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萬萬歲

第37章 ：只信自己的心

血染濕了一盆幹淨的熱水，青若咬着唇，額上已經滲出了汗水，小心翼翼的用幹淨毛巾擦拭掉他胸膛的血，生怕自己弄疼了他。

他的傷口還在流血，青若卻是怎樣也忍不下去心再眼睜睜的看着，恍然想到自己曾在天書上看過以自身靈力來療傷的法子，雖然青若的靈力也只限于能夠召喚天書，但是多少也是有一些。

自己的手輕輕的敷在他胸膛時，她咬了咬牙，閉上眼将自己身上的靈力漸漸的渡進沉闕的身軀，彼時沉闕的身軀已經冰冷如霜，青若的靈力順着指尖蜿蜒落進傷口。

青若的靈力太過微弱，明明是不會起太大的動作，可青若卻沒有想到，她的靈力落進他的胸膛時，他胸膛中好似另有一縷十分強大的靈力在漸行漸強。

汗水順着青若的臉頰滴下來，青若見他胸膛前的傷勢有些好轉，準備咬咬牙，大不了将自己的靈力皆數渡給他，只要他能活下來便好。

他身軀中的那股力量貪婪的吞噬着青若的體力，終于，青若終于再也撐不下去了，最後一縷靈力渡進去的時候，青若眼前一黑，頓然間便感覺自己沒了意識。

不知睡了多久，許是上天不亡沉闕，也許是青若的靈力真正的起到了作用，沉闕朦朦胧胧醒來的時候，青若已然累倒在自己的窗前。

沉闕皺着眉頭的擡手去摸她的臉頰，她看起來格外的累。房間內還散發着甚濃的血腥味，沉闕擡手敷在自己的胸膛前，又看了眼地上的血色衣衫，昨夜之事還歷歷在目。

而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有能力收服妖魔，還能讓自己的傷在一夜之間恢複痊愈，想必，自己之前料想的是真的。

青若也不曉得自己究竟為什麽會忽然昏倒，只是迷迷糊糊之間感到有人在摸着自己的臉，而他掌心的溫度卻又是讓她格外的熟悉，恍若是隔了兩世，終于尋回了當年的感覺。

房中的沉闕可能全然不知門外的師爺已經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要上前去敲門，可又不敢擾了自己大人的清靜，只好站在門外等候。

“大人今日是怎麽了，竟然還未起身。”朱雀與朱茵兩兄弟甚是焦急的問道。

師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大人向來起身的早，如今已經日上三竿，我擔心大人有什麽事，卻又不敢敲門進去。”

“說來也是奇怪，今日一早我等見青若姑娘的房門開着，可房中卻是沒有人，大人會不會是陪着青若姑娘還未回來？”

朱雀道：“昨夜大人的确是帶着青若姑娘離開縣衙，說是要去看別的地方來的戲班子表演，不允我等跟随，只是夜中的時候，我見大人的房中亮着燈，或許大人是太累了，所以便睡的久了些。”

“哎。”師爺輕聲一嘆，拂袖負在身後，淺聲道：“你我還是等吧，畢竟這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我也改變不了什麽。”

青若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好之時，慌裏慌張的從沉闕的身上爬了起來，見沉闕早已經醒來，且已經自行披上了外袍，臉色肅然的手中握着一卷書觀看的模樣，臉上頓然一熱，耳根也恍若要滴出血來：“你，你醒了，為何不叫我。”

沉闕撂下書，勾了勾唇角，甚是柔和道：“我見你睡着，不忍心打攪你，便想着讓你多睡一會子。”

“我，我有沒有壓疼你。”青若擡起頭，看着沉闕大人清澈的眸子，緩緩開口問。

沉闕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輕聲道：“沒有，”

青若心慌的爬起身，拂開床前的簾幔，背過身軀去，臉紅道：“你先穿好衣服，我等你。”

昨日的衣服是被自己親自扒下來的，如今他雖然已經着了一件裏衣，可終究是衣衫不整的模樣，男女授受不清。

沉闕見青若心慌的模樣，明明是小女兒家的姿态，素日中不管是在人間還是在皇宮，都不免會有人對自己獻殷勤，臉紅羞澀的模樣亦見慣不怪，卻沒有想到，青若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青若在外靜靜的等着，他穿衣服的速度亦是極快，只是片刻的功夫，青若便聽見了身後有腳步聲逼近，一轉身，他早已在自己面前，與自己咫尺之遙。

青若被這一驚，踉跄的後退了兩步，一只手搭在簾幔之上，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大，大人。”青若惶然，半晌嗓門間才擠出了這一個字。

沉闕擡袖撈住青若的手腕，将青若的手從簾幔上拿了下來，沉聲道：“我命人将這裏面收拾收拾，你累了一夜，不若暫時回去休息。”

青若見他關懷自己，只好低下頭，點了點頭。

開門的那一瞬，門外的景象着實讓青若狠狠的吓了一大跳，沉闕亦是深沉的擰了擰眉頭，明明自己昨夜回來的時候并沒有驚動任何人，為何，這整個縣衙中的人，幾乎都聚集在沉闕的房外，似乎很是着急……

而見到青若與沉闕同時出現在面前的師爺也朱茵朱雀更是一頭霧水，可轉瞬又像是明白了些什麽，偷笑的低了低頭，畢竟也只有他們知曉，從一早的時候，自己便守在大人的面前，如今孤男寡女顯然是共處了一夜，更何況，大人從一開始便很親近青若姑娘。

“他們？”青若抽了抽嘴角。

沉闕大人威儀的提袖道：“師爺何以大動幹戈來本縣的門前等候？”

師爺這方回過身，原本嘴角的笑色也斂了下去，肅然的擡頭：“大人，慕容雲意，瘋了。”

“瘋了？”青若大驚，沉闕亦是眸光黯了黯。

這樁案子查了這樣久，還沒有什麽結論，如今這唯一的涉案人慕容雲意又瘋了，着實更為棘手。

前院師爺斟了一杯酒親自遞給沉闕，“慕容府的老東西一早便來尋大人，還鬧着要去京城告大人，屬下動用了整個縣衙的力量，才将他給攔在縣衙之外，不過，這人終究是在縣衙的大牢瘋的，屬下擔心，會對大人有什麽影響。”

沉闕肅然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師爺道：“便是昨日夜中，昨日夜中慕容雲意忽然舉止瘋癫，大笑大鬧，一開始的時候，衙役以為是他故意裝瘋賣傻，便不做理會，今日一早的時候，屬下去大牢，人已經沒有了意識，屬下給他把了脈，着實是瘋了。”

“瘋了？”青若皺着眉頭，與沉闕相視一眼，昨日的事，他與青若都一清二楚，慕容雲意突然發瘋，與她大約也脫不了多少幹系。

師爺嘆了聲氣，緩緩道：“是啊。原本屬下以為是不是有人做了什麽手腳，便命人仔細盤查慕容雲意吃過的東西，但是都沒有什麽結果。從脈象來看，慕容雲海多半，是因為受了極大的刺激。”

“縣衙牢房中能有什麽吓到慕容雲海？”青若緩緩出聲，擡眸幽深的看向沉闕，輕聲道：“若不然，便是出鬼了。”

師爺或許是并不曉得青若的意思，便幹笑了兩聲：“青若姑娘說笑了，怎麽會有鬼。”

沉闕倒是不以為然，冰涼的同師爺道：“本縣知道了，先下去吧。”

自從昨夜的事之後，沉闕便徹底的明白了青若不是個普通的姑娘，自然她說的話，也是有些道理。

“青若。”

沉闕起身行至青若的面前，青若立在桌案前，伸手喚出了天書：“你一定很好奇，當日我為何從懸崖上墜落沒有死的原因吧。”

沉闕未語，青若卻是蒼涼一笑：“是因為它，此乃天書。”

青若原本不想将這一切都告訴沉闕，便是因為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個人有麻煩，她不想讓沉闕被自己連累。可是如今看起來，她不連累他也不行了。

沉闕薄唇輕啓：“本王若是記得沒有錯，十三年前，錦國郡主大病一場，錦國國君尋遍了天下名醫來給小郡主治病，可是最後都無果而終，後來，傳說有神仙親自下凡，替錦國郡主治病，贈了錦國郡主一本天書。而你手中的這本，便是當年錦國郡主手中的那本吧。”

青若愣了愣，臉上的神色更是肅然，原來他都知道，或許從一開始他都知道。

“你早便知道了？”青若的聲音有些凄涼。之前說什麽沒有利用價值，其實，如今聽起來，自己堂堂一個錦國前郡主，落在了陳國王爺的手中，還是十分有利用價值的。

沉闕溫和道：“沒有，本王是猜的。”

青若聞言竟會有些寬懷，凝聲道：“猜的？”

沉闕點頭，緩緩說道：“本王身份特殊，當年本王離開皇城，便是因為要離開朝廷的鬥争，這幾年來，本王身邊有不少人都是皇兄的探子，本王不想，連你也是皇兄的陰謀。”

沉闕側過容顏，半張輪廓格外柔和。青若聽此一說，亦是有些寬慰，“所以你便調查了我？”

“從本王知曉你女兒身之後，便命人調查了你，只不過，本王只想知道那些人為何要追你，本王想保護你，所以也只查到了你與錦國的皇室有關。餘下的，便是你手中的那卷天書。錦國之人曾有言，得郡主者得天書，得天書者得天下。”

青若咬唇道：“連你也是這樣認為的麽”

沉闕道：“本王不信這些，本王，只信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