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你不成歡

第11章 複工

這天早上，天還沒亮，晏承歡就接到了周天的電話，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讓她回去兼職。

“什麽？回去？”餘清楚捏着一個小包子放進嘴裏又提溜出來。“你确定嗎？”

“我也在考慮啊，多一份薪水當然是好的。”晏承歡擔心的是再碰見那個傻缺智障，估計下次就要從常安市走着回來了！

“上次那半個月的薪水還沒給你結呢吧？”

晏承歡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點着鍵盤，想起那天沖動辭職就一肚子氣，但是錢是無辜的呀，自己怎麽能連半個月的薪水都不要呢？但是轉念一想許錦瑟那個嚣張無敵的樣子，真的是一毛也不想要。人就是那麽奇怪，過去那一陣，想想那一千多塊錢還是心疼的不得了呀！

餘清楚抽張紙巾擦着嘴：“那你怎麽想的？”

“周天說如果我去，就把之前的薪水給我補上，再給把薪水提高。”

“去！”話音剛落，餘清楚就拍着桌子贊成：“為什麽不去，這兩天你不在都快無聊死了，除了墨君姐對我好，其餘的人都和我作對，氣死我了！”

“你啊，就是直性子，從來都不忍讓，在那種地方那些人有幾個是好人啊，稍微不小心，丢工作事小，萬一出個什麽事兒……”

“是是是，你說得對！所以今天去不去？”餘清楚趴在她旁邊順着晏承歡的頭發說。

“……我再看看吧……可能不去了，那錢也不要了……”

“你要是不去啊，估計周天得給你電話轟炸！”餘清楚這會兒算的怪明白，她調整了個姿勢繼續說：“你也不想想，這麽大的KTV，服務生那麽多，非得讓你回去，你就不納悶為什麽嗎？”

“周天說……我是優秀員工？”晏承歡努力的回想着早上迷迷糊糊中周天好像是這麽說的……

“優秀員工？切……”餘清楚強烈的鄙視到，“你信嗎？兼職生是不能參與評選任何獎勵制度，他說的優秀員工可能是你在他心裏是最優秀員工之一。”

“真的嗎？”晏承歡問。

“我想……是的，要不你問問他我是這麽想的！”餘清楚先是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又秒慫。

“額……不管了，我不去了！”晏承歡想了想終于下了決心。

…………

“晏承歡，你怎麽還沒來？你不是答應過我回來嗎！”周天在休息間焦急的打着電話明明說好上班的，結果呢，餘清楚請假，晏承歡不來，鬧呢啊！

“我……我不去了啊，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接到電話晏承歡還懵懵的。

周天着急的說：“早上啊，早上說的，你怎麽不認賬呢？”

然後晏承歡開始回想，什麽時候……

“我有錄音，發給你了，你一會兒聽聽，聽完之後趕緊來，我給你發工資！”

搬家之後，距離公司很近了，快走也就十幾分鐘，晏承歡剛進家門就收到周天發來的消息。

“周天！你個混蛋！”

“姑奶奶別說了，趕緊換工裝人手不夠上啊！”周天一邊躲着晏承歡的抱枕攻擊，一邊雙手托着工裝遞給她，“你看，你的衣服我專門給你洗過的，用的你喜歡的薄荷味道的洗衣凝珠，你聞聞可香了！”

“香你二大爺，我告訴你那破錄音根本不具有法律效益，你別想坑我！”晏承歡指着周天發洩着心中的氣憤，這個狗賊居然在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打電話糊弄她并且錄音，還說不來上班要承擔法律責任，承擔你全家啊！

“只要你回來上班，薪水不成問題，要是你不回來，錄音是有法律效益的！”周天躲在衣架後面沖她喊話：“你要想，掙錢啊，攢錢啊，買漂亮的衣服包包化妝品啊！”

“你姐姐我不稀罕！”晏承歡一直奇怪，哪一家企業公司或者會所會這麽要求一個兼職的回去上，死活都要回去。終于，在她強烈的要求兼那麽一點點恐吓下，周天說：“現在人手緊缺，之前來的服務生偷懶惹禍開除了好幾個，就連我都親自去支援一線了，你工作也認真，所以想讓你來頂一下！”

在晏承歡略帶有七分的懷疑态度下，她只能好人做到底，換上工裝先頂替一下，她相信好人一生平安，同時錢才是最重要的！

“承歡，你把這些東西送到211號包間。”售貨區的小哥哥拉着一筐子零食酒水送到晏承歡面前。

看到這一筐酒水就知道肯定是男生，晏承歡非常讨厭送酒的活，尤其是一個人送酒。你不光要為他們全部打開瓶蓋，有時候那些奇怪的客人還會為難人，服務生只是個服務生，可就是有一些神經病真的很讓人生氣！

“又是酒……讨厭酒，讨厭送酒！”

小哥哥笑着把拉杆交到她手裏溫柔的說：“讨厭也得硬着頭皮去哦，辛苦啦！”

站在211包間門口，晏承歡發現其他包廂都傳出了鬼哭狼嚎的歌聲，唯獨從211裏傳來一股清流。

anson seabra的That's us 是晏承歡非常喜歡的一首英文歌之一，她經常喜歡在深夜或者在雨夜一個人帶着耳機聽這首歌，也不知道是誰嗓音這麽好，有那麽一口流利的英語還唱的那麽好聽。

211裏只有一位男性顧客背對着她唱歌，似乎沒有發覺她的到來。包間裏沒有開多餘的燈，只有大屏幕中播放的視頻發出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此時的他好像有一雙黑色的翅膀。

正好，晏承歡心想，這樣邊聽歌曲邊開酒瓶蓋也挺好的。

漸漸的，曲目結束了，下一首是另外一首沒有聽過的英文歌，晏承歡規規矩矩的開着瓶蓋，歌曲很好聽，但是始終沒人唱，她想偷偷的看一眼唱歌的人長什麽樣子，結果……

許錦瑟那欠扁的臉出現她眼前，她坐在唱臺上的椅子上盯着這邊看，還擡手打了招呼：“嗨，媳……婦兒！”

她還故意拉長音，晏承歡氣的差點兒沒心肌梗死過去，把手裏的開瓶器使勁兒往筐子裏一扔，驚恐與氣氛的表情寫在臉上：“你怎麽在這兒？”

許錦瑟一臉壞笑的走過來，順手拿起一瓶開好的啤酒，故意從晏承歡身後繞到沙發上，兩條大長腿往桌子上一搭，說：“我來這兒唱歌啊！”

無力反駁的理由，提問者簡直是個白癡！

“還有……”

許錦瑟故意拉着長音，看着急得原地動也不能輕舉妄動的晏承歡，心裏開心極了。如果現在開着燈，她的臉肯定氣的通紅！

“還有什麽？”

“還有……喝酒啊！”許錦瑟晃晃手裏的啤酒，擡頭喝了一口。

晏承歡真的是要吐血了，怎麽三番兩次的遇見這個人，她真想撿起開瓶器使勁兒的砸她臉上。

“你以為我來幹嘛的？”許錦瑟起身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推得遠一點問道。

晏承歡心疼自己，更心疼掙得那點兒錢，不能沖動，要賠錢的！她使勁兒的壓住火氣，然後揚起嘴角，惡狠狠的說：“我以為你是來嗑瓜子的！”

“對啊，等你給我嗑瓜子！”許錦瑟把盤子裏的瓜子推給晏承歡。

不等許錦瑟繼續往下說，晏承歡就連忙補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這項業務！”

然後提着空筐子跑出了211，她以為這就完了嗎？哦！不！還沒完！好戲剛剛開始！

許錦瑟不停的叫着包間服務，所有能管的服務生都換了，就是不見晏承歡。換一個不是她，那就換十個，二十個，直到換到是她為止。

休息間裏，晏承歡那些掃把攆的周天滿屋亂竄。“狗賊！說！你倆是不是串通好了來整我！”

“姑奶奶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我沒有和她珠胎暗結，我啥都不知道！”周天雙手合十求着晏承歡冷靜。

“不知道？當我傻啊！你給我過來！”

“天兒哥，211的客人都換了幾十個服務生了嫌服務态度不好，要投訴！”

周天一聽更慌了：“姑奶奶，祖宗！投訴所有人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求你了你救救場，211這是點名要你啊！”

“閉嘴！投訴就投訴，我還投訴他呢！這種狗屁客人就該攆出去，終生不能踏入這個門！”晏承歡氣的渾身發熱，她解開衣服扣子，活動手腕攥緊手裏的掃把。

“別沖動！”周天阻止道：“211客人許錦瑟，她們家的許氏集團是我們潤華集團旗下項目安樂街1004號的最大的投資股東，整個潤華可以看到的盈利只有千四，如果許氏撤資，咱們千四就完了。”

晏承歡聽周天沉重的講，心裏不免有些心酸，但是反觀之：“和我有什麽關系？”

“許錦瑟是這裏的常客，這裏好不好就是她一句話的事，只要在網絡上發出一段不好的新聞，千四瞬間玩兒完。我在這裏工作了幾年的時間，真舍不得千四就這樣垮了……千四垮了，潤華也就不在了，你說這幾千號員工可怎麽生活呀……”說着，周天還眼泛淚花。

晏承歡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只要是有人能夠察覺這一點，真的是吃她吃的死死的，更何況，在這麽堅持下去，幾千人都要因為她失業了啦。！

“哎呦！哭什麽哭，煩死人的啦，有那麽好哭的哇！”終于她心一狠，腳一跺：“我去還不行嘛！”

“好的，非常好，太好了，有你這句話我比吃了興奮劑還高興，快去吧快去吧！”說着周天就把她往外推。

“周天你這個狗賊！！”

晏承歡在211門口猶豫了很久，她在門口的小玻璃偷偷的看着獨自坐在沙發上的許錦瑟，包間裏還在循環播放that's us這一首歌，昏暗的光線中似乎有一點悲傷籠罩着她，晏承歡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雖然她已經多次告誡自己要改掉這個垃圾毛病，但是始終效果不顯著。

她握住門把手，手心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瞬間，心裏安靜了不少。

點歌機下面一排全都是剛才那一首英文歌曲，許錦瑟擡頭看着晏承歡，眼神裏滿是說不出也看不懂的哀傷。

“晏承歡，我只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