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一覺我睡得很深,沒有紛繁蕪雜的夢境,沒有各種莫名其妙的可怕生物,也沒有大片大片鮮紅的血,只有一片純粹的黑暗。
自我們從那條山體裂縫裏下來直到現在,已經有将近二十個小時沒有合眼了。這一路上我們都在不斷的奔逃、受傷、失血,我的體能消耗已經到達極限,它需要一個深度睡眠來自我修複。我以為我至少會睡上幾個小時,但實際上我才睡了一個多小時就毫無預兆的陡然驚醒了,沒有任何的外界刺激也沒有噩夢,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張起靈!”在我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已經對着眼前的黑暗喊出了這三個字。
“我在。”依然是平靜無波的聲音,可是十分讓人安心。
但是很快我就後悔了,我不應該這麽早醒過來的,我的整個身體痛得像要散架了,而右肩那種焚心蝕骨的疼真他娘的不是人受的罪。我一邊深吸氣一邊試着擡起左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我發現自己是躺在睡袋裏的,而我身上的傷口已經綁上了繃帶。看來在我昏睡的時候悶油瓶已經對我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但我們帶的也都只是一些應急的藥品,如今我肩頭裏極有可能還殘留着那玩意兒腐臭的粘液,想到這一點我不免一陣惡寒。
不過我臨出發前從小旅館老板那兒搞到了一點好東西,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小哥,把嗎啡拿一只給我吧。”這兩只嗎啡我原本是打算留到逼不得已的時候用的,不過現在看來留不住了。
“不行。”悶油瓶拒絕的幹脆徹底,“嗎啡會麻痹你的中樞神經。”
卧槽!嗎啡是止痛藥,可不就是要麻痹中樞神經嗎?不然怎麽止痛!這就像一個人說,我餓了想吃飯,你告訴他,不行,吃飯會讓你沒有饑餓感。這他娘的也太扯淡了,但我覺得悶油瓶不是一個會做這麽無厘頭的事情的人,我總覺得他隐瞞了一些什麽事。
但是疼痛讓我沒有太多心思去考慮這些,我用左手撐起半邊身體,想要試着坐起來,丫不給我嗎啡我難道不能自己去拿嗎?但是一只手受力從睡袋中爬出來确實有難度,悶油瓶上前幫了我一把,好不容易才扶着我靠牆坐下。
這麽一折騰我又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悶油瓶塞了個什麽東西到我嘴裏,我抖索着用左手拿住,發現是只煙。我大力的吸了幾口,煙葉的味道似乎跟平時不太一樣,但是無所謂了,多少能讓我鎮定一點。
連抽了三只煙,我才漸漸的平靜下來,大腦也終于開始轉動了。然後我立刻注意到,從我醒過來之後,周圍就非常的安靜,甚至可以說是一片死寂,悶油瓶把我帶到了什麽地方?既然能打開睡袋讓我睡進去,可見這個地方應該是比較安全的,難道說我們已經從這座陪葬陵中走出去了嗎?
“這裏是哪裏?”
“墓室。”
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果然是高估了我們的運氣。但是想到悶油瓶讓我在一間墓室裏正兒八經躺進睡袋睡覺,我就覺得他真是彪悍到一定程度了,就不怕突然蹦出個什麽粽子血屍之類的玩意兒來嗎?
“也是間空墓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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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口棺材。”
我差點被一口煙嗆死,讓我睡在三口棺材旁邊,這種事也只有悶油瓶才能做得出來。
“我覺得我們還是早點走的好。”我狠狠吸了一大口煙說道。
“走不了了,我們被困住了。”他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