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病
陷入夢鄉,零碎的記憶如幻燈片一樣一幕一幕在腦海裏閃過。們一起在墓裏探索,不知道什麽原因一行人只剩下五個,那三個一起旅行的男女沒有參與行動。沒遇到什麽危險,我們五個人就在這些房間,甬道裏穿行,接下來是一片混沌,我拼命的想回憶起更多的細節,但事實卻未能如我所願,只餘流水聲和些許腳步聲。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房間外的交談聲吵醒了,記得我是在把資料傳給漠寒之後又吃了些午飯才睡的。
我晃晃悠悠的出了房間,交談聲更清晰了,一個是小墨,另一個?
“小墨?”我走近她們喊了聲小墨的名字,那個女人朝我微微一笑當做打招呼,當然我也禮貌的回笑。
小墨見我醒了立刻趕到我身邊,“童童,你醒啦!”
我點點頭,“這位是?”
“她就是小穎的師姐,為了方便我就直接請她到我們公寓來了。”小墨笑着介紹,“見你還在睡就沒有打擾。”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讓你見笑了,我先去收拾一下。”
景妍自然是答應了,睡足了的我精神飽滿,用涼水拍拍臉驅散了睡覺的後遺症,為了不讓客人久等,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久等了。”我坐在景妍對面的沙發上,小墨就坐在我旁邊,“一直以來小穎受你照顧了,我也沒來得及感謝,直到現在才見上一面。”
“哪裏的話?小穎很聰明,有些事情還需要她的幫忙呢!何來照顧之說?”第一次見景妍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剛大學畢業的學生,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可不是未進社會歷練的人能有的。
“唉!你就別謙虛了,小穎的脾氣我清楚的很,別說幫忙了,不給你添麻煩就行了。”這些家常一來一往,彼此之間的關系也拉近了不少,剩下的就是正事了。
“這次請你過來是有件事要麻煩你。”我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小墨還在我一邊坐着,立刻停下接下來要說的話。
小墨是何等聰明,很容易就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你們先談着,我去房間找秦姐談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審計的事,就不打擾了。”
曾經我也有過其他朋友,她總是在我想讓她笑的時候笑,該吐槽時吐槽,怎麽說呢?和她談話我感覺很舒服,但是從她之後的爆發來看,她應該不是很舒服。這樣一看和小墨之間的默契就顯得彌足珍貴,不是曲意逢迎,而是長時間積累的一種習慣。
等小墨進了房間我才接着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畢竟是第一次看心理醫生,總覺得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我的心思就□□裸的擺在了桌面上任人窺探,這種感覺很不好。
“是關于你接觸恐懼症嗎?”談起正事景妍也收回了想接着閑聊下去的心思,正襟危坐。
“雨欣已經告訴你了?”林大記者還是很靠譜的嘛!
“我也只是從林小姐那裏了解到了些皮毛,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景妍的聲音很好聽,臉部的笑容也很溫和,這讓我的戒心消除了不少。
“這也是我大學期間的事,因為一些誤會我從那時就開始排斥肢體接觸,後來幾年好轉了一些,可是現在沒想到還是沒有完全克服,小墨她……”接下來的話我猶豫着該怎麽說,“我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和小墨在一起。”
景妍點點頭,“沒關系,你現在想說什麽就直說,我不反對這種戀情,不如說,在我身邊有不少這種情況的。”
她的話給我幾分鼓勵,一直以為我只要克服了自己的命運找到那座墓的秘密就可以全劇終了,一直沒考慮到現實的因素。我現在還無法把這個消息公諸于衆,父母接不接受是一回事,這種消息要是傳出去,小墨的職位可能就不保了。她從不在乎這種東西,但我不能不為了一己私欲毀了她的前程。
“景小姐,謝謝你。”對于她的理解我報以感激,“我現在的情況很怪,平常的接觸沒有異狀,可是一旦我想吻她,擁抱她,胃就會抽痛,再嚴重些就會想吐。但是我要是看不見她,這種現象就會減弱。”
景妍一邊認真聽我的傾訴一邊擺弄着小墨落在桌子上的手表,那是在上海定制的,整個表面上的花紋雕的很精致,內部細小的齒輪快速旋轉着支撐着手表的機能,仔細一聽還能聽見指針轉動的聲音。
滴答滴答……
“這種情況确實很少見,但我認為你可以努力克服一下。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我也可以看出你很喜歡褚小姐不是嗎?有時候看喜歡的人時的眼神是掩蓋不了的。”
“褚小姐還在等你勇敢,你也肯定能克服這一層小小的障礙來到她身邊,你們的未來在兩人的經營之下會很美好,那時候,你們之間的擁抱比任何人都溫暖。”
乍聽一下很有道理,但是……“停停停,景小姐,你的這些話太有針對性了,我認為這不是治療而是,你們心理學最擅長的—催眠。”
景妍聳聳肩,“我果然猜對了,我的催眠對你無效,可以的話能告訴我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景妍的這種實驗讓我覺得被愚弄了,我惱羞成怒的反駁,“你們心理醫生都是這麽治療的嗎?”
“這一次是我的錯,我先道歉,接着作為補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說是道歉,可臉上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嘴角還是意味不明的笑。
“什麽秘密?”
“昨天褚小姐和我一起出去吃飯了。”她故意停下看我的反應。
這次要讓她失望了,“我知道,小墨跟我說過了。”
“你都不好奇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們都聊了什麽嗎?”景妍用雙手支着臉,慢慢看着我進套。
無非是一些專業的東西罷了,小墨一向對各個學科都感興趣,更何況遇到一個心理學大佬?
可是兩個小時會不會太長了?小墨在下班之前就給我發消息了,說明她們兩個肯定不是在下班之後才見面的。
這下能談什麽呢?
對不起,我還是乖乖進套了,“你們談了什麽?”
“褚小姐是聰明人,你覺得自己身上的異狀她能看不出來嗎?”景妍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到了。
“小墨她知道了!”我一躍而起,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才亡羊補牢的捂住嘴坐下。我說小墨怎麽會和一個初見面又沒什麽交情的人聊這麽久。
“你是怎麽回答她的?”景妍給的答案攸關我的“人身安全”啊!
“沒有什麽命令不命令的,我只是鼓勵她喜歡的東西就得用心追,另外喜歡是兩個人的事。”
景妍的話加上昨天小墨粘人的舉動,剪指甲,買眼罩……原來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死亡擦肩而過。現在想想還是一陣後怕,要是昨天沒有處理漠寒的資料,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呢!
“所以今天來這裏的時候褚小姐說你還在睡,我就不小心誤會了,看不出來她這麽溫潤的女孩子還能讓你第二天下不了床。”景妍現在就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多。
怎麽老是碰見這種麻煩性格的人。
“那還真勞您費心了,”我撇撇嘴,“不過最初你那句,你的催眠果然對我無效是什麽意思?我們之前見過嗎?”
景妍眼珠一轉,“确實見過一面,不過我們彼此又不認識,你記不清也正常。”
“那你怎麽記得?”我狐疑的問,“總覺得你很了解我。”
“畢竟是吃這碗飯的人,生活中的細節很難忘掉,至于我了解你,那單純是因為小穎經常提起你罷了。”景妍打了個太極,我也無法再追究下去了。
“那我的這個病能治嗎?”雖然我很不願意稱這種生理反應為病,但确實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了。
“說實話,找我們看病的人并非都是生病了,多數情況是心裏有個結過不去,我們的職能就是聽你們傾訴,心結解開了,病就不治而愈了。”景妍這麽一說随便一個人都能去當心理醫生了。
“大學期間我有一個室友,她的女朋友是我們班的人。”這就是我最大的心結,隐藏在最深處,鮮少人知道,“我并不排斥她們,雖然她們經常當着我的面秀恩愛。知道大三那年,兩個人開始吵架了,當時宿舍裏只剩下我一個局外人,我第一次見她們吵的這麽兇,起因是對一名學姐的采訪。阿暢認為她們之前出現了第三者。”
我擡頭望了她一眼,具體情況很複雜,現在一看也很簡單,我沒有打算把學姐的事也講了,見她還在聽我才繼續,“我當時還是有點兒室友的自覺的,在打起來之前趕緊上去勸架。施展本來脾氣就躁,被人污蔑出軌就非得當面找個人出軌給阿暢看,我之前說了,寝室只有我一個局外人。”
“你不會被她給那啥了吧?”景妍現在就差拿一塊西瓜開吃了,無視她的表情,我繼續往下講。
“中途小墨闖進來了,我倒是沒遇到什麽危險,只是那段時間得了抑郁症,不過很快就好了。”我嘆了口氣,果然那時候還是太年輕。
故事其實還有後續,小墨闖進來之後見施展在扒我衣服,阿暢當時也被吓得清醒了,連忙拉着失去理智的女友。小墨直接把那兩個人推到了一邊,把我護在身後,就在那一刻,我的眼光再也離不開這個人了。
“誰讓你們碰她的?配嗎!”那天小墨很生氣,胡亂擦幹我臉上的淚水,幫我整理衣服,卻任自己的淚從眼角滑落。
她愛惜的吻了我一下,那就是我們兩個的初吻,可我卻不争氣的跑進了廁所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