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越界之文武雙全

第10章 春夢之後

兩年後的校園一角，振文振武正在樹蔭下面涼亭裏，振文懶洋洋的靠着振武的肩膀，長腿搭在座位另一端的扶手上。振武靠在涼亭的柱子上，身體縮着，留出一大塊的空間給振文，兩條比振文還長的腿略微蜷曲着，才能不碰到亭子外面的綠化帶。兩個人玩着游戲，消磨暑假前的最後幾天。

“哇，過了過了，我過去了。哥你快看。”

“哪裏？真的，你接我過去啊，我還在外面。”振武越過振文的頭頂，看着他手機上的人物。

“你等着，我一會兒就去。”王振文添了添嘴唇，手上繼續忙碌着。

“你先起來一下，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水。”振武輕輕拍了拍振文，讓他坐起來。

“哎，可是我正要接你呢。你走了，我接誰？”

“不差這一會兒了，你不是渴了嗎？”

“哦，那你快點啊。”振武總是比他先知道他需要什麽，他現在已經太依賴振武了，如果離開他，自己可能會渴死餓死。

看着跑遠的振武，振文嘆了口氣。這兩年，振武已經變成他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他喜歡纏着振武，和他分一個碗裏的面，搶一根雪糕，拿走他喜歡的衣服和收藏品。振武都是百依百順的。

自從他知道振武為了他做了那麽多之後，他慢慢意識到到自己被綁架的事對振武是多麽沉重的打擊。他的心理陰影在振武的呵護下已經走出來了，可振武卻把自己留在陰影裏。

從他偶爾看向他額頭傷疤的眼神裏，振文看到了內疚。因為內疚，所以振武才會處處讓着他，事事為他着想。

他一直不停的向振武索要着，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的東西，每次從振武那兒得到他想要的，振武都會很開心。

這樣是不是能夠減輕他的而內疚，讓他放下呢？

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振文低頭繼續血拼。

可等了五分鐘，振武還沒有回來，他從來不會讓他等這麽久的。

振文走出樹蔭，往商店的方向走，遠遠的就看見振武和一個女生站在一起。

那個女生身體轉來轉去的，還不停的踮着腳尖，低着頭的，看上去有些害羞。

難道，是表白？

振文突然緊張起來，他忙饒了一個小彎，到一株植物後面偷偷看過去，這裏剛好能聽到他們說的話。

“我喜歡的顏色是淡藍色，我知道你也喜歡，我看到你的衣服總是穿淡藍色的。你說，我們是不是很般配？”

靠，這就叫般配了，這個女生的腦子有點短路吧。振武穿淡藍色是因為他不喜歡那個顏色，就推給振武了，振武喜歡金黃色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我沒想過這些。”振武有些結結巴巴，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眼神總是往外飄。

振文從這個角度看振武，他的兩條長腿格外顯眼，即使是穿着校服褲子也還是那麽好看。加上陽光下面光滑的皮膚，秀氣的臉，結實的肩膀，還有他變聲後更加低沉的聲音，難怪會有女孩子不顧矜持跑來告白。

此刻振武的那雙長腿正反複交替站立着，振文知道，這是他有些不耐煩了。

既然不耐煩，幹脆走開不就好了？振文悶悶地想着。

“那，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想好了，就來找我，你知道我是哪個班的。”女生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個子這麽小，和振武站在一起一點都不般配。振文正暗自在心底編排着女生的不足，卻見那女生突然雙腳直立，雙手捧着振武的臉，用力地在他嘴唇上親了下去。

王振文吃驚的差點咬到舌頭，那女生親完轉身就跑，留下愣在那裏的振武。

振文心裏有些別扭，不，是別扭的很，他從植物後面鑽出來，直直地走向振武。

“哥！”說話的腔調有點像要興師問罪一樣。

王振武看到振文，忙用手背搓了搓嘴唇：“你等急了吧。給你水。”說着遞給振文冰鎮的礦泉水。

“哥，我都看見了，那個女生剛剛親你了。我從背面看，不知道長的怎麽樣？”

“啊，我也忘了。”王振武臉紅這，撓撓頭。

“不會吧，才剛剛的事，你就忘了人家長什麽樣？那她叫什麽？哪個班的呢？”

振文突然有些竊喜，振武原來根本不在意。

“我根本沒聽進去，好像是三年的吧。”

“她要是知道了，不得傷心死了，都親你了，你連人家長什麽樣都忘了。”振文嘴角咧的老大

“對了，親吻，感覺怎麽樣？”剛才奇怪的感覺不見了，振文滿臉笑意地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濕濕的。”

“然後呢？沒有別的感覺？”

“沒有，就是濕濕的。好了不說她了，你不是要接我的嗎？”

“早就挂了，不玩了。”打開水咕咚咕咚的喝起來。眼角餘光看到振武又擦了擦嘴唇，看來這個親吻真的是很濕很濕吧。

他有機會也找個女生親親看是不是濕濕的。

回家的路上，振文反複回想着振武被親的那一幕，忍不住盯着振武的嘴唇看了又看。難怪女生會喜歡親他，振武的嘴唇真好看。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就特別喜歡盯着振武看，會刻意注意他什麽時候雙眼皮會跑出來；會看他青春痘又少了幾個；會發現他的耳垂好像肉呼呼的，摸起來Q彈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開始對振武的碰觸上了瘾，只要他們在一起，身體的一個部位就會和振武連在一起。要是哪一天少了這一項，他也會在半夜偷偷補回去。

現在，振文的注意力轉移到振武的嘴唇上，他嘴唇顏色紅潤，很飽滿的，看上去很有彈性，親上去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這個好奇的想法一直持續到睡覺之前。

第二天早上，振文坐在振武的床上，心髒還在快速的跳動着，下半身的異樣感覺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自己又習慣性地半夜跑到振武床上睡覺了，可這次，他卻被吓醒了。

他看向旁邊的振武，他還在睡着，振文慌忙從床上下來，跑回自己的房間，看着褲子高高隆起的地方，這就是衛生科上講到的情況吧。

可是那個夢是怎麽回事？

夢裏面，他和振武躺在別墅外面的草地上，空氣不冷不熱，風吹的人昏昏欲睡。

他爬起來看向振武，振武像是睡着了。看着振武在陽光下面的臉，上面的青春痘已經消下去了，只留下光滑的皮膚。他的視線從振武的眉毛看到眼睛，從眼睛看到鼻子，從鼻子看到嘴巴，最後停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就是在睡着的時候都是帶笑的，是在做什麽美夢嗎？

振文湊過去，再湊過去，幾乎快要貼在振武臉上，這個嘴唇親上去會是什麽感覺？

他低下頭，輕輕的把嘴嘟上去。碰上振武的嘴唇那一霎那，他的心竟然狂跳起來。他忙擡起頭看了看，振武還在沉睡。他偷偷笑了笑，忍不住又親了下去。這次他輕輕的含住振武的唇，吮吸着振武的味道。一股陌生的興奮感從他的體內湧起，光親他還不夠，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振武的臉，捏着振武的耳朵。

振武的嘴唇輕輕的張開，振文趁機把自己的舌頭探了進去，用舌尖輕輕的舔着他的唇瓣，再往裏面就碰到了振武的牙齒。振武的臉往旁邊躲了一下，振文忙用雙手把臉扳了回來，嘴唇不肯放過他，貪婪的想要更多。

他的手從振武的耳朵滑落道脖子，再從脖子往下，探進振武的衣領。他內心深處的一種強烈的渴望讓他想要更多，他正要再深入的吻下去，屁股上一陣刺痛，讓他從夢中驚醒。

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貼在振武的身上，幸好振武睡着，沒看見他的糗樣。王振文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在打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想過要嘗試親親的感覺，可是沒想親振武啊。都怪他這些天天盯着振武的嘴唇看，才會做這樣奇怪的夢。振文再次懊惱地捶打着枕頭。

他和振武親密到就連洗澡都在一起的，他能知道振武身體的每一個特別之處，熟悉的就如同另一個自己一樣。

對吧，就是因為太熟悉彼此了，才會夢到吧。王振文做了兩個深呼吸，有點缺氧再加上心慌，他的手指有些發麻了。

振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是輕輕的敲門聲。

“振文，該吃早飯了。”

“我不吃了，我還很困，想再睡一會兒。”振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可是顫抖着的聲音出賣了他。

希望振武不會聽出來。

“哦，好，那你睡吧。”

聽振武下樓的聲音，振文才松了一口氣。

躲了一個早上，振文還是不得不離開被窩，好在下半身上已經不那麽讓人尴尬了。他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從鏡子裏看自己沒有什麽異樣，這才下樓去。

樓下爸媽都不在家，昨天好像說過今天有個必要的酒會要參加。就是說要和振武面對面了。

振武在客廳翻看手機，看到他下樓，振武忙站起來。是他的錯覺嗎？怎麽感覺振武的臉也比平常紅？

“你醒了，我給你熱熱飯。”振武放下手機，轉身進了廚房。

“不用，我不餓。”振文的臉又開始發熱了。

“不餓也的吃，早飯怎麽能省。你等一下就好了。”

他知道擰不過振武，振武什麽都讓着他，就是三餐和休息是不能商量的。

看着振武在廚房轉來轉去，身上還紮着那個花圍裙，修長的手中在晚盤中間移動着，就像是在演奏一種樂器。

振武真的很帥氣的，學習還那麽好，還熱愛運動，又知道體貼人。這樣的男生難怪被女孩子喜歡，他要是女孩子，也會喜歡振武。

振文再次想起那個春夢，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蛋，不能呆在這兒胡思亂想了。

振文慌忙丢下一句：“我不吃了，出去有點事兒，別等我。”就跑出門去。

出了門他才想起來，這裏是別墅區，今天沒有想要出門，所以司機都不在，他能去哪兒？不管了，他一路奔跑着，也不知道自己會跑到哪裏。

等他沒有力氣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又跑到第一次見到振武的湖邊。

現在是雨季，湖水比那次要深了許多。他已經兩年多沒來過了，爸爸和振武都不準他到這兒來，他也因為差點淹死對這裏總是避而遠之。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會不自覺的跑到這兒來。

他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天上的雲滾動的很快，在湖面上略過了雲的影子，湖水被風吹動，雲影淩亂。迎面吹來的風裏帶着一絲雨水的氣息，又要下雨了吧。

王振文盯着天空中變幻的雲朵，想讓自己從那奇怪的感覺中解脫出來。

剛剛看着王振武，心裏癢癢的，竟然有種沖動要去抱着他，碰觸他，甚至想要再親親他。

自己是中了邪還是着了魔？怎麽能有這種奇怪的念頭？王振武是男生，而且還是他的哥哥。

難道是青春期惹得禍？因為自己都沒有接觸過女生，所以才會把振武做替代品？否則和振武朝夕相處這麽久，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對了，一定是這樣了。

王振文做了一個深呼吸，就是這樣的，不是他有問題，而是正常的生理狀态。也許只要他交往一個女朋友就不會這樣了。

遠處一陣一陣雷聲轟鳴，黑雲從山坡那邊慢慢移動過來，看來真的要下雨了。也許淋淋雨他就能更加清醒了。振文所幸躺在草地上，等着大雨到來。

大雨比預期的來到要快，要猛烈。他躺在那裏被大雨拍打着，臉都疼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身上已經濕透了。

還是回家吧，電視裏的那些雨中情景都是扯淡的，在雨水裏根本睜不開眼睛，還告白個屁啊。

他想站起來，可草地沾了雨水變得濕滑，他的腳根本站不穩，往湖那邊滑下去。沒搞錯吧，還要淹他第二次嗎？振文奮力往上爬，好不容易上了平地，就看見朝他咆哮着跑過來的振武。

振武手裏拿着雨傘，身上還是被雨水打濕了。他來到振文身邊，用力把他拉向自己，手臂環繞在他已經有些冰冷的身上。

“不是說不許來這兒的嗎？你怎麽不聽話？你想吓死我嗎？”

“……”

“你怎麽了？凍壞了吧，回去洗個熱水澡就好了。我不是要吼你，實在是太擔心你了。”

“……”

“沒事兒的，我們很快到家了，一會兒就不冷了。”

王振文看着同樣被淋的很狼狽的振武，把雨傘都放在頭上的振武，一邊訓話一邊小心呵護他的振武。

他剛才看到振武從遠處跑來的時候，一陣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激動充斥在的胸口。

盡管給自己找了那麽多的理由說服自己，可他忽略了，只有一個理由他沒有想過。

他是真的喜歡上了振武。

不是對哥哥的那種喜歡，而是對愛人的那種喜歡。

他喜歡上振武，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在腦海裏搜索着和振武在一起的記憶：

是從振武每天早上叫他起床的時候開始？他吹到耳朵上的氣息一直讓他心裏癢癢的。

是從振武每天注視他的目光開始的？他的目光總是讓他有種被愛的感覺。

還是從每次和振武的擁抱開始？振武的懷抱讓他覺得安全，溫暖，放松。

是從每天看到振武淡定從容的微笑開始的？他就算有再難的事，說給振武，都能被解決的很好。

不管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現在明白了，清醒了，知道了，他不想和別人分享振武，看到女生親他是那種怪怪的感覺原來是嫉妒；每天想要抱着他睡覺早已經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依戀，他喜歡振武因為自己惡作劇裝作生氣的樣子，喜歡他專注看着自己的樣子。

他喜歡上了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