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偏執師弟總想以下犯上13
第39章偏執師弟總想以下犯上13
湛雲歸忽然化龍變小的事, 令在場兩人都很慌張。
尤其是湛雲歸,左看看右瞧瞧,打量着自己縮小過後的龍軀, 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整條龍都顯得萎靡不振。
庭鶴雙唇微抿,忍不住輕撚右手食指和拇指。
——好想碰碰它。
不過庭鶴知道,若是他不經過湛雲歸的允許而碰他, 會讓此刻的湛雲歸感到,自己是在輕視嘲諷他。
兩人好不容易更進一步的關系, 恐怕就毀于一旦。
因而庭鶴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念頭, 半蹲下身體,視線與湛雲歸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你知道你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幅模樣嗎?”
小小黑龍有氣無力的瞥了他一眼,整條龍軟塌塌的搭在衣服堆上,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能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還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地步嗎?
庭鶴不在意湛雲歸冷淡的态度,也猜到湛雲歸知曉變小原因的可能性不大, 繼續詢問:“那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像在幻境裏那樣渴水嗎?”
在幻境中時,每當湛雲歸身上浮現出黑色鱗片, 随之而來的就是揮之不去的燒灼感。
只有在庭鶴帶湛雲歸去小溪流中泡上幾個時辰, 湛雲歸身上浮現出的鱗片才會縮回去, 燒灼感也就不在了。
湛雲歸仔細感受片刻, 猶豫着先是搖搖頭, 再點點頭。
意思是再說, 他沒有哪裏不舒服,但是的确渴水,想要在水裏泡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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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如今他們兩個被關在潮汐水牢裏,周圍三面石牆, 牢門緊鎖,沒有島主的吩咐牢門不會被打開。
唯一能看見外面景色的牆面卻有堅固圍欄……
等等!
庭鶴驟然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那有網格狀圍欄擋住的牆面。
透過網格狀圍欄的孔洞,能清晰看見外面翻騰不息的海浪陣陣湧來,撞到石牆上蕩出浪花。
外面不就是海嗎!那麽多水,足夠湛雲歸随意暢游。
再加上湛雲歸化龍縮小後的體型,能輕而易舉的鑽出去。
讓庭鶴擔憂的,也就只有潮汐海浪産生的威壓,會不會讓湛雲歸承受不住。
看見庭鶴轉頭,湛雲歸無意間也跟着轉過去,同樣看見有洞可鑽網格狀圍欄。
他不約而同的,難得與庭鶴想到一處去。
打起精神,湛雲歸挪動身軀爬到庭鶴跟前,張開嘴咬住庭鶴的衣袖用力扯動。
庭鶴垂眼。
湛雲歸甩着尾巴尖,指向那網格狀的圍欄。
“你想從那裏出去。”庭鶴說着肯定句,但還是在猶豫着要不要把湛雲歸送出去。
看出了他的猶豫,湛雲歸沒有繼續動作,而是執着地凝望着庭鶴。
對視半響,庭鶴無奈輕笑:“真拿你沒辦法。”
說罷,庭鶴伸出雙手擱在湛雲歸面前,湛雲歸十分自覺地爬過去,整條龍都趴在庭鶴手心上,尾巴尖還不由自主的纏上庭鶴的尾指。
小心翼翼捧着湛雲歸走到圍欄前,庭鶴輕挑眉梢:“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潮汐海浪的威壓非同小可,你實力弱,承受不住可別硬撐。”
等他說話,湛雲歸頭也不回的就從圍欄孔洞中鑽出去,庭鶴只來得及看見他搖擺着的尾巴,眨眼間就溜走消失不見。
庭鶴的心霎時又提起來。
他迅速的搜尋湛雲歸的身影,只見折射着粼粼月光的海面上,洶湧的海浪不斷翻滾拍打。
一條通體漆黑的幼龍迎着海浪,随波而上下起伏,颠波蕩漾。
浪花每撲打在湛雲歸身上,庭鶴地心就提起一分,直至湛雲歸的身影再度從海面上出現。
如此反複幾次,庭鶴也看出來了,這潮汐海浪對湛雲歸造成的傷害不大,反倒是湛雲歸樂在其中。
庭鶴也就放心下來,靠着圍欄席地坐下,借着朦胧月光,唇邊帶笑,靜靜地注視着湛雲歸。
這廂兩人悠哉的度過一段牢獄生活,另一頭賀憐卻沒閑着。
趙領事一行人緊鑼密鼓的在村島上查明真相,賀憐倒是把庭鶴幾人押回來複命的夢魇私自帶走。
“如何,可有結果?”
一處昏暗的密室裏,身着白衣如同幽鬼的賀憐,語速急促地詢問身前人。
密室內,燈光忽明忽滅,站在他身前的人同樣也是一身白衣,只不過他閉着眼,右手食指中指合攏,輕點在夢魇的額心上。
他嘴裏喃喃地:“快了,還差一點我就能看清了……”
“好,你一定要看仔細了,在幻境中到底都發生過什麽。”賀憐再次叮囑自己的友人玄青。
他同玄青十多年好友,他拿琉璃島上的弟子做成長劍的事,也就只有玄青一人知道。
很多時候,也是有玄青幫忙,他才能順利種下劍蠱,以人煉劍。
而這次玄青同樣也不遠萬裏,前來幫賀憐查明真相。
玄青曾修煉過一種秘術,可以強制從靈獸妖獸,甚至是人的神識海中,提取自己想要的記憶。
這項秘術施展起來并不容易,不僅會讓被施術人變成癡呆持續一段時日,對玄青本人也會造成不小的反噬傷害。
因而玄青本人也很少用這個秘術,上一次施展還是在幾十年前。
但他看在賀憐是他好友的面子上,加之給他的好處也不少,才答應賀憐的請求。
在夢魇身受重傷,賀憐又廢去他幾重妖力的情況下,玄青輕松進入夢魇的神識海,又花上一些功夫,才找到賀憐拜托他尋找的記憶。
“咦……”
玄青輕咦出聲,引起了賀憐的注意:“怎麽,有何發現嗎?”
玄青睜開眼:“琉璃島上果然是卧虎藏龍,你那個師侄可不簡單啊。”
他從夢魇獸額心移開手指,随着他的動作,一粒拇指頭大小,表面透明泛着模糊人影的小圓球,從夢魇獸額心處牽扯出來。
随手把小圓球丢給賀憐,玄青道:“你自己看吧。”
随後,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盤膝打坐,恢複消耗的靈力去了。
接到玄青交給他的小圓球之後,賀憐也不馬虎,抽出一縷自己的神識絲線,插進小圓球中,幻境中曾發生過的一幕幕,宛如鏡花水月般,浮現在他眼前了。
良久之後,畫面似浪潮褪去,手中的小圓球碎成兩瓣。
賀憐卻低聲癡癡地笑起來。
“嘻嘻……原來是這樣,原來我們琉璃島上還藏着一條黑龍啊……如果用它來煉劍,或許我就能煉出天下獨一無二的靈器了吧……”
“嘻嘻……”
稍作恢複的玄青睨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別這樣笑,怪滲人的。”
“呵。”聞言,賀憐輕哼一聲,臉上揚起溫和有禮,如沐春風般的笑,“哦?敢問玄青兄是在說我嗎?”
玄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更吓人了?”
賀憐懶得再跟玄青調侃,論變态,這人亦不可小觑。
他對玄青微一拱手:“此次還要多謝玄青兄傾囊相助,賀某感激不盡。”
玄青擺擺手,不在意地:“你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不過就是一個小忙。只是我很好奇,你知道這些之後,會怎麽對那孩子下手?”
“什麽下手,我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玄青一臉無語的看着賀憐。
這人真的一點都不适合講笑話。
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笑,賀憐緩緩道:“我不會主動對他們下手,他們自己就會送上門來的。”
“怎麽說?”玄青被賀憐勾起好氣人。
賀憐湊近玄青,小聲在他耳旁細語,将自己的計劃托盤而出。
聽完之後,玄青一陣唏噓:“你這個人,果然很可怕。”
賀憐施施然一笑,并未多語。
……
五日時限還未到,被關押起來的庭鶴等人卻被放了出來。
庭鶴心裏難免起疑,詢問把他們放出來的領路弟子:“為何此時把我們放出來,趙領事查出真相了?”
領路弟子搖頭道:“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是賀憐師叔請求的島主,讓他把你們都放出來。”
一聽是賀憐把他們放出來的,庭鶴心裏更加疑惑不安了。
他回頭與湛雲歸對視一眼,湛雲歸沖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無事。
被關押着的這幾日,湛雲歸頻頻以龍的身軀在海中暢游,體內黑龍的力量暫且安靜下來,估摸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不受控制。
這下庭鶴才和湛雲歸一起,跟着領路弟子除了牢房。
才從潮汐水牢出來沒多久,庭鶴遠遠地就看見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賀憐,好整以暇的立在那。
看他那樣子,已經等他們很久了。
“賀憐師叔。”再怎麽不願意,庭鶴也得打起精神應付此人。
“嗯。”賀憐微笑着應下,又道:“看來你們這幾日在潮汐水牢裏待的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庭鶴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這都要多虧賀憐師叔。”
“我知道,阿鶴心裏必定還是埋怨着我的,可我當日也是太着急了,才會如此。”
話雖這麽說着,賀憐卻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活像是庭鶴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庭鶴聽得眉頭直跳,沒注意到身後的湛雲歸自賀憐喊出“阿鶴”這聲稱呼過後,沉下來的臉色。
“哪日阿鶴有空閑,還請阿鶴來師叔府上,師叔必然好好道歉一番,希望你能見諒。”賀憐忽然語氣暧昧起來。
先前撕破臉皮,現在倒裝起好人來。庭鶴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他下意識後退幾步,嚴肅道:“師叔不必如此,我也從未怪罪過師叔。只不過希望師叔按照規矩,還是喚我師侄為好。”
“師叔只不過是開個玩笑,師侄何必如此不解風情。”賀憐嘆息道,随後又道:“也罷,今日我來,也就是順道看看你們的狀态。”
“幾人都無事,那師叔也就放心了。”
話音落下,賀憐就好像真的只是來看看他們似得,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
然而,趁着轉身那短暫的時間,賀憐藏在袖子裏的手指微動,一枚傳訊符咒悄然無息的粘在了湛雲歸的袖口內側上。
作者有話要說:??賀憐要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