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沒再掙紮,老老實實趴在他背上用左手摟住了他。事實上我也确實沒有力氣再掙紮了,我很累,也很痛,身體每一塊地方都痛得像已經不屬于我自己了。
悶油瓶背着我速度減慢了很多,那些惡心的玩意兒依舊锲而不舍的跟在後面,但似乎一直在忌憚着什麽不敢貿然沖上前來,也沒有再拿那種舌頭一樣的東西攻擊我們。只是那種頻繁的嘴巴張合和吐信的聲音提醒着我們,他們并沒有放棄。好在這條甬道原本也不算太長,應該幾分鐘就能跑到頭。
所以當悶油瓶腳下一頓的時候,我心底就沒來由的跟着一沉。
“怎麽了?”我強打起精神問道。
“我做的記號不見了。”他快速說道。
我反應了兩秒才明白,我們又回到龜背墓室了,那個記號是悶油瓶用匕首刻在我們出來的那條甬道口上的,我摸過,他刻得非常深,所以應該不可能被什麽東西或人抹掉,如果說記號不見了,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整條甬道都消失了。
但他只是停頓了片刻就立刻又跑起來了。不知道這次他又選了條什麽樣的路,不過以我們倆目前的運勢來看,前途恐怕也不樂觀,我昏昏沉沉的想着。因為失血,我開始有點暈眩了,我在努力的控制自己想要保持清醒。
跑了一段路之後,我發現悶油瓶似乎放慢了速度,而身後那種讓人心裏發怵的肉體摩擦聲漸漸的聽不見了。怎麽回事?難道說已經甩掉他們了嗎?悶油瓶跑得并不快,為什麽他們竟然沒有追上來呢?這很反常,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我們又一次選錯了路,而這條路可怕到連那些沉睡了千年的罐中生物都不敢跟進來。
我很想問問悶油瓶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我想跟他說我覺得不對勁,但我的腦袋越來越重了,只好把臉擱在他的肩頭上。我覺得自己張嘴說話了,但其實我只是發出了一些無意識的呻吟。我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可我的大腦不聽使喚了,它拒絕思考,我的整個意識都在逐漸渙散。
“睡吧。”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安定,平和,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好像就貼着我的耳根說的。我不知道是他真的在說話還是我在做夢,但這聲音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我抵抗不了。我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藥香,像一劑安神藥注入了我的腦海裏,身體上所有的疼痛似乎都離我遠去了,我放棄了最後的抵抗,跌入了無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