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越界之文武雙全

第44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

看陳瑾一臉嚴肅的表情，再粗心大條，振文也意識到問題大了。

他剛想開口，振武卻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動作，按住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什麽都不要做，自己跟着陳瑾進了房間。

進門只見陳瑾坐在房間裏的小沙發上，後背挺得筆直，甚至有些僵硬，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陳瑾看振武進來，也不急着說話，只是上下審視着自己的兒子。

直到看得振武已經有些心慌意亂了，陳瑾才開口說道：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開始的？”

“媽，我們……”

“別告訴我你們沒什麽，你是我兒子，我也看着振文長大的，這點事兒，還瞞不了我。”

“……”

振武不知道怎麽回答，問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從振文表白開始的，也許是從振文發現他喜歡自己開始的，也許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的。

可對振武來說，這個問題怎麽回答不重要，什麽時候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也沒打算結束。

振武深吸一口氣說道：“媽，我知道這件事您難以接受，可我們真的喜歡彼此，不是鬧玩玩的。”

陳瑾像是沒聽見振武的話，反而問道:

“我問你，是你引誘他的嗎？我知道孩子還小的時候很容易被誤導。也許振文只是被誤導了！？”

果然自己平時大度，明理的媽媽遇到這樣的問題變得不可理喻起來。

振武苦笑着：“媽！”

陳瑾沉聲說道：“別叫我媽，好好的孩子被你帶成這樣，我怎麽和旬陽交代？”

“媽，要我怎樣說您才信？我們沒有誰引誘誰，只是彼此真心喜歡而已！”

“你當我沒看見？那天明明看你摟着振文上下其手的，在那之前，振文都好好的，可剛才他看你的眼神都變了。你都做了什麽讓他對你言聽計從的。”

“我什麽都沒做，只是喜歡他而已！”

“好好女孩子你不喜歡，喜歡男孩子嗎？”

“媽，我喜歡男生還是女生不是我能控制的，是生來如此。”

振武解釋着，知道自己喜歡振文，喜歡的要命，他也很惶恐不安，翻查了很多網上的，書上的關于同性戀的資料，最後才安心下來。

自己的這種異于常人選擇，原來也是正常的。

可陳瑾似乎不在乎他是不是正常的，她提高聲音質問着: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嗎？”

陳瑾聲音顫抖着，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振武慢慢靠近陳瑾:

“媽，不是您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也許只是上天安排吧。”

振武伸手輕輕放在陳瑾僵硬的肩膀上，就像以前每次媽傷心的時候那樣，輕輕揉搓着。

陳瑾躲了躲，靠近沙發邊緣，振武站在原地，看着淚流不止的媽媽，拿起茶幾上的紙巾遞給陳瑾。

擡頭看着自己的兒子:高大，帥氣，聰明，體貼，這個讓人羨慕的兒子，讓王旬陽感嘆的兒子居然是同性戀。

想到王旬陽，陳瑾更是泣不成聲。

“你別拿上天做借口，就算是上天安排，怎麽那麽巧，兩個兒子都安排了？你如果自己是這樣，我接受，可，振文不行，你喜歡誰都行，振文不行！”

“媽……”

關着的門突然被推開，振文沖了進來。

“媽，振武誰都不能喜歡，除了我！”

陳瑾看着激動的面紅耳赤的振文，擦了擦眼淚，表情變得溫和起來:

“振文，我不知道振武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現在清醒一下，仔細看清楚，也許你只是每天和他在一起才會以為自己喜歡他的。多交往一些女生，或許你就改變想法了。”

“媽，不是振武引誘我，是我引誘他的，是我先喜歡他，從國三就開始喜歡振武。”

陳瑾恍惚地回憶着，竟然這麽久了嗎？突然眼睛睜大，像是想起什麽：

“是，那次，振武，你提前從日本回來的那次。是不是？振武？”

振武看着媽媽傷心難過的樣子，心疼的很。從小他就已經下了決心，長大一定不讓媽媽傷心難過，不做讓媽媽擔心的事。

可現在正是他自己讓媽媽傷心了，而偏偏他又什麽都做不了。

看着振武的眼睛，振文知道這個家夥又在自責了，他忙接過陳瑾的問題，反正都說開了，不如都說出來好了。

“對！就是那次，振武突然從日本回來，是因為他聯系不上我，擔心我才回來的。知道為什麽聯系不上嗎？因為我那天去了酒吧，就是那天，我看着那讓男同學尖叫的女人沒有任何感覺，我才确定我喜歡男生，我喜歡振武！”

一口氣咆哮着吼出了這麽多年的秘密，振文安靜下來，喘着粗氣，目光堅定地看着陳瑾。

振武看着振文，這樣的細節他也是第一次聽到，看振文現在這樣激動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振文該是驚吓到了吧。

他默默地走過去，拉着振文的手，至少現在他應該站在振文的背後，讓他不再孤單害怕了。

振文回握着，輕微顫抖着的身體靠向身後的振武，一步都不肯退縮。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陳瑾目瞪口呆地看着振文因為激動而變得發紅的臉，震驚到啞口無言。

門口一陣乒乓聲，讓屋子裏無聲對峙着的三個人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扭頭看向聲音來源。

門口站着的王旬陽，讓三個人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他此刻同樣呆若木雞地看着振文。

陳瑾第一個反應過來，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旬陽！”

王旬陽沒有理會她，只是盯着振文看，眼睛裏是分不清是震驚還是憤怒。

“你剛剛在說什麽？你喜歡誰？”王旬陽咬着牙說出這句話。

拉着振文的手，振武感覺到振文的顫抖。

他往前站了站，把振文擋在後面：“爸……”

“我沒問你，你閉嘴！王振文，你回答我。”

振文推開擋在前面的振武，挺起胸，用剩餘的勇氣直視着王旬陽的怒氣：

“我是同性戀！我，喜歡振武！”

“你個混蛋！”王旬陽兩步邁過來，舉起手照着振文的臉揮了過去，卻在半空中被陳瑾抓住。

陳瑾推着王旬陽，遠離振文:

“旬陽，冷靜一下，不是振文的錯，是振武，是振武誘導了他！”

振文擺脫振武護着他的手，再次沖過去:

“是我引誘振武的，是我先告白的，是我先吻他的，我們又沒有做錯，你憑什麽打我！”

振武在後面拉着振文：“振文，不能這麽和爸說話。”

可振文根本聽不進去了，他同樣用憤怒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憑什麽！他只是喜歡振武，又沒有作奸犯科，連陌生的同學都能接受，怎麽自己的爸爸卻不能！

“你個混賬東西，你做這樣的事還有理了，還光榮了是嗎？”

“我沒說光榮，可也不覺得可恥！”

“你！”王旬陽，用力推開一直試圖阻攔他的陳瑾。

下一秒，随着陳瑾一聲驚叫，一陣巨大的碎裂聲震動着每個人的耳膜。

時間似乎被停止了，所有人都定格在那裏。

振武摟着振文，雙手護着他的頭，背對着王旬陽站在那裏，王旬陽手裏還握着破碎了的花瓶口，被振武流到白色體恤上的鮮血驚呆了。

“振武！”陳瑾最先爬起來，沖過去看着看着振武的頭，卻不敢碰觸，慌慌張張轉身沖了出去。

被放開的振文看着留下來的血，嘴巴張了張，驚慌卻讓他發不出聲音來，眼淚已經先流了出來，他只能本能地伸手去按住振武的後腦。

振武卻笑了笑，看着振文說道：“沒事兒的，你別擔心。”

陳瑾拿着醫藥箱跑回來，從裏面拿出紗布俺在振武的頭上。

那邊已經清醒過來的王旬陽，忙拉着振武：“這樣不行，快！去醫院！”

“爸，沒事，大概只是破了皮了，不用去醫院。”

終于找回聲音的振文哽咽着說道：“你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振武，還是去醫院吧，別讓你爸擔心。”陳瑾含着眼淚看着那邊王旬陽愧疚的眼神勸說着。

“對，對，傷口看樣子挺大的，可能要縫針的，別耽誤了，快走！”

在三個人的拖拽下，振武才坐上王旬陽的車，快速駛向醫院。

振文和陳瑾一邊一個，兩只手按着振武的傷口，振武一只手緊緊的握着振文冰涼的滿是冷汗的手，越來越蒼白的臉上還撐着笑。

“爸，我是不小心摔倒的，醫生問起就這麽說。”

說完最後一個字，振武的頭倒在振文的肩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