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萬萬歲

第12章 ：他會武功

慕容府家大業大，身為首富，腰纏萬貫，自然包下的也是天香樓最好的房間，沉闕與青若進門的時候，只見那房中燃了數十盞的蠟燭，一時之間，整個房間中恍若若白晝，桌上的菜色皆是上品，熊掌，鳳尾，無一不是珍品，也虧得慕容老爺設下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這是犬子，大人許是沒有見過，快，雲意，見過沉闕大人。”

方一坐下身，便聽見慕容老爺急于阿谀奉承的叫上自己的兒子與沉闕見面，青若擡起頭見那年輕的公子，滿臉的風塵模樣，舉止還有些輕浮。

“在下慕容雲意，見過知縣大人。”

雙手握扇相扣的男人屈身一拜，沉闕倒是格外給面子的扶住年輕男子欲要俯身的胳膊：“慕容公子不必多禮。”

轉而慕容老爺那個老狐貍又将目光落在了青若的身上，裝作疑惑的問道：“這位公子是……”

沉闕側目掃了一眼青若，青若見慣了這種場面，也大約有些經驗，起身便扯開笑色，恭敬的道了句：“在下穆青若，是沉闕大人的好友。”

慕容老爺笑色更甚，“既然是大人的好友，那便一同坐下吧。”

青若聽言，便裝作風輕雲淡的含笑坐下，只是恍然見感到有一束灼熱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至于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青若不猜便知道。

慕容府的三公子向來為人輕薄，見慣了女子的傾城容顏，青若在錦國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雖是着了男人的裝扮，但落在三公子這種浪子的眼中，也不免會引些猜測。

着了彩色衣衫的姑娘們一行六人，有禮貌的執着酒壺，在衆人入座的那瞬，向前給各位斟酒，也許是因為慕容老爺有意安排，給沉闕倒酒的那些姑娘們，容貌格外精致了些。

“今日請沉闕大人過來，一是為了相聚一番，互相談談心，二是因為，在下聽聞，前幾日城中死了一位風塵女子。”

慕容老狐貍一面親自給沉闕夾了塊熊掌，一面臉上笑色泛濫。

而沉闕似乎不喜歡這樣親近，毫不留情的便将慕容老狐貍夾的那塊熊掌轉手給了青若，可憐埋頭吃飯的青若一擡頭便間沉闕夾了塊巴掌大的熊掌給自己，險些将碗給甩出去。

而沉闕那邊卻是不緊不慢的攬住廣袖，一手撂下筷子，輕聲道：“你身子不好，多吃些，本縣這幾日吃齋念佛，不宜吃這些東西。”

這話，席間的人都很明白，青若亦是一時間紫了臉色，什麽叫吃齋念佛，不過是為了不想受慕容老狐貍的東西罷了。不過，熊掌這東西的确是個好東西，只是青若之前在錦國的身份太過尊貴，以至于每天都能吃到這些大補的東西，早已經沒有了新鮮感。于她來說，一只熊掌，倒是不如一條烤魚來的更惹她喜愛。

“來，朱茵兄弟你最近看守衙門辛苦了，多吃些補補。”青若毫不猶豫的便将熊掌夾給了身邊的朱茵，朱茵與朱雀兩兄弟可比不得青若與沉闕兩人身份尊貴，也不曾吃過這些東西，于是便不顧着慕容家的人臉色快成灰土色，頗為為難的同青若小聲道：“那個，青若公子，一只熊掌，我兩兄弟怎麽分。”

此話一出，倒是将一旁飲酒的沉闕給嗆住，青若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樣沒出息的問了這樣一句，于是便在沉闕大人輕聲咳嗽的那一會子，從自己的袖子中豪邁的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抽出匕首便一道砍了熊掌上，頓然見，一個熊掌一分為二。

慕容家的人臉色紫了幾分，沉闕大人的咳嗽聲仿佛凝重了幾分，而朱茵朱雀兩兄弟卻是格外歡喜的連連道謝。

青若拍了拍手，收回匕首，同桌前的慕容狐貍和沉闕大人歉意道：“不好意思，在下前些日子受了些傷，大夫說要忌葷。”

沉闕亦是曉得青若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撂下酒杯，輕聲道：“無妨。”随後又同臉色不大好的慕容老爺道：“他前些時日着實受了些傷，倒是本縣大意了。”

慕容老爺也不好說些什麽，便一路鐵青着臉，吩咐着身後的姑娘們：“去，給大人斟酒。”

一貌美的姑娘聞聲與慕容老爺四目相對，點了點頭，手執着琉璃酒壺，蓮步慢移到沉闕的身旁，婀娜搖曳的身子如楊柳拂風，輕聲道：“大人，雪兒給你倒酒。”

青若瞥了一眼那貌美的姑娘，本是不打算拒絕，可不知為何，突然腦中會出現一幕格外異常的場面。

“慢着。”青若站起身，從姑娘的手中搶過酒壺，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扯了扯嘴角，囫囵道：“啊，我忽然想起來，前幾日郎中給我看病的時候曾說大人最近疲勞傷神，不宜飲太多的酒，姑娘的好意，我替大人接受了，只是，這酒，就不必了。”言罷，便将酒塞進了身旁還在啃熊掌的朱茵懷中，道：“你們是大人的衙役，這壺上好的酒，你們便替大人喝了吧。”

沉闕見狀大約也猜到了什麽，便放下手中握着的酒杯，拂了拂衣袖，同青若道：“倒是多謝穆兄提醒了。”

青若怔了怔，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見朱茵朱雀兩兄弟一臉懵然，只好道：“無事。”

慕容老狐貍萬萬沒有想到那壺精心準備已久的酒水會被青若給攔了下來，頓時心下覺得只好換法子對付沉闕了。

于是幹笑的賠罪：“是老夫疏忽了，既然大人不宜飲酒，來人啊，将這桌上的茶水都撤下去吧。”

一旁侍奉的那個貌美姑娘也有些皺着眉頭，神色肅然的道了句：“是。”

青若當做無事一般坐在沉闕旁，準備去夾一旁的糕點墊肚子，卻突然想到慕容老狐貍能在酒水中下藥，保不準這桌子上的菜也不大幹淨。

“大人年輕有為，老夫早已有了見一面的心，只是這些時日來，老夫忙于經商，倒是沒有時間請大人吃個家常便飯，也是慚愧。”

沉闕瞥了一眼身側靜靜坐着的青若，片刻後才道：“慕容老爺有禮了。”

慕容老爺含笑道：“只是，之前的幾任知縣大人都同慕容府相談甚歡，我與那些大人們，也是知心好友。今日請大人來，也不過是想和大人也做一做知心的好友。”

言罷，那慕容老爺便揚了揚衣袖，其身後的那些家丁們便是懂話的出了酒樓，須臾，便又進了廂房，這一次，三個家丁手中皆是捧了白花花的雪花銀，端端正正的站在沉闕的身後。

沉闕皺眉掃了眼那些銀兩，凝聲問道：“慕容老爺，這是什麽意思？”

慕容老狐貍亦是起身，行至沉闕的身旁，這才笑道：“自然是想和知縣大人做朋友了，這裏是三萬年雪花銀，便當做是老夫孝敬知縣大人的。”

青若在一旁聽的滿身起了雞皮疙瘩，亦是擰了擰眉頭，慕容老狐貍說的倒是好聽，所謂的做朋友，也不過是為了勸沉闕與其同流合污，最好，将他的兒子也一并赦免了。

許是他沒有料想到，此時的金銀財寶對旁人或許還有些作用，可是對沉闕，着實沒有用處。

沉闕擡袖擋開了身後的雪花銀，而慕容老爺臉上的笑色也漸漸收斂“大人，你這是？”

沉闕凝聲道：“本縣向來喜歡交朋友，不過，所謂金錢迷惑世人，而本縣又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所以，還請慕容老爺收回這銀兩。”

果然是老狐貍，世人都說無商不奸，慕容老爺經商奸了一輩子，也的确知道，官商合污，向來都是能毒霸一方的。若是沉闕收了這三萬兩的雪花銀，只要他不聽從自己的意願，慕容府便可光明正大的告其貪污受賄。這世上，原本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受得住金錢的誘惑。

“大人，這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慕容老爺笑嘻嘻道：“大人也知道，我慕容府的勢力，慕容府在京城那裏好歹有些關系，若是以後大人升官發財，慕容府也可從中調解。”

如今的慕容老爺見金錢誘惑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便輕聲道：“大人做了這些年的知縣，難道不想，做巡撫，去京城任職麽？”

沉闕聽聞慕容老爺的話後，竟然淺笑出聲，淡淡道：“慕容老爺的一番心意，本縣也是知曉，只是，本縣如今只想做好這靜安城的知縣。暫且還沒有想做大官的心思。”

這種公然的賄賂，青若倒是頭一次看的這樣真切，也難得世上會有沉闕這種正直的人，拿金錢與名利誘惑，都完全無動于宗。

慕容老爺直起身，也不如之前那般恭敬了，有些氣惱的揮袖撤下那些銀兩，聲音也凝重了起來：“大人，你應該知道老夫請你來的目的吧。”

慕容府勢力與衙門不相上下，這是整個靜安城不可否認的事實，而到如今，慕容老狐貍才肯恢複自己原本的臉色，而他身側的慕容三公子亦是站起身，纨绔模樣撲面而來，執着扇子了當的指在沉闕的臉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爹好心請你來結交，你竟然幾次三番不給面子，既然這樣，爹，還不如讓我直接殺了這知縣！”

這般的輕狂，也着實讓青若大吃一驚，更讓一旁的朱茵和朱雀兩兄弟警惕下來，連忙站起身，抽出随身的配劍“慢着。”

沉闕擡手阻擋了兩人的身影，擡頭看着慕容老爺與慕容雲意，皺眉道：“慕容府雖是勢力廣泛，但是慕容老爺若是連朝廷指派的知縣都敢動，那豈不是不将朝廷放在眼中？”

慕容老爺嗤笑一聲：“朝廷？在這地方，天高皇帝遠，老夫若是想取了你的性命，只需要動一動手指頭。不過，姓王的，不要太過分，我慕容府向來好面子，若是這個案子，你不查清楚，我慕容府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到底，也是為了案子的事。青若站起身，身旁的沉闕道：“是非曲直，本縣自然會查清楚，真相，本縣定然會還給老百姓，慕容老爺這樣擔心這個案子，難道不該避避嫌麽？”

“你。”慕容老狐貍臉上的神色僵了僵。

而慕容雲意見來軟的不行，便想動手，只是扇子尖上的匕首還沒有觸及到沉闕的胸膛，便被沉闕反手抓住扇子，用力一推，便将他逼退到幾步之外。

“青若，我們走。”沉闕大人冷聲道。

只是這一舉動，着實将青若給吓的不輕，起初她看見慕容雲意那扇前的利刃逼向沉闕的時候，着實同朱茵朱雀都大吃一驚，但更為驚詫的卻是，沉闕他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