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7
中央塔入口。
路易斯站在那裏, 少年伸手搭上面前的大門、精神力向着內部傳輸，那扇看起來很厚重的大門在他的面前徐徐打開。
戴着羊角面具的男人似乎已經在門後等候多時，他帶着路易斯向前走, 順着盤旋向上的樓梯最後停留在一扇木質的小門前。
門扉開合，內部是很大的一間雙層的房間, 沒有安裝任何的燈、也沒有玻璃可以看向外面, 但地面上藍色的線路像是會流動一樣, 光線非常明亮。
路易斯不經常來到這裏, 前面引路領着他行走的那個男人快步向前走了幾步, 轉過身。
那人在路易斯面前單膝跪下，頭壓得很低、像是不敢去看他的樣貌：“路易斯大人。”
路易斯淡淡嗯了一聲, 他的目光偏冷，一種上位者看向蝼蟻的視線。古怪的呓語聲在室內回蕩、時隐時現，地上跪着的那個人視線一瞬的恍惚，緊随其後透露出的就是極端的癡迷。
少年的聲音和呓語聲幾乎混在一起，他引.誘着：“告訴我, 今天A系一班的訓練倉內做了什麽手腳？”
路易斯以往的語氣都很溫和, 他在中央塔充當着一個善解人意學長的形象，但如果現在有中央塔的其他學生在附近，一定會覺得萬分驚恐。
原因無他, 路易斯的影子延伸開來，影子的兩側是巨大的羊角, 少年的手中空無一物，地面卻映射出了鐮刀以及纏繞着的藤蔓。
被蠱惑的人類為祂獻上所有的忠心：“針對她、壓迫她……”人類不知自己的話惹怒了邪神, 他的目光炙熱, 被操縱一般繼續說着, “讓她必須覓得高枝庇護自己。”
如此久的時間過去, 人類依舊是這樣愚蠢又可笑的生物。
地面上跪着的那人喃喃道：“路易斯大人，請降福于我。”
路易斯的唇角上揚，這對于他來說只好不壞，地面上影子手中的鐮刀高高舉起，向着男人所跪着的影子揮下。
“好啊。”他說。
暗處響起了腳步聲。
少年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路易斯學長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大膽了？這個應該是哈恩家族的人吧。”
長靴接觸地面的聲音在路易斯所坐着的位置旁邊停下，他故作誇張地感慨了一句，視線從地面上模糊濺射的血跡轉移到路易斯的身上。
在人類最大安全區的中央機構中，兩個邪神像是在自家後花園一樣随意。祂們互相懷揣着對方的秘密，不用擔心被對方向着人類宣告秘密。
藍色的流光吸收地面上的血液，色澤反而更加明亮了些。
“哈恩家族？那是我的信徒，”天使模樣的少年捧着臉，他的臉上帶着略有些癡迷的微笑：“萊斯特，我沒你想象的那麽愚蠢…你以為我提早來到中央塔是為了什麽？”
路易斯的錯棋在于祈禱日前第一個去尋找了沈眠，又讓萊斯特鑽了空子，但實質上他并沒有任何的損失，沈眠對他的印象一定是最足的，這一點上路易斯并不算虧。
中央塔比預料之中的要好滲透，路易斯的權能傾向于對人類使用，只要避開某幾個難纏的家夥，将自己的勢力滲透進去。
權利的最中心，路易斯能夠得到最精準的
想要把她綁起來，給她戴上鐐铐，在只屬于自己的地方居住、生活，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
——不論是精神還是軀體。
銀發少年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我必須要警告你，路易斯。”
路易斯的影子繼續向外蔓延，他權當沒有聽見萊斯特的聲音：“眠眠會屬于我。”
…………
沈眠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幽幽嘆了口氣。
林晚星給出的回複和“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是一樣的，沈眠想要從她口中套點話，但很顯然失敗了。
溫栎的行動效率高的讓人震驚，第二天沈眠在單獨被白薔薇軍團最高指揮訓練的時候，這位副軍長就托人将信息帶了過來。
符合條件的人不多，沈眠道了聲謝，暫時将這份名單收了起來。
林晚星在訓練學生的時候，多多少少帶上一點訓練軍團新兵的态度，也大抵是她自己天賦極佳，知道要怎麽訓練同類型的人，沈眠進入中央塔以來第一次累到癱在地上。
林晚星在她身邊半蹲下來，手肘虛虛抵在膝蓋上：“你以前是在哪裏學的？也太野路子了。”
打法很陰險，按照她的體力來說這樣打也不是不行；還有就是精神力的使用方式也很狂野，簡直是完全不注意消耗量，訓練倉裏還能兜底彈出，真的在污染區可就麻煩了。
沈眠目光放空注視天幕：“自己學的，還有哥哥教的。”
林晚星推推她的肩膀：“我給你放松下肌肉？”
沈眠痛苦：“好痛。”
林晚星“哈”了一聲，指揮官沒有用精神力給她按摩，反倒直接上了手：“我們一般是用精神力放松，但既然你是我徒弟，總得特殊點，對吧。”
肌肉放松總歸是有些痛感的，沈眠雙手交握放在胸前，閉上了眼睛。林晚星見她露出這種“誰來救救我”的表情，很爽朗地笑了出來。
沈眠睜開眼睛幽幽看向她：“師父，您好像很開心。”
稱謂上刻意咬重，林晚星笑得更開心了：“當然。”
她現在才覺得沈眠稍微活起來了些，也不知道這小孩怎麽一副游離于世界之外的樣子。
沈眠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按摩之後的肌肉确實放松一些，于是她除了一個個篩選名單上的人，偶爾從終端上提取一些信息，就全往林晚星那裏跑。
陸茵茵已經從之前那種沮喪的情緒中出來，少女得知沈眠師承自己的偶像之後，羨慕的那幾天看沈眠的目光都要黏在她的身上。
至于那三位邪神，在教室裏上着人類的歷史人類的課程，原本想要見的人被人類目前的最強帶走，偏偏沈眠好像興致不錯，他們也沒有辦法說什麽。
沈眠篩除了目前在中央塔的一二年級的符合條的人，也從林晚星那裏收獲了很多以前從未學習過的——比如現在，她的精神力使用不那麽大開大合了（僅限訓練倉）。
由于b城區距離中心城區的位置較遠，人類的城池再次淪陷雖然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視，但對于中央塔的這些新生來說，最主要的事情已經逼近眼前。
新生的積分賽要開始，除了一些為故鄉湮滅而暫時無法走出來的人，剩下的全都投入了這場備賽中。
今天林晚星給她放假，讓她自己和自己的隊伍去做溝通磨合，沈眠咬着早飯朝着約書亞約定的隊伍彙合的教室走去，她感覺到了不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是那種對待競争者的、觀察強敵的那種警惕目光。
沈眠猜到是因為即将到來的新生積分賽，模拟倉中放入的污染體是限量的，雖說數量很大，但總歸是有限的。
中央塔覺得有競争也不是什麽壞事，以往以來的規則除了不能人類與人類互相攻擊，也就沒有別的約束。
沈眠推開教室的門，在場已經有三個人：一個站在門邊的萊斯特，還有兩個生面孔。
沈眠覺得那兩人有些眼熟，正要多看幾眼，萊斯特迎了上來。
幾天沒見，少年臉上不知為何又挂了彩，他彎眸：“姐姐！好久不見。”
沈眠看着再一次受傷的某位銀發少年，伸手在他臉上的劃傷上按了一下：“我怎麽不知道哈恩家族的小少爺經常要打架？”
萊斯特“嘶”了一聲，少年黑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無奈，他彎下腰：“誰讓有人覺得我不順眼呢？”
說的就是另外兩個同僚，萊斯特暗中磨了磨牙。
他滿眼都寫着“求安慰”幾個字，沈眠視若無睹，将他的臉推開，萊斯特毫不介意，又重新纏上來。
“啧啧，看看這。”
“宣哥，要我說您就應該在一班，看這想什麽樣子。”那邊匆匆沈眠進來之後一直沒說話的兩個陌生人中，站在後面的那個男生開口，“世風日下哎！”
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了極度的排斥，沈眠擡眸看向那邊。
她記起來這是誰了，剛剛開學、之前路過樓道的時候有一面之緣。
萊斯特眯起眼睛，他直起身子轉身朝着教室的那一角看去。
夏逸宣笑了一聲，她擡手讓自己的跟班暫時閉嘴，稍稍施力将自己撐了起來。
“你好。”從容貌到氣質都很帥氣的少女朝着沈眠擡手，“久仰大名，也難得遇見一次，和我聊聊嗎？沈同學。”
萊斯特皮笑肉不笑：“聊？就憑你的跟班對姐姐那麽針對的态度，是想說什麽？”他多少也表現出一點跟班的潛質。
夏逸宣擡手揉揉頭：“他習慣了這樣說話，別理他。”簡單的回複了萊斯特一句，她将目光重新看向沈眠的方向，“私聊？”
沈眠點了點頭。
挑釁？還是說和她的跟班說的一樣、不服她想要來試試深淺？
沈眠垂眸想的這段時間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麽讓別人不服的事情，就看見夏逸宣停下腳步，身位就站在沈眠的側邊。
“有什麽想和我聊的？”
如果是對自己很不滿意，應該也不會答應約書亞加入隊伍的請求，專門讓自己出來聊聊說不定是有什麽其他的……
少女側了側肩，對待好兄弟那樣，輕輕往沈眠的肩上撞了一下：
“都是隊友了，幫我找林長官要個簽名呗。”
沈眠：“……”
作者有話說：
女孩子影響女孩子！！男人都是工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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