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可把季姜萊吓了一大跳:“喲呵, 你這麽快就恢複了?”
按照它以往的尿性,她以為起碼再得三四天。
【對,你手上的镯子很神奇, 能量非常純正。】它很寶貝地說。
【可千萬不能弄丢。】
季姜萊往床上躺了回去,四仰八叉, 懶懶道:“拿人家的手短, 到時候根本不好意思在他身上動手。”
996沉默了,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不是林雨柔的話,這任務是做不下去了。”
她又坐了起來:“你不是恢複能量了嗎, 趕緊做點計算,看看那個女孩子到底是誰。”
996有苦難言,猶豫了半晌,對季姜萊和盤托出。
【昨天突然被一股負能量沖撞了核心算法, 我現在沒辦法對劇情做全盤推演。】
【現在我眼裏的劇情是這樣的。】
它在腦海中給季姜萊投射了一些畫面。
季姜萊看了看, 好奇道:“那些白光是什麽?”
【是跟顧铎有重要劇情關系的人。】
兩人大眼瞪小眼。
季姜萊貓貓嘆氣.jpg。
“要不你再猜猜,還能有誰?”
【猜?怎麽猜?】
失去了核心算法的996如同一臺毫無用處的裸機, 只能幹瞪眼。
季姜萊攤手:“就是看哪個概率高一點。你不是歷經九百多次任務了,他的口味你該明白的。”
口味?
概率——
996眼中一亮。
【我懂了,讓我試試。】
一陣滴滴答答之後,它突然高喊一聲。
【我猜到了。】
季姜萊也跟着雙眼一亮。
“誰啊?”
砰砰砰。
又是一陣敲門聲。
季姜萊有點警覺,顧铎透露過最近他那邊不是很太平。
她稍稍扯開一點簾子,雪花飛揚,門外站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都裹得看不清臉。
這可就難辦了。
兩人又要上前敲門, 後面的女人看見簾子後半遮半掩的季姜萊。
頓時一陣手舞足蹈,大叫起來:“小姐, 是我呀。”
她把帽子圍脖一摘,季姜萊才看清楚。
“小許?”
屋外一男一女先後進來。
女的是小許,男的卻是唐儒。
雪下的大,老遠就看見有個女人摔在了拐角的路面上。
唐儒一時心軟,過去一看,這不是季姜家的女助理麽。
這才被纏上了。
按着顧铎先前的意思,這畫室是不能給季姜家知道的。
後面他再打電話去問,顧铎又說沒什麽。
那就索性一起帶過來了。
這麽大的雪,也不好趕別人走吧。
小許看了一眼泡面,趕緊到了後面小廚房,幾分鐘不到,就端出來了一個熱騰騰的火鍋。
“中午就吃這個絕對不行的。”
正巧,三個人就一起坐下吃了頓火鍋。
吃飯的空當,小許這才把事情說了出來。
季姜萊逃走,她幫忙下瀉藥的事情也沒能瞞住,被季姜盛給責罰了。
這事兒季姜萊知道。
但她不知道,小許後面又被季姜盛給趕出了季姜家。
季姜萊逃走後,跟小許一直保持聯系。
她無意中說漏嘴,提起過某個地方,小許就猜着會不會季姜萊就在那個地方附近,一路摸到了這邊。
大雪天探路沒來得及,就摔了一跤。
也是巧,碰上了正要來找季姜萊的唐儒。
“那老頭竟然把你給趕出來了,放心,你就跟着我吧。”
季姜萊豪氣幹雲,她現在網上都賣出第一張畫稿了,養活自己指日可待。
小許猛然點頭,感動地一塌糊塗:“還是小姐對我好。”
兩人擁抱了一下。
季姜萊的手環抱着小許,手腕伸出了睡衣,露出了那個漢白玉的手镯。
唐儒心頭大震。
這東西,他沒看錯吧?
他狀似無意:“季姜小姐,突然戴了個手镯,還挺漂亮的。”
季姜萊一聽也有點兒得意:“漂亮吧,顧铎送的,是不是你幫他物色到的?”
小說裏有寫,男主送出去的東西,多是唐儒幫忙尋覓的。
他自己好像對這方面不上心。
唐儒搖搖頭,一時間滋味陳雜。
戴上這個镯子,季姜萊就不再是他眼中的那個季姜小姐了。
這可是顧铎母親從秦家帶來的陪嫁。
戴上了這個,意味着顧铎承認她,只有她才有這個資格,跟他共享一切。
顧铎白手起家,短短時間,就默默地積攢起了巨量的財富。
這個手镯代表的,并不僅僅只是共享他的錢財。
還有和他相當的話語權,像他這樣甘心被顧铎驅使的人,也得聽命于這位女主人。
是如同秦家的話事人同等的權利和地位。
難怪最近顧铎像是拼了命。
原本跟秦家的賭局是和平的,願賭服輸,輸了退出,不傷分毫。
現在他不光迅速擴展商業版圖,也隐隐有着跟秦越一決生死的意味。
季姜萊前陣子出過事。
可能,真的是為了她。
顧铎動真格的了。
唐儒一頓飯吃完,心事萬千。
他打電話給顧铎簡單交代了事情。
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就她了?”
顧铎大約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這種事沒有原因,但我能确認,就是她了。”
唐儒良久才道:“好,恭喜你。”
說完這番話,他忽而笑了。
是啊,如果他有未來,而那未來恰好又比較漫長,跟他一起度過那些日子的人,只能是她。
季姜萊。
不可能有別的任何人。
哪怕她口口聲聲談些命運。
仿佛她篤定她自己的命運就不該跟他結合在一起。
什麽狗屁的命運。
如果這世界上有命運,那就讓他把它踩爛了碾碎了,磨成粉,揚一地。
他會替她創造一個新的命運。
那就是跟他在一起,永遠,永遠。
冬日一場大雪之後,天地之間一片寂寥。
秦家某處新開辟的院子裏,又是一排融融氣象。
仿古意的漢白玉長廊,幾塊零落的太湖石,一棵參天大樹,綠意濃濃,庭中小橋流水,一尾錦鯉躍上了水面。
繞到院子外,又是一派開闊的氣象。
一望無際的大湖,邊上圍繞着幾座小山。
誰能想到,這只是秦家老宅的東面呢。
湖邊,又是一棟小院子,跟剛剛去過的那一處不同。
這是一座草屋,籬笆圍欄。
邊上尚有幾聲雞鳴。
倒像是農家。
下人推門:“請。”
季姜盛這才走到這小小的院落中去,幾只小巧的珍珠雞正在角落裏啄米吃,難怪會聽到雞鳴。
一個俊秀的年輕人正在院落中的木桌子上作畫,起筆落筆,都是磅礴氣象。
他頭也不擡,任季姜盛站在旁邊等候。
許久,他終于坐完這幅畫,才擡起頭來,狹長的鳳眼下,有一點淡淡的灰黑。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越。
秦越朝着季姜盛招招手:“過來瞧瞧,畫的怎麽樣?”
季姜盛搖頭:“我不是很懂這個。”
秦越淡淡地笑:“謙虛了啊。”
說完,直接就上手把自己剛剛畫的那幅山水圖撕了個幹淨,外面候着的幾個下人立刻進來,趴在地上一張張碎紙地撿起來。
“怎麽沒看見季姜昀一起過來,上次,叔叔您不是還拜托我幫着物色來着嗎?”
是,他是客套了一嘴,但那是在秦家老太爺的面前。
主賓雙方都知道是活絡氣氛的說法。
他也沒想着真能勞動秦家人去替季姜昀找對象。
哪兒知道秦越朝他看過來:“我有個堂妹,不知道……”
還真的替他找了個秦家人?
這——
秦家盤踞商界數十代人,是潛龍在淵,輕易怎麽會跟他這樣的商場新貴聯姻?
季姜盛心裏稍驚,面上卻笑着:“那謝謝秦少,就不知道那個混賬——”
“哎!”秦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聽說,他最近自己開了個公司,在搞汽車,說起來,也沒那麽混賬嘛。”
“季姜叔啊季姜叔,你家兒子搞制造業,女兒嘛又火得要出道。季姜氏,快把錢都賺走了。”他扭頭跟身後的助理開了句玩笑。
助理笑了笑:“少爺今天心情不錯。”
話說到這裏,已經讓季姜盛有些心驚肉跳了。
他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秦少,當年要不是受秦老太爺指點,我現在決不能有這樣風光的時候,秦少言重了。”
“你看看,開個玩笑叔叔又認真了。”秦越哈哈一笑,便轉身進了屋裏。
助理朝季姜盛道:“季姜先生請跟我來。”
他把季姜盛引入了一間房中,遞給他一套衣服:“請換上吧。”
季姜盛穿着衣服,心中卻不斷盤算着。
決不能讓季姜昀娶個秦氏女。
他報恩那是他的事,可季姜昀的婚事,不能讓秦家做主。
等換好了衣服,秦越也正好出來。
他讓自己換的是一身粗麻布的衣服,還穿上了雨鞋。
秦越自己也是鄉下勞動人的打扮。
這是要做什麽?
秦越帶着他穿行于湖邊,手一指:“到了。”
幾畝稻田映入眼簾,田壟上竟長着繼續青苔野草。
那稻田裏也發了一些細如發絲的綠芽。
“這是,水稻?”
季姜盛吃驚不已。
這可是冬天,前兩日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號稱是百年難遇的寒潮。
這幾畝稻田,可不在溫室裏。
竟然能發芽。
仿佛是看出了季姜盛的疑問,助理解釋道:“這是少爺弄着玩的,他托人找了古種子,又在地底下鋪了電熱板。”
季姜盛一時有些瞠目結舌。
大手筆,這可真是大手筆。
不說別的,往這地方通電,可不是小事。
秦越在壟間低頭巡視着,不時踩着雨鞋下去試試水和土的溫度。
他拔了根苗遞給季姜盛瞧:“這根系長得怎麽樣?”
“好,挺好。”
季姜盛不懂,只能點頭。
秦越笑了笑,把那根苗丢了:“差勁得很,肥料養料都給了它,還不如野草的根系紮的深,有什麽用。”
季姜盛心如鼓擂,一時無話。
邊上秦越對助理交代工作:“叫人來把這裏的野草都拔了,一根都不能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