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第二十片瓜 小白vs小瑤
熱度是什麽？
熱度是流量，是觀衆，是天然廣告位。魔都市中心大廈的電子廣告牌子一小時幾十萬，而那些大V發條微博，一條也能有幾十萬。
于是，維白的直播間直播了陳喜喜悅雇的人威脅維白現場這件事，維白還沒發平安動态讓其他人安心呢，其他追熱點的博主倒是已經紛紛發博。什麽聳人聽聞的都有。
《維白已于某不知名小樹林內遇難！》
《震驚！娛記屢屢遭遇人性威脅，娛記這個行業還能不能好了！》
《妙齡少女深夜遭兩個男人圍堵，原因竟是！》
衆議紛紛，仿佛維白已經躺ICU裏了。南微白上線看了一眼私信，差點沒被氣笑。
她發了條報平安的微博，然後把火鍋燒開，底料和水放好，接着煮菜。
她去輝永超市雖然是為了引誘熊哥出來（系統：深藏功與名√），得到熊哥和陳喜喜悅存在聯系的切實證據。同時也确實買了不少吃的。她現在吃頓火鍋壓壓驚。
南微白：【系統，在嗎？】
系統：【宿主我在，你有什麽事？】
南微白：【……不要學Siri說話。】
系統：【好的主人。】
南微白：【……】
南微白默默退出短視頻軟件這個罪魁禍首，打開微博。
或許其他微博號也是吃完火鍋壓完驚的狀态，不少賬號都來跟進切瓜。他們的反應速度遠沒有追熱點的營銷號快，都還在聚焦馮來一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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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馮來一确實營銷咖的，并且他的營銷非常離譜。你們都知道，我一個大寫的同人畫師，狐貍cp（漿糊x輝輝李，糊李的諧音）不拆不逆的那種！好家夥，馮來一那邊聯系我，問我畫不畫禮儀cp，并說看了我的首頁認為我很适合？畫你個雞兒！我主頁大寫的！不！拆！不！逆！
我現在都沒想明白馮來一的腦子在想什麽。
評論1：可以理解這個營銷思維，你想想，馮來一能讓不拆逆的畫手動手畫出小輝輝為愛做一，讓這難道不是證明了馮來一的魅力（狗頭）。
評論2：傳統思維啦，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于是要拆散人家一對天造地設的男男。
評論3：xs，有營銷號發總結了，一直和火火吵cp糖度的陌陌和火火大大拼在一起哈哈哈。絕了，馮來一是什麽妙人，陌陌是磕漿糖cp（漿糊x閻魔糖）的，結果馮來一要人家畫漿粉（漿糊x馮來一，漿馮的諧音），直接被陌陌拉黑了哈哈哈！！
南微白順着鏈接點過去，看了看一個娛樂號發的總結截圖。基本上都是被馮來一敲過的同人畫手。
一些同人畫手是接單的，用同人畫積攢粉絲。但也有一些同人畫手，就是畫着玩，有本職工作，她們遇到馮來一的營銷要求，往往就會直接吐槽。原本她們的吐槽不算什麽，但現在總結下來，就讓瓜更加酥脆可口。
不過……
火鍋底沸騰了，南微白把半盤牛肉卷倒下去，等了一分鐘後撈出來。
把帶着香辣油鍋香氣的牛肉卷兩三口吃下去，又喝一口冰鎮可樂，舒爽地喟嘆一聲後，才拿起手機，轉發這個娛樂號的微博。
維C白白
恰飯不恰飯的有表态的都總結了。總結得很贊！就是借博說一個……圖8的博主@籁天不愛喝牛奶，請不要P聊天記錄湊熱鬧。這熱鬧沒什麽好蹭的啦，不如填坑。//
一分鐘後，籁天不愛喝牛奶秒删微博。
這也是正常操作，南微白搖搖頭沒說什麽，畢竟不是什麽大事，她接着吃火鍋。
系統猶猶豫豫地開口：【宿主怎麽這麽快就能确定籁天不愛喝牛奶不在營銷名單裏的？宿主甚至沒翻資料。】
南微白泰然自若：【之前準備扒馮來一的時候想過要不要扒他營銷立人設的瓜，後來發現這個涉及的人太多，石錘不好一個一個收集，不如只說大概方向，細節上發動群衆。分析的時候已經把營銷瓜裏涉及的博主都摸過一遍，有一些博主我還有印象。】
系統：【哇！宿主記憶力好好！】
南微白：【不，是籁天不愛喝牛奶沒能恰飯的原因比較好記——她經常拖稿，馮來一不敢約。】
系統：【……哦。】
系統：【是鴿子啊，那沒事了。】
南微白舒舒服服吃火鍋，洗漱睡覺。
寧海市公安局對熊哥進行問詢，意外之喜，熊哥就是幫陳喜喜悅拔人網線的那個。于是公安局聯系陳喜喜悅那邊的當地警局做好對陳喜喜悅的傳訊工作，也讓李警官等人休息去了。
大家都休息去了。只有電競聯盟的人并不能睡着，許多人在加班。
NGA、微博、抖音、豆瓣……等等實名區和匿名區，有聊電競的，全都輿論爆炸。
“好消息是王虎老終于翻車了，壞消息是只有王虎老翻車。別問，問就是電競聯盟清清白白。”
“問世間錢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說來王虎老賺的那麽多錢都哪去了？我看他前幾天還發動态哭自己沒錢呢。都給電競聯盟了？”
“一人血書求維白把電競聯盟扒個底朝天！我不信只有王虎老一個人在演比賽。”
“二人血書。”
“三人血書。”
“萬人血書！”
“…………”
實名區已經是群情激奮，匿名區更是直言不諱。
《我號不要了，直接點名，榮耀比賽裏的明星選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演員！》
《演員打游戲，一定要真打嗎？還要打到贏比賽？你們反思一下自己啊，為什麽對演員會有這麽多的要求！》
《不是，王虎老一個人的鍋，你們為什麽要扣到電競聯盟上啊？不就是行程全是商演、高層操控比賽、裁判像個瞎子、選手狂演隊友嘛，這有什麽？戰術後仰.jpg》
負責宣傳組輿論口的沈經理是一位氣質幹練的白骨精，笑意盎然地把總結好的輿論現狀重重朝桌子上一摔，砰的一聲巨響！
“很好，因為王虎老一個人，以及他身後的一小撮人，我們整個電競聯盟的公信力全都化為烏有。”
“沈姐消消氣，每次比賽完不都會有人說打假賽有黑幕嘛，只是這一次水軍多了點，事情大了點……”
沈經理橫了勸她的人一眼，只盯着坐在理事長位置上的男人：“這是關乎電競聯盟名譽的大事！”
理事長姓韓，三十多歲，正值壯年，氣質挺拔。他聽着面色嚴肅，點了點頭，一言未發。
電競聯盟，全稱是全國榮耀世界電子競技俱樂部聯盟。聯盟初期只負責《榮耀世界》等端游的電競比賽。
後來因為手游風靡全國，榮耀世界的手游版本喵榮耀應運而生，因此電競聯盟的業務範圍逐漸拓寬。
但再如何拓寬，電競聯盟主要的管理內容都還是榮耀系列游戲，聯盟的理事長甚至都是前榮耀世界的選手。
現在問題就來了……王虎老當電競選手5年，換過2個戰隊，打進3次半決賽。甚至拿過1次總決賽冠軍。可以說，電競聯盟發展蓬勃的十來年，近乎一半的時間有王虎老參與！
“我倒認為這沒什麽，”另一個聯盟高層站起身子，笑眯眯地看向沈經理，“我知道，你是宣傳組那邊的人，對宣傳這件事比較重視。但我們要明白，聯盟不只是宣傳的事，我們更重要的是比賽的公正性。”
沈經理冷笑出聲。那個人的言下之意，完全就是她為了給自己找存在感，從而誇大這次輿情的嚴重性。
聯盟高層神情絲毫不改，只是溫和地說着：“聯盟遇到這種質疑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每一次遇到質疑都是這種緊張過度的樣子，那難道不是助長那些戰隊粉絲的氣焰？沈經理，你應該也有輿情的人群統計。裏面是不是LPS和FPG戰隊的粉絲比較多？歸根到底，哪一家戰隊輸了，粉絲就會鬧，沈經理自己是負責宣傳輿情這一塊的，不可能不知道。”
有時候談判就和玩狼人殺一樣，誰的話比較多，又顯得有條理，大家都下意識聽誰的。當下，許多人看向沈經理的眼神已經發生變化。
沈經理嗤笑一聲：“你以為電競選手的粉絲粉的是什麽？是他們的初中學歷和僅僅清秀甚至是連清秀都沒有的顏值？如果只是普通的失敗，粉絲有什麽好罵的？粉絲們第一個罵的會是那些操作蛇皮宛如夢游的電競選手！”
聯盟高層不屑地哼一聲：“你在美化什麽？你經手宣傳組輿情口也有一兩年了，電競選手被粉絲勾得口出狂言、徹夜不歸、甚至劈腿，這些輿□□故難道你還嫌少？你當粉絲是什麽有腦子的東西？維白那種嘩衆取寵的博主帶起來的節奏你也都巴巴來會上講？”
聯盟高層的發言傲慢無比，抹黑粉絲群體，扭曲粉絲發聲要求“調查比賽結果是否公平”的意圖，進而質疑她是不是同樣在、嘩、衆、取、寵！
沈經理發現了這一點，她試圖點出來——
韓理事長做出判斷：“不管網上的輿論是不是嘩衆取寵。這件事情對電競聯盟來說非常重要。沈瑤，你現在就把王虎老争議比較大的比賽場次整理好，發給裁判組判斷。”
沈經理沈瑤立刻答應下來。輿論并不能當裁判，王虎老究竟有沒有打假賽，還要裁判組去看比賽錄像再行鑒定。
不管結果如何，将結果公布出來，就是官方态度，比裝聾作啞強一百倍。
沈經理工作認真，有把輿情口盯緊，粉絲和觀衆對哪場比賽質疑聲比較大，她都能背出來了。三兩下就找出比賽的場次，發給裁判組。
裁判組那邊聯系她，要她提供具體的疑似有問題的賽點，她去對接。就這樣忙到淩晨一點，看了無數視頻，眼花缭亂後，終于定下所有有疑點的地方，發給裁判組。
裁判組還要加班去做判定，而沈瑤思緒千轉，撐不住，先去睡了。
淩晨三點，沈瑤淩晨忽然驚醒。
她意識打電話給夜間值班人員：“現在的輿論風向怎麽樣嗎？”
電話那頭的值班人員道：“還行，還是那樣。”
沈瑤松一口氣。
輿論這一塊就是會這樣，一天二十四小時盯下來，還是擔心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沒有盯到位。
淩晨三點，輿論很難有什麽新變化。沈瑤讓自己鎮定下來，平和睡去。
寧海市某宿舍內，南微白看着電腦屏幕前寫完的稿子嘆氣，點開宿舍群。
【禿頭少女群】
小白：【火鍋吃撐了現在還睡不着，嘆氣。】
小白：【真的睡不着，于是一晚上把暑假論文以一小時三千字的速度肝完了……】
在吃瓜的紫紫：【？？？】
望洋興嘆的紫紫：【小白你是魔鬼嗎？】
準備吃瓜的紫紫：【你既然睡不着的話，更新一下王虎老的瓜吧！馮來一營銷和約炮石錘；陳喜喜悅找代打和拔網線的瓜沒錘，但他雇兇害你的瓜全網直播了。現在就剩王虎老的粉絲在負隅頑抗了！如果有王虎老的小視頻效果更佳嘿嘿嘿。】
諾諾：【請注意，馮來一事件上，藍色軟件裏那個叫[找個能愛一生的人]的家夥，他已經因為販賣yhsq視頻關進去了。紫紫，請自重。】
小白：【諾諾你還沒睡？！】
紫紫：【對哦，諾諾你還沒睡？！】
諾諾：【我不是沒睡，我是睡醒了。】
諾諾：【媽媽鬧着要出家，爸爸還在外地工作。現在我陪她在佛寺待兩天。】
諾諾：【佛寺的時間表要求三點起床，所以我醒了。】
紫紫：【佛寺！好玩嗎？】
諾諾：【我是堅定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紫紫：【那你不是很無聊！】
紫紫：【@小白，快上瓜！給三點鐘就要起床的諾諾找點樂子吧！】
小白：【……好的啦。】
現在就發瓜也不是不行。
南微白翻了下瓜的動向，馮來一那邊已經塵埃落定，平臺都和馮來一解了約，要他自尋出路。
陳喜喜悅已經因為熊哥在直播中的爆料而遭受不少非議。但被拔網線的第四名，和給他代打的人都還沒有發聲。南微白想再等等。
那就發王虎老的瓜吧！那個騙人禮物的瓜不新鮮，主要還是發他和電競聯盟裏頭的人勾結打假賽的瓜。
南微白右鍵桌面，選擇新建文檔。
——現在想想吧，想想文案怎麽寫，要提供什麽樣的錘。那種不太需要兌換壽命，石錘度比較高，并且不會被懷疑消息來源的錘……
沈瑤閉了20分鐘的眼，卻翻來覆去睡不着。
呼氣……屏氣——吸氣……呼氣……屏氣——
快速入眠呼吸法，平常能讓她在5分鐘之內入睡，可現在都要半個小時了。
在一次次屏氣後，她的大腦因為缺氧而頭疼，頭疼欲裂，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只有不思考才能入眠，沈瑤痛苦着，昏沉着，努力和下意識在思索狀态的大腦對抗……
“還好，還是那樣。”
腦子裏忽然跳出這句話，夜班值班人員的話。
這句話有什麽特別嗎？
沒什麽特別的吧。
……沈瑤忽然坐起身子，撲到床頭櫃上放着的商用筆記本電腦，一巴掌拍在開機鍵上！
怎麽可能“還是那樣”？！
如果聯盟真的對王虎老非常重視的話，調查之前，公告發一句“這件事我們很重視我們已經在查了”很難嗎？！
如果輿論繼續這樣發展下去——
沈瑤搖搖頭，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淩晨的大腦容易變得空想。她努力凝練自己的注意力，打開網頁，打開微博首頁，切換賬號。
南微白一般是晚上九點發瓜沒錯，但是她不能在白天發博。在白天，她甚至登陸賬號的一瞬間就會被發現，更別說發微博了。
她只有淩晨的時間，偷偷登陸官方賬號，公號私用，發布公告。
沈瑤的大腦沒有得到充分休息，終究發困，禁不住發散了一下思維：
她是不是該準備寫封辭職信？
還是先寫公告吧，要寫出一個足夠官方、挑不出錯處、還能适當博點憐愛分的公告。
沈瑤琢磨着，新建文檔。
——淩晨三點半，兩個睡不着的人，就這樣各自在幽暗的房間中，對着電腦，敲下第一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