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淑妃往前殿去了一趟,宮中都猜測薛常在再不久就要被解禁了,淑妃也任由宮中猜測,私下卻悄悄叫人把薛常在身邊的大宮女給帶了來。
她舍了臉面去了前殿為她求情,陛下那邊卻沒定下到底會不會給薛常在解禁,按淑妃心中所想,以她如今在後宮的地位,又與陛下有着多年從舊時就有的情分,陛下應是如何都會賣她這個情分才是的。
從前她也不是沒有過犯了點小錯的,跟陛下求求情,軟言說上幾句也就揭過了的,再則她也不是像之前那賢妃董氏一般,犯下那樣大的錯,她雖跟賢妃一般掌着宮務,但采買可沒在她頭上,她可沒貪圖宮妃那幾兩銀子的,薛家可不是董家,薛家經營數代,家資無數,淑妃打小錦衣玉食,便是再奢靡薛家也能供得起她,哪裏跟董氏一般眼皮子淺。
她若是有錯,也只是對下邊管束不力,不大愛管事,叫下邊人時常拖着低位宮妃們的用度罷了,這又不是甚大不了的事,也就是早幾日晚幾日的事,還能缺了不成。
淑妃上回派心腹仔仔細細盤問過了,她收買的那禦前宮人确确實實瞞了她不少事,現在全都被抖了出來,淑妃這才知道,這兩月想去前殿的嫔妃不少,但大部分都被擋了回來,陛下也只見了兩三位,最久的還當真屬那綴霞宮那位,去一回在前殿裏伴駕一個時辰,一月裏總是要去上好幾回的,陛下也都見了。
淑妃入宮十載,便是保養得再好,但到底不年輕了,比不得這批剛入宮的秀女們水靈,從她們一入宮,淑妃就開始格外關注起來,哪位新進嫔妃多被陛下召了兩回她心裏都有數,卻唯獨沒想過住在綴霞宮的那位。
薛常在瞧不起鐘萃,淑妃身為後宮嫔妃之首,哪怕面上不會表現,心中也與薛常在一般是看不起的,何況她在宮中多年,最是知曉那綴霞宮的情況,說是冷宮也不為過,她還知道這鐘萃是被陛下親口分到那綴霞宮去,注定入宮就斷了恩寵的,這樣無寵之人自是不值得她費心。
豈料就是這個叫她半點沒有放在心上的人,卻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去了前殿這麽久,在陛下心裏有了些分量,假以時日若是放任她起來,怕又是下一個能威脅到她地位的良妃了!
身邊伺候的宮女忙勸了兩句:“那公公說的也就是這狐貍精用了求學的法子哄了陛下一時半刻而已,她一個庶女哪裏會真正讀書的,陛下教她幾次,知道她腦子愚笨,不堪大用了,也就不樂意見她的。”
淑妃橫了人一眼,張口罵道:“蠢貨!能叫陛下親自教授,這普天之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的,便是她當真愚笨不堪,在陛下心中那也是不一樣的,能哄得陛下親自花時間教她讀書認字,這庶女倒是小看她了。”
第一個在心裏總是不同的。若是只侍寝幾次便也罷了,如今竟然陛下親自教她讀書,這庶女倒是好大的福分,也不怕這福分她受不受得住的。
宮女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不敢吭聲了。大宮女忙沖她招了招手,往前兩步,把桌上的茶水遞到淑妃手邊:“娘娘不用跟她們計較,如今之計還是想想該如何壓下綴霞宮這股氣焰才是。”
若是叫綴霞宮上來,他們玉芙宮哪裏還有威信的。早前他們玉芙宮宮人出去,在宮中誰不是禮讓三分,可如今後宮添了幾個妃位,他們玉芙宮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那禧妃等宮中出來的宮人對上他們也毫不相讓,甚至還出言嘲諷的。着實氣人。
淑妃在大宮女的安撫下臉色這才緩了下來,她靠在椅上,身側宮婢聽她捶着腿,淑妃揉了揉眉心:“先不急,如今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薛橙的事,看看她到底犯了什麽蠢!人來了沒有。”她可不想再被瞞在鼓中了。
剛說完,身着紫袍的侍監帶着同樣穿着樸實的宮婢進了來,朝淑妃行了禮便退下了,薛常在身邊的大宮女喬裝打扮了一番,如今打扮得如同殿中的灑掃丫頭一般,倒不怕被忍了出來,她進來後,目光見到淑妃便是一亮,忙跪在地上:“淑妃娘娘,你可得救救常在啊。”
淑妃找她來正是詢問此事的,大宮女随侍在身側,自是最清楚了,她沉着臉:“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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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常在如今也一頭霧水呢,她居住在怡春宮偏殿,怡春宮主殿是熙妃,按規矩偏殿的嫔妃每日是要同主殿的娘娘見禮,聽候主殿娘娘訓話的,薛常在仗着背後有淑妃撐腰,向來是躲懶告假,熙妃為人低調,也不與她計較。
大宮女還十分委屈:“早上常在說想吃膳房做的玲珑糕,奴婢剛吩咐了人,轉頭就有那禦前的宮人闖了進來,領了陛下的口谕來要禁足,很是威風赫赫的…”
淑妃壓根不想聽這些廢話:“本宮問你,你家主子到底做了什麽事才惹得陛下發了怒。”
“沒、沒做什麽啊?”大宮女結結巴巴的:“主子、主子跟往前一般啊,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就惹了禍事,大姑娘,主子可是你親妹妹,你可要救救她啊。”
淑妃扭過頭,身邊自有大宮女上前,瞪了瞪跪在地上的宮婢:“娘娘叫你說事便說事,你要是不說,娘娘怎麽救常在?你把近些日子做過的事細細說來聽聽。”
宮婢這才吶吶點頭,把前幾日的事一一說了,她說的都是些小事,薛常在在宮中坐不住,便去尋了一同進宮的嫔妃們說說話,鬧一鬧的,除開倒也沒別的了,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有些猶豫:“前些日子常在派人盯了那綴霞宮,前日那綴霞宮的狐貍精又往前殿去,主子便坐不住了,叫了人在路上堵了堵,倒也沒怎的說,主子也只是教訓了幾句罷了。”
在薛常在身邊的宮人看來,這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薛常在性子驕縱,仗着有淑妃在,沒少欺負低位嫔妃們,她對綴霞宮那個也只是口頭說了兩句,把她拿去魅惑陛下的東西給打翻了而已,跟之前的事比,也算不得有多出格,在他們看來更是稀疏平常,并沒有想到這上邊來。
淑妃卻是心頭一定,一聽她講了經過,淑妃哪裏還不知道陛下禁足便是因此事引起的,薛橙前日剛與那綴霞宮的發生了沖突,次日一早薛橙便被禁了足,這二者說沒關系她是絕對不信的。
好一個不聲不響的綴霞宮庶女,倒是她小瞧了她,還能去陛下面前告這等刁狀的。淑妃心裏還有幾分憋悶,不過區區一個庶女,才進宮多久,陛下便因着她處罰宮妃,便是薛橙不該先去挑釁,但看她的面上,莫非還不能繞了她這一回麽?
薛常在的宮婢見她反應,也明白過來了:“是她幹的!”
淑妃既惱恨那綴霞宮,又對整日只會無事生非的薛橙全然沒個好臉:“不是告訴過她,叫她在宮中低調一點,不要如此張揚麽,誰允許她欺負嫔妃了!簡直無法無天了,當宮裏還是薛府麽,你們這些伺候的全不勸誡一番,如今讓她惹出事端來!”
淑妃又怒又氣,更怕因着此事會牽連到她在陛下心中的印象來。
宮婢被劈頭蓋臉,臉上也十分委屈。她們這些身邊伺候的倒是勸了數回,但薛常在自幼就是這般性子,逞強驕縱,在府上時又有老太太和夫人們寵着,越發不知天高地厚,連當主子的都管不住,何況是她們這些下人了。
淑妃哪裏不知道這麽個道理的,只是宮婢正好撞在了她手裏來,罵了一通,她臉上帶着些倦意,朝宮婢擺擺手:“下去吧。”
宮婢大着膽子問了聲:“娘娘,那常在她?”
淑妃先前還有些肯定,這會知道事情經過倒是有些不确定了,陛下向來喜女子莊重,識大體,如薛橙這般欺負宮妃的自是不讨他歡喜,若是陛下認為薛橙性子頑劣不堪,她再去求情便如同那火上澆油一般了。
“你們主子的陛下心裏自有定論,正好也整治整治她的脾氣,叫她待在宮中好生修生養性一番。”
淑妃決定撒開手不管了,左右她已經把薛家和她瞥開幹系了,還為薛橙求了回情,她自是不會再拿自己入宮多年的情分去換她的。她扶着大宮女的手起身,轉身去了內殿,留下宮婢跌坐在地。
實在是她想不明白,常在不過是同低位份的美人說了幾句,推了兩把,怎麽就惹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來呢,常在被禁足,連淑妃娘娘也不管了。
薛常在被禁足了好幾日,前殿一點要解禁的模樣都沒有,諸如禧妃等人還特意去玉芙宮坐了坐,都未能從淑妃口中探聽到甚麽消息來,宮中都說,這薛常在怕是要步之前的周常在後塵了。
鐘萃也聽了宮中的消息,她倒是不這麽認為,還叮囑芸香幾個:“別人說,你們別跟着去說,去傳,謠言止于智者,你們瞧那玉芙宮的淑妃娘娘如今還穩坐着呢,可有半點着急的?淑妃娘娘都不急,薛常在定然出不了大事,便是被禁上月餘也該出來了。”
“也是。”以薛常在對他們綴霞宮的敵意,他們自是希望那薛常在如同周常在一般被禁足的。
鐘萃便坐在圓杌上,靜靜的做着針線。她現在是做了兩手準備,皇子的小衣還是如常備下,若她當真顯懷,待十月懷胎,皇子出生時正過了年不久,天氣還冷着呢,除了要準備裏邊穿的棉衣,還要備下外邊的小衣、小鞋。
鐘萃便把每日學習的時辰改了,如今她一早起來後做針線,下晌練字,夜裏用了晚食後再讀書。夜裏夜深人靜,綴霞宮外邊林子密,聽着那些蟲鳴鳥叫的,鐘萃倒是能記下不少來,她手頭這本幼學瓊林已經讀完了,昨日鐘萃去膳房裏做了兩道菜,叫顧全并着把書一同送去了前殿。啓蒙書讀完,她便不打算再去前殿了。
三哥說過的,增廣和幼學這兩本書讀完,她就可以讀一讀論語了,他專門從江陵侯府的藏書樓裏謄寫來的,上邊的每種注釋都十分清楚,還有一些鐘雲輝自己的見解。
鐘萃翻了論語看了兩頁,确是如三哥說的那般,這書淺顯易懂,言語簡單,其含義卻是十分深遠。論語講的是聖人與弟子們,教導弟子們的言行。
論語開篇便是聖人說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等句,便是學了知識以後,要時常溫習和練習,江陵侯府的注釋中,對這一句的注釋也是這般,只鐘雲輝在一旁添了幾分自己的見解,他與部分同窗認為,這不符合原義,“學”非指學習,而是一種學說主張,除了“學”,“時”、“習”等字也有其他的辯讀。
鐘萃仿佛從他的筆墨行間裏看到了他們與原本注釋的一場“厮殺”,是無數學子們的不同見解,作為“讀書人”,鐘萃在旁邊觀摩,看得十分心潮澎湃。這與陛下質疑書中注釋不同,三哥鐘雲輝卻是當真在辯論,在較量,陛下卻是全然掀翻,一錘定音。
鐘萃夜裏多看了會,還叫芸香念了兩回。
她叫顧全送書過去,還特意叫他給楊培說了聲,楊培進去後,陛下回了句“知曉了”,鐘萃讀書的事便揭過了。
鐘萃便松了口氣,這事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往後她就不用擔心陛下見她久不去前殿,惱她不圖上進了。
因着薛家姐妹的事,聞衍近日心中煩悶,無心操勞後宮之事,楊培來報時,他倒也沒有過多不滿。這鐘氏慣會順杆上爬,早前他還評價她不善變通,如今倒是開竅了,知道身為宮妃的責任,伺候讨好天子了。聞衍叫楊培擺上桌,随口說了句:“知道了。”
聞衍身為天子,自他幼時往他面前想要讨好他,博取恩寵的他不知見過多少,嫔妃們往天子面前奉承自來便有,但多是做些針線,抄寫些佛經等事,送吃食來說着是親手做的,也只按他平日的習慣吩咐了膳房一聲罷了,說不得有多上心。
鐘萃送來的吃食,雖賣相味道比不得膳房,但至少勝在有這份心意,聞衍也願意給她幾分恩寵體面。
淨了手,聞衍在小桌上坐下,嘗了兩口,放了銀箸,擦了擦嘴:“事情查得如何了?”
淑妃進宮十載,早年間的許多痕跡早就被抹掉了,要一一查出來卻是不易,何況若是大張旗鼓的查,怕會打草驚蛇。還需要些時間。
“那便好生查,細細的查個清楚,你若是差了人手,可以去找徐嬷嬷,她久居後宮,對後宮的手段自是比你要仔細。”聞衍冷哼一聲。他倒想要看看,這後宮之中到底藏着多少魑魅魍魉,藏污納垢,他倒要好好看看,這些行止端莊的宮妃到底都有什麽真面目的。
從賢妃董氏、楊美人、周常在、良妃、薛家姐妹,這一個個的,不斷的挑戰着他身為天子的底線,犯下叫人難以容忍的錯處,視宮規于無物,身為後宮嫔妃,不以身作則,做出表率,卻把後宅那些陰私算計給帶了進來,叫後宮也不安寧。
後宮嫔妃犯錯,原本應由中宮皇後懲處,如今後宮中宮之位懸至,太後多年不出宮,徐嬷嬷到底只是嬷嬷,無法管到嫔妃身上,嫔妃們的事全都報到了前殿來交由他來處置,聞衍要處置前朝後宮之事,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立後之事卻是刻不容緩。聞衍揉了揉眉心:“鐘氏可有出宮?”
楊培想了想下邊人的回秉:“鐘小主這幾日除了去膳房裏,便不曾出宮,據下邊人說,鐘小主許是在做針線。”說着,楊培還添了句,“奴才覺着,許是鐘小主特意為陛下準備的。”
聞衍卻頓時沉下臉:“胡鬧,宮中自有針線處,要做什麽吩咐一聲就行了,堂堂一個主子,如何還去親自做這些,耽擱學問,實是愚不可及。”
楊培哪裏知道自己一句話沒說好,又招了陛下怒氣,忙弓着身子:“是是,陛下所言甚是,不過這也是奴才随口一說,小主們的事哪裏是奴才能猜到的。”
想着上回是那鐘氏生病了才耽擱了學問,這次雖是做針線,但具體如何不曾得知,聞衍到底止了口不再多言,遂不再提及,只說了句:“也罷,她安生在宮中帶着便是。”
從賢妃到薛家姐妹,所有後宮嫔妃出事皆于她有關,叫他知道他這後宮的嫔妃如何表裏不一,欺君罔上,滿口謊言,如今他委實沒有精力再過多往後宮上邊放。再添一位嫔妃出來。
鐘萃安生在綴霞宮過了月餘,箱子裏小衣小褲、尿布已經做了滿滿一箱子了,隔上三兩日,她會做兩道菜和點心叫顧全往前殿裏送,從不間斷,但人不露面。淑妃那邊倒是盯着綴霞宮,鐘萃不出宮,她也不好強行把人請來,她可不是那廢妃董氏,薛橙如今還不曾解禁,足見陛下對她厭惡,她萬不能在這時再招了陛下的眼。
董氏被廢後,連帶外邊的董家如今也跟着沒落了,她自是不能叫她們的事攀扯上薛家去的。
到四月底,鐘萃月事足足推遲了好幾日,鐘萃身子看着瘦弱,卻是向來沒甚大問題的,從前在侯府連病都少生,每月也十分準時,芸香早幾日便把物事給備下了,卻一直沒用上。
有那等女子月裏不幹淨的,老了可是要受苦的,推了幾日後,芸香便一臉擔憂的說要去請太醫來看看,被鐘萃叫住了:“過幾日再去。”
她撫上小腹,鐘萃心裏有些預感,但日子尚短,請了太醫來摸不出來也是正常的,倒不如多等些日子再請太醫來好好把脈一番。
芸香見她手放在小腹上,腦子頓時清明起來,指着人結結巴巴的:“姑、姑娘,這是,這是…”
鐘萃自也是不敢肯定的:“還不一定,再多等幾日也不遲。”
芸香忍不住四處看了看,突然蹲下,一雙眼緊緊看着鐘萃的小腹:“肯定是有了,姑娘的月事可是從來不曾推遲的,就這月裏突然推遲了。”
進宮的時候,王嬷嬷再三叮囑過她的,要她照顧好姑娘,若是以後有了小主子,她跟姑娘兩個在宮裏也就有靠了。
她突然蹲下,鐘萃來不及反應,心裏下意識一禁。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傳進耳裏,這聲音滿是驚喜,充滿了高興之情,不斷的絮叨着:【不知道姑娘肚子裏的是男主子還是女主子,不過不管男主子還是女主子都好,以後總算有人給我們作伴了,要是男主子,那長大以後可就是王爺了,等我跟姑娘老了以後指不定還能被接出去榮養,要是女主子那也是公主,還能時不時進宮看看我們。】
想來上輩子得知她懷上皇子時,芸香也是這樣在心裏滿心期盼的吧。
想着有伴了,有人陪了,甚至等老了還有人看望。只是可惜,她走得比她還早。
芸香對着鐘萃的肚子看了半晌,突然擡了頭:“姑娘,既然有小主子了,那過幾日淑妃娘娘的生辰宴咱們還去不去?那日玉芙宮定是人滿為患,不說宮中的嫔妃們,便是往來穿行的婢子侍監便有無數,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可得了。”
薛常在還在禁足中,她身為淑妃堂妹,淑妃這個堂姐自然不會在這時大操大辦,便是往年也只辦上幾桌,請後宮的嫔妃們吃一吃席的,這回淑妃提前便交代了下去,一切從簡。
淑妃雖說了要簡,但她生辰,下邊的嫔妃們總是要送禮的,禧妃等同為妃位的嫔妃自是用不着親自露面去道賀,但下邊的嫔妃們卻是要親自奉上禮,說上兩句喜慶話的。
鐘萃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好親自去的,以免被沖撞了,她哪裏敢冒這個險,何況她位份低,淑妃要接見上邊的嫔妃們,還不一定會召見她的,便叫芸香開了箱攏備了一份厚禮,待淑妃生辰那日給送去。
淑妃生辰那日,一早,芸香便同彩霞兩個捧着禮去了,鐘萃身邊只留了個彩雲在。鐘萃見她們走,難得沒做針線活,而是靠在軟榻上撿了本書看起來。做針線要弓身彎腰的,怕對肚子不好。
剛看了沒一會,卻見芸香兩個回來了,手上還捧着禮,鐘萃看着她們:“怎麽了?可是玉芙宮不收?”
彩霞話少,芸香看了看手上的禮盒,臉上還帶着震驚:“不是,姑娘,玉芙宮被封了!”
經過月餘的查證,淑妃的事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