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救
“喂?”聲音已經嘶啞了,他盡量控制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是張力勤?”電話那頭聲音怪怪的。
“我是,振文呢?你讓他接電話?他怎麽樣了?”
“他太吵了,我把他嘴堵上了,你聽聽他的動靜就行。”此時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嗚嗚聲。
“不行,這樣我怎麽知道是我弟?你是騙我的吧?”
“你倒是挺機靈的。就讓你聽聽看。”
張力勤全身繃緊,電話那頭傳來拖拽的聲音,碰撞的聲音,每個聲音都像擊打在他的心裏。
“小子,你哥想聽你說話,證明你沒死,快說!”
“哥,他們打不過你。”振文剛說完,一陣鈍物撞擊的聲音和壓抑的悶哼聲。
“喂,你們在幹什麽,不許動他聽到沒有。”
“這小子一直嚷嚷着說你多厲害,要給我們好看,我就想見識見識你多厲害。現在乖乖的準備五百萬,不要連號的錢。你來送,送到地方,收到錢,我們就放人。”
張力勤正想答應,警察那邊拿着一個紙板示意他,上面寫着“我不敢,我還未成年。”的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警察的話說了。
“這會兒說害怕,晚了。就是你,除了你,其他人來我就撕票。”
“別,別,我去,我去。”他不管警察怎麽暗示,他絕對不讓振文出事。
“好,給你一個小時準備好錢,我再打電話。”
挂斷電話,那邊警察興奮的說定位到了,為首的警察隊長馬上打電話安排人去定位的地點。
Advertisement
“這個位置多半找不到人,現在的罪犯都有一定反偵查能力。不過沒關系,我們已經查到那輛學校門口的車。雖然是被盜車輛,但我們正全程監控中篩查,尋找車的位置。”
王旬陽拉着張力勤的手“孩子,我知道你擔心振文,但你不能去,你去了,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
張力勤反握了回去:“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因為我要把他帶回來的,爸,我必須把他帶回來。”
“旬陽,綁匪已經點名讓他去了,再說你不讓他去,他會憋屈死的。有這麽多警察,沒事的。”盡管同樣憂心忡忡,可陳瑾還是站在兒子這邊。
剛才問話的警察這時從外面走進來。
“隊長,有線索了,我們排查了一下那個熊漢良的背景,他轉學後和一群暴走族混在一起,今天上午的監控排查,發現有個疑似熊漢良的人在門口徘徊,好像還和幾個同學說話。我們通過老師聯系了這幾個同學,據同學反應,那個搭話的人确實是熊漢良,他在和不同的人閑聊時,都有一個共同關注的人就是王振文。并且有兩個同學似乎透露了今天你們都是自己上學和疑似冷戰的事。所以,這個熊漢良是重點嫌疑對象,我們已經派人去他家找人。”
“如果是他,那就說通了,為什麽讓我去送錢。”這一切都是他挑起的,卻要振文受罪,他是要來照顧振文的,現在卻讓振文陷入危險。他不配做振文的哥哥。
那邊陳瑾問隊長:“你是說他想報複?”。
“嗯,根據張同學的陳述,很可能是報複行為升級為綁架。不過,你們先別着急,穩住電話那頭的人,按照要贖人做準備。我們已經接近目标了。”
“謝謝警察同志,我現在去準備現金。”王旬陽費力地站起來,去自己的書房。
十幾分鐘後,警察隊長接到電話,果然在定位地點什麽都沒有,連建築物都沒有,只是一片空地。不過空地上有明顯的車胎印,在那個地方轉了個圈。而那裏不是平常車輛調頭的地方。
隊長沉思了一下:“有沒有可能他們一直在車裏,随時準備換地點。如果他們能偷面包車,那就可能還偷了別的車。讓技術員馬上把上報的丢失車輛和車胎印對照。綁匪不是一個人,還要有空間放人質。就是說他們需要的車不是普通轎車,而是面包車,吉普車等中大型的車輛。另外,把全市空曠場地标記出來,從這個點出發,排查所有空曠位置的監控。”
警察接到命令出去了。
和警察擦肩而過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手裏提着兩個大箱子。王旬陽站起生來迎過去。
“辛苦你了,都是按要求準備的?”
“是,備用金已經全部取出來了,都沒有連號。”中年人把錢放下來,環視了一下,說道:“董事長,人一定能平安回來的,你要注意身體啊。”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辛苦了。”王旬陽疲憊地擺了擺手。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沒有了,你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
中年人剛走,隊長的電話響起來,接聽後,隊長臉上表情一會兒糾結一會兒舒展的,張力勤跟着緊張起來,是有什麽線索了嗎?
“我們找到熊漢良了,他當時正在游戲廳打游戲,被帶到警察局後很快就招認了。是他讓那些人幫忙教訓教訓王振文,但他說只是想揍一頓就放人的。他沒想到這群人打起了綁架勒索的主意。他提供了幾條線索,他們一共四個人,有幾個聚集地點,已經派人去查看了。而且據說這群人有吸毒史,行為方式都很不按常理,很乖張。”
“什麽意思?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陳瑾忙追問。
“有好有壞,好消息是他們是沖動犯罪,而且受毒品影響,不會太缜密的思考,讓我們有漏洞可找。壞消息是,吸毒的人情緒化和心裏狀态都不穩定,如果受到刺激怕會出現過激行為。”
“那我們該怎麽辦?”
“雖然很冒險,但我覺的可以讓張同學去交贖金,放松他們的警惕,我們會在周圍保護。如果他們是為了轉移方便,一直在車裏,我們就容易控制他們。”
“好,我去。”張力勤從剛才聽到振文的聲音起,心情就平靜了許多,至少他現在還活着。
話音剛落,電話鈴再次響起。這次電話顯示的是另一個號碼。
雖然知道最終不一定能成功,但那邊還是啓動追蹤程序。
陳瑾摟着自己的兒子,希望能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張力勤深吸口氣接起電話。
“喂?”
“錢準備好了嗎?”
“好了,準備好了。”
“果然是有錢人,一個小時就能準備這麽多。”旁邊一個人嬉笑着說:“早知道多要點了。”
“你少說話。我說張力勤,你拿着錢,到中海西路的橋上等我。告訴我你的電話,你到了我會再給你打電話。”
“好。”這時警察已經寫出了一個電話號碼,張力勤告訴綁匪。那邊沒再說話直接挂斷了。
隊長的遞給張力勤一部手機:“這個電話有追蹤器,可以快速準确定位。”
“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一個是他們可能會讓張同學把錢扔到橋下經過的某輛車上。一個是這個地點只是他幾個地點之一,可能是完全無意義的。”
“這麽大的箱子扔下去也是花時間的,在那兒又不能停車。這個可能性不大吧。”
“只要有這個可能我們就要有所準備,一組在橋上喬裝成路人,随時保護張同學,另一組在橋下,随時準備追蹤車輛。箱子裏放上兩個追蹤器,防止最後跟丢。”
警察下去準備,王旬陽和陳瑾一邊一個拉着張力勤的手。
“你一定要小心,別意氣用事,聽警察的安排聽見沒有?”
“好。你們放心,我會把振文帶回來的。”
到高架橋并沒有費太長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鐘,橋上橋下的車輛已經不是很多,張力勤拎着箱子站在橋上,看着橋上橋下的行人,他們有的匆忙趕路,有的在橋上漫步。誰也不會想到他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手裏拎着五百萬吧。
站了快半個小時,電話才響起來。
“喂,兩分鐘後會有一輛灰色敞篷車從橋下經過,在第一車道,車上會有熒光棒搖晃,你把錢箱子扔下來。”
“那我弟呢?”
“拿到錢我告訴你上哪兒去找人。少啰嗦,盯緊點。”電話挂斷了,張力勤手心都是汗水,心跳的像打鼓一樣。他把兩個箱子放在橋欄杆上,回頭注視着後邊開過來的車輛。
果然後面一輛敞篷車上閃着熒光開了過來,車上開着音樂,車上的人竟然還像是在跳舞。快到橋下的時候,車明顯減速了,張力勤看着車頭剛一冒出來,就把手裏的兩個箱子松開了。
兩個大箱子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了車上副駕駛和後座的兩個人,駕駛員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慌忙中打亂了方向盤,車子朝着旁邊的護欄開過去。要不是車速慢下來了,估計這會兒已經飛出去了。
在橋下候着的警察很快沖上去,輕松的抓住了三個人。其中兩個已經被錢箱子砸暈了。
駕駛員是個年齡不大的男子,一臉懵逼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铐,竟然哭了起來:“怎麽這樣,一點都不帥。”
隊長現場詢問,唯一清醒的男子看着兩個昏迷的同伴,已經徹底洩氣了,直接告訴他振文藏身的地方。
隊長馬上帶人,帶上張力勤驅車到一個廢棄工廠門口。這裏正是剛剛排查時發現的一個空曠場地,那輛面包車正停在門口。早到了的警察和救護車也停在那裏。看着救護車,張力勤腿有些發軟,心裏默念着振文千萬不要有事。
他看着王振文被推出來,臉上全是血,鼻青臉腫的,已經昏迷不醒了。跟着上了救護車的張力勤,緊張的看着醫生給他量血壓,初步檢查外傷,向醫院彙報病人情況:“十三歲男孩,額頭六厘米外傷,肋骨骨折,請做好X光和外科縫合的準備。”
醫生檢查完畢,張力勤才慢慢靠近,握着振文有些冰冷的手,把它放在自己嘴邊,哈着氣,想讓手變得暖和起來。他再也不要讓振文離開他的視線了,可能永遠見不到他的恐懼還沒有消退,這種恐懼和失而複得的喜悅交織着,讓他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讓他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