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現在對明亦心說出來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剛才那幫人也覺得殺了他輕而易舉,結果就是被誘進了那張送命之網,死的凄慘萬分。
滄海淚這種東西一聽就是小說中所寫的江湖上人人争奪的絕世寶貝,我這種武功低微的人拿着它,無異于拿着一張催命符。
“不管是你的命還是什麽滄海淚,我都不想要,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我說着,擡了擡被他壓的生疼的肩膀。
“宗主你能不能把頭挪開,真的好重,我快受不了了。”
明亦心不說話,頭卻慢慢的從我肩上滑落,箍住我腰的手也垂落了下來,整個人像是一條被抽去了脊骨的蛇,順着我的身體緩緩的滑到了地上。
又來?
我有些無語。
作為一個從小就聽過狼來了故事的人來說,此刻我已經不像之前兩次那麽天真好騙了。
“宗主,你別玩了。”
我無奈的說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真的餓的要死,沒力氣再陪您折騰了,趕緊起來咱們回正心居去好嗎?算我求您了。”
明亦心無聲無息的倒在那裏,對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還裝是吧?
我賭氣的轉身,自顧自的擡腿向前走。
可走出十幾米遠後,我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明亦心蜷縮着,孤零零的躺在溪邊的地上,仿佛一只被人丢棄的小獸,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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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許久,終究是又心軟了,掉頭回到了他身邊。
好歹他剛才也确實是救了我,就算是他現在要耍我玩,我也沒什麽立場好生氣的。
“明亦心?”
我大着膽子喊了他的名字,伸手拂去覆在他臉上的黑發,見他雙目緊閉,薄唇慘淡,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
不得不說,他五官真的長的極好,哪怕是看起來如此脆弱不堪,卻依舊能讓人心頭微顫,目光留連在他無雙的美貌之中。
我承認我也是個凡夫俗子,被他的容色迷了心竅,當下也不管他真暈還是惡作劇,也不管自己已經是餓的雙腿都在打顫的地步,蹲下來将他兩只胳膊拉着,艱難的背在了後背上。
這兒應該離大殿也不是很遠,可我卻仿佛走了一整個晚上。
在終于把明亦心背進大殿的門檻之時,我的眼前已是一陣陣發黑,腦子裏嗡嗡響成一片,身體不由自主的踉跄了兩下,再也支持不住,轟然倒了下來。
渾渾噩噩之中,我仿佛來到了一片虛無之境,四周霧氣彌漫,冷風盤旋而上,如跗骨之蛆一樣,凍得我手腳生疼。
“賤人!你幹出這種醜事,竟還妄想讓我成全你!”
随着一道怒喝,不遠處竟出現了兩個模糊的人影,看樣子是一男一女。
“父親,父親,女兒求您了!”那女子的聲音很是年輕動人,哪怕是帶着哭腔,聽起來也十分的悅耳。
“他說他願放棄一切,同我成親過平凡的日子,父親,他······”“放屁!”
被稱作父親的男人沒等她說完便暴跳如雷的打斷了她的話。
“這種鬼話你也信?你是我的獨女,他幾次三番想過繼兒子給我,都被我回絕,轉過頭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你若是生下他的兒子,豈不是讓我把半生心血拱手相送?豈不是讓我成為全江湖的笑柄!”
“不是的,不是的!”
女兒跪在地上哭泣着懇求。
“他對我發了誓,絕不是為了繼承人的位子才與我相好的,只要父親您能成全我們,他情願放棄一切。”
男人怒極反笑。
“這一切本來就不是他的,又談何放棄不放棄?我原本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對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不料升米恩鬥米仇,他這樣糟踐我的臉面,那我又何必對他留情?你也不必再求我,求也是無用,他這會兒恐怕已經到了陰曹地府,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子怔愣了半響,反應過來後癱倒在地,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霧氣漸濃,将他二人的身影遮蓋不見,霎時,卻又是換了一副場景。
這裏似乎是一處田莊,有雞鳴犬吠之聲,水井旁,有個女子正在打水洗衣,而另一個女子站在她的背後,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過去。
“謝謝你照顧了我這些日子,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熬過去才好。”
我蹙了蹙眉頭。
這女子的聲音好耳熟,似乎就是方才被棒打鴛鴦的那一個,可這會子她的語氣卻全然不見了凄楚可憐,反倒是多了幾分嫉恨和怨毒。
“謝什麽,相逢即是有緣,我與你有緣呢。”水井旁的女子爽朗的笑着答話,她忙着打水,并未回頭。
身後的女子已經慢慢靠近了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啊,咱們的确有緣,看在這緣分上,以後每年今日,我都會為你燒紙祈福的。”
“啊?”
打水的女子聽到這話覺得奇怪,懵懵的回頭。
“你說什······”她最後一個“麽”字尚未出口,已經是被身後女子奮力一推,猝不及防的從井口摔了進去。
“不要!”
我驚叫出聲,吓出了一身冷汗,猛然的睜開了雙眼。
原來是做夢。
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我揉了揉酸脹不已的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
等等,床?
昏迷前最後一刻的記憶告訴我,我此時貌似是應該躺在正心居大殿的地上的。
可眼前這屋子,卻明顯是換了個地方。
這裏不同于大殿的空曠冷寂,倒是裝飾的美輪美奂,如瓊樓玉宇一般,四處都立了紅木的大架子,古玩珍寶,珊瑚玉石,各式各樣的寶劍弓弩,古籍丹爐,都像是不要錢一樣随意擺放,扔的到處都是。
我被這琳琅滿目的寶貝幾乎恍花了眼睛。
這莫不是到了神仙的藏寶金庫了吧?
“終于舍得醒了?”
目不暇接之際,明亦心慣有的冷清聲調卻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透着一絲絲陰郁和不耐煩。
“一睡就是三天,比死人還嬌弱,本座留你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