是你攔,他也不會理你。莫諾雲這人,一向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慣了,他聽你的話是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不理你才是正常的……
當莫諾雲拿着一袋袋從黑人孩子們手裏買來的東西轉身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才知道,那袋子裏裝的千遍一律都是一些腰果,玉米花,花生米。而後來大巴只要停,只要有兜售食物的黑人小孩,莫諾雲都會打開車窗招呼孩子們過來,然後又不厭其煩地自己掏錢買。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一次價錢,只一個勁地給錢。那樣子很像活該被宰的傻缺,但說實話卻很迷人。
後來,幾乎車上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大袋的幹果。有個小夥子拿起腰果搖了搖問:“哥,能吃嗎?”
莫諾雲笑了笑,眼底多了幾分溫柔慈悲,他點點頭滿不在乎地說:“別客氣,想吃就吃吧。”
大家這時候已經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了,早就悶得面如死灰,肚子也都被颠餓了。莫諾雲這一放話,車裏就歡呼聲四起,轉眼,整個車廂裏到處就都是吧唧吧唧吃幹果的聲音。
這時候,莫諾雲也側過臉來看我,他挑了包腰果打開遞給我,自己也從袋子裏抓了幾顆扔進嘴裏才慢條斯理地說:“剛剛那些黑人小鬼說的是斯瓦西裏語,斯瓦西裏語現在是東非最通行的語言,在坦桑尼亞和肯尼亞它是官方語言。相對來說,這裏會說英語的人比較少。”
我聽了暗暗點頭,突然又覺得不對勁,擡眼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先前要問你這些?”
莫諾雲聽了眼底亮了亮,調侃道:“因為你剛剛聽不懂蹙眉頭的樣子超級傻缺。”
“切。”我撇了撇嘴,想想才第一次覺得這個節目難做,我說:“莫諾雲,那要是我們到的地方原住民都不會說英語的話,那怎麽溝通?豈不是死慘了?”
莫諾雲聽了笑,嘴角翹了翹,手一揚就扔了一顆腰果打在我臉上。又用長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指指袋子裏的腰果,又指指自己的嘴。
我無語,打了我還賣萌?于是我撇撇嘴一邊輕聲罵他:“你自己沒長手啊?”一邊拿了幾顆腰果往他嘴裏塞。
莫諾雲也不嫌我一次性塞得太多,張口就一口氣吞了我手裏的腰果,擡眼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四周,就突然輕輕裝作不經意地咬了咬我的指尖。順利占到了便宜他就開始嚼着腰果憋着笑,眼底光彩豔麗,揶揄道:“笨蛋,不會說話不是還有手?”
我見莫諾雲那得瑟樣又好笑又來氣,也抓了一顆腰果往他臉上扔,結果他手一伸就抓住了,又抛起來扔進嘴裏細嚼慢咽。
可接着因為路不好,車子又劇烈颠了一下,莫諾雲臉上止了笑,連忙就伸手擋在了我身前。再轉眼,他已經眼底一黯,眸間多了幾分認真,他只淡淡地開口說:“丫頭啊,坦桑尼亞這個地方窮得可怕,這裏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平均每天的生活費只有2美元,看病沒有醫生,有醫生又沒有藥。就是你手裏的這一袋子腰果,對他們來說也是奢侈品。更可怕的是,因為貧窮,這裏沒有好的教育。就像我說如果只有你一個人苦,你會覺得上天不公,你會奮鬥。可如果從出生開始所有人都是苦的,你認定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那你只會麻木。而這個國家,就陷入了麻木。”
我聽了內心突然有些沉重,趕緊彎身把剛剛扔在我臉上的腰果撿起來,塞進了嘴裏。車廂裏原本嬉笑打鬧的聲音也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莫諾雲。而他卻不為所動,只又靜靜地側過臉望着窗外,黢黑的眸子幽靜深沉。
很多時候,我都會因為莫諾雲的不正經而氣到跳腳,因為他皮皮懶懶的樣子而覺得頭疼。他總是喜歡嘴角一勾笑得無比邪氣,嘴裏說些讓人抓狂的話。有的時候他又會表現得無比傲慢,讓人想抽他。可有時候他又會眼底淡淡漫不經心,只靜默地看着,仿佛早就看穿了結局。他就真的像一抹雲,時而變幻形狀,讓你看不通透。
可當他真的正經起來,只那麽不經意間眼神淺淺,表情平淡,一字一句溫潤訴說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這個男人是有致命殺傷力的。這時候,凡是女人都會禁不住多看他幾眼,沉迷于他的美好容貌,沉迷于他的深沉博學,沉迷于他的眼深如海。
莫諾雲不是不好,只是藏得太深了……可當你看清他,你會愛上他,哪怕只因他那一秒的淡定溫柔。
這一刻,我的心開始砰砰跳,突然,我就有了伸手抱住莫諾雲,把他藏起來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求摸頭,那啥不看古言滴朋友可不可以,也跑去小蘭的悅君歌給個友情收藏哩?拍馬屁……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