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寂寞見縫插針
第二天很快到來,長安在現場并沒有看到席恒。他們公司要上場的男同事們早換上裝備,四季的員工,在場上做熱身運動。
公司的女同事們幾乎全軍上陣,對方來得人也不少。長安坐在角落歇息,不想有人來搭讪。長安确定她不認得對方,對方自我介紹:“顧小姐吧,我是四季席總的秘書江林彤。”
“你好江小姐。”長安微微一笑。
兩人相互客套後都坐下來歇息。長安時不時看看時間,也有些忐忑不安。想起那天席恒說給她一天時間考慮,一天過去後,她壓根不願意思考那件事,結果也就不了了之。他也再沒找過她,長安不知道該欣喜還是該憂愁。
江林彤說:“我們席總也會來,不過要晚一些。”
長安心一顫,江林彤又說:“最近太忙,席總說要組織集體運動疏散筋骨,于是我就想,不如來一個友誼賽,在先前的公司,我們也時常舉辦運動聯誼。”
“你想得很周到。”
“席總也這樣說。”江林彤笑道:“快看,我們席總來了。”
長安心輕輕一顫,擡頭望去,遠遠的就見着席恒從車上走下來,緊接着有一位女孩子從副駕駛座上鑽出來,微微側頭望向席恒。
長安淡淡收回視線就聽江林彤說:“這個人叫安安,席總的小女朋友,近來出鏡率很高。”
聽了這話,長安皺眉問:“他不是跟一位姓顧的走得近嗎。”
這話問後,長安意識到對方肯定會誤會。果不然,江林彤詫異地望着她。長安不大在意地笑了下:“你們席總眼光挺不錯。”
就在兩人趣聊時,席恒帶着安安走過來,瞧了長安一眼。那一眼,瞧得長安萬分不是滋味。他也只是瞧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問:“江助理,我們的隊伍都齊了?”
看到這兒,長安知道沒有她什麽事,不管席恒有沒有看她,她對席恒說:“席總好。”
席恒聞聲,淡淡瞧了她一眼,皺眉故意問:“葉政的人?”
聽了這話,長安深吸了口氣說:“葉總的助理顧長安。”
席恒不在問,又對江林彤說:“你帶安安去休息,她今天不大舒服。”
長安轉身離開,聽到這句話,眼角浮上一絲冷淡的笑意。她不明白,席恒到底哪一點好,為何有前赴後繼的人去找死呢。
她想不明白,無奈地晃了晃頭,走回自己的隊伍中。直到開場,她都沒有在看到席恒。他應該是陪那位叫安安的女孩去了吧,想到安安,更想起長樂。她只希望長樂不要着了席恒的道。
至于席恒,他找誰跟她無關。
開賽時,葉政才姍姍來遲。
一切準備就緒,賽事開始。長安對籃球賽并不感興趣,要不是被指名道姓派過來,她肯定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離開學校太久,她對這一切都陌生得可以。同來的不管是本公司女同事還是四季的女同事,他們熱情高漲。只有長安,神情冷淡地坐在看臺上,還時不時走神。
四季的江林彤也坐到她旁邊,問:“怎麽樣,這感覺倍兒棒吧。你看看,我們席總是不是很帥?唉,你們葉總也不錯,夠沉穩。快看,出手了,三分。”
長安以為是葉政投了三分,擡眼看過去才發現是席恒,場下發出一陣陣尖叫。長安掃了周圍一眼,只覺自己格格不入,她不得不想,難不成是自己老了?
又側頭,便看到那位安安人如其名安安靜靜坐在看臺一角落,認認真真看着場上的男人們厮殺。
忽然間,長安有些煩躁,對江林彤說:“江小姐去洗手間嗎。”
江林彤看得正起勁兒,眼都不眨一下,直直地望着賽場,搖頭擺手。
長安再回頭看了場上一眼,正巧席恒也看過來,四目在空氣中交錯,長安匆匆別開眼,轉身就走。
她在俱樂部空地上休息,場館裏時不時傳來尖銳的尖叫聲。長安興趣更缺,就在她覺得時間差不多時準備走回場館時接到了長樂的電話。
回想一下,她和長樂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聯系了,今天她主動聯系令長安倍感意外。
長樂告訴她,這些日她在忙項目,席恒已經答應了。款項一下來,項目一啓動,她會更忙。
長安想了下問:“你跟席先生沒有什麽關系吧。”
“姐,就算我對席先生有什麽想法也得他看得上我是不是?我跟他清白着呢,你不要擔心。姐,上次我說的那些話,對不起啊,那時候我有點兒意氣用事。”
“你看得明白就好,不要稀裏糊塗往裏鑽,到頭來吃虧的只有自己。”
“知道啦,我發現你越來越啰嗦了。”長樂說:“姐,其實席先生人挺好的。”
“好不好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只能說立場不同,我們看到的事情現象不一樣。”
“姐,知道吧,我最近認識了一位姓高的少爺,出手挺大方。”
“姓高的?誰給你介紹?”
“跟席先生吃過幾次飯,對方也在場。”
“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有錢的主,你也不要打着在他們身上撈個什麽好處的主意,他們都人精呢。凡事你多留
個心眼兒。”
“我知道,今天給你電話就是要告訴你,這個項目我已經做下來了,只等着錢到賬上。姐,你知道嗎,我今天特別高興,改天我要請席先生吃飯,你一定要捧場,他還說想喝你煮的咖啡呢。”
“長樂你到底在做什麽。”聽了這句話,長安不覺火冒三丈。
長樂一聽知道長安生氣了,趕忙解釋:“我也就随口說你咖啡煮得好,席先生便說有機會一定要嘗一嘗,讨教你煮咖啡的技巧。姐,我真沒有別的意思,你別生氣好不好?”
長安深深吸了口氣,仍覺不順,胸口堵得跟什麽似地。她很想對長樂發火,但她怎麽發火?長樂什麽都不知道。
長樂怕她不答應,一直追問,直到長安說:“再看吧,說不定我會很忙。最近我手頭的工作也很忙,要不行你找石磊,他應該有時間。”
“姐,我都誇下海口了,你要不去我要怎麽辦啊。”
“這對你也算個教訓,誰叫你輕輕易易許下承諾?”
長樂不敢反駁,長安看了看時間,心想再不回去她這個後勤要給人說閑話了。她本來就是一躍幾級坐在這個位置上,抱臂等她出錯的大有人在,就算她對這份工作不是百分之百熱心,但占了這個位置就得認認真真對待。
回到場館,上半場已經結束,他們在場下休息。長安一踏進來,一眼就看到席恒,他身邊圍着安安。長安目光只停留了一秒種便別開匆匆走向自己的場地。
葉政看到她回來,點了下頭。
長安覺得有些愧疚,在他們拼搏時,她卻閃到一邊涼快去。在這喧嚣熱鬧的場合裏,她居然覺得此刻的葉政顯得形單影只。這個念頭不是第一次冒出來,第一次看到葉政,她就覺得這個孤傲沉穩的男人活得很孤獨。
她走到葉政旁邊,葉政對她笑了下:“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被他識破,長安不大好意思,但也很誠懇地點頭說:“我不懂籃球,不過不算無聊,看着你們也是一種享受。”
不想葉政笑說:“你很誠懇。”
“好像我又說錯話了。”長安說話的時候,稍稍擡頭就看到席恒席地而坐,對着她的方向淡淡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再跟他讨論什麽,他偶爾打一個手勢附和幾句。開始長安以為他在看自己,後來她才覺悟,他哪兒是在看她,只不過是方向相同的安安罷了。
葉政在她身旁忽然問她:“你認得四季的席總?”
長安知道蒙混不過去,更不知道葉政對她的過去了解多少,他跟席恒是不是很熟?介于這些原因,
長安小心地答道:“見過幾次,說不準人家席總都記不得我這號人了呢。”
葉政笑了下,瞧了長安一眼。
下半場,長安沒有離開,坐在看臺上看得挺無聊,又不得不集中精力當一個懵懂無知的看客。
結果無可厚非,四季贏得非常漂亮,他們雖然輸了,但葉政的表現也不差。
長安想,今天她不是來看球賽的,是來看人的爆發力的。她以為球賽結束就可以走人了,不想葉政說:“晚上還有飯局,就圖個氣氛,小顧你沒什麽事兒吧。”
長安強打精神,對葉政微微搖頭:“非去不可?”
“不舒服?”他詢問。
“沒事兒。”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說,別逞強。今晚也就圖個愉快,難得席總也在場。”
葉政幾句輕描淡寫就道出今晚這頓飯的重要性,長安深深吸了口說:“好的葉總,我來安排。”
球賽結束,葉政和席恒在一起聊了幾句,就帶着安安離開。
晚上的飯局依然定在皇朝,其實一開始葉政吩咐她訂洛城酒莊,哪兒的環境服務都是一流水準。據說老板娘還是當今紅星盛今夏,如果運氣好說不準還能碰個面。
長安把意思轉達時,席恒非常不給面子說安安不舒服,今天就先到這裏。
長安深深看了安安一眼,望着安安,長安眼神一閃。這個女孩,讓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面龐單純皮膚水澤,漂亮水汪汪的眼神兒晃得她眼睛疼。接收到長安的注目,安安抱歉地望着長安,那眼神兒,就好像她顧長安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席恒笑了笑,很不正經說了句:“顧小姐,真抱歉,今晚怕是要讓你們葉總失望了。情況你也看到了,安安現在這樣子,洛城肯定去不了。”
長安望着了席恒,急中生智,微微一笑對安安說:“既然安安小姐不舒服,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一定能令安安小姐身心舒爽。”
既然你席恒那麽重視安安,她就圓了你的意順水推舟。
席恒深深瞧了她一眼,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意。
安安回頭望着席恒,席恒對她說:“那就聽顧小姐的安排吧。”
就這樣,晚餐由洛城轉為皇朝娛樂城。
安排好一切,席恒攜手安安先行離場。長安跟葉政搭一輛車,同搭一輛車的還有兩位同事。
葉政問長安:“你覺得四季的席總如何?”
長安不知葉政此問何意,拿捏不好他的意思。她很客觀地說:“四季資金雄厚,信譽也好。這
些都是我們能夠看得到的,至于席總這個人,只有幾面之緣談不上了解。”
葉政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轉換話題:“顧院長最近很忙吧。”
“他一直都很忙。”
“希望有時間跟他老人家讨教讨教。”
“葉總,我個人認為,我父親他們的項目尚不成熟,風險太高,如果換我,我不會投資。”
“前景不錯,我相信這個行業會是未來幾十年裏高薪産業裏的主打産業。”
“葉總也說了,要在未來幾十年。我們眼下呢,葉總,這個項目投資下去就是一個無底洞,獲不獲得投資回報我們姑且不談,就光光第一筆費用就是一筆大額投資。現在連政府處于觀望階段,我們非要冒這個風險嗎。”
“你認為顧院長的構設跟實際脫軌?”
“葉總,在技術不成熟甚至尚未成型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暫時放一放。我知道,我這個想法不但膽怯,更是眼界短淺。可我就是這個想法,也可以說我并不看好。”
葉政點頭:“穩打穩紮很不錯。”
葉政這樣一說,長安有些懊惱。
同車的兩位同事也時時發表自己的看法,一路過去都聊得很愉快。後來也不知是誰先聊起席恒的女伴。
對席恒頻繁換女伴她早習以為常,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她唯一不懂的就是明知席恒是火坑,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女人眼睜睜跳進去?
就在他們聊得興起時,車子已經停在皇朝門前。
長安先行下車,就在她往裏走時,再一次看到肖振南。他身邊跟着席冉,兩人看起來很親密。
直到她頓然醒悟不禁失笑,他們本來就夫妻,親密無可厚非不是嗎。
直到肖振南走進了旋轉門,長安才用手揉了揉額頭。
原來不管曾經多熟悉,曲終人散後,他們也不過是茫茫人海一對擦肩而過的路人。肖振南與她如是,席恒與她也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