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萬萬歲

第26章 ：莺歌苑

若是同青若說在莺歌樓見到的是慕容雲意，青若或許還能接受，可是這慕容雲海，慕容府的二公子，又同嫦茵有什麽關系……

案子擱置了這樣久，卻是越發的撲所迷離，青若聽罷兄弟二人的說法後，沉思了片刻，道：“這樣說起來，那慕容雲海，也同嫦茵有不明不白的關系，不過，倒是不能證明些什麽，或許，那慕容雲海也瞧上了嫦茵的美貌。”

畢竟妖怪多是生的貌美如花，一副魅惑世人的皮囊，能有多少個人真正能夠承受的住。

“我等原本是在想，今日再借着時機去莺歌樓打探打探，順便請公子親自去瞧一瞧，卻沒有想到……”言至如此，朱茵朱雀兩兄弟皆是明白自家的大人向來對穆小姐不薄，若是發現自個兒拎着穆小姐一個姑娘家去妓院，不曉得會不會打斷自己的腿。

青若亦是明白兩人的難處，起身拂袖道：“這件事，我同沉闕商量商量。”

曾有人同青若說過，天書現世，妖魔縱橫，雖然青若到如今也只見過一個妖怪，但是她想，更大的風險，或許，還在之後。

沉闕同丫鬟說的一般，一天都埋頭在案前查閱公文，唯有一雙恍若星辰的眸子依舊光彩熠熠，青若站在他的門前，欲行而又止步，扶着門框，看了片刻。

沉闕握着茶，目光落在手中的公文上，一陣風襲過，若有若無的香味彌漫至他的鼻息，他一擡頭便見握着門框出神的青若，安靜的撂下公文，好笑道：“既然來了，為何卻不進來？”

青若被他的話給驚了一驚，連忙回過神，提起衣裙，輕步的走近沉闕。“我，是看你在看公文，所以，就不敢打攪你。”

沉闕擡頭掃了一眼青若的衣裝，淺笑溫潤：“今日穿的，很好看。”

青若莫名的一陣心驚，沒有想到，沉闕竟然會誇自己穿的好看，不過也難怪，畢竟沉闕大人見自己穿女裝的模樣，也只限于昨日夜中。

“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已經沒有必要穿男裝了。”臉上一陣燥熱，青若擡指拂了拂臉上的溫熱。

沉闕大人合上公文，昂起好看的眉眼，深情款款：“也好，本縣今日下午有些公務要去處理，你一個人在縣衙，勿要到處亂跑。”

蘊熱的氣息落在青若的臉頰前，青若受寵若驚的縮了縮腦袋，乖巧點頭，“你去吧，我不會到處亂走的。”

原本打算是要同他說慕容雲海的事，可是見他如此繁忙，青若也忍不下心多言，只有些擔憂的叮囑道：“你若是再去同那些達官貴人們見面，一定要小心着些，路上，多帶些衙役，這樣，至少會安全些。”

沉闕往日中從來沒有見過青若這樣擔憂過自己，也輕輕勾了唇角，恍若天籁的聲音飄入青若的耳廓：“你放心，我會多防備着些。”

青若聽其這般說，羞窘的低下頭，靜了良久，卻突然想到了一見事，便連忙擡頭，詢問着：“你這有書箋麽？”

沉闕大人負手淡然：“嗯，有一些。”

言罷，從桌案後的書架上取了兩支遞給青若，凝聲問道：“這書箋素日中也難以用的上，你若是需要，縣衙中紙墨筆硯倒是不缺。”

青若擡起清澈的眸子，道：“平日裏的紙墨筆硯用不上。”

書箋握在手中，青若從腰間的香囊上取下一根銀針，在沉闕甚是幽深的眸光中紮進了自己的指腹，轉瞬間，血如紅梅一般溢出青若的指腹，青若擡指落在書箋之上，微微挪動指腹，在書箋上畫出符文的模子。她記得，天書上曾說，這種符文可避妖魔，可除鬼魂。

“這東西，你帶在身上，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青若收回手，将書箋遞給了他，神色惶然。

沉闕接過書箋，雖是好奇那書箋上的文字，但還是收進了袖中，且不多問一句，“好，本縣知道了。”

片刻之後，師爺請沉闕出門，門外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站着寥寥幾名衙役，青若是親眼看着沉闕上了馬車，才轉身回了府邸。

“聽說大人今日是準備去見幾個關于蘇淺兒案子的人，至于具體要去什麽地方，我等也不知道。不過大人既然帶了衙役去，那勢必便是沒有太大的麻煩。”朱茵站在青若的身後，看着青若百無寂寥的拾着落花在手中玩弄，寬慰道。

自從這兩人被沉闕下了命令保護自己之後，朱雀朱茵兩兄弟大多時便是随在自己的身後，青若雙袖落在石案上，指尖撥了撥桌前被累成小丘的落花，“我自然是知道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只是，我本來是想去和他說慕容雲海的事，可是，他這幾日，似乎很忙。”

朱雀道：“是啊，聽師爺說，大人的家人給大人物色了一個品貌端正的女子做夫人，可是大人拒絕了，不曉得，這幾日京城中還要傳來什麽消息。”

青若擡起頭，迷惑問道：“沉闕，看他的身份，應該是個王公貴族的子弟，為什麽會到這個離京城甚遠的靜安城做知縣？”

“穆小姐說的這些，我等在這裏當了三年的衙役，也未曾知曉大人的真實身份，只曉得，每一次京城中來的欽差過路，都會先拜會大人，并且對大人恭敬無比，我等也曾經想過，或許，大人是朝廷特意選入靜安城為民做主的。大人這幾年斷案數十，從來沒有出過錯，這一次若不是因為慕容府的關系……”

朱茵提劍環胸：“不過提起慕容府，能這樣膽大包天的命人來行刺，也着實奇怪。”

“那人，說出幕後主使了麽？”青若有些擔心那個刺客，聽聞他一直不願意說出來，即便是大刑伺候，也守口如瓶。

“沒有，慕容府中勢力之大，說不準，這個刺客便是慕容府的死士，從他手中的那柄劍上來看，便是慕容府的。同前幾次殺徐郎中的兇器，一般無二。”

青若頓悟的點了點頭，拾起一片落花放在掌心，直至風将花瓣從手掌中揚起，才回過神，同朱雀朱茵二人道：“今夜，我們去莺歌樓。”

“今夜？”朱茵朱雀二人大驚，複又不放心道：“大人命我等保護小姐的安危，我等不敢疏忽，更何況，那種地方，不适合小姐去。”

青若站起身，緩緩道：“若是這樣一直拖着，恐怕也不是辦法，所以，只有親眼去看一看，才是最好的法子。”

朱茵朱雀二人相視一眼，想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晚飯之時，沉闕還未回縣衙，索性沉闕大人不在，朱茵朱雀二人才會如此膽大的帶着青若離開縣衙，莺歌樓前，生意似乎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小姐，你這一身的裝扮，恐怕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莺歌樓。”朱茵擔憂道。

青若卻是早早的想到了解決的法子，拂了拂袖子，輕聲道：“你們進去便好。”

莺歌樓中，今日似乎在招待什麽極為尊貴的客人，樓中小曲袅袅，霓裳玉人翩翩起舞。而房頂之上，朱茵朱雀二人同青若點了點頭，揭了幾片磚瓦，乘着房中剩下姑娘一人時，一躍而下，迅速給了她一手刀，那女子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自然受不住這一手刀，雙眸一翻，便昏睡了過去。

青若從屋頂處跳下，走近朱茵朱雀，“這便是莺歌樓的頭牌？”

朱雀道：“正是，今晚有貴客而來，這姑娘，是準備出去跳舞助興的。”

朱茵卻是擔憂的問道：“這裏是青樓，小姐你能應付的來麽？”

青若堅定的點了點頭，随後瞥了一眼身後的屏風，同朱茵朱雀道：“一個時辰之內，這姑娘不能醒過來，你們暗中看着她，若是有什麽意外，便用這東西将她迷昏。”

青若從袖中取出一包迷藥，雖然這東西在陳國着實不好找，而她也是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從街頭尋到了一包，不過效果卻是不錯，吸入鼻息，至少要昏睡一夜。

朱雀歡喜的接過迷藥：“還是小姐有辦法，早知道，我們就直接迷昏她，然後再将她藏起來，倒是不用這樣麻煩了。”

收拾好一屋子的殘局之後，青若扯下衣架上的衣衫，取下頭上的發簪挽個與那姑娘一模一樣的發髻，順道從袖中取出了一條絲帕，蒙在了自己的臉上。

今夜的莺歌樓生意倒是挺熱鬧，青若着了一身極為豔麗的衣裙，一打開門，便看見樓下人來人往的模樣，迎面走來莺歌樓的侍女，那侍女見她的模樣，恭恭敬敬的喚了聲：“卿卿小姐。”

卿卿小姐……青若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那個花魁的名字，叫做卿卿。丫鬟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只是端着盤子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青若一早便從朱雀朱茵的口中打探出了嫦茵的房間，乃是在後院中，後院雖不如前院繁華，倒是挺為別致，看來老鸨對嫦茵着實不錯。

青若順着蜿蜒的小路，燈火闌珊之處，有些客人還擁着嬌羞的女子與自己擦肩而過，“卿卿姐姐，你不是被媽媽叫過去跳舞了麽？”

驀然間，似乎有人在喚青若，青若頓了頓，但是反應倒是極快的轉過身，從容的看着那名紅衣女子，那紅衣女子執着扇子掩面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