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采訪 (1)
看着落荒而逃的中年人,莊蔚然冷笑了一聲。還真以為他只是個小屁孩呢?雖然他确實只有十八歲,但好歹也是國際起來,想要讨好他的人,只會比他這個爹多,不會比他爹少。更何況,他馬上就要成為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博士生導師。
全球有多少人想要去普林斯頓大學?究竟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就是普林斯頓大學?想要讨好他這位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讓他寫推薦信的人,恐怕都能從龍城排到市外去。
只要他大吼一聲,他可以給人寫推薦信,相信無數人都會抱着錢來讓莊蔚然來寫推薦信。
走出衛生間,莊蔚然來到場地。賀睿銘看着落荒而逃的中年人從他身邊經過,随後莊蔚然就走了出來。他好奇的問道,“弟弟,怎麽回事兒?”
“還能怎麽樣,他還想要給我那張卡。”莊蔚然聳了聳肩膀,“不過我給他說,讓爸爸來看看他到底是誰,然後他就直接走了。”
“這樣啊。”賀睿銘挑動眉頭,“還真是賊心不死。”
“懶得管他。”莊蔚然搖着頭說道,“我繼續吃點東西。”說着,莊蔚然拿着杯子看向賀睿銘,“怎麽哥哥。”
“沒什麽。”賀睿銘嘆息一聲,“你繼續吃吧。”
莊蔚然歡快的吃着東西,旁邊的賀睿銘似乎一直在想着什麽事情。莊蔚然也沒有管賀睿銘,他自顧自的吃着,也不知道他哥到底在想些什麽事情。
等莊蔚然覺得自己已經吃飽了,賀振興已經拿着話筒準備演講。
“各位來賓,我稍微說兩句。”賀振興依舊還是笑眯眯的模樣,“首先感謝各位來賓的到來,非常謝謝各位在百忙之中,能夠抽空來到我們這裏。”
“我想要宣布一件對于我們賀家來說,非常大的事情。”賀振興停頓了一下,大家都非常好奇的看向賀振興,不管怎麽說。賀家在龍城那是相當有頭有臉的家族,可以這麽說,整個龍城像是賀家這樣的家庭,除了賀家之外,還真沒有其他的家族。
賀家有一個龍城首富,兩個公安局的局長。錢就不說了,賀振興是不可能缺錢的。這兩位局長雖然說是鐵面無私,也是憑着自己的功勞上去的。但作為賀家人,他們兩人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賀家突然說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難不成賀家的哪個公子要結婚了?
別說,除了賀睿時結婚之外,賀睿鵬和賀睿銘都單着。這兩人也長得高大帥氣,不少人想和他們談戀愛。但時至今日,這兩位還沒有談戀愛。至少,整個圈子還沒有人知道這兩位是否真的戀愛。陡然宣布要結婚,這兩位中的一位是不是隐藏得太好了?
現場倒是有不少人覺得有些失望,因為這兩位結婚的話,按照賀家的慣例,結果之後是不可能亂來的。上一輩,不管是賀振興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都沒有出軌過。這是賀家的家教,別看賀睿時結婚早,但是結婚之後,他也從來沒有亂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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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睿時被外界叫做花花公子,家裏太有錢,整天出去浪蕩。即便是這樣,也從來沒有亂搞過男女關系。賀家的家教不允許他亂來,所以他雖然在外面玩,卻從來不會從男女方面下手。更別說男男關系,他本身就喜歡女人,也不可能和別的男人有什麽關系。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聽着賀振興說話。
莊蔚然和賀睿銘也停下來,等着賀振興說話。
“就在昨天,我們賀家最後的一個孩子,賀睿寧終于找到了。”說完之後,賀振興樂呵呵的說道,“非常高興,能和各位分享這個好消息。”
賀睿寧?大家都要聽說過這個名字的,賀家的老四,也就是賀振國賀副局長的小兒子,十多年前在龍城走丢之後,賀家花了大力氣想要找到這個孩子。可惜的是,找了十多年都沒有結果。
到現在他們都還在找,怎麽現在就找到了呢?
大家開始小聲的讨論了起來,“賀家真的找到了嗎?”
“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
“這都十多年了,賀睿寧真的還在嗎?”
“會不會是騙子啊?我聽說賀家十多年都在找這個孩子,賀家不管怎麽說,都是龍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還真不好說,是不是真的被人騙了。”
“就是啊,這賀家是龍城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會不會被什麽小混混騙了?”
“不可能,開什麽玩笑,賀家的老四好歹也是公安局的局長,我倒是不覺得賀家會被騙,雖然賀家是找孩子心切沒錯。賀董竟然能這麽篤定的說,一定是做過親子鑒定吧?”
“那賀睿寧到底是誰啊?”
龍城的圈子也不算是特別大,賀家又找了十多年的時間,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所聽過賀睿寧這個名字。對于這個名字,可以說是記憶猶新。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賀睿寧到底長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大家都很好奇的看着四周,好像也沒有看見賀振興對着哪邊招手之類的。賀董不給他們介紹一下這位賀家的小公子嗎?
“大家別看了,睿寧雖然找到了,但是睿寧本人不太喜歡被人關注,就別找了。”
但是有眼尖的人看見賀睿銘的身邊站着一個陌生人,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至少他們都沒有看見過,“你們看,那個人……是不是傳說中的賀睿寧?”
“那不是賀局長的公子嗎?站在他身邊,應該就是賀睿寧吧?”
“別說,和賀局長的夫人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麽一看,還真有可能是賀局長的親兒子。”
“那可不是?”
“不過,也有可能是騙子吧。仗着和賀夫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就去騙錢?”
“我聽說之前賀夫人好幾次都差點被人騙了,這次可別又被人給騙了。”
“被人騙了?”這個時候,有一個年輕人微笑着走到聚集的人群中,“我倒是不認為這位會是騙子。”
“哦?”有人看向那人,“這不是李家的公子嗎?李家在龍城除了賀董之外,可就屬你們李家最厲害。這人,不會是你們李家放去賀家的棋子吧?”
李家雖然說是龍城第二大富豪,但實際上和賀家差距有點兒遠。屬于已經看不見賀家尾巴的那種,李公子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是笑着說道,“我倒是想,可惜不是。”
“你們不認識那位?振興科學獎應該知道吧?”
“那位之前可是今年振興科學獎的得主,還是在他得了振興科學獎之後才被确認為賀家的人。”李公子慢悠悠的說道,“賀睿寧,之前叫莊蔚然,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的副教授。被譽為華國的高斯,數學天才。人家可不在國內混,混得是國外的學術圈呢。”
“賀家的人脈确實很厲害,但也有接觸不到的地方。很顯然,這位賀睿寧混的圈子就是賀家人脈接觸不到的。”李公子笑着說道,“那麽現在你們還會認為是這位賀睿寧高攀了嗎?菲爾茨獎得主,也是華國第一位獲得菲爾茨獎的數學家。在我看來,這是賀家高攀了人家莊教授,哦,現在應該叫賀睿寧教授。”
“人家馬上就是燈塔國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博士生導師。以後回國,那也是風光無限,肯定能夠成為院士的學術圈大牛,賀家是不錯。一個經商,兩個當警察。拿什麽和人家學術圈的大牛比,一個個都是國家的寶貝啊。”李公子感慨着。
“嘶——”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我看他穿得……挺,樸素的。”
“樸素怎麽了?”李公子冷哼一聲,“人家穿得樸素,可人家厲害啊。老一輩的科學家,還都挺樸素的,哪個不是國之重器?”
“人家是一心搞研究,哪個都跟你們似的?天天都想着攀龍附鳳的?”
“……”雖然大家心裏确實是這麽想的,但是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都是成年人,不要面子的啊。
“李公子,這麽說不好吧?”這位李公子也不是公司的繼承人,不像是賀家。賀振興只有一個兒子,将來肯定是要繼承公司的。李家的孩子有不少,況且李家只有一個公司,這位李公子肯定是不可能繼承公司的,能夠坐着分點兒幹紅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
而且,這位李公子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經常喜歡損人不利己,也不知道圖個什麽。
“不好?”李公子挑動眉頭,“我剛才看見你們議論得很開心嘛,也沒有覺得不好啊。況且,也不查查人家的身份,張嘴就亂說。”
“這,這麽年輕,誰能想到他是教授啊。”
“人家的外公也是教授,家學淵源,怎麽就不可能了?”李公子冷笑一聲,“說你們蠢,你們還真是蠢,賀家确實沒有這個基因。但是人家陳家可是家學淵源的,陳校長現在就是龍城大學的校長。”
“可是賀局長的大公子也沒有讀書很厲害啊。”
“人家這是術業有專攻,賀睿銘那是從小就想要當警察,但是賀睿寧從小就喜歡學習,這不就是家學淵源的緣故嗎?”李公子冷哼了一聲,“跟你們這群只會攀龍附鳳的人說什麽。”
“沒趣。”李公子拿着酒杯離開,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人在背後開始吐槽,“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這位賀公子到底是怎麽像的。”
“就是,總覺得這位李公子挺奇怪的。”
大家說說也就算了,這位李公子雖然不會繼承家族産業,也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不過這位賀二公子才是讓人驚嘆的對象,居然還是國外某大學的教授。
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穿得這麽樸素。還以為是從什麽窮鄉僻壤裏被找到,或者是騙子上門,成功把賀家的人都給騙了過去。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外國大學的教授,回到龍城來,或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認親,還是賀家自己跑去認清的。
“哥。”莊蔚然悄聲對賀睿銘說道,“我怎麽感覺好多人都在盯着我看?”
賀睿銘擡起頭來,确實看見很多人都在小聲的竊竊私語,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什麽。他在莊蔚然的耳邊說道,“好像應該是在說睿寧吧。”
“他們在說什麽,看他們的樣子說得還挺激烈的。”莊蔚然納悶的撓着頭,“這有什麽好說的?”
“不知道。”賀睿銘也弄不懂,這有什麽好說的,大家都對睿寧指指點點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的樣子,賀睿銘對莊蔚然說道,“睿寧,要不咱們先回家吧?”
“你喝酒了。”莊蔚然看向賀睿銘說道,“就算是現在回去也要叫代價吧。”
“是哦。”賀睿銘摸了摸鼻梁,突然想起他還真的喝了不少酒。他也不能開車,還得叫代駕來開車才行。“大伯家倒是有幾個司機,我叫大伯讓司機送我們一下就行。”
“恩。”莊蔚然也覺得在這裏待着确實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回去看看文獻、資料之類的。于是兩人離開派對,讓賀振興派了一個司機送他們回去。
到家之後,賀睿銘去房間休息,他明天還要上班。莊蔚然就在房間裏看文獻和資料,時不時的上網查閱一些資料之類的。
中年人穿梭在人群中,他不過只是一個洗白上岸的人。有不少兄弟都被賀振國給抓了進去,一直想要從賀振國身邊的人下手。無奈,賀振國的兄弟不是董事長就是警察,還真不能下手。至于廬省的那個兄弟,他更是不可能下手。人家都住在部隊,他能下手才奇怪。
雖然現在洗白上岸,但是他還是記着仇呢。不過現在嚴打,他也不敢亂來,只能夠通過合法的手段陷害賀振國。事實上,賀振國很難有把柄。他幾乎是沒有什麽愛好的,除了工作之外,就是陪着老婆,賀睿銘本身也是一個能打好幾個的人。
他也不敢去招惹賀睿銘啊,打草驚蛇怎麽辦?
至于賀睿寧,這個賀家剛認的孩子。他倒是想要打主意,違法的手段他肯定不能行。通過其他的手段報複或者是拉賀振國下水,讓整個賀家都下水?中年人正在想着,賀振國又是陳中的女婿。陳中那可是院士級別的人物,說起來,賀家不能惹,也有陳中的功勞。作為一位院士,他的親人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一些他真要去綁架的話,可能就不是派出所出面,而是國安的人出面。懷疑他們是不是和境外的人有什麽勾結,就算是沒有,查清楚之後也是從重處罰的。
院士本身就掌握不少國家的機密,還是科研上的機密,你綁架人家的家人,能不讓國家緊張嗎?賀振國能夠活到現在,也是因為他岳父的關系。否則,賀振國當年這麽虎,早就被人給玩死了。
要知道當年賀振國那可是當槍匹馬跑去抓他們的,整個涉黑集團除了他之外,大多都已經被抓走。剩下的全是一群小蝦米,他還是因為人在外地才逃過一劫。中年人把賀振國給恨上了,他不是道上的小年輕,知道和警察硬剛是沒有出路的。這麽多年,他确實想要找到辦法。這不機會就來了?賀睿寧,賀振國的小兒子。
這剛找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麽寵呢。有這麽一個大局長當靠山,外公又是院士,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就算是他不收錢,他就不相信這個賀睿寧從一個福利院的孤兒變成局長家的公子,還真能保持平常心。
到時候他只要輕輕挑撥一下,或許就能讓這小子犯事兒,到時候這位鐵面無私的賀局長一心疼小兒子,做出什麽違法的事情,他就有把柄了不是。一交上去,這位賀局長恐怕也是去牢房裏吃飯的。
坑爹坑爹,可不就是這麽來的嗎?兒子坑老子的事情可不少,尤其是這種公安局的局長之類的,更容易坑爹。
賀睿銘不坑爹,但是架不住小兒子坑爹啊。
他好不容易才打探到賀振國的小兒子在龍城的福利院住了十多年的時間,一直是以孤兒的身份,最近才被賀振國他們接回家的。但是還有些其他的情況,他确實也沒有能夠打聽到。賀家的消息本身洩露就不多,聚餐之類的也是去賀家的餐廳,更不可能會有消息洩露。
他能夠成功打聽到這些消息,已經屬于非常不容易了。
要不是他經營了好多年,這些消息他都是打探不到的。就比如說,現場還有很多人,到現在才知道,賀家居然找到了賀振國的小兒子。
知道他叫賀睿寧,但到底長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就是這麽回事兒,他至少還能夠提前知道賀家已經找到了賀睿寧,或許能夠從賀睿寧身上下手。
賀振國在陳欣瑤身邊,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龍城晚報的總編輯上前對賀振國說道,“賀局長,恭喜啊。找回您的小兒子可是大喜事啊。”
“謝謝你,謝總編。”賀振國沖着這位總編輯笑了笑,“謝總編找我不是恭喜這麽簡單的事情吧?”
“哈哈。”謝總編笑着豎起大拇指,“賀局長不愧是刑警出身,我這點兒小伎倆,您這就看穿了。”
“說吧,謝總編到底有什麽事情。”賀振國淡淡地詢問,實際上他不太喜歡和媒體打交道。很多時候,媒體都喜歡吸引眼球。尤其是喜歡用警民對立的标題作為吸引眼球的點,而且最近一直偏向于普通群衆。當然偏向普通群衆本身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扭曲事實,将警察當成壞人來說就有些不對味了。很多案件原本警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被媒體一挑撥。反倒成了警方的錯誤,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媒體更是如此。
所以賀振國不太喜歡和媒體打交道,他總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可能沒有那個意思,但是這群人登報的時候,就會變成有那種意思的味道。
春秋筆法嘛,文人嘛。就喜歡這樣!
“哈哈哈,是這樣的。我聽說賀局長找您的小兒子找了十多年的時間?”
“沒錯。”賀振國輕輕颔首,“所以呢?”
“我是想要做個專題報道,您看十多年才找回這個兒子。如果這篇報道發出去的話,或許很多丢失孩子的家庭也可以重新燃起希望,可能他們的人家就會不一樣。您也丢失了十多年的孩子,知道是去孩子,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到底是多麽重大的打擊。至少,我們要給他們一個希望吧?”謝總編想要做一個轟動性的報道,公安局長找兒子十多年的時間,結果兒子就在這座城市的福利院待了這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
啧啧,想想發售量究竟會有多少。
賀振國對于謝總編說的事情不感興趣,但被他的說辭觸動了。确實是去一個孩子,對于一個家庭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這些年他也接觸過這類的案件。而且他自己也是這方面的受害者,他能夠明白,報道之後,确實能給不少丢失孩子的家庭一個希望。或許這個希望能夠讓他們找到孩子,也或許能夠讓一個破裂的家庭重歸于好。
不管怎麽說,都是偏向于正面的。
“這件事情。”賀振國沉吟着說道,“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還得和兒子商量一下。他不太喜歡這些事情。”
賀振國用歉意的聲音說道,“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吧,如果他同意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盡管他想要一口答應,但是這件事情必須要争得睿寧的同意才行。
“沒關系。”謝總編罷手笑着說道,“那我就等着賀局長的好消息。”
賀振國點點頭,心裏想着待會回家要怎麽和睿寧商量這個事情。能看出來,睿寧不太喜歡采訪啊,在別人面前出現之類的。和陳欣瑤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岳父一個性格。喜歡做研究,但是不喜歡別人打擾。必要的場合可以出現,但是別來煩他。
陳欣瑤挽着賀振國的手,看着謝總編走遠,小聲的說道,“振國,最近龍城晚報很多标題我都覺得有點不太對,總覺得這家報社還不知道會怎麽報道。”
賀振國點頭,“确實,最近龍城晚報越來越不對味兒,一直在煽動各種對立以求增加報紙的銷量。警民對立、醫患關系之類的,都是報紙挑動起來的。”
“不過欣瑤,我覺得他也說得沒有錯,如果這篇報道能夠被丢掉孩子的家庭看見。或許,能夠給那些家庭一個信心。咱們這麽多年,不也是看着那些報道挺過來的嗎?”賀振國輕聲說道,“睿寧找到了,如果能夠做些事情,讓這些家庭還有個希望找到孩子……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找到孩子,也算是功德無量了不是。”
“你這人。”陳欣瑤笑着說道,“我知道,待會兒回家之後,和睿寧商量一下吧。孩子不太喜歡面對媒體,連人多一點兒也不願意出門。”
“要是睿寧不願意,就算了。”
“恩。”賀振國颔首,“睿寧要是不願意,自然這件事情就算了。”
賀振國在對待賀睿銘和賀睿寧的态度上非常一樣,對賀睿銘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就算是到了現在,賀睿銘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聽他的才行。算是一個嚴父的形象,但是對于這麽多年才找回來的賀睿寧,他不會這麽做。可以說,想要将這麽多年沒有給補上的父愛一股腦的補上,和對待賀睿銘走的是兩個極端。
做任何事情,他都要詢問莊蔚然,給他足夠的尊重,會很寵莊蔚然。恨不得把他寵上天的那種,但是莊蔚然顯然不會是一個坑爹的人選。
“振國。”楊局長走過來,對着賀振國和陳欣瑤輕輕點頭,“恭喜你們啊,找到睿寧了。”
“老楊。”賀振國露出笑意,他這個人不太喜歡笑,但是面對這麽多年的朋友,現在又是搭檔,他還是報以微笑。
當年兩人是情敵沒錯,但是自從陳欣瑤和賀振國在一起之後。楊局長就從來沒有去煩過兩人,就是不自覺的喜歡和賀振國拼個高低。但是兩人競争這麽多年,也倒是沒有真的傷過感情。
“睿寧挺像你夫人的。”楊局長搖着頭說道,“這麽多年了,你們兩夫妻總算是可以歇一下了。我聽說,睿寧的成績很好?”
“豈止是很好。”賀振國不自覺的嘴角向上翹,當時楊局長給他炫耀兒子的時候,他就像是楊局長現在這樣,板着一張臉不說話。
“這不是博士畢業了,在燈塔國的學校當副教授嗎?這孩子,像他外公,都是在普林斯頓大學那邊。嗨,我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麽樣子,不過對于他們來說,還挺有吸引力的。”賀振國說道這裏的時候,又詢問楊局長,“對了,老楊,你兒子今後去普林斯頓嗎?”
楊局長板着一張臉,恨不得把賀振國這家夥給生吞了,“不去,他要是敢去普林斯頓,我打斷他的腿。”
說完楊局長轉身就走,陳欣瑤捂着嘴偷笑,“振國,你和老楊都鬥嘴這麽多年了,到現在還鬥嘴呢?”
賀振國輕輕哼了一聲,“當時這家夥的兒子考上京大的時候,天天跟我炫耀。”
“你們都老大不小了,孩子也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什麽都要比較一下。”陳欣瑤搖着頭。
“沒什麽。”賀振國輕笑一聲,“算是一種友情的方式吧,這麽多年,很多同學都沒有聯系了。我和老楊還是挺好的,都是因為這家夥喜歡和我鬥嘴。”
陳欣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時候看着這兩人鬥嘴還是挺有趣的。
“你們啊。”陳欣瑤,搖搖頭不再說話。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賀睿銘已經睡得很熟,莊蔚然正在廚房裏搗鼓着。賀振國站在門外就聽見廚房乒乒乓乓作響,看了陳欣瑤一眼,家裏是不可能進賊的。
小區裏這方面還是做得很好,賀睿銘打小就不會做家務,也不可能在廚房裏做什麽東西。
那就只有睿寧在廚房裏?陳欣瑤走向廚房,看見莊蔚然正在廚房裏忙碌着。
她急忙上前說道,“睿寧,餓了?”
莊蔚然擡起頭來,看向賀振國和陳欣瑤,“爸媽,你們回來了。”
“诶。”賀振國忙不疊的點頭,“睿寧餓了?怎麽自己做飯,小心一點,爸來給你做。”說着賀振國卷着袖子,走進廚房,準備給賀睿寧做飯。
“啊?”莊蔚然急忙罷手,“不用了,我自己做就行。”
“睿寧沒事,讓你爸給你做。”陳欣瑤拉着莊蔚然的手,笑着說道,“我給你說啊,你爸可是從來沒有做飯給你哥吃過。”
“那媽媽呢?”
“當年我不會做飯的時候,都是你爸做飯的。你媽媽可是吃過不少次你爸做的飯,就是他開始忙起來的時候,我開始學做飯的。”
原來如此,看着賀振國卷着袖子認真做飯的樣子,陳欣瑤将莊蔚然拉到一邊去。給莊蔚然泡了一杯果汁,“睿寧,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啊?”
“吃完飯就準備睡了,剛才做課題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兒餓了,然後就想要去吃點兒東西在做研究。”莊蔚然不好意思的撓着頭笑,陳欣瑤搖着頭說道,“媽媽給你商量個事情。”
“恩,您說。”
“是這樣的。”陳欣瑤想了一下,組織語言說道,“剛才在你大伯家,龍城晚報的總編輯來找你爸爸。”
“哦?”
“他想要将咱們找到你的事情做個專題報道,原本爸媽也不想要做這個專題報道的。但是我和你爸爸尋思着,如果可以讓丢失孩子家庭看到的話,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希望。”
“爸爸媽媽這麽多年,也是靠着報紙上的那些報道才堅持下來的。所以我和你爸的想法就是如果可能的話,這些事情報道事情,或許能夠挽救不少因為孩子而鬧矛盾的家庭,甚至還有可能讓他們找到自己的孩子。”陳欣瑤給莊蔚然說清楚道理之後,又對莊蔚然說道,“當然,這是爸爸媽媽的想法,如果睿寧不想的話就算了。”
莊蔚然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點點頭,“可以做這個專題報道。”
“就是得早點給我說時間之類的。”莊蔚然撓着頭,“不然,我做研究的時候,不怎麽喜歡被人打擾。”
“成。”陳欣瑤笑着摸了摸莊蔚然的腦袋,賀振國端着一盤炒飯出來,對莊蔚然說道,“睿寧,嘗嘗?”
“诶。”莊蔚然拿着勺子吃了一口,點頭說道,“好吃。”
“不過這也太多了,估計吃不完。”
“沒事兒,你爸胃口大。你要是吃不完,讓你爸吃完就行。”陳欣瑤笑眯眯地看着莊蔚然,等莊蔚然吃得差不多了之後,他準備去洗盤子。結果賀振國拿過盤子對莊蔚然說道,“睿寧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盤子爸來洗就行。”
“诶。”莊蔚然看着忙碌的賀振國,有點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這也太那什麽了吧?怎麽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無所事事的人。
“沒事兒,睿寧,快去睡覺吧。”陳欣瑤拍了拍莊蔚然的肩膀,“爸媽都在呢,以後這些事情睿寧別操心了,要是想要吃點什麽,給爸媽說就行。”
“對了,睿寧,你爸爸做魚可是一絕。”陳欣瑤說道,“明天讓你嘗嘗。”
“好啊。”莊蔚然點頭,“那我先去睡覺了。”
“快去吧。”陳欣瑤揮了揮手,讓莊蔚然去睡覺。
上樓之後,莊蔚然洗了個澡,然後回房間睡覺。
下面的陳欣瑤和賀振國聊天,“我剛才問了睿寧,他同意了,不過得和龍城晚報那邊溝通好,訂好時間才行。”
“這沒問題。”賀振國洗完盤子,對陳欣瑤說道,“走吧,咱們也去睡覺。”
“振國,明天你買條魚回來,露一手吧。”陳欣瑤笑着說道,“很久沒有吃你做的魚了,正好讓孩子也吃一下。”
“恩。”賀振國重重點頭,兩人說笑着回到房間。
第二天一早,莊蔚然起床做研究。賀振國出門的時候,特意聯系了一下龍城晚報的總編輯,“謝總編。”
賀振國坐在車內,撥通謝總編的電話。
“喲,賀局長,和您家的孩子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賀振國說了一句,“不過得提前定一個時間才行。”
“沒問題,就這周六行嗎?賀局長您和貴夫人還有兩個孩子一起來怎麽樣?”謝總編想了想,又說道,“要不咱們約一個地方?”
“就我家吧。”賀振國說道,“也不用去其他地方這麽麻煩了。”
“成成成,謝謝賀局長了。”這可是龍城的頭條新聞啊,肉眼可見,龍城晚報的銷量肯定是要激增的。現在龍城晚報雖然也開始做網上的業務,但主要的大頭還是紮根在龍城本地的。本身紙質媒體就萎縮嚴重,現在這個頭條新聞,無疑是給龍城晚報注射了強心劑。
他都能夠想到龍城晚報發出之後,萬人空巷的場景。
挂掉電話之後,賀振國前往公安局,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最近這幾天的時間,莊蔚然在家裏除了研究之外,什麽事情都不用做,他還有些不太習慣。因為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時候,盡管他大部分的時候都用來做研究,但還是要抽出一些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說做飯,洗衣服之類的。但是現在在家裏,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做研究就好了。
簡直了,他這麽多年還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
周五的晚上,賀振國親自操刀,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惜,賀睿銘因為工作的關系,不能回家。還在威信裏給莊蔚然感慨,爸爸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做飯給他吃過。結果睿寧一回家,爸爸連續做了好幾天的飯。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當然,這只是賀睿銘的牢騷而已。
吃完飯之後,莊蔚然本來想着幫忙做點什麽事情,結果賀振國和陳欣瑤都不讓他做事,就讓他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龍城的夏天,異常的灼熱。好在莊蔚然在房間裏開着空調,在家裏也待了一個多星期。莊蔚然倒是習慣了,也開始慢慢地接受家裏人。
賀振國周內上班,偶爾周末也要加班。陳欣瑤以往都是出門找孩子,現在孩子找到了她就閑了下來,每天都出門逛街之類的。
要不然就是去大伯那邊玩,莊蔚然在家裏做研究做得昏天暗地,有時候也要去龍城大學和市立圖書館。好幾次都是賀振國下班之後,去圖書館接莊蔚然的。
好像大家都回到了正軌上,對于莊蔚然陳欣瑤和賀振國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
今天賀振國不需要上班,他早早的起床做清潔。莊蔚然起床的時候,陳欣瑤已經做好了早飯。賀睿銘是淩晨才回來的,現在還在睡覺,也沒有人打擾他。
“睿寧。”賀振國吃飯的時候對莊蔚然說道,“今天下午有個專訪,你沒有忘記吧。”
“恩。”莊蔚然點頭,“在哪裏?”
“就在家裏。”賀振國小心的詢問,“今天需要做研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