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嶼挑挑眉,不在意他的評價,若無其事問道:“吃完了?接下來去哪?”
周皖津仔細看着他,似乎想看出他是真的打算耗下去還是在開玩笑,可惜失敗了——從嶼毫無芥蒂地回視,罕見地讓人看不透情緒。周皖津嘆了口氣,暫時放棄了勸說的念頭,詢問道:“我朋友的畫作這星期在市美術館展覽,他給過我票,要去看嗎?”
從嶼剛要說好,忽然想起上一世和周皖津去過那場畫展。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那天周皖津的畫家朋友恰好在場,那天的遭遇……真是一言難盡。他絕不願意重蹈覆轍,忙說:“算了,太高雅的活動不适合我,不如去射擊場打槍。”
周皖津倒沒什麽所謂,叫服務生過來買單,低聲說了句玩笑話:“不會是心情不好,準備把靶子當成我的腦袋洩憤吧。”
從嶼舔了舔嘴唇,起司蛋糕的甜香還殘留在上面。對着周皖津的腦袋他不想洩憤,卻有點想洩欲……
他們去了市中心一家射擊俱樂部,因為俱樂部只接待會員,時間又剛到午後,所以客人并不多。從嶼主要是想和周皖津出來消磨時間,射擊還是次要,所以也沒向老板要真槍,随便選了支高仿M1911打着玩玩。周皖津陪他打了十來發子彈就放下槍,站在身後看他射擊。
從嶼很快打光兩個彈夾,漸漸來了興致,連着又打了幾十發子彈,手臂有些發酸。停下來回頭一看,卻發現周皖津不在身後,站在遠些的地方,正和一個男人說話。
從嶼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哪輩子的事,只是心裏沒來由地覺得不舒服,大概是周皖津和他站得太近,說話時笑容也太多了的緣故。從嶼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周皖津恰在這時往這邊看過來,見他已放下了槍,便招手向他示意。
“你好。”那男人看着從嶼走過來,主動伸出手。
從嶼與他握手,那人用超過正常的力道在從嶼手上緊緊握了一握。從嶼略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那男人卻笑了笑,松開相握的手。
周皖津為兩人作了介紹,原來那男人是周皖津的遠房表兄孫沄,這次到本市是來參加朋友的婚禮的,還沒來得及到周家拜訪就被幾個朋友拉出來玩,沒想到竟意外在這裏碰到了周皖津。
閑聊幾句後,孫沄的朋友們準備回去,叫了一個人過來喊他。孫沄與周皖津約好改天登門拜訪後就跟着朋友先走了,臨走前有意無意地看了從嶼一眼,目光中充滿玩味和猜測。從嶼心裏不舒服更甚先前,卻不好發作,只怨自己倒黴選了這裏來玩。
“從嶼,從嶼,”周皖津連叫幾聲才讓他回過神來,“想什麽呢。你還有想去的地方嗎?還是我送你回去?”
從嶼的心思立刻轉回他身上,想了想,促狹笑了:“我問個問題——你會做飯嗎?”
周皖津很誠實地答道:“拌個沙拉,或者做個三明治,這種程度的我會。”
“那我還比你強一點,我會炒菜。”
Advertisement
很久以前,周皖津還曾試過學習下廚,事實證明有些技能只靠後天努力是沒用的。除了從嶼偶爾憑着三腳貓的廚藝随便搗騰出些簡單吃食外,他們倆吃飯主要靠家政和送餐,或者直接在外面解決。
從嶼自認為自己這麽長時間還是有進步的,雄心勃勃地提議:“去我那裏,做晚飯給你吃。”
但做飯這件事,做起來永遠不如說起來容易。周皖津站在從嶼身後,看着他一刀一刀極不熟練地把蔬菜切成小塊,忍不住安慰道:“別勉強了,我不會笑你。”
從嶼頭也不回,哼了一聲,繼續手起刀落:“那你現在笑什麽?”
“我笑這菜太不識相,還不如一開始就長成一段段的,別人省事,也免得自己被切得七零八落。”
從嶼把刀插回刀架,回過身用濕漉漉的雙手環住周皖津的腰,湊近了去吻他的嘴,将他薄薄的下唇含在口中,用舌尖輕輕描繪着輪廓,聲音沙啞地問他:“要不要先吃點別的堵上你的嘴。”
周皖津微微笑着,并不願意上鈎。但是從嶼的手已經在解他的襯衫扣子了。
“你确定要在這裏?”周皖津按住他的手,冷不丁又被他親上來,舌頭順着唇齒的縫隙向裏擠,硬是要在周皖津嘴裏翻攪。
“就在這裏吧。”從嶼喘息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