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4)
笑容:“孟軍長,您這是唱的哪出啊?”
孟滄瀾一看到陳建飛,劍眉瞬間倒豎,雙目布滿殺氣盯着對方,語氣更是冷得掉渣:“陳局長,安知芝可是你下命令抓起來的?”
陳建飛腦子不笨,一看到孟滄瀾這表情頓時暗道不好,不過此事也由不得他抵賴,只得眼角抽搐頭皮硬起吞吞吐吐地回道:“是……是!”
他剛說完就覺得腹部像是突然被汽車撞了一下,接着身體臨空飛了起來,狠狠砸在幾個警察身上,把對方撞成了滾地葫蘆。
陳建飛本人腹部劇痛,感覺胃都縮了起來,忍不住岣嵝着身軀幹嘔起來。
孟滄瀾收起腳,走過去一把把陳建飛從地上提了起來,剛才他那一腳并不輕,也夠這家夥受得了。
陳建飛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揍過,不由臉色發黑地擡頭看着孟滄瀾:“咳咳……孟軍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孟滄瀾眯了眯眼睛,眸子裏閃過一道寒光:“這是讓你長長記性,讓你知道哪些人能動哪些人動不得,安知芝就是那個動不得的人,明白了麽?下次再犯,我會要你的命!”
陳建飛被孟滄瀾眼神一盯,感覺就像是被野獸盯住了,不由心裏膽寒,不過他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被人打了,這乃是他的奇恥大辱,當然不肯乖乖就範,嘴硬道:“可是我這是按照孟副書記的指示抓人的!”
“我二叔叫你抓人,可是那個謀殺我爺爺的叛國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得是什麽主意,想把這件案子做成轟動全國的大案,一炮而紅是不是?可惜你找錯對象了!看在上次你幫過我的情分上,這次就只給你一腳,往後恩怨兩清!現在告訴我,安知芝人呢?”孟滄瀾冷哼道:“你最好祈禱沒有折磨她!”
孟滄瀾剛說完突然感覺腳邊有風,格鬥經驗豐富如他,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撩陰腿,本能地夾了夾雙腿,随之而來的是勃然大怒。
居然有人敢用這陰險的招式對付自己,找死麽?
他一把将陳建飛扔在地上,右手肘就要往後撞擊對方心口。
旁邊的小張神色驚慌地叫道:“首長,快住手!”
孟滄瀾對自己的警衛員自然百分百信任,手肘在對方心口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随後耳後傳來嬌脆又委屈的女子聲音:“混蛋,你還想打我?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安知芝用尖頭皮鞋瞄準孟滄瀾的腿骨連續踢了七八下,這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孟滄瀾盡管腿上很疼,不過卻沒有哼一聲,等安知芝踢完這才轉過身來看着她:“發洩完了?”
安知芝聞言怒火又冒了出來:“沒呢!”
說完掄起拳頭又朝孟滄瀾的肚子上狠砸了十幾下。
孟滄瀾靜靜地看着她,突然熱烈地抱住她,緊緊的,然後低頭吻了下去。
安知芝一呆,劇烈地掙紮起來。
孟滄瀾親了一口之後,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安知芝臉頰脹得通紅,更顯得嬌豔欲滴,孟滄瀾嘴角不由揚起一絲微笑。
看到對方笑,安知芝羞憤交加,他這算什麽?當着她的正牌男友的面強吻她?他這是要幹什麽?
安知芝忍無可忍,擡手打了孟滄瀾一巴掌。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個霸道威猛的少将軍長居然笑了,只見孟滄瀾揉了揉臉,突然大笑起來:“你這是第二次打我臉了,不過這次……值了!”
古木沖過來一把将安知芝拉到了自己身後,像只看護雞仔的老母雞的一樣把她護在了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盯着的孟滄瀾的雙眼裏隐含怒火:“她是我的女朋友!”
孟滄瀾眼神一暗,沉聲道:“我知道!現在帶她走吧!”
“孟軍長,安知芝是犯罪嫌疑人,恐怕不能憑你一句話就無罪釋放吧?”說話的是政法委劉書記。
他和市長吳偉正站在會議室門口,兩人剛才親眼目睹了孟滄瀾毆打公安局長陳建飛的舉動,這讓他們覺得難以接受。
就算陳建飛有錯,但是他怎麽說也是公安局長,正兒八經的正局級幹部,怎麽能說打就打?
古人還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呢。
再說,安知芝有沒有罪,是地方公檢法機關的事情,軍人不能随便幹涉地方政府的正常運作,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孟滄瀾沖二人禮貌地笑笑,暴君的利爪收了起來,又變成收到良好家教的豪門公子:“吳市長劉書記你們好,是這樣的,公安局之所以帶安知芝過來,是因為懷疑她犯了詐騙罪和所謂的叛國罪,現在我以當事人的身份證明,詐騙罪并不成立,因為她的假身份是我幫她捏造的,至于原因恕我不便多說,至于謀害我爺爺的叛國罪更是無稽之談,至于具體細節,屬于軍事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們,如果沒別的事,我帶她走了!”
這時楊彪在觑得機會上來跟孟滄瀾打招呼。
孟滄瀾見到楊彪有些疑惑:“楊會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楊彪做出一副誠懇的神情道:“鄙人聽說安小姐被公安局帶走,怕她出什麽事情,所以召集會中兄弟前來替她讨回個公道!”
“是嗎?”孟滄瀾看了看安知芝,見她點了點頭,便知道很可能是真的,雖然對方這麽做的動機有待思量,但是只要是真的幫助了安知芝的,孟滄瀾都會還之以善意。
所以他沖楊彪溫聲道:“以前多有得罪,這次多謝你了!”
孟滄瀾說完沖安知芝和古木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行人揚長而去。
等孟滄瀾一行離開之後,吳偉對身邊的劉書記淡淡道:“我怎麽覺得這位孟軍長有點軍閥作風呢?不知道咱們市委那位孟書記是不是也一樣!”
市委書記崔志民要調走,他跟市委副書記孟之中都是市委書記的熱門人選,所以吳偉抓住機會看似不經意間給了孟之中一擊。
果然,劉書記聞言如有所思。
孟滄瀾并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次他為救安知芝急切間的霸道作風,成了以後他被逼離開軍營時的一個說辭,那些人稱之為軍閥作風。
走出公安局大門之後,楊彪帶着自己的手下們心滿意足的走了,因為剛才孟滄瀾已經許諾幫他引薦司徒白浪。
等司徒白浪帶人走後,這裏就剩下安知芝、孟滄瀾、古木以及小張四人,小張很有眼色,遠遠躲到一邊去了,任由這對三角戀糾結。
安知芝看看古木又看看孟滄瀾,張了張嘴,不禁有些尴尬,不知道該說什麽。
孟滄瀾和古木彼此對視了一會兒,然後齊齊把頭扭到一邊,好像看到對方就會惡心到吐出隔夜飯似的。
“知芝,你冷嗎?”孟滄瀾說着動手要解自己的軍裝外套給安知芝披上,奈何紐扣太多,哪裏比得上古木的拉鏈外套脫起來方便。
等他解到第三顆紐扣的時候,古木造把自己的夾克披在了安知芝身上。
孟滄瀾呆了呆,突然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恨起了身上的軍裝來。
古木接過話題道:“很晚了,估計都快零點了,我們回去了!今天真是謝謝孟軍長幫忙了!”
他這語氣分明以安知芝的家人自居,完全是站在主人家的立場上對客人的幫助表示感謝。
孟滄瀾噎了一下,毫不相讓道:“以我和知芝的關系,何必言謝呢?況且這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
他說着無心,安知芝卻聽者有意,以為孟滄瀾暗示那晚兩人的事情,不由紅暈上臉頰似火燒,急忙開口否認道:“我跟你沒什麽關系!木頭,我們走吧!”
等安知芝坐着古木的車離開後,孟滄瀾從懷裏拿出那串風鈴,喃喃道:“東君有情,奈何風鈴無聲啊!”(東君古詩裏是東風的意思!)
不過随即他又摸着自己的嘴唇發起癡來,今天他見到安知芝後,終于相思難耐,不顧一切吻了對方一下,雖然只是一廂情願的強吻,雖然只是輕輕碰了碰,但是這種夢裏出現多次的場景終于實現,還是讓孟滄瀾回味無窮。
這時小張走過來請示道:“首長,我們是直接回軍營呢還是回老首長那裏?”
“回爺爺那裏吧,知芝的身份既然已經被揭穿,總要給老爺子一個交代啊,只是希望他別氣壞了身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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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孟滄瀾怎麽向孟老爺子解釋的事情安知芝不知道,她被古木送回住處後,由于天色已經很晚,古木便留宿下來。
兩人還是沒有越雷池一步,古木已經很君子的睡在沙發上。
安知芝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也許是過了睡點的關系,或者還有別的什麽原因。
看着天花板,任由思緒沿着燈光的痕跡蔓延。
突然,安知芝想到一件一直被她所忽略的事情。
那晚她跟孟滄瀾發生了關系,兩人又沒有采取避孕措施,算算那天的日期,似乎恰恰是大姨媽前面的幾天,這可是危險期啊,別好死不死懷孕了。
一想到這個事情,安知芝更加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分明感覺到肚子裏好像有個生命正在醞釀。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安知芝頂着兩個黑眼圈爬起床。
古木早就做好了早餐,烤面包做得非常可口,牛奶也熱得很好喝,安知芝不得不承認,古木的确是個家庭必備的全能型完美男朋友。
來到醫院後,她偷偷溜到婦科拿了驗孕棒躲進廁所。
十幾分鐘後,安知芝面色難看地從女廁走了出來,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就連紫菱叫她都沒聽到。
她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一切都被她言中了,她懷孕了。(驗孕棒到底是幾道杠是懷孕啊,灑家不知道唉,原諒我一個大男人吧,所以不詳細寫了)
紫菱果然拍了拍安知芝的肩膀,驚喜道:“知芝,你沒事了啊?你個死東西從公安局出來了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說一聲,害我昨晚擔心一晚上!”
安知芝扭頭看了紫菱幾眼,小嘴一癟喃喃自語道:“紫菱,我完了,我該怎麽辦?”
第一卷 大齡剩女悶騷軍長 067 坦白
懷孕這對于安知芝來說是絕對沒有料想到的一個驚天炸彈,炸得她昏昏沉沉,剎那間失去了往日裏的堅強和冷靜。
她腦子一片空白,好像很多雜亂無章的念頭都在一秒鐘之間從她的大腦裏崩裂出來相互勾勾搭搭纏纏繞繞,就像春藤抽了枝桠,這一根那一根橫七豎八亂亂吵吵,讓她理不出個頭緒,又好像她腦子裏什麽都沒有想,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
總之,心裏有慌亂,有驚懼,有害怕,有羞愧。
慌亂是因為她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處理這個突然而來的孩子,打或不打?
驚懼和害怕是她無法想象這件事被古木知道了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羞愧是自己未婚先孕,而且孩子還不是打算要結婚的這位正牌男友的,如果不了解安知芝前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只聽聞懷孕這件事,大約百分之九十的人會認為她是個濫交的壞女人。
其實她真的很潔身自愛的,二十七歲還保持處子之身,偶爾寂寞難耐的時候也就偷偷看看黃(和諧)書,悄悄閱過幾步蒼老師和小澤妹子的小電影。
她社交宴會不參加,酒吧更是從來不去,一夜情更是從來沒有過,可是誰想到唯一一次喝醉酒後就失了身,最可悲的是居然還中标懷孕。
有沒有這麽倒黴啊!
紫菱見安知芝抓着自己的胳膊失魂落魄般的喃喃自語,不由有些擔心,扶着她回到總護士長辦公室後見對方攤在椅子上還沒有回過神來,不由出聲問道:“知芝,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沒事兒!”實話怎麽說得出口啊,即使這是自己的好姐妹,安知芝愣愣地搖了搖頭,過了幾秒種突然雙眸定定地盯着紫菱的眼睛,小聲問道:“紫菱,如果就在快要結婚前你發現你的女朋友懷孕了而且孩子還不是你的,你會怎麽辦?”
紫菱好笑道:“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有女朋友?我又不是拉拉!”
“是我沒說清楚,假設你是個男人,你跟你的女朋友快要結婚了,結果某一天突然你的女朋友告訴你,她懷孕了,但是孩子是另外一個男人的,你……會怎麽做?”安知芝說完後雙眼盯着紫菱,詳細觀察她的表情變化,眼神眨也不眨。
紫菱想了想後,玩笑道:“那還用說?這種女人明顯是水性楊花啊,我會直接沖進廚房拿出一把水果刀瞄準她的心口一刀刺下去,然後雙手剖開她的胸骨,挖出心來看看是什麽顏色,然後找把斧頭……嘿嘿,直接肢解了放進冰箱裏,每天用刀子割一片肉炒了吃,肉吃完後,再把骨頭熬湯喝……”
安知芝越聽臉色越白,到最後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幹巴巴地笑了笑,可是那根本看不出一點笑容,只是臉上的皮膚抽了抽而已:“不會吧?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她腦海裏不由幻想古木拿到捅死她然後用斧頭砍骨頭吃肉熬湯的情景,連忙搖頭安慰自己,古木多溫柔一個人啊,他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紫菱見安知芝表情不對,趕緊拍了拍她胳膊,嘻嘻笑道:“你不會被吓住了吧?我是開玩笑的,剛才描述的是我以前看過的一個恐怖小說裏的情節!不過正經點來說的話,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妻子的背叛,這是為什麽呢?我最近看的一些心理學論文裏,是什麽解釋的,因為繁衍的欲望是人作為動物最除了生存外最迫切最重要的一種本能需求,跟吃飯等為了生存的最基本需求重要性不分上下,因為繁衍可以說是人畏懼死亡以其子孫後代寄托永生的唯一途徑,正因為繁衍的需求非常強烈,所以一旦男人被妻子背叛,意味着他将失去這個女人,他會本能地覺得自己這種繁衍的需求遭到了破壞,從而憤怒異常,殺妻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這雖然是一家之言,不過我看過後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是嗎?這麽嚴重!”
紫菱突然反應過來,驚呼道:“知芝,你問這個做什麽?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會是你吧?難道你背着古木懷了別人的孩子?是誰的?我猜猜,不會是……那個軍長吧?”
不得不說,女人的好奇心和八卦欲望往往能使得她們本就豐富的想象力成倍增長。
安知芝沒想到紫菱随口一說居然全部猜中,心裏咚的一下心跳都慢了半拍,她當然不敢承認,只是大笑着掩飾道:“怎麽可能?這種狗血的劇情你都說得出來,是小說看多了吧?”
“那你剛才的問題……”
“我只是……”安知芝靈光一閃撒了個謊:“我也是最近看小說看到的,小說裏那個女主人公懷了別人的孩子,但是她的未婚夫知道後不僅沒有罵她,反而安慰她,并且承諾不會介意,會将孩子當成親生骨肉養大!”
“聽起來似乎不錯,這樣的男人确實值得托付終生,女主人公還真幸運呢,不過這麽做是不是對那個孩子和孩子的親生父親有點不公平啊?孩子一出生就不知道親爹是誰,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有個孩子存在,就這樣生生分開一對親生父子,是不是有點殘忍呢?”紫菱的觀點總是與衆不同。
安知芝聞言呆了呆,最後不得不點頭:“是啊,是有點殘忍!”
還真是難辦啊!
“好了別糾結了,跟我說說昨晚你是怎麽被公安局放出來的?”
安知芝遂将昨晚事情的經過大體說了一遍,紫菱聽完後酸溜溜地道:“我還真是羨慕你呢,一個古木,一個孟滄瀾,兩個男人都那麽優秀,卻又都對你一往情深,真是讓人嫉妒啊!”
“好姐妹有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要不我分給你一個?”安知芝随口道,說完後卻有些心動,是不是把孟滄瀾和紫菱撮合一下呢?
這麽一想,心裏突然又有些不舒服。
再者,孟家人大概也看不上平常百姓家的女孩子吧,就拿自己來說,如果不是事先假造了身份,恐怕也不會那麽容易就有資格參加孟家的家宴了吧?
等紫菱離開後,安知芝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決定該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也許是母愛使然,她真的不想把這個孩子做掉。
這畢竟是一條命,她安知芝是護士,是白衣天使,是救死扶傷的,可不是殺人的殺手。
而且這事也不能告訴孟滄瀾,對方本來就不死心,要是得知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必定更加不放手了。
既然決定不了,安知芝索性現在先把事情放下不想,專心做起了手頭的工作。
她先翻看了一遍各科室護士長的資料以及工作業績,其中心內科的護士長名叫紀梅,已經四十多歲,有病人家屬反應說醫生開的藥和護士拿來的老是不夠量,安知芝懷疑是這個紀梅中間克扣了。
衆所周知,心內科都是心髒病患者,這些病人用的藥很多都是進口的,價格昂貴,拿到外面市場上可以賣不少錢。
一次克扣一點,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菲的外快。
安知芝拿起筆在紀梅的的名字上畫了個問號,她決定找機會實際調查一下,如果對方真的這麽做了,那就不能再讓她當這個護士長了,正好紫菱就在心內科,安知芝考慮可以把這個好姐妹提起來。
這倒不是她任人唯親,紫菱她了解,心地善良品性也很好,工作又勤懇努力,做這個護士長絕對沒有問題。
還有一件事情安知芝也必須盡快做決定,她原來是外科的護士長,現在升了總護,那外科護士長這個位子就空了出來,昨天上午劉副院長還在催她盡快确定外科護士長的人選,然後報上去等醫院審批。
外科護士現在有十個人,安知芝屬意的是以蘭朵兒和青朵兒姐妹中一人,這兩人資歷不短,工作也算用心,沒出過差錯,而且嚴格說來這兩人比安知芝還早來一年。
蘭朵兒和青朵兒是雙胞胎姐妹,兩人是少數民族,不過從小就在天都市長大的,可以說已經徹底融入漢族。
你可能會問,既然是姐妹怎麽一個姓蘭,一個姓青?
其實這兩個都不是她們的姓氏,蘭朵兒和青朵兒都只是名字,她們姓央金,全名央金蘭朵兒和央金青朵兒。
蘭朵兒是妹妹,性格活潑多語,青朵兒是姐姐,性格沉穩寡言。
資歷比她們久的倒是也有幾個人,不過這些人都老了,并不是說她們人老了,其實年紀最大的也就剛過三十,只是因為工作時間太長,麻木了,做事也被沒有激情,得過且過。
安知芝并不想把外科交到這些人手裏。
至于阿蘭,她是剛來的,按照規則是不用考慮的。
醫院不可能讓一個來了才一兩個月的新手護士做護士長的,其他人也不會服氣。
最後安知芝還是在青朵兒的名字上打了個圈,護士長還是沉穩一點好。
确定了人選之後,安知芝放下資料,想歇息一會兒,于是打開電腦裏的QQ登陸上。
她在好友一欄裏翻了翻,驚喜地發現兩個多月沒上線的“大小姐”居然上線了。
“大小姐”是安知芝前年在網上無意間認識的一個女性網友,對方的資料顯示她是帝都市人,不過現在在英國劍橋讀書。
“大小姐”比安知芝年齡小一點,今年二十二歲。
性格比較陰沉,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兩人談論小說,結果對方談到的都是一些陰郁灰暗的小說,弄得安知芝一度時間看到對方的頭像就心裏壓抑。
後來安知芝社會責任感迸發,覺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個臨失足的女孩,用自己的減輕開朗慢慢開導對方,讓其性格變得陽光一些。
就這樣慢慢相處下來,兩人成了交情不錯的好朋友,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有時候也會向對方吐露一些心事。
大小姐:“最近你好像沒怎麽上網啊!”
安知芝回道:“最近兩個月流年不利,發生了不少事情!”
大小姐:“有事情發生才說明生活有激情嘛!我就喜歡那種麻煩纏身敵人亂飛的生活,這樣我會一件件解決掉麻煩,一個個消滅敵人,錯有成就感啊!”
“我喜歡平靜的生活!”安知芝心想這個丫頭侵略性還是這麽強啊。
大小姐:“告訴你一件事哇,前兩天有個英國帥哥要追我,結果被我找人給修理了一頓,現在還住在醫院裏呢,笑死我了!”
安知芝發了個滴汗的表情,回道:“你不答應就行了,居然還把對方打得住院,小心引起外交糾紛!”
“引起外交糾紛才好哩!”
安知芝心說這妞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本性:“又是為了你那個未婚夫吧?”
大小姐:“是呀是呀!不過是我把他當成未婚夫,人家可還沒表示哦!”外加一個害羞的表情。
安知芝心說原來是單相思啊,不過手下敲着:“是誰這麽有眼無珠啊,你這麽天生麗質居然視若無睹?”
大小姐:“好幾年沒見了嘛,不過他肯定是我的,我瞅準的東西別人拿不走的!”
安知芝汗顏,還真是霸道啊。
懷孕的事壓在她的心裏沉甸甸似塊大山,讓她急于找人傾訴,所以打算找“大小姐”商量一下。
“我懷孕了!”
“哇!你不是還沒結婚麽?孩子是誰的?不過無論如何都是喜事呀!”
安知芝心說喜事個屁,她耐着性子将自己跟孟滄瀾與古木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大略說了一下,當然名字都用甲乙代替了,身份也沒有透露。
大小姐捂嘴偷笑:“就說你這麽久沒上網,原來夾在兩個美男之間過着滋潤的生活啊!這麽說來,你先認識的甲,但是打算跟乙結婚了,誰知酒醉後卻稀裏糊塗懷了甲的孩子,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吧?”
安知芝:“是!”
“那你喜歡那個甲嗎?”
安知芝想了想謹慎地答道:“還是有感覺的!不過我們兩家家世相差很大,沒可能的!”
“那麽喜歡乙嗎?”
“跟乙在一起我會很安心,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大小姐滴汗:“要是我我就選擇甲,因為認識在前,又有點喜歡對方,還有了對方的孩子,這三點足矣!至于家世,就沖你是我好朋友這一點,絕對是男方高攀了!”
安知芝聞言苦笑這妞好臭屁啊,說得自己好像是國家主席的女兒一樣。
大小姐:“告訴你一聲,我下個月就回國了,回國後可能要到天都市去,你不是天都市的嗎?到時候我們就能見面了!”
安知芝聞言也有些期待起來。
“我把我電話告訴你吧,到時候我們再聯系,你的電話也給我,我到天都後給你電話!”
兩人交換了電話後,安知芝下了線,她還要例行去各科室查房。
對于這位“大小姐”,安知芝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依照她的了解,“大小姐”性格霸道任性,但是很直率,敢愛敢恨,雖然為人有些陰沉,但是想來兩人見面後說不定還能做好姐妹,這樣她在紫菱之外就又有一位好朋友了。
安知芝無論如何也不會寫想到,這位“大小姐”不僅不會和她成為好姐妹,反而會成為一生的仇敵。
安知芝花了一個小時才巡查完各個科室的護士值班室。
偶爾有人也會背着她指指點點,猜測一下昨天警察為什麽會将安總護帶走,安總護是不是犯了什麽事兒?還有她為什麽又被放了?
心向安知芝的人會想着安總護肯定是被冤枉的,警察查清了所以就放人了,或者只是請她去公安局協助調查而已。
好事者和憤世嫉俗者則會神秘兮兮地告訴旁邊的人,其實安總護是犯了大罪,只不過後臺很硬,對方向公安局施壓,公安局只要放人了。
他們這麽猜測的根據就是要是安知芝沒有人撐腰,上次打了律師會沒有人追究還照樣升職?反正安知芝住院期間有一位年輕少将來探望過,有人就惡意揣測安知芝其實是那位少将的情婦。
最後在感嘆一句是非日下人心不古,俺們普通老百姓沒靠山這日子就是難過啊!
對于這些議論安知芝偶爾聽到了也只是會心一笑,并不去解釋,一來越解釋人家會認為是在掩飾,二來也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三來打從她的第一任男友薛斌來醫院鬧過之後,對于她的議論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她已經習慣了。
查完科室之後,安知芝又随意走了幾間病房,和病人聊了聊天,主要就是詢問護士護理的是不是細心周到。
等她離開病房後,病人往往會問護士:“剛才那個小姑娘是什麽人啊?”
等從護士那裏知道安知芝的身份後,又會贊嘆一句:“總護士長?這麽年輕!不過挺和善的,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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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滄瀾昨晚回家後老爺子氣鼓鼓地坐在客廳裏正在等他,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肯定已經知道了他從軍營趕回來了,自然也知道他去了公安局。
“爺爺!”孟滄瀾心裏惴惴地剛叫了一聲。
老爺子拾起桌上的茶壺一把摔在了地上,大吼道:“你還有臉叫我爺爺?你還敢回來?”
那個灰色陶瓷茶壺是老爺子素日裏泡茶用的,據說是哪位老朋友送的,價格不便宜,他一向寶貝得緊,今天居然伸手摔了,可見生氣不小。
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上次住院後就更差了,這一激動呼吸有些急促,氣喘起來,只憋得老臉通紅,身體都微微發顫。
孟滄瀾吓了一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雙膝當腳挪到老爺子更前,驚道:“爺爺你別激動,千錯萬錯都是孫兒的錯!你打我罵我我都認了,你當心自個的身體啊!”
說着就這樣跪着用手去撫老爺子的背,幫着順氣。
他自小父母死得早,跟老爺子感情自然很深,如果真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孟滄瀾絕不會原諒自己。
順了順氣,老爺子臉色好了一些,不過稍微恢複了力氣就一把将孟滄瀾的手打開,哼道:“當心身體?我老頭子哪天要是兩眼一閉睡了過去,那肯定也是被你氣死的!你小子長本事了啊,我催你找個老婆,你就給我弄個假的回來,還千方百計哄得我那個高興!原來都是豬八戒做了高老莊姑爺空歡喜一場啊!”
孟滄瀾低着頭一聲不吭。
“怎麽我還說錯了?”老爺子見孟滄瀾不吱聲,以為對方在用沉默對抗,臉色一黑罵道。
孟滄瀾哭喪着臉道:“是孫兒沒本事,找不到老婆!”
“我是怪你這個嗎?我是氣你沒找到就沒找到,偏偏敢糊弄我!老頭子我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怎麽都看我老了,就不把我當回事了?”
“孫兒哪裏敢啊?您在孫兒心中就是萬丈的高山!”
“是啊,我是萬丈的高山所以給了你很大的壓力,壓得你喘不過氣來,所以恐怕巴不得我死呢吧?”老爺子在氣頭上,再加上他老人家精于鬥争,當年革命的時候寫文章辯論也是一杆金筆,他要挑刺,怎麽都能挑出來。
孟滄瀾垂首道:“孫兒若有那個心思管叫我他日死在戰場上!”
“死在戰場上那是軍人的榮譽,你想馬革裹屍,想得美!老子會這麽便宜了你?”
孟滄瀾啞口無言,只是一個勁的賠罪。
老爺子發洩了一通後,終于心情好了一點,掃了跪在地上的孟滄瀾一眼淡淡道:“行了,起來吧,大晚上地板上涼,別傷了腿!”
孟滄瀾這才起身,老爺子雖然年邁但是威勢不減,孟滄瀾剛才下出了一身冷汗。
“好了,別站着了,坐吧,坐下來我們爺孫倆好好談談!”
孟滄瀾乖乖在旁邊沙發上坐好。
保姆葉芬進來想收拾一下地板上的茶壺碎片,卻被老爺子制止了:“很晚了,小葉你去睡吧,東西明天收拾!”
等葉芬退下後,老爺子沉吟片刻,才沖孟滄瀾問道:“現在跟我說說你跟那個安丫頭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滄瀾此刻不敢再隐瞞,遂把自己如何認識安知芝,如何跟她拍照騙老爺子,如何去機場跟人家謊報說是拍電影,等等一系列事情都原原本本坦白出來。
老爺子聽完後點了點頭道:“為了騙我你們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嘿嘿,爺爺您說笑了!”孟滄瀾道:“所以說,安知芝本身就是我找來的,怎麽可能會對爺爺你不利呢?”
老爺子皺了皺白眉:“這怎麽還牽扯到我了?”
公安局誣陷安知芝叛國罪的事情孟之中顯然沒有敢告訴老爺子。
孟滄瀾遂又将公安局的事情說了說。
老爺子聽完臉色難看,怒道:“那個局長真是個王八蛋,居然草菅人命!你二叔讓公安局介入之前原本請示過我的意思,我讓他先問問你,誰知道這混賬居然自作主張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