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也要像那樣親嘴
傅少衍有點懵,怔然地打量了她數秒。
他有點嚴重懷疑，這丫頭該不是從那次訛了他以後，就一直把他當成了将來要結婚的對象了吧？
這不是扯犢子？
他一直認為她是把自己當成和曹羽一樣的哥哥，難道不是？
再回想上次看電視的時候,瞧見電視劇裏的男女主人公接吻,她一直盯着自己,最後還害羞的小臉通紅。
“...............”
傅少衍好像漸漸反應過來了什麽，表情跟撞了邪似的。
溫曉沐見他發呆,有點奇怪，擡起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少衍回過神來，一時卻有些啞言。
剛才那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她。
如果他說當初那個承諾只是一個玩笑,讓她別當真，必定又要被她指責說話不算數。
要是他承認這件事沒有反悔,那以後..........該怎麽收場？
他實在想不到合适的答案了，最後幹脆什麽都沒回答。只是從椅子裏站了起來，跟她說要去洗手間,暫時逃避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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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曹百璋和徐鴻聊到今年春節是怎麽打算的。
再過不到一個月，2005年就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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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他們今年什麽時候回來？”曹百璋随口關心了一句。
以前都是徐鴻一到春節就提前去省城和孩子們一塊兒過年,這兩年,因為傅少衍來了他這裏，徐娟和傅峥都是到這裏來過年。
不過每次回來也就呆個兩天就又回省城了，說是公司事務多，連多陪孩子兩天的時間都沒有。
徐鴻也因為這事兒說過他們，一年到頭孩子難得見到他們，過年也不在家多呆兩天,公司的事兒就這麽重要？
徐娟也是心裏有愧，所以總是大筆大筆的錢給傅少衍往手裏塞：“你想要什麽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放假了要是想回省城我就派司機來接你。爸爸媽媽的确是走不開，有些事情跟你說了你現在可能也不能明白，只希望你将來會理解我們。”
傅少衍不知道自己應該要理解什麽？
理解他們總是說，他們這麽辛苦工作，都是為了給他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應該要體諒他們嗎？
他也不再問，不再跟他們倔強。
他們要忙就讓他們忙去吧，反正他現在在外公這裏也挺好的。
至于他們說得什麽為他掙錢，為他将來過更好的生活，他根本無所謂。
他将來能憑自己的本事達到自己理想的生活狀态，而且，他将來也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為了所謂的工作，忽略了對家庭的照顧。
甚至忙到連回來過個年的時間都沒有，掙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前段時間母親打電話來說，要他和外公今年回省城去過年。
因為公司裏的事兒多，實在走不開。
他想，既然這麽忙，其實要不要一家人在一塊兒過年好像也沒那麽重要。
所以他已經跟外公講過了，他不想回去。
而且之前因為考試的事情，跟傅峥也鬧得相當不愉快，他不想大過年的回去還跟他再發生什麽沖突。
但是，徐鴻覺得過年都不回去這樣肯定不妥。
一年到頭，孩子跟爹媽都不坐一塊兒好好吃頓飯，這不是讓感情越變越疆麽？
所以這會兒曹百璋問起這個事兒，他就故意感慨了兩句：“少衍不想回去，他們又沒時間回來，今年這個這個年只怕是過不了了。”
正啃着骨頭得溫曉沐，聽了這話，愣愣地看向了傅少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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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晚飯，傅少衍幫忙收拾完衛生，和外公坐在客廳烤着火又聊了會天。
話題自然還是圍繞着過年這個事兒。
外公勸他還是要回去一趟，語重心長道：“你父母也确實是不容易。要不是他們拼了命的在外面打拼，你現在也不會接受這麽好的教育。吃的喝的住的，他們也都是給你按最好的安排。”
這些道理其實外公不講，傅少衍心裏也清楚。
只是，他又從來沒有過物質上的要求。即便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只要每晚能夠坐在一塊兒其樂融融地吃頓飯，他都覺得比現在像個孤兒一樣要強百倍。
“回去了也就我們倆在家裏，跟在這兒有什麽區別？”傅少衍說：“還不如不回去。”
徐鴻道：“你總得回去看看她們。”
傅少衍盯着茶幾上溫曉沐剝了一半卻沒有吃的橙子，沒吭聲。
徐鴻又道：“起碼你只要想見，都還可以随時見到他們。你想想隔壁曉沐丫頭，她現在是想見她媽媽，哭破了天都見不着了。這麽一對比，你是不是比她幸福多了？”
傅少衍微垂着頭，目光有那麽一瞬間的渙散，腦子裏閃過的是溫曉沐的臉。
“雖然他們是做的有些不對，但他們也就你一個孩子，做什麽都是為了你一個人。”徐鴻拿溫曉沐的例子講給他聽：“曉沐不僅從小沒有媽媽在身邊，聽說她那個生父前幾年又結了婚，還生了個兒子，将來哪裏還會管她？而且她上面還有個大她幾歲的姐姐，以前曉沐還跟她爸爸一塊兒生活的時候，聽說那個小孩兒很不喜歡她，拿枕頭捂她，差點把她憋死。”
傅少衍眉心輕輕一擰，轉頭看向外公，表情難以置信：”同父異母的姐姐？”
徐鴻點頭：“你想想她，這麽一對比，是不是覺得你父母雖然有不足之處，但他們起碼給了你一個健康的家庭環境？”
傅少衍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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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別的冷，元旦連續下了兩天的雪，直到三號雪才停。
溫曉沐白天她在房間裏寫作業，手冷，奶奶幾乎都是一個小時給她換一個暖手袋，深怕把她給凍着了。
結果再多麽細心，她的手指上還是長了個小凍瘡，又漲又痛，到了半夜還癢得很。
傅少衍下午過來找她的時候，曹奶奶正準備出去給她買凍瘡膏。
溫曉沐坐在客廳沙發裏抱着小胖橘翹着腿看電視劇，一見到他，就笑得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傅少衍剛從市區回來，去買了點文具。中午本來是想帶她一塊兒去的，但是外面天氣太冷，騎自行車不方便，就沒跟她說。
回來路上，他看到一家新開的奶茶店，排了十幾分鐘的隊才買到。
天氣太冷，奶茶拿回來已經有點涼了。
可是溫曉沐抱着猛嘬了一口，還是很開心地說：“這也太好喝了叭！”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就聽說現在很流行一種飲料，叫做珍珠奶茶。她還想着下回自己去買，沒想到少衍哥哥這麽了解她，提前就給她回來了，哈哈哈。
看着她滿足的樣子，傅少衍又問她：“你想不想要什麽新年禮物？”
溫曉沐一愣，咬着吸管擡眼看他。
傅少衍說：“過完年回來，我送給你。”
溫曉沐直接吞了一顆珍珠到肚子裏，眼睛睜大了看着他：“你今年要回去過年了嗎？”
傅少衍淡淡地“嗯”了一聲，從她懷裏把小胖貓抱過來，摸摸它的下巴，逗得貓咪發出一陣舒服的呼嚕聲。
溫曉沐卻愣了會兒，仿佛陷入了一陣茫然。
這幾年裏，她還從來沒有跟傅少衍長時間分開過，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上學，起碼每個周末，只要想見随時都可以找到他。
可是他如果回省城的話，那她不就得整個春節都要見不到他了？
她耷拉着小眉毛問他：“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傅少衍說：“過完年以後。”
溫曉沐盯着他的側臉，忽然往沙發裏一歪。
“別忘了練鋼琴。”傅少衍交代她：“回來了我要檢查。”
溫曉沐咬着吸管，仰躺在沙發裏，郁悶地瞪着天花板。
“聽見沒有？”傅少衍沒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看她的臉時，小姑娘表情很委屈地問：“你回去了我怎麽辦啊？”
“..........”傅少衍頓了頓，問她：“我沒來之前，你是怎麽過得？”
溫曉沐嘟着嘴巴瞪他，沒有回答。
傅少衍也看着她，看着她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瞬不眨。
隔了半會兒，傅少衍正想開口還說點什麽。
這時候曹爺爺從廚房裏出來了，手裏拿着一個剛烤好的紅薯，傅少衍禮貌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少衍來了啊。”曹百璋跟溫曉沐說：“還有一個正在烤，你和哥哥分着吃。”
溫曉沐從沙發裏坐了起來，掰了一半遞給傅少衍。
剛烤好的紅薯冒着騰騰熱氣，散發着焦甜的香味。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烤紅薯。
溫曉沐忽然說：“我想要一個糖果筆記本。”
傅少衍看她。
“我們班上好多女生都有那種漂亮的本子，我也想買一個抄歌詞。”溫曉沐說：“過年回來的時候，你就送一個給我當新年禮物。”
她剛剛已經想通了。
雖然她還是有點不太想讓他回去，至于為什麽不想，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反正自從他來了大院以後，每個休息日，她總是忍不住想去找他。如果突然見不到他的話，肯定會讓她有點小難過。
但是她覺得，他的爸爸媽媽一整年都沒有見到他了，肯定也很想見他。
傅叔叔和徐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前兩年他們來徐爺爺家過年的時候，還給了她好多零食和水果。她不想他們過年時候見不到少衍哥哥偷偷傷心。
她說着，掰了點紅薯肉伸手遞給躺在傅少衍懷裏的小胖橘吃，又問他：“那你把阿布留在這裏陪我好不好？”
小姑娘雙眼明亮：“我保證會好好養它的。”
傅少衍說“行”。
溫曉沐終于又笑了一下，白嘟嘟的臉蛋上一笑就有一對酒窩。
之前每次見她笑得時候，傅少衍總覺得她的笑容會那麽有感染力，是因為她從小就在寵愛中長大，一直被幸福包圍的小孩，所以才會這麽陽光開朗。
可是昨天晚上聽完外公說過那些話，他此刻看着她的笑臉，有那麽一瞬間，他腦子好像空白了幾秒。
他安靜地看她一會兒，瞧見她脖子上還挂着從他那裏強行拿去的四季豆玉墜。
她非得說這個東西将來遲早會是她的，搶的明目張膽又理直氣壯。
傅少衍想起了什麽，突然問她：“你那天為什麽要不好意思？”
溫曉沐眼睛裏疑惑又茫然：“哪天啊？”
傅少衍委婉提醒：“你搶我遙控器那次。”
不準他看球賽，非得換了個偶像劇。
結果最後她自己倒不好意思了，把臉埋在抱枕裏半天不起來。
有時候他真是有點搞不懂，這小丫頭整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可是一旁的溫曉沐聽了這話，卻悄悄往他身邊靠近了一些。
她輕聲在他耳邊說，仿佛是什麽不能讓別人聽見的什麽小秘密。
“少衍哥哥。”她小聲問他，小臉上又有點紅紅的了：“如果我們長大了結婚的話，是不是也要像道明寺和杉菜那樣？”
“.......”
傅少衍怔怔地看着她：“哪樣？”
溫曉沐臉上笑着，但這一次她笑得和往常都不一樣，還盯着他吧唧了一下嘴：“那樣親嘴？”
“............”傅少衍只感覺頭皮一麻，半響，沒說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