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想這一定是幻覺,因為我居然在悶油瓶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焦急的神色。他不是面癱的嗎?這個不可能是他。
我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沒想到我的臉又被啪啪啪的拍了幾下。“吳邪!吳邪!!”他持續的在喊我。
“小……小哥?”我有些茫然,難道真的是他?
“起來。”他簡短的說道,然後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起來,但是沒有成功。我整個人都被凍得有點迷糊了,兩只腳也幾乎都沒知覺了,根本使不上勁兒,而且可能因為蜷着腿在地上坐了很久,這會兒兩條腿僵硬得都伸不直了。
“你的腿需要複溫,不然的話這腿就廢了。”他一邊說,一邊把我的胳膊架到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攬住我的腰,一使勁我整個人就被他提了起來。他力氣真的很大,我一百好幾十斤的人,就這樣被他挾着往前“走”,準确的說,應該是拖,因為我的兩只腳真的是在地上拖行。
現在這時候正是長白山的旅游旺季,各處的旅館酒店房間都很緊張,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小旅館找到一間空房。守夜的小老板被我們叫醒的時候吓了一大跳,然後幫着悶油瓶把我弄進了房間裏。
比起外面來,房裏暖和了太多,悶油瓶讓我坐在床邊,用被子把我一層一層的裹了起來,又倒了一大杯熱水給我。然後他去外面提了一桶熱水進來,就開始脫我的鞋子。
“你,你幹嘛?我自己來。”經過一番折騰,又處在一個比較暖和的環境裏,我清醒了不少,大腿也恢複了一點知覺,這會兒見他蹲在地上給我脫鞋脫襪,我吓得不輕,悶油瓶那兩只掐粽子的手哪能用來幹這個?我想把腳縮回來,又想彎腰下去自己弄。
悶油瓶把我的腳腕往前一拉,固定住,平靜的說,“別亂動。”我猶豫了一下,沒再掙紮。
他脫我襪子的時候,有點拉不下來,好像是腳上的血泡破了,襪子被凍在腳上了。他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住我的腳,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往下拉。我覺得十分窘迫,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悶油瓶會這樣給我脫襪子。“你直接往下拉吧,完全都不痛的。”我忍不住說。
他無動于衷,依然很小心的一點點往下拉。我從上面看着他烏黑的頭發,專注的表情,突然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咳,那個,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我問。
他脫掉我的襪子後,檢查了一下傷口,然後将我的腳整個按到桶裏的熱水裏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
冷場了兩分鐘之後,我只好再度開口,“我來找你的。”
“你明天就回去。”他站起身來,直視着我的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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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叫你明天跟我一起回去,你會答應嗎?”我問。他搖了搖頭,我就有點怒了,“草,所以,你叫我明天回去我也一樣不會聽的。”
他看了我幾秒鐘,然後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拿了一塊很大的毛巾進來了。
“手。”他走到我面前說。我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把右手伸出來了。
“還有另一只。”他說。我又伸出另一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拿那塊很大的毛巾把我的兩只手都裹起來了。毛巾很熱,顯然是剛用熱水泡過的。
“你的手腳凍傷了,如果不能盡快複溫的話,明天你哪兒也去不了。”他淡淡的說道。
我想悶油瓶還是關心我的,他這樣一個性情寡淡的人,能做到這份上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後來他又幫我換了幾次熱水和熱毛巾,我的手腳都慢慢恢複了知覺,最後我手腳的皮膚都變成了紫紅色。我知道,凍傷的部位變成紫紅色意味着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了,之後可能會有一些紅腫癢痛,但是肯定不需要截肢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天都快亮了,悶油瓶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我想他折騰了一晚上應該也是很累了。這期間我幾次想要開口問他照片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卻總是問不出口。我覺得腦子裏亂的像漿糊,理不出頭緒。再加上身體也确實十分疲累,沒過多久我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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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往下拉吧,我一點都不痛的。”我忍不住說。
“我痛。”悶油瓶頭也不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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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特別想這樣寫這一段啊!!可是為了不雷不崩,我忍住了!!忍到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