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怨鬼中學
現在的情況就是，宋潤前面是 NPC女生，後面是正在看隊排的齊不齊的體育委員，左面是簡萊，右面是蘇倩。
現在走廊裏排滿了人，各個班級都有人在排隊，而被強迫‘罰站’的那個玩家就是隔壁班級的，宋潤因為個子小，不太能看清他現在具體的樣子，只知道他的腿絕對不是正常姿态。
幾人都抓緊了自己的武器，警惕地看着飛在半空中的劉大軍的頭，現在已經出了教室，這顆頭似乎可以在走廊随意行走，一旦他開始發瘋，他們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制服他。
但似乎那顆頭一直在那邊轉着，巡視着，并沒有什麽其他動作，甚至連劉大軍的身體也沒找到。
“走，去操場了。”體育委員的聲音在宋潤身後響起“向後轉！”
宋潤心裏咯噔一聲，就看到排在她前面的齊劉海一下子轉了過來，那雙無波無瀾，死氣沉沉的眼睛正對着她。
宋潤：“……”
宋潤渾身一抖——原來，排隊是這樣排的……
她只好轉了過去，正好面對着那個仿佛面部肌肉不協調的體育委員，原本在隊伍末尾的幾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隊伍開頭。
宋潤真是心裏打鼓，但現在也別無他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她和蘇倩隐晦的對視一眼，都深感不妙，果然沒過多久意外狀況就發生了。
……
走到樓下出了教學樓要經過一條很長的室外走廊，其實宋潤并不太理解為什麽非要走這條走廊，明明可以直接繞過走廊去操場的，但這體育委員就是堅定不移的走向了走廊。
宋潤看着他的後腦勺，心裏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一進入走廊走在前面的體育委員就突然轉了過來，他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些活力似的，原本像木偶一樣的臉也活了過來，顯得有幾分憨厚可愛。他帶着點幸災樂禍說：“咱們班可就你們兩個人各項考核都不合格了，今天咱們就練練吧。”
他們兩個？宋潤有些疑惑他為什麽要這樣說，但她轉頭一看時就明白了……原來所有人都不見了，只剩下了她和蘇倩。
這個走廊不對勁啊，宋潤和蘇倩的腳步都遲疑了，但前面的體育委員卻很高興的樣子，他甚至有些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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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潤聽到他歡快的聲音：“先去練一下立定跳遠吧？”
太奇怪了，這體育委員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宋潤說：“不就今天開始體測了嗎？”
原來體測前還可以單獨練習的嗎？宋潤回想自己中考前的體測……到了體測那一天就直接考試了呀。
聽見宋潤搭話，這個體育委員卻一副疑惑的樣子看着她：“誰說今天體測的？明明是明天，不信你們看，大家都在練習啊！”
随着這體育委員随手一揮，宋潤和蘇倩看向他所指的地方，都驚呆了。
只見好好的一個走廊突然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血光淋漓的操場……
為什麽說是血光淋漓呢？因為這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間的操場。
在宋潤看來，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立定跳遠的沙堆是由赤紅色的血塊組成的；幾個正在練習實心球的男生撇的實心球，居然是一個個人頭；繞着操場跑八百米的女生身後追着一個個窮兇極惡的狗……
這叫練習嗎？這是要命吧？！
毫不誇張的說，宋潤現在腿都抖了，可這體育委員卻好像看不見似的居然一邊一個拽着他倆往前走。
“你們先練立定跳遠，然後再來八百米，最後我幫你們按着腿，來練習仰卧起坐吧！”
宋潤、蘇倩：“……”
說真的，要不是周圍這場景太詭異，宋潤都要相信他是個熱情助人的好同學了呢！
但顯然現在這場景非常的不正常，五分鐘前體育委員才說要去操場體測，五分鐘後他居然說是明天體測，難不成時間還能夠倒流？
宋潤想着，如果時間不能倒流，那為什麽體育委員會突然這樣說呢？
她正在自顧自沉思着，突然被蘇倩拉了一下，蘇倩的金絲邊眼鏡泛着寒光，她緩緩地說：“我們是在夢裏……”
宋潤愣了愣，夢裏？她環顧四周，雖然異常的可怕詭異，但她從呼吸到拿着武器的手掌的輕微刺痛，都表明了她并沒有在做夢。
趁着前面的體育委員沒注意到這裏，蘇倩快速地說：“我們是在別人的夢裏呀！我懷疑這是體育委員的夢！”
宋潤：！！！
宋潤并不知道蘇倩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但現在她也不方便問，而最重要的不是這是誰的夢，而是她們要怎樣避免在這麽恐怖的操場上“練習”。
看着宋潤疑惑的眼神，蘇倩剛想繼續解釋，體育委員突然轉了過來，他手指着前面一個布滿血塊的沙坑，咧嘴一笑。
“雖然及格是140厘米，但是班主任有說過，我們班的女生最少都要跳180哦！”
他這一笑，放在普通的小男生上應該是很陽光的，但在宋潤看來卻異常的詭異。
宋潤也不曉得這體育委員為什麽要做這樣一個恐怖的夢，但她現在是絕對不想跳進去的。
蘇倩也走上前來，她狀似無意道：“這沙坑怎麽是紅色的呀？是什麽新型沙子嗎？”
體育委員整個人一愣，他有些遲疑地說：“沒錯啊，我們學校的沙坑，不都是紅色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速極其的慢，宋潤看着就莫名的想起簡萊剛遇到她時那遲疑的表情。
宋潤明白了，蘇倩是不是想叫醒這個體育委員……
于是她趕緊配合着說：“這沙坑裏一塊一塊的是什麽呀，跳進去會不會硌腳？”
體育委員更遲疑了，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子，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校牌翻了過來，宋潤和蘇倩同時看到了他的名字，趙亮。
趙亮像是被提醒了什麽似的，他整個人變得有些不安，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他好像努力在思考着什麽：“這些一塊一塊的肯定很正常啊……是，是海綿嗎？對，這都是海綿，為了保護大家的！”
像是在努力給自己的言論找到一個支點，趙亮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他甚至走上前去抓起沙坑裏的一個血塊努力捏着，走近兩人笑着說：“你們看，這不就是海綿嗎？”
他年輕又單純的臉上挂着有些癫狂的笑容，像是證明了這些血快的确是海綿，他就能得到一些什麽似的。
宋潤聞着已經溢到鼻尖的血腥味，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趙亮，你真覺得這是海綿？要不，你仔細看看？”
蘇倩自問是做不到宋潤這樣強的表情管理，她現在看着趙亮手裏攥着的還在滲血的手臂殘塊，真覺得自己快吐出來了。
趙亮一愣，有些不耐煩地說：“這有什麽好看的？……你們兩個不會是為了逃避練習吧？”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把那肉塊遞到了自己眼前。
随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瞪大，宋潤和蘇倩也紛紛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因為趙亮的這個眼神真的太人性化了，他們甚至懷疑這是一個真正的人，他就要夢醒了……
但此時，就當趙亮的眼神越來越像一個人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抖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精氣神兒一樣，迅速的萎靡下來。
宋潤甚至覺得周圍的空間都抖動了一下，然後她就看到趙亮的眼神變回了在教室裏時那種木偶的即視感。
“要練習，練習立定跳遠。”趙亮扔下了手裏的血塊，眼睛移向兩人，整個人滿是死氣。
宋人知道她們的喚醒計劃功虧一篑了，事到如今她覺得已經窺見到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真相，這個趙亮既然能做夢，那他肯定不是布娃娃。
可他平時又表現的與布娃娃無異，一定是因為有一些東西在控制着他，是游戲系統還是這個世界的某種存在呢？
宋潤此時沒有空去想了，因為她現在面臨着非常死板的“練習”要求。
其實這些血塊顯然是不會咬人的，但就是惡心。
“跳吧，反正是夢，結束了就不髒了。”
蘇倩畢竟比宋潤大了幾歲，她蒼白着臉走上前去，嘴裏叨咕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把身上穿的大衣脫了遞給宋潤，扶了一下眼鏡，一咬牙就跳了過去。
踩在血塊上的觸感，蘇倩無法形容，但她看着自己的鞋子和褲子上沾滿的渾濁血跡和細小肉絲，還是忍不住想吐。
只是她今天已經吐過一次了，現在實在是什麽也吐不出來了。
這時，趙亮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冷冷道：“170，180的标準，你沒達标了。”
蘇倩：“……”她只好再跳一次。
這次憋足了勁，她終于跳了過去。
趙亮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轉向宋潤：“到你了。”
宋潤：“……”
宋潤吞了一下口水上前去，蘇倩輕聲跟她說：“沒事的，都是假的，盡力跳遠一些。”
“嗯。”
“165，不合格。”
宋潤皺着眉頭趟着肉塊堆回到起點，繼續跳。
“173，不合格。”
宋潤幾乎要吐出來，但她忍住了，繼續趟，繼續跳。
“175，不合格。”
宋潤跳了好幾次才過180，在那布滿肉塊的沙坑趟了不知道多少次，等她成功了，臉色已然黑了。
蘇倩擔憂地上前去看着她，卻沒想到宋潤一臉淡定。
宋潤看都不看自己身上的髒污，她笑了笑：“倩姐，我覺得，我免疫了。”
她舒了一口氣：“我完全不怕了呢。”
而且，宋潤想，這都是，我太弱的原因啊……
作者有話說：
宋潤：我進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