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現在出去嗎?暴風雪還沒有停啊。”我有些詫異的問。
“我們往裏面走。這條裂縫裏面一直有風吹出來,說明它肯定能通到某個地方去。”
我想了一下,覺得悶油瓶說的也有道理,且不說暴風雪什麽時候能停,即便停了我們想要爬上這個懸崖也是相當困難的,而往下顯然危險系數極高,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如果想要等到有人來救我們,就更加不靠譜了,我們所在的這個山體裂縫角度刁鑽,搞不好我們都等成幹屍了都等不到救援隊。
雖然這條裂縫不知道最終會通到哪裏去,但在目前看來,往裂縫裏面走大概是最穩妥且可行的辦法了。
悶油瓶很快的将所有東西收拾好,他把我的背包遞給我的時候,我明顯地感覺到我的包輕了一多半。
“換一下,我背你那個。”我說。
“不用。”他淡淡的說道,“走吧。”
我幾乎能想象出來那只沉重的背包壓在他肩上是怎樣一副情景,就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樣,沉默淡然的背負上所有屬于他的和不屬于他的責任,毫無怨言,默默承受,好像他生來就該這樣似的。
這讓我心裏堵得十分難受。
我走得很慢。突然暴盲的人不比那些真正的盲人,他們在黑暗中生活了很長時間,已經習慣了不用眼睛尋找方向。但我還不行,我在黑暗中行走始終有些惶恐,尤其是在這樣一條山體裂縫裏,到處是高低不平的碎石,每走一步都感覺腳下的地形不一樣,而且裂縫的長寬高矮也經常在變化,我像所有突然身處黑暗中的人那樣,伸出雙手在前方揮動,試探有沒有障礙物。
這樣走了一小段路後,突然地,我在空中揮動的左手被一只手握住了。
那只手有一點涼,掌心有薄繭,指節修長,悶油瓶的手。
我愣在原地。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我的手向前拉了拉。
我沒有把手抽出來,就這樣任他牽着,沉默的跟在他身後繼續向前走。他的手比我想象的要大,握在一起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安穩和妥帖。
走的過程中,他也沒有開口提醒我什麽時候該低頭,但當裂縫變得低矮的時候,他會把一只手壓在我頭上,護着我的頭不讓突出的石尖撞到我的腦袋,走在他的身邊讓我覺得安全而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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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男人牽着手走路,說起來很矯情,但在此時此刻,我覺得這是很自然,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