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深夜裏的悸動
第20章.20深夜裏的悸動。
C大，操場。
雲倩和崔雪一人拿着一杯果汁，慢悠悠地沿着操場走着。許是健身的緣故，雲倩現在喝果汁都不讓老板放糖了，原汁原味，沒那麽甜，但也有種恰到好處的鮮美。
她們在說晚上比賽的事情。
拿到第一名的人是個叫曹熙的男生，戴着眼鏡，給人一種刻板的書呆子形象，但開口的英語卻是流利得不行。至少他排在第一名，雲倩是服氣的。
“你也不錯呀。”崔雪說，“儀态方面肯定比別人好。”
“我在演講比賽裏跟別人比禮儀嗎？”雲倩哭笑不得，不過還是說，“口語我肯定會練習的，不過今晚這成績我已經很滿意了，即興演講我還是太弱了。”
崔雪：“到決賽的時候，即興演講就是主要形式了。”她話鋒一轉，“也不知道韓駿學長比賽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崔雪：“在網上可以搜到，你要去看嗎？”
雲倩幹巴巴回道：“不看。”
然而，女生的心思你別猜。
晚上睡覺前，雲倩戴着耳機上床，趁大家都不注意她的時候，躲在被窩裏開始搜索韓駿演講比賽的視頻。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多久還真讓雲倩找到了。
她調低了耳機音量，做賊心虛點開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心虛，事情發展到現在，她什麽心态，自己也說不準了。好像沒有之前那麽生氣難過了，也沒有之前那麽熱烈的喜歡。
她處于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安全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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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處于這麽一個安全區域，雲倩仍沒抵擋住韓駿的殺傷力。
看完視頻後，她毫不意外失眠了。
安靜的宿舍裏，周圍很暗，舍友也都睡着了。雲倩還戴着耳機，這是今晚第N遍循環了。她看着天花板，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今晚的表現。
她有些懊惱，似乎……差的真的很多啊。
不說流利度，至少思想深度這方面肯定和他沒得比。
如果以前知道他這麽厲害，她還會一頭熱地去追他嗎？
雖然她有慕強心理，但要是這麽強了，很可能就會只是看看。
各種雜七雜八的想法交織在一起，雲倩成功地失眠了。
第二天沒課，雲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睡眠質量不好，她起來的時候表情有些痛苦，洗漱的時候整個人全程不再狀态。
崔雪從她身邊經過，好奇地看了她好幾眼，問：“你昨晚不是很早就上床了嗎？”
雲倩莫名有些心虛，應道：“啊，對，不過一晚上都在做噩夢，太痛苦了。”
崔雪好奇：“夢到什麽了？”
雲倩：“……”
好不容易應付完崔雪，雲倩自己也不敢多想，換好衣服就去吃午飯了。吃完飯看了一會兒綜藝，發現又犯困了，雲倩一邊吐槽自己是豬，一邊又回床上睡覺了。
不過睡覺前她訂了個鬧鐘，畢竟下午還有一個賽前的培訓。
下午起來時雲倩就精神許多了，她自己一個人去了學院辦公室，等電梯的時候，雲倩遇到了曹熙。他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背着一個斜挎包，匆匆忙忙的樣子。
見到雲倩，曹熙就停了下來，揮手跟雲倩說了聲嗨，然後順手扶了一下眼鏡。
雲倩點點頭，說你好。
借着打招呼的這個契機，兩個人簡單地聊了起來。周末，教學樓的電梯并不擁擠，他們很快來到學院辦公室這一層。周圍稍顯冷清，他們一路走過來，一直到輔導員辦公室才看到門開着。
兩個老師坐在辦公室聊着天，正是昨天晚上的兩位評委。
“我們先給你們做個簡單的培訓。”一個自稱是吳老師的人先開口，“到時候看學校那邊的比賽通知，時間足夠的話多安排幾個老師給你們上上課。”
另一個老師笑着搭話：“又不是英語好的，即興演講就能發揮好。”
他們學院的老師，有海外留學經歷的确實不少，英語普遍不是問題，但日常交流和演講，确實是有點不一樣。
吳老師不如昨天晚上嚴肅，笑了一下說：“之後再說這個。”
兩位老師都看過比賽，輔導他們的時候往往能一針見血。說到雲倩的時候，吳老師說：“你在即興演講這一塊還是薄弱一點，要多練練，注意邏輯，發散思維。”
至于該怎麽糾正，老師也是有自己的方法。
吳老師大概地跟雲倩說了一下，見她聽明白了，點點頭說，“曹熙也可以注意一下，你們倆可以組個小組，互相練習一下，共同進步嘛。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你們韓駿學長在這一塊還是很厲害的，可以去看看他當年的比賽視頻，他還是很有經驗的，要是碰到他了，那趕緊過去請教他啊，難得有這麽好的老師。”
“對了，你們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有的有的。”曹熙趕緊點頭，雲倩也跟着點點頭。
還好沒删。
做人果然還是不能沖動。
只是雖然沒删，但雲倩也不想去請教韓駿。
——來自小女生的倔強與堅持。
雲倩把老師的方法記錄下來，做了個規劃，每天就按照老師教的方法自己練習。她也知道自己薄弱的地方在哪裏，每天會針對性的練習。
除此之外，雲倩也會練發音，她有些音發不準，吳老師那天也給她揪出來了。然後每天需要大量閱讀英語文獻報刊之類的，拓展知識面。
雲倩和曹熙組了一個互幫互助的小組，只是約出來練口語的頻率并不高。雲倩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練，偶爾拉着崔雪幫忙聽一聽。
她滿腦子都是比賽的事情。
這也是她的特點，她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喜歡拼盡全力，失敗後沮喪的情緒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不在現在考慮的範圍內。
這天，雲倩又在湖邊練口語，突然收到了韓駿的消息。
看都韓駿兩個字，她的心重重的一跳，腦海裏亂了一下，剛剛練的是什麽一下都忘了。猶豫幾秒，雲倩劃開，看到韓駿的消息。
韓駿：什麽時候有空，有份比賽的資料給你。
公事公辦的語氣。
雲倩盯着看了一會兒，同樣回得公事公辦：現在就有，我來找你。
沒多久，雲倩就來到了圖書館。
她很久沒有來了，進來後到處看了看，自習室裏依舊是滿座，每人都是安靜忙碌着。她走進電梯，按了頂層的按鍵。
雲倩很少來到圖書館頂層。因為樓層太高，電梯難等，影響吃飯速度，所以頂層往往不是雲倩的第一選擇。
但此刻韓駿就在頂層。
她按照韓駿的話，來到了圖書館頂層，不太熟悉地經過一個個小會議室，最後終于看到韓駿了。十平米左右大小的小型會議室，六人座位，韓駿選擇其中一個，面前擺放着電腦，他正專心看着。
雲倩敲了敲門，等到他擡頭示意一下，才推門走進去。
純玻璃門的設計，從外面可以清楚看到裏面，所以即使兩個人，雲倩也沒有什麽好慌張的。但密閉的空間，确實容易讓人緊張。
“吳老師讓我跟你們分享一下方法。”韓駿先解釋一通，“我剛剛跟曹熙說過了，現在就到你了。”
雲倩嗯了一聲：“麻煩你了。”
韓駿沒廢話，把電腦挪到中間，給雲倩看那上面的PPT。雲倩便止住想要坐他對面的想法，只是在他旁邊坐下的時候，雲倩心裏吐槽，這人真的很會做PPT啊。
講解的時候，韓駿本人依舊很溫柔。
并不像傳聞中那樣，一說起正經事就會露出嚴肅表情的學生會主席。他跟雲倩說了自己的方法，講起自己之前如何備賽的。有長期的訓練方法，也有為突擊比賽的短期方法。
比賽不是終點，學習是一輩子的事情。
很快，ppt就到了最後一頁。
這場耐心的講解本該結束，誰想韓駿話鋒一轉，說：“接下來每天我會給你找個話題，你想想怎麽表達，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聽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韓駿的神情、語氣都是一本正經的，雲倩便沒有多想，下意識問：“曹熙也是這樣的？”
韓駿說：“話題也是要發給他的。”
“謝謝。”雲倩猶豫幾秒，同意了：“那接下來麻煩你了。”
……
當晚回去，雲倩就收到韓駿的消息。
“有空嗎？”他先發了這句。
雲倩還在刷動态，但仍下意識回：“有空。”
下一秒，今天的話題就發過來了，同時他道：“三分鐘思考，五分鐘陳述，從現在開始。”
雲倩：“！！！”
這就開始了？！
雲倩立馬坐端正了，意識到思考時間只有三分鐘，不敢開小差，腦海裏思緒高速運轉。因為有人在等着，比賽時的緊張氛圍再次襲來。
思考時間到了，雲倩立馬點開語音錄制，卻說得磕磕絆絆。她心裏還擔心時長的限制，非常影響發揮。兩分鐘的時候語音自動結束發出去，雲倩被打斷，後面發揮得更不好了。
她就這樣非常勉強的完成了一次演講。還沒有她比賽的時候說得好呢，雲倩忍不住捶捶自己的腦袋。
“也許我們可以打個語音電話。”韓駿提了一個建議。
接到韓駿電話的雲倩，腦海裏的那根弦緊緊繃着。
韓駿則是一句廢話都沒有，講完今天的話題後就不說話了。沉默的時間裏，雲倩慢慢組織語言，然後等時間到了，乖乖來一句：“時間到了。”
韓駿：“嗯。”
雲倩就開始說了，一開始有些緊張，但因為不像發語音的時候那樣注意時間，思緒是連貫的，後來放開了一些，心裏的緊張也沒有了。
一直到結束，韓駿都沒打斷她。只是等她說完，他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十分鐘。”可真能說啊……
雲倩：“啊，抱歉。”
“不算壞事，至少有的說。”韓駿針對她剛剛的表現，說了幾點建議，在給雲倩拓展的方面，他直接用英語補充了。幾乎是圍繞着這個話題也給雲倩來了一場即興演講。
雲倩被觸動到，随即是豁然開朗的感覺。
親身演示的方法比之前老師分享的方法還要有用。
每次和韓駿通話完，雲倩總要在書桌前記錄很久。她要記錄下自己的不足、韓駿提到的知識點，以及通話結束後，自己大量找到的資料。
她每天都很忙。
在一次次你來我往的交鋒中，雲倩才發現韓駿的知識面簡直像大海一樣，深不可測。她常常會有種念頭，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啊。
好像在他面前，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除了每晚的通話，雲倩偶爾也會和曹熙出來練口語，又去過幾次學院辦公室，也因為亮眼的表現被吳老師誇贊了一番。
“你進步好大啊。”曹熙也誇道。
“你也很棒啊。”雲倩感覺壓力大，趕緊誇回去，曹熙哪裏誇得過她，最後無奈笑了一下，“咱們別商業互誇了。”
“行吧。”她也累了。
誇獎果然是拉近人距離的最好辦法，兩人互誇後，感覺有熟悉一點，今日練習口語後，難得多聊了幾句。
雲倩說：“其實我有進步是因為韓駿學長的方法真的很棒。”
“那也是你肯花時間練習啊。”不過對于雲倩的話，曹熙還是很認同的，“韓駿學長每天選的題目，真的是一針見血啊。”
一說到韓駿，曹熙的話都變多了，“我每天光是找相關資料就要花很長的時間。還要整理，有時候兩天才能解決一個話題，我都快趕不上他的速度了。”
雲倩疑惑：“學長不會說嗎？”
“不告訴他就是了。”曹熙笑，“學長每天給我們找話題就很辛苦了，總不能過多麻煩吧。我打算把問題攢着，等到比賽前再去問問他。”
雲倩：“……”
雲倩抿抿嘴，霎時沒有說話了。
聽到這裏來，她再遲鈍也發現不對勁了。原來這段時間來每天雷打不動的考核電話，都是被偏愛的結果嗎？曹熙嘴裏越說這事本來就不該是韓駿做的，太麻煩學長了之類的話，雲倩心裏越不能平靜。
怎麽總是有人不言不語，又擾亂一池春水了！
……
比賽前一個晚上，韓駿的考核電話如約而至。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雲倩的思維、邏輯、知識儲備以及反應速度都有了明顯的進步，應對今晚的話題已經比較輕松了。等到她說完，時間也剛剛好五分鐘左右。
韓駿簡單點評了一下。許是要比賽了，他今晚要溫和多了，話語間帶着鼓勵的意味。後來點評完，雲倩沒有挂電話，韓駿也沒有動作，兩個人不約而同舉着電話沉默下來。
安靜的走廊上，雲倩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之前他們都是公事公辦的态度，一個出題，一個回答題目，偶爾有點評，偶爾有誇獎，就是沒有閑聊。
雲倩突然開口：“我問過曹熙了，你沒有給他打電話考他。”
過了一會兒，韓駿才說：“我整理的題目他都知道，他整理的資料，我也幫忙看了。”
能做的都做了。
當初吳老師也不過是讓他分享下經驗，他已經多做了許多份額外的事情，偏偏還心甘情願。
雲倩靠着走廊的欄杆，風幽幽吹着，她看着遠處的高樓，天上稀疏的星星。夜晚是安靜的，安靜得她心裏一動，有些想法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了——
“你明天會來看我比賽嗎？”
話音剛落，她立馬就後悔了，有些慌亂地解釋，“嗯，我看到熟悉的人會比較安心一點，當然了，你要忙就不用過來了，我還有其他朋友。”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顯得格外心虛。
韓駿沒過多猶豫，說：“我會來。”
雲倩輕咬下唇，不說話了。
小鹿在心裏奔跑，心跳那麽劇烈。
深夜裏的悸動纏綿極了，風一吹，還沒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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