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論

第41章 竊香

山裏的電壓不穩，屋裏的燈光很暗，而且還會定時斷電，現在就享受連這昏黃的燈光都是一種奢侈了。

“溫钰，脖子還沒好啊？”走進去後，大家都在往桌子上端菜，在山裏最不缺的就是野味了。溫钰還在按着脖子活動身體，真擔心下一秒會不會在閃着。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偶爾會有些酸，醫生安排我多活動活動。”做完最後一拍，溫钰終于老實下來了，興沖沖的跑進廚房拿碗筷。

“沒想到景妍的老家這麽大，換一個地方就是別墅了。”尚揚擺幫着溫钰放好碗筷後就坐到了我的旁邊搭話，尚揚是那個溫柔一些的女人的名字，另一個兇巴巴的叫夕池，不清楚姓什麽，或許真有人姓夕？

“大山裏地廣人稀，雖然沒有現代化設備，做一個度假的地方是再适合不過了。”我表示同意。

“前提是你沒碰上過山裏的蟲子，光幾只蚊子就可以讓你一夜睡不好覺了。”景妍把最後一盤菜放了上來，大家也都各自尋了個位置坐下。

現在人算是到齊了，因為剛才尚揚在和我聊天，吃飯的時候也就懶得再換位置，直接坐到原處了，小墨自然是在我的另一邊坐着，而尚揚旁邊坐着夕池，那個兇巴巴的女人，白瞎了這麽好聽的名字。

接着是溫钰，景妍，漠寒，還有三周目好久沒露面的韓林。

“不合胃口嗎？”小墨見我一直走神，擔心的問，“要不要幫你盛碗湯？”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笑着解釋道，“今天的飯菜這麽豐盛，我還真怕吃撐了晚上睡不好覺。”

邊說邊夾起一塊野味塞進嘴裏，不得不說味道真不錯，“別老是給我夾菜，小墨你也吃。”

“咳咳！”溫钰誇張的咳嗽幾下，“你們兩個注意場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有對象的。”

“你不是也有嗎？還說我……”我嘟囔道，随即轉移話題，“景妍我們住的地方也準備好了嗎？”

“嗯～雖然家裏窮，但房子還是有幾個的，村裏也有幫忙打掃的，今天晚上就能入住。”說罷還向我挑挑眉，“都是雙人間，住着也方便。”

“我還是住單間吧。”韓林提議，“一個大老爺們和你們住在一起不方便。”

“那就委屈漠寒和溫钰和我住一間房了。”景妍擡頭問尚揚她們，“兩位住一起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沒有，有地方住就足夠了。”尚揚連忙回答，夕池也是點點頭，好久沒見她開過口了。

這麽原始的地方沒有熱水也很正常，不過正值夏日沖個涼水澡也不錯。我用景妍提前準備的毛巾慢悠悠的擦幹細碎的頭發，除去了身上的汗水輕松了不少。

“很吵呢，外面。”小墨鋪好被子之後坐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雖然只有幾絲火光但是月亮映出了山的輪廓，有那蟬鳴也被放大了好幾倍。

我們穿的是帶過來的睡衣，在貼身衣物方面景妍還是很體貼的，我攏了攏頭發把濕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聽景妍說晚上會有蟲子，要關上窗戶嗎？”

“關上的話屋裏就太暗了。”小墨用手指輕輕敲擊窗沿，外面的蟬鳴停止了一會兒，但之後更加喧鬧了。

“那就別關了，說不定景妍唬我呢！自從來到這兒我還沒見着一只蚊子。”我踢開拖鞋爬上床，已經到了斷電的時間了，屋內只能靠月光勉強維持光亮。小墨怕黑，對她來說在這深山老林裏黑暗可比蟲子要恐怖的多。

“你今天好像沒什麽精神。”小墨離開了那扇窗戶坐到我旁邊，景妍家設計的很有特色，窗戶剛好在床的一邊，清早一醒就能看見外面的景象。

“只是有些累了。”我無奈的一笑，“你說我們已經經歷過多少次了？感覺我已經對死亡這個詞麻木了，就算對方是我的家人……”最後一個詞我強忍着不适說了出來，自從事故發生之後，我的腦子裏反複重複那一幕，本應該沒見到父母最後一面的我腦海裏卻滿滿的都是他們痛苦的表情。

我抛棄了他們來到這裏，沒見到最後一面，甚至連送他們一程都沒做到，為了這個輪回我還要再抛棄些什麽？

“……”小墨沒有說話，只是像之前那樣攬過我的肩膀倚在她身上。

“就像漠寒說的那樣，我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來，但是每一次見到死亡這裏都會很痛。”我捂着自己的胸口，“你說機制是不是忽略了這個bug？”

她像哄小孩一樣慢慢的拍扶着我的脊背，“這恐怕是它唯一的仁慈吧？如果不會心痛，我們和死有什麽區別呢？”

“說實話，”我往裏蹭了蹭，“一開始知道輪回這件事我還覺得撿了大便宜，因為可以有更多的選擇，我也有機會遇見你，就像現在這樣躺在你懷裏。”

“傻瓜。”小墨的聲音很平靜，每次都是這樣，在這種時候她都會靜靜的聽我訴說，抱怨也好牢騷也好。

“我也覺得自己當時太傻了，無論重來多少次，我做的選擇都是那麽相似，有時候甚至知道結果會如何還是要這麽選，改不了的。”我吸吸鼻子，“可是我開始害怕了。”

擡頭便撞上了小墨的眸子，仿佛是在問：“在害怕些什麽？”

“我怕我會忘記你，會忘記這一切。”再也堅持不住了，淚水随着話語聲慢慢流出，“自從知道了管理員的存在我就開始害怕，她們就像一根刺狠狠紮進了我心裏。甚至連做夢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被她們清楚了記憶我還剩下什麽呢？如果不記得你，不記得溫钰，景妍，聞笛……”

我還剩下什麽呢？

“童童……”小墨替我揩去臉頰上的淚水，緊接着冰涼的液體順着我的額頭滑落，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卻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體溫。

“我是不是很懦弱？”我哽咽着問，“有這樣的對象會不會特別丢面兒？”

“不對，”小墨話裏帶着濃厚的鼻音，她拼命的搖搖頭，“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你。”

和我想的一樣啊！第一次碰見她的時候我就這麽想了，可是那時候我還太年輕，分不清這份感情到底是什麽。

明明知道自己太小孩子氣了，可淚水還是制不住的往下流，小墨的手已經被浸濕了，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溫柔将我包圍。她輕輕吻幹我的淚痕，自己的眼淚卻沒有止住，落在我的嘴角，是苦澀的味道。

小墨的吻很輕，每一處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愛惜，最後在我的嘴唇上微微一點，淺嘗辄止。我嘗試着回應，小墨起初很驚訝，但片刻的反應之後便纏上了我。

“嘶~”床板很硬，一下子躺上去硌着背了。

“碰到哪兒了嗎？”小墨擔心的問，光線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她的輪廓，而我的表情卻一覽無餘，好不公平。

“硌了一下，沒事。”我揉揉她的腦袋好讓她放心，最後把手停在了她的後頸，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像是得到了許可一樣，小墨的吻開始變得急切，柔軟的身體貼在我身上有種莫名的契合感，“童童，身體受得住嗎？”

明明可以任性一點的，看着小墨焦急的神情，我可笑又無奈，主動貼近給了她一個自認為還行的吻。

她一手支起身體一手解我的睡衣，每一個動作都讓她的視線更灼熱一分。我也摸黑找到了她睡衣的肩帶，輕輕一扯，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餘，纖細的腰肢，白皙的皮膚……

我還沒欣賞完，小墨像是遮羞一樣捂住了我的眼睛，唇貼上我的脖頸吮吸起來，癢癢的，緩緩向下，手掌将我的溫暖包圍輕輕按壓。

“嗯～”這種挑逗可是犯法的！

為了給自己留些面子，我盡力壓抑自己的聲音，卻迎來她更強烈的挑逗，片刻間就潰不成軍。

早就知道小墨不像表面上那麽滿面純良，誰知道壞到這種程度了。

“背，還疼嗎？”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帶着炙熱的溫度，貼近我的肌膚，每一次吐息都會引來一陣輕顫。

“什麽？”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被她翻了個面，這下真的是完全看不見了，連餘光都瞄不到她的身影，四周被黑暗包圍，這種不安感。

小墨兩只手終于都騰出來了，手指在紅腫的地方緩緩劃過，一陣癢一陣麻，說不出來的感覺。

“真的不疼的，我體質就這樣，輕輕一蹭就會有一道紅印子，早就習慣了。”看不見小墨，我只能對着空氣說話。

小墨悶聲回答了一句便繼續動作，完全被黑暗籠罩的我只能猜測她下一步會幹什麽，一陣溫暖貼上了手指劃過的位置，讓我渾身一顫，這種陌生的感覺讓我有些慌了。

我被過手想阻攔她的動作，奈何只撲了個空，小墨像個孩子一樣和我捉迷藏。被她上下摸索的手掌亂了章法，我只能被動的接受她熱情的吻，我感受到了她的腿正在慢慢摩擦自己腿心的柔軟。

那種陌生的感覺愈演愈烈，蠶食着我的理智。

“童童……”急促的喘息中我依稀能聽見小墨是在喊我的名字，可我卻沒有力氣去回應，她的手指讓我着了魔，每一次挑逗都會引起我強烈的回應。

“我想看看你，小墨，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快被這種不确定感這麽瘋了，我的聲音也帶上了些許乞求。

小墨從來都不會拒絕我的請求，這一次也是，在月光下，兩人的身體再次貼合。

等到我清醒的時候，天邊已經微微泛亮了，小墨坐在窗邊，可是目光卻始終不肯從我身上離開，“離早飯還有一段時間，現在要幹什麽呢？”

“就這麽醒着，陪你一起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