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短短不過一天, 埃倫公爵夫人就像是蒼老了好幾歲。虛弱蒼老面容就像是個泡了水的面粉袋子灰灰白白的發青。她落魄的坐在牢房中,手指攪在一起的,散落頭發披散在額頭肩膀上, 垂着頭看不清神色。
她一身珠寶首飾都沒有摘掉。
但因為是女性,看守者全是機器人。沒有人會動她一指頭, 同樣金錢也買不動這些冷冰冰機械。
死寂的牢房, 沒有絲毫動靜。殷染從外頭進來,一身軍服筆挺,他帶着白手套帽檐壓得很低。粗粝面罩擋住半張臉, 帽檐的陰影中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輝。“殷指揮使。”看守的機器人齊刷刷對他示意。
裸露的機械身體零件,那一雙雙藍色指示燈照在地面上。将這個密閉幽暗的空間延長,靜的像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格外的幽靜滲人。
修長的指尖點開外頭通訊氣。死寂封閉的牢房裏,這才對響起滋滋的通話聲。通話儀器對流沖擊的聲音有點刺耳, 像個雕塑一樣的埃倫公爵夫人這才緩緩擡起頭。“殷指揮使。”她呆滞的眼睛好半天像是才找準了焦距一樣。蒼老衰敗的面容一瞬間就激動起來。激動的眉眼在跳,臉上每一塊肉都在抖。“你是來放我出去的是不是?”
枯瘦幹癟的食指,帶着碩大的戒指。那迷人的綠色,象征着埃倫家族榮耀祖母綠。這是代表着埃倫家族榮耀的戒指,當初戴在她手上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就像是幹癟的樹枝, 不能承受其重搖搖欲墜。
殷染不說話。
他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潛伏在陰影中盤踞的猛獸。莫名的壓迫感讓人窒息。“斯年被人保出去了。”
“怎麽會?”埃倫夫人聲音變的尖利, 指甲刮着通訊器發出刺耳的聲音。蒼白的臉抵着通訊器,那雙渾濁眼睛近的像是壓在屏幕上,“誰保他出去?”
“誰?”她幾乎癫狂。
“克裏斯蒂王爵。”
“說起來您和她還算是老熟人,她出庭作證。在您說斯年消失的那天晚上。”
“她和斯年在一起。”
“厮混。”
這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埃倫公爵夫人的口供被全面推翻。這意味她就是主使者。“不!這不可能!”埃倫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求生的意志,讓她的錘死掙紮格外猛烈。但是有什麽用呢?她被幽禁在這裏, 她勢力摸不進來。她現在就是個無用的老女人。
“這是個圈套!”腦袋裏所有事情連在一起,快一閃而過。埃倫像是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卻想不透其中關鍵,“他們中有人在說謊。”
這一句他們包含了所有人。斯年,陶曼,以及克裏斯蒂王爵。
“你有證據嗎?”殷染低下頭點了一支煙。他美的帶刺,黑色的軍服讓他看起來格外威嚴,并且帶着股折服人心的人格魅力。“沒有證據!這才是重點。”
“我相信您,埃倫公爵夫人。雖然關于您的留言一直都不好。但是作為星際委員會中一員,這麽多年堅持與的守護也是有目共睹。”
“但是很遺憾,如果您不能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提供新的證據。您就會被提上軍事法庭。”
那她就完了。“你想要什麽?”大概是關了一夜冷靜下來,埃倫公爵夫人垂着頭。雖然蒼老卻像是瀕死的猛獸,岣嵝着身體擺出戰鬥的姿态,緊繃的神經準備着最後一擊。
“您老了,埃倫家族需要一個新的年輕掌舵人。但是少了您的庇佑,您選的下一任繼承人。現在就像是風雨飄搖中即将被吹滅的火苗.......”
“你想要埃倫家支持。”
政治上沒有絕對的敵人和朋友。
支持?
他才不要支持,他要把埃倫家變成自己腳邊的一條狗。殷染是什麽貨色,他可不是腦袋裏面裝的全是肌肉的戰争FAN。“如果指揮使想要埃倫家的支持,那您就得放棄。那個不谙世事天真的未婚妻。迎娶我的侄女,也就是埃倫家下一任繼承人。”
“埃倫夫人您不懂我的意思。”殷染的言語一瞬間就涼了下來。“我不需要一個跟我并肩作戰的伴侶。”
“我需要一個聽話忠誠的仆人。”
“我雖然中意您下一任繼承人的優秀資質。但是我的選擇,并不僅限于她。我也可以選擇支持別競争者,”
“比如您那個窩囊廢一樣侄子。”
“還有您野心勃勃卻愚蠢至極的叔叔。”
“他們似乎更好控制,更容易讓我操縱埃倫家族,您說我說的對嗎?”
“我侄女,她是是埃倫家族最美的玫瑰。殷指揮使您只要見過她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埃倫公爵夫人還在掙紮。“哦!肯定比您圈養的金絲雀還要可愛迷人。”
“她長成什麽樣都不行。”
“太強勢的女人,我怕哪天那在睡夢中打爆我的頭。”殷染眉頭皺起神情已經開始不耐煩。
“這種感覺,我相信現在呆在牢房裏的埃倫夫人深有體會。”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什麽都是浮雲。
他們這種人就不能把後背和軟肋交給別人。不然就是現在埃倫的下場。
談不攏,兩人不歡而散。
........
陶曼這個時候,正在花園裏散步。
庇護所是全封閉的。她出不去,也不敢亂走。是在是在房間裏呆的無聊了,這才想着出來偷偷氣。這真不是個好注意,她長的太漂亮。又是個年輕的女人,在這個幾乎只有男人的地方。
顯得尤為刺眼。
而且那些人一個個都穿着防護服從腳包到頭。看不清臉只能感覺到實現,就顯得尤為壓抑。陶曼帶着卡爾加快腳步往回走,走到後面甚至有點小跑起來。她提着裙子在路上跑的時候往回往,迎面正好撞到一個人。
黑的軍服,紅色肩章。銀色紐扣繁複的花紋有多漂亮,撞上去的時候就有多疼。陶曼剛要道歉,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煙味。
正好就是從牢房出來殷染。
“你回來啦!”陶曼跑的臉頰有點潮紅,嬌豔的面容粉撲撲。嘴唇紅像是花瓣一樣柔嫩,微微張開看的人想一親芳澤。
殷染單手抱着她,順手捏住她的手,居高臨下的眼神有點幽暗。他帶着手套所以摸不到手上粗粝的繭子,陶曼只能隔着手心感知他的溫熱。并且感覺他似乎有點心事,“怎麽了?”
“心情不好?”
食草動物攻擊力不行,所以感知力是一流的。陶曼就是這樣的貨色。她這幅身體嬌嫩的很,撞了一下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扣子印子。當時挺疼,看到殷染就抛到腦後。“沒有的。只是很忙累了。”
這不算是假話。
斯年被人擔保出去了。還是克裏斯蒂王爵。這是殷染不願意看到的。因為在那個男人身上,他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因為陶曼不會說謊,而埃倫夫人為保家族不可能說謊。
所以三個人裏面。唯一說謊的就只有斯年。
但是克裏斯蒂王爵使得是Nix—白星的下一任王儲。但是她現在有完美的證據,把斯年保釋出去。殷染明知道有問題,但是他沒有辦法。作為一個掌控欲過剩的人,沒有人什麽比這個更讓他挫敗。
他不說,陶曼可會問。
殷染這個男人除非他自己敞開心扉。不然你得到只能是一串謊話。
心情不好。看到套房門口擺着的一大捧鮮豔欲滴的粉色鮮花。殷染的臉就更難看了。
“真漂亮。”
女孩子誰不喜歡花。陶曼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因為殷染的那個臉色啊!黑的像是能滴墨。花束是沒有署名的。誰送的不重要,反正不是他送,都是垃圾。陶曼一下都沒有摸到花,就看到那束漂亮的東西成抛物線被丢進了垃圾桶。
然後她就被殷染拉進房間。
殷染的力氣有一點點大,拉的陶曼一下不穩,臉直接拍在他的後背。這一下正好撞到鼻子,疼倒是不疼就是,讓她淚眼汪汪。一看起來就更加可人了。殷染是小心眼。但是花的事情也不能怪陶曼。其實主要是這束花出現的日子選的不好。因為今天他正準備将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陶曼。
“喜歡嗎?”之前殷染就說過他拍下來了一副中古的鴿子血耳環。
當時陶曼就以為是一對耳環而已。
殷染摟着她,帶着她坐到辦公桌前。然後卡爾像是設定好程序一樣,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個非常精致的首飾盒子送到她面前。“坐下。”那東西看包裝都很貴。陶曼有些愣愣的。殷染走到她背後,低下頭耳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平和又有點蠱惑撩人的意味。“你打開看看。”
陶曼這輩子都沒摸過那麽貴的東西。她有點緊張,手心微微冒汗。
見她這麽慫。
殷染趴在她耳邊一下輕笑出聲,手把手捏着她柔軟之間打開。
鮮豔奪目的鴿子血。陶曼本來以為只是一對耳環,實際上是一套珠寶。最迷人的不是那一副耳環,而是那一大塊紅的像血一樣鴿子血紅寶石吊墜。色彩濃豔奪目,像血一樣。在套房水晶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線。
美一個角度,都是讓人沉迷的璀璨。
非常漂亮。
太貴重了。陶曼話都不會講了。
殷染從柔柔絲絨布上摘下耳環給她戴上。陶曼這個身體有耳洞,但是她許久沒帶。耳針穿過去的時候,耳朵微微有點不适。濃的像血一樣鴿子血耳墜。襯托着陶曼瑩白小巧的耳垂襯得膚色剔透的白,嫩的讓人含在嘴裏逗弄。
親手給她把耳環戴上。
最後再戴上那一個顆碩大的紅寶石吊墜。
“我說過,這套首飾很适合你。”襯得她瑩白如玉,美的朝氣蓬勃。讓人攬入懷中的嬌嫩。“你真漂亮。”
殷染挪不開視線,喉嚨不自覺有點發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