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海菲爾德陛下認真考慮了三天,趁着拉維爾将軍外出清掃聯盟殘黨時,搞了個大新聞。
陛下單方面違反了約定,公開了自己和将軍的情侶關系。
等遠在星系之外的拉維爾将軍收到消息時,首都的天已經翻了好幾輪了。
皇帝手裏确實有一把剪刀。不過剪法和說好的不太一樣。海菲爾德陛下另辟蹊徑,幹脆利落地解決了所有問題,效果拔群。
拉維爾将軍聽完AI的彙報笑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逗的。等将軍回到首都星的單身宿舍,海菲爾德陛下已經泡好第三輪茶,簡直不知道誰才是主人。
“這樣處理你還滿意嗎,拉維爾?”皇帝笑得眼睛彎彎的。
拉維爾将軍脫下外套,皇帝陛下先家用工蜂一步從将軍手裏接過外套挂好。
但他的将軍并不說話,無視他殷切的目光,自顧自地洗澡,又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出來,最後躺在床上,連一個眼神都吝啬。
皇帝陛下別無他法,只能耍流氓。陛下坐在床邊,雙手一繞,環住拉維爾将軍的脊背,強行将兩個人的距離拉近。
“堂堂皇帝居然這麽無恥。”拉維爾将軍說。
“總好過你不理我,拉維爾。”海菲爾德陛下的臉埋在拉維爾将軍的肩窩,“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
“你是皇帝,不必得到我的原諒。”
“我是皇帝,理應擁有帝國的一切,可我都沒有得到你的原諒……”
拉維爾将軍擡了擡眼皮,睨了一眼海菲爾德陛下的腦袋:“那我明天就申請辭職,移民聯盟,這樣陛下就不用為此煩惱了。”
“那請你千萬要記得帶上我,拉維爾——你擁有我,我是你的。”
“是嗎?擁有你有什麽好處,海菲爾德?要讓我不辭辛苦帶着你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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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菲爾德陛下這才從将軍的肩膀上擡起頭。陛下笑着說:“如果你擁有我,你就可以每天和我擁抱、和我親吻、還可以和我一起睡覺。”
“是嗎?”
“當然。”
“可你知道擁有我意味着什麽嗎海菲爾德?擁有我意味着擁有全星系目前最強的機甲工程師、一架一流的穩定戰船、一個作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官——這樣看來,我顯然比你值錢啊。”
“…………”海菲爾德陛下又把腦袋埋了回去,“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拉維爾。”
帝國唯一的将軍十分冷漠,對于皇帝陛下的示弱視而不見,照樣看自己的書,一聲不吭。
“我該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拉維爾……”
海菲爾德陛下又一次輕輕地問。
這一次将軍終于有了一點反應。拉維爾将軍合上書本,拉開被子。
“沒什麽原諒不原諒,這條路本來就是我和你一起選的。
“再說。你決定公開……”
拉維爾将軍沒有發出聲音,但海菲爾德陛下讀懂了将軍的口型。
我很滿意。
拉維爾将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徒弟點梗的拉維爾吃醋,好像吃的姿勢不太對
不管了睡了狗命要緊
還有一塊碎片我就寫完辣!!!!!!!!!!!!!!!!!!!!!!!!!!!!
預告最後一塊碎片是婚禮,诶嘿嘿嘿
☆、第二十七塊碎片
婚禮
雖然早早公開了戀情,但海菲爾德陛下卻遲遲沒能向拉維爾将軍成功求婚。對于這兩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的戀愛進展,整個帝國都操碎了心。當大家發現這兩人的關系公開整整七年還沒結婚之後,吃瓜群衆們終于開始緊張起來。
不過在聯盟狗的傳說中魅力不如一兔的海菲爾德陛下并沒有真的連将軍的私人AI都比不上。求婚道路雖然坎坷,但好在結果比較圓滿,皇帝陛下成功為十多年的戀愛長跑畫上句號,讓吃瓜多年的人民群衆都松了口氣。
陛下和将軍的婚禮釘在拉維爾将軍生日的七天之後,地點選在陛下最喜歡的諾法萊恩森林。這個時代的人類早已經不像古地球時期的祖先那樣擁有宗教信仰,婚禮也删去許多繁文缛節。但拉維爾将軍還是覺得皇家婚禮太過複雜——于是在将軍大人的(強烈)要求下,這場婚禮被(喪心病狂地)簡化到僅有一場晚宴。
雖然不合禮數(“簡直荒謬!有損皇家顏面!”),但将軍大人明确表示敢多一個步驟這婚就不結了(“不好意思,真要體面就換人。”)出于對陛下的終身幸福(“拉維爾……你別生氣,我們好好跟長老說。”)和帝國的穩定(“拉維爾不願意的話,也可以考慮換掉我。”“這就是你的好好說嗎,海菲爾德?——噗嗤。”)考慮,長老會終于不得不做出妥協,只在海菲爾德家族位于諾法萊恩的城堡裏舉辦一次皇家規格的晚宴。
這點小事對于常年大操大辦的內政廳有點大材小用,于是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下,這群人竭盡全力、可勁兒地花錢,力求辦出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絕對低調奢華的婚禮——寫作晚宴。賬單寄到拉維爾将軍手上時,普通人家出身的将軍大人看得渾身僵硬,眼睛都直了。
陛下在旁邊圍觀拉維爾将軍的反應,看得悶聲直笑。
他安慰他的将軍:“沒關系,拉維爾,這點小錢對于海菲爾德家無足輕重。”
——這點小錢,數值上約等于将軍大人四十年的工資(稅前)。
拉維爾将軍再一次深切體會到什麽叫資本家,但還是頗為不信任地問:“是嗎?”
“是的。”皇帝陛下笑着點頭。
“是這樣的,拉維爾将軍。”将軍的私人AI适時地補充,“婚禮的支出大概占海菲爾德家族半年的收入。并且陛下擔心您指責他濫用公款,婚禮的費用60%是由海菲爾德家族承擔的。”
也就是說總支出還要再加四成。将軍大人差一點腳底抹油溜走,被海菲爾德陛下摁在椅子上。
“為什麽要花我三十年的工資請一群我至少有八成都不認識的人吃晚飯!”拉維爾将軍抗議。
“這不僅僅是晚飯,拉維爾。”海菲爾德陛下低低地笑着說,并且彎下腰來吻了吻拉維爾将軍的眼睛,“這是我們的婚禮。”
“……我以為買個戒指就完事了???”拉維爾将軍垂死掙紮。
“如果不是因為你執意要省去中間許多步驟,一頓飯還花不了這麽多錢。”皇帝陛下笑着說。“沒辦法,現在只能往菜裏鑲金了。總得給他們掙足面子。”
——他們,即是承擔了婚禮另外四成費用的長老。鑒于自己确實掏不出這麽多錢,拉維爾将軍沒了底氣,終于勉強放棄了掙紮。
飯菜都要鑲金,身為主人更要禮數周全。長老會曾派內政廳的教習女官前去指導糾正拉維爾将軍的禮儀——試教半小時之後将軍睡着了。
海菲爾德陛下只能主動接受這個艱巨的任務。不過不愧是老夫老夫,拉維爾将軍果然(勉強)沒再睡着。皇帝陛下教的不多,他讓愛德華在将軍面前排出幾張照片,并附有這些人的名字身份:“除了這些人你都可以不用搭理,讓我來應付。”
禮數周全的另一部分是指宴會當晚的穿着打扮。內政廳的裁縫四個月前就開始着手制作禮服,期間修改的時間大約占據了拉維爾将軍半個月的工作時長。
不過好在将軍對穿着一向沒什麽講究,合身就好,因此這項工作開展得還算順利,只需要滿足禮制和皇帝陛下個人的審美,內政廳的官員們這才松一口氣。
最艱難的工作最後還是交給了海菲爾德陛下。其實是陛下自己主動要求要親自完成,大家也都十分的樂見其成。因為要給将軍大人化妝确實需要(很大)一些勇氣。
“其實你可以不用把頭發梳得這麽一絲不茍,拉維爾。”皇帝陛下的聲音頗為無奈,“你的劉海放下來會很好看。”
拉維爾将軍一挑眉,說:“是嗎?不會不合禮數嗎?”
海菲爾德陛下笑起來,親手為他的将軍把劉海梳下了。
“要是不能讓你以最美的樣子參加自己的婚禮,還要什麽禮數。”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都不會臉紅嗎海菲爾德。”拉維爾将軍飛快地說,“閉嘴。”
皇帝陛下見好就收,果然閉上了嘴。
離宴會開始還有兩個小時。拉維爾将軍從前是個正經直男,沒學過什麽化妝。對于皇帝陛下親力親為地拾掇,将軍大人也想投桃報李,奈何唯一能做的是給皇帝陛下紮頭發。
于是将軍大人決定給皇帝陛下紮一個稍微不一樣一些的辮子。
“拉維爾,你要給我編個麻花嗎?”
“我倒是不介意把你的腦神經編個麻花,你看怎麽看?”
鑒于拉維爾将軍不具備鑒賞陛下“化了跟沒化似的”妝容的能力,在盯着海菲爾德陛下的臉瞧了整整五分鐘也沒能看出什麽區別之後,将軍大人繞到海菲爾德陛下身後,果斷地解開陛下自己紮好的頭發。
海菲爾德陛下長發及腰,瀑布一樣忽然散開。陛下透過鏡子看見他的将軍表情認真,下手幹脆,有一種指揮戰場的嚴謹和利落。
陛下沒心沒肺地笑出聲來。
但拉維爾将軍沉浸在研究裏似的沉浸在陛下的頭發裏,因此不為所動。
拉維爾将軍表情認真,顯得格外迷人。海菲爾德陛下漸漸收斂笑聲,只沉默地凝視鏡子裏他的将軍的臉。
他的将軍是一個格外較真的人,一個辮子也紮得十分仔細,表情鄭重其事,好像手裏托着的不是頭發而是誓言似的。
拉維爾将軍業務熟練,動作很快。海菲爾德陛下看見自己的頭發被紮成近似他從前讀軍校時的樣子,不過馬尾被放下來紮進頭發裏。拉維爾将軍竟然真的給他編了個短短的麻花,最後才用緞帶打上一個蝴蝶結。
直男将軍打得一手好蝴蝶結。
皇帝陛下擰過腦袋,微微揚起臉。他抓住拉維爾将軍的領帶,就這将軍彎下腰的姿勢,和拉維爾将軍接了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謝謝。”
他說。
雖然陛下對自己的臉(拉維爾将軍覺得)沒下什麽功夫,但對于自己的将軍看上去卻是十二萬分地認真,不遺餘力地為将軍大人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拉維爾将軍對往臉上糊的東西充滿了本能的恐懼,吓得身體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大概是将軍大人被吓到的樣子狠狠戳中了皇帝陛下的笑點。海菲爾德陛下緊緊抿着嘴唇忍耐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還膽大包天地無視拉維爾将軍的怒視,扶着大腿笑彎了腰。
拉維爾将軍張了張嘴,這是準備破口大罵的姿勢。不過應該是由于顧忌臉上會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掉下來,将軍大人不得已罵的十分克制:“閉嘴!海菲爾德!”
這一次陛下沒有如将軍大人所願,直到笑夠了才肯停下,一擡頭看見拉維爾将軍滿臉通紅。見他擡起頭,拉維爾将軍索性閉上眼睛。
海菲爾德陛下立即就着蹲下的姿勢半跪下來,雙手搭在拉維爾将軍的膝蓋上,柔聲說:“是我不好,拉維爾,但你剛才的樣子太可愛了,我實在忍不住。”
婚禮的大日子将軍大人強忍着不和陛下生氣,但委實又被他笑得惱羞成怒。這會兒拉維爾将軍臉上的緋色還未褪去,被氣得微微別開腦袋,緊閉着眼睛看也不看陛下。皇帝陛下自知理虧,只能甜言蜜語連哄帶騙,最後弓起身子,一遍遍吻拉維爾将軍的嘴唇。
“是我錯了,拉維爾,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原諒我?”
作者有話要說: 決定了,今晚被我拎起來打的幸運小朋友就是海菲爾德
寫個屁啊你自己哄去吧,我要睡覺了,照這個架勢發展下去婚禮至少要一萬字吧,呸啊
☆、第二十七塊碎片
将軍大人的回應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再晚一點要來不及了——你先提前原諒我一下,宴會結束了再繼續生氣好不好,拉維爾?”
“行啊。”拉維爾将軍居高臨下地睨了陛下一眼,回答得倒是十分爽快。“我們晚一點再算賬。”
原諒也能預支,生氣還要挂賬,海菲爾德陛下确實是帝國少有的厚臉皮,連這種事也幹得出來,根本沒有半點偶像包袱可言。
厚臉皮的皇帝繼續給他的将軍化妝。從眉毛開始。
拉維爾将軍的眉毛細長上挑,被他描得輪廓分明,顯得更加鋒利。皇帝是個心機狗,化眼妝時兩個人靠得極近,呼吸都落在彼此臉上,帶着一絲纏綿的濕熱。
放眼整個帝國,如果說有誰能夠面對帝國之花海菲爾德陛下的色///誘也不動如山,那只能是拉維爾将軍。
但此刻——或許是這重要的日子連拉維爾将軍都控制不住一腔柔情,海菲爾德陛下柔軟的發絲落在脖頸間、海菲爾德陛下身上那總使得拉維爾将軍安心又血液沸騰的氣味盡數覆蓋了脂粉的甜膩。拉維爾将軍的睫毛正微微顫抖,并咬住了嘴唇。
筆尖劃過皮膚時他的将軍閉上了眼睛。陛下狡黠地一笑,手裏的筆畫起來異常地緩慢,他的将軍卻因為是個門外漢身體僵硬、一動不動,連眉頭也不敢輕易靠近半分。
他一點點描出拉維爾将軍眉毛的輪廓,眉筆落得真情實感,好像不是在畫眉,是在畫一顆心。
可拉維爾将軍看不見他眼裏的深情,只覺得耐心游走在透支的邊緣,婚禮的喜氣加成進入倒計時,皇帝陛下非常熟練,掐着BUFF的最後一秒提筆退開。
“眉毛畫好了,你要看看嗎,拉維爾?”
“不看。完事沒?”
就像看不出皇帝陛下畫了跟沒畫一樣的妝容,直男将軍也欣賞不來海菲爾德陛下藏在眉筆下的情愫。倒是聽說了眼妝還要“往眼睛周圍糊一大圈東西”之後吓得幾欲尿遁,被海菲爾德陛下憑着體力優勢堪堪攔下。
“畫都畫了。”海菲爾德陛下深谙規勸金句,“再堅持一下,馬上就畫完了。”
拉維爾将軍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對陛下充滿了不信任,眼神分外戒備,傷透了皇帝陛下的玻璃心。
“你确定你不是趁着今天故意消遣我吧海菲爾德?”
皇帝陛下非常傷心:“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嗎拉維爾?”
他的将軍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是。
“……”
雖然皇帝本人在将軍大人這裏已然失去了信任,但金句還是起到了作用。拉維爾将軍被不情不願地重新按回椅子上,皇帝又就着那個一看就不怎麽正經的姿勢湊近過來。
這是個頂好的占便宜的姿勢,拉維爾将軍表情難掩嫌棄,但還算老實。不過這一次皇帝陛下沒再讓他的将軍閉上眼睛,蘸着眼線膏的筆就這麽直直地對着眼睛戳。将軍英明神武,但也是人,身體本能地縮了一下。
海菲爾德手持化妝品仿佛手持逗貓棒,直戳結婚對象的周身大穴,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還有救沒有。拉維爾将軍格外不滿,暴力鎮壓了一次不老實的皇帝之後這對不正經的夫夫才踩着岌岌可危的進度條畫好全套眼妝——拉維爾将軍堅定地拒絕了假睫毛(即使這年頭的假睫毛早就可以随做随用效果以假亂真)。海菲爾德陛下是個手藝人,化完妝之後他的将軍那矢車菊色的眼瞳更顯得汪洋似的,仿佛是兩顆凝結的寶石。
陛下很滿意,陛下這才站直身體拍了拍手。
不過這一次直男将軍發現了盲點,整張臉都被陛下搗鼓了一邊唯獨漏了嘴唇。直男和技術宅如拉維爾将軍也知道姑娘們的包裏永遠少不了各種(将軍覺得都是一個顏色的)口紅,帝國之花海菲爾德陛下沒理由忽略這一個部位。
“恩?怎麽了拉維爾?”
皇帝陛下天生紅唇,看上去既誘人又情意綿綿。而拉維爾将軍的嘴唇就有點寡淡,配上高冷嘴炮就更顯得刻薄。畫了個喜氣洋洋(将軍語)的妝唯獨漏了這張臉最刻薄的地方,将軍有些不開心。
“……嘴唇,不用……?”
将軍猶猶豫豫地開口時,海菲爾德陛下恰好在喝水,轉過身來将軍大人一眼就看見陛下濕漉漉的嘴唇,仿佛開在月光下沾着露水的玫瑰。
軍部高層之間密不外傳的一個共識是:當将軍開始傲嬌的時候,哄他,或者躲開。
沒幾個人敢哄帝國唯一的将軍,不過好在将軍幾乎也不在工作時傲嬌,同事之間也算相安無事。
但皇帝陛下好像一個奔放的傻子,撒歡的時候總能精準的踩到将軍的地雷,只好一個一個坑挨個哄回來。
老夫老夫感情深厚,陛下不怕哄老伴,經驗十分豐富,因此一眼就看出來他的将軍不高興了。
“你誤會了拉維爾。”海菲爾德陛下一本正經地說,“我正準備最後一步。”
他的将軍瞧了他一眼。
“我想了很久,什麽色號的口紅才能配得上你——後來我才意識到,只有一個。”
“你可以不用跟我說這些,海菲爾德,反正我都聽不懂。”
“這個你一定能聽懂。”
皇帝陛下笑得非常得意。
“是我的吻。”
海菲爾德陛下濕漉漉的嘴唇果然像玫瑰一樣。拉維爾将軍簡直說不清楚,到底是在親吻一朵花,或者是在親吻一只蝴蝶。
“就是不太持久,要記得随時補妝。”
作者有話要說: 直男親爹化妝抓瞎,全靠亂寫,美妝博主都救不了我
居然還沒寫完到底有完沒完啊你們結婚要結多少字啊????
不行了複習啥啊打開書一個字都看不懂,挂了算逑
【關電腦的前一秒發現一個錯字.....作者果然是工科生,這錯字也太工科了,是我沒錯了】
☆、第二十七塊碎片
堂堂銀河系帝國的皇帝,不光不要臉,而且臭流氓,一把年紀老不正經。等他嘻嘻哈哈地拉着他的将軍從房間裏出來,皇家事務官在外邊頭發都要薅禿了,火急火燎地領着兩位爸爸趕赴大廳。
海菲爾德家是祖傳的有錢,度假用的城堡建得跟迷宮似的,沒人領着走多半要迷路。事務官腳下生風,兩位男主角還在身後叽叽咕咕地拌嘴,不知道到底是誰要結婚。
皇帝不急太監急,可以說是為這位陛下量身定制的俗語了。事務官覺得自己就是古地球時期那個着急上火的太監,身後兩位主子不緊不慢,比這幢房子裏的哪一個都淡定。
“怪你。”帝國唯一的将軍說,“磨磨蹭蹭的瞎折騰。”
将軍身邊那一位笑起來沒個正型,一點皇帝樣子都沒有:“這是污蔑,拉維爾——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你這麽好看,就不該讓他們看見。”
“是嗎?”拉維爾将軍聞言立即剎車,“那趕緊跟他們說婚禮取消了吧。”
還沒等皇帝回答,事務官先吓得腳下一滑險些要臉着地栽下去,被反應迅速的将軍大人一把抓住手臂,硬生生拽回來。
事務官面無血色:“将軍……您在開玩笑吧……?”
拉維爾将軍是個好人,“他原本還有點認真的,”海菲爾德陛下卻已經替他的将軍回答,“看你這個反應只能是開玩笑了。”
“就你長有嘴,海菲爾德,整天叭叭叭。”
将軍大人冷哼了一聲,事務官用救命的眼神投向皇帝陛下。
“好了好了,吓到小孩了。”海菲爾德陛下接下這個目光,毫不留情地占了個大便宜。不過被帝國皇帝占便宜也沒什麽丢人的,只要能保住飯碗事務官覺得不介意再小一輩,給陛下當孫子都行。
顯然拉維爾将軍不打算白撿一個孫子,陛下都這麽說了,将軍也給面子,長腿一擡說走就走十分幹脆。兩個大人物腳下走得飛快,嘴上也沒閑着,走這麽快還說話也不怕嗆着風。事務官心裏默默地嘆為觀止,盯着表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等他們穿越海菲爾德家一重重彎彎繞繞的走廊,終于來到大廳時時間正好。事務官一路小跑跑出一頭的汗,身後那兩個軍校混出來的爸爸看上去跟從花園裏散了一圈步回來似的,仿佛剛才不是他們倆在走廊裏姿勢優雅的狂奔。
海菲爾德陛下體貼地為拉維爾将軍整平衣服,又重新為将軍打了一次領結。他邊打領結邊湊在他的将軍耳邊說悄悄話,不時還低低地笑出聲來,然後将軍大人毫不留情地瞪他一眼。
這兩個人膩歪得若無旁人,事務官吃了一大口皇家狗糧,無語凝噎。只能自欺欺人地盯着手腕上終端顯示的時間,假裝無事發生。
往前走幾步就是樓梯,皇帝正笑嘻嘻地跟将軍聊八卦,譬如什麽誰家的誰為了在樓下争取一個位置跑前跑後了三個月,哪一桌的位置被人搶破了頭。
将軍沉迷科研絲毫不關心這種事,不過八卦倒是聽得比較得趣,臉上不時露出嘲諷的表情。
海菲爾德陛下看他的将軍聽得起勁,賣長老會賣得別提多利索了。只是苦了屁民事務官,在旁邊聽各大家族秘辛聽得瑟瑟發抖,生怕被殺人滅口。
一路上緊趕慢趕,這會兒又開始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到司儀講話結束,事務官被打了一針似的直起身體:“請,陛下,将軍。”
“終于到我們表演了是嗎。”拉維爾将軍在自己的大喜日子依舊不忘挖苦人,倒是海菲爾德陛下還道了聲謝。
事務官目送帝國第一夫夫挽着手,在樓下賓客整齊的、潮水般的掌聲裏,按照排練好的往前走,站在走廊上沖客人揮手,再從另一側樓梯走下去。
直到這兩位爸爸的身影按照計劃從視線範圍裏消失,事務官才松了一口氣。
真到上場實踐的時候的确比想象中的緊張,拉維爾将軍搭在皇帝陛下手腕上的手指微微收縮,被心細如發的海菲爾德陛下捕捉到這一細節動作,陛下姿勢十分優雅地稍一側身,拍了拍将軍大人的手。
“……”
要不是大庭廣衆,場合嚴肅,拉維爾将軍險些管不住嘴巴脫口而出:“你真是熟練啊海菲爾德,不是第一次結婚吧?”
衆目睽睽之下走過場的事海菲爾德陛下顯然經驗豐富,自然游刃有餘。但今天不是為了應付,他身為主角更是心潮澎湃。皇帝陛下眼裏的深情藏也藏不住,大大方方地落在他的将軍身上。拉維爾将軍被這視線燒的臉頰發燙,半阖上眼睑,嘴唇輕輕抿起來。
“這是我們的婚禮,”海菲爾德陛下用他的将軍才能聽見的聲音說,“緊張一點不是很正常嗎,拉維爾。”
他的将軍身體微微一震。
陛下無法無天慣了,當衆咬耳朵不覺得無禮,反倒顯得他們倆伉俪情深,甜蜜蜜的。
致意了一圈,接下來是兩位新人的發言環節。這還是跟将軍大人反複讨價還價之後好不容易才保留下來的,不然簡單粗暴的拉維爾将軍真能弄出交換一個戒指就完事的婚禮。
皇帝陛下先開口,按照套路,他應該準備了一大堆情話,因此拉維爾将軍像排在點名冊最末尾的學生,還不太緊張。
“感謝諸位來見證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客套的話就不多說了。我活到今天,說了許多廢話,我的将軍一直不太喜歡我這一點,所以我今天沒有如他所願,準備長篇大論。”
他笑得有些促狹,望着他的将軍。在善意的笑聲裏,帝國唯一的将軍紅透了臉。
“我的願望一直不多,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曾經最大的願望——到今天我終于有了新的願望,這個願望只有你能夠替我實現,拉維爾。”
海菲爾德陛下環視四周,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着他湊上前去,貼着他的将軍的耳朵,聲音又輕又低,又像大提琴,溫和悠遠。
“我想永遠這樣叫你的名字,我想要你所有的永遠,我恨不得就這樣和你一起,一個眼神就到老才好。
“我知道你從不許諾未來,就像我們之前說好的那樣,你只要把所有的今天都許諾給我。”
他的将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來好一會兒,等他的腰都有些酸了,他的将軍才說。
“我答應你。”
臉皮薄如拉維爾将軍,本該在陛下的情話攻擊之後就想辦法退場。海菲爾德陛下深知老伴的脾氣,連腹稿都已經打好。但拉維爾将軍一反常态,先是望着他,又轉過身去對着來賓——或者對着不知哪一個地方,哪一個人。
“遇見他完全是意外。”他的将軍說,“我為了不成為軍人選了庫爾德寧,又因為在庫爾德寧遇見他選擇成為軍人,如果說原本沒有命運,那麽從我們選擇了彼此才有了命運。”
他恍然大悟。
“原本沒有苦難,是我們選擇了彼此才有了苦難。
“我知道你們要問我,如果是這樣,我還沒有後悔的話——”
他的将軍眼神平靜如海,正越過時光投向遙遠的過去,他不由得握住他的将軍的手。
“我想了很久,猶豫了很久。可是我覺得,如果這世間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那一定就是這個人……”
拉維爾将軍轉過身來。他的将軍難得這樣一本正經地望着他。
“海菲爾德,我甘願成為你的劍鞘。”
他半跪下來,身為皇帝,可像騎士似的親吻他的将軍的手背。
“——我的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啦!!!!!!!!!!!!!!!!!
手賤得無可附加差點打上完結标(住手老西!!!!!!!!!)
理論上藥丸的第一卷到這裏就完成啦!本來我情方方還說要寫新婚之夜......我去問問她想看怎樣的新婚之夜啊(。)
其實是【優雅的競走】(笑死在山坡上.jpg)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沒了吧,把之前的坑填上就開第二卷,真的不想填坑,又怕不填你們都看不懂第二卷是怎麽回事,唉心累
☆、第十五塊碎片
雖說拉維爾将軍對毛茸茸的動物向來不是特別感冒,看上去和這只黑貓貌似還有些氣場不和,不過倒沒有阻止陛下将貓帶回家,只強調了一點,晚上洗幹淨了再來睡覺,要是看到一根毛就讓他自己睡書房。
陛下滿口答應。
內政廳派來接送皇帝陛下和将軍大人上下班的飛梭上,海菲爾德陛下抱着貓,毫無形象地和貓狎昵地蹭來蹭去。拉維爾坐在離陛下隔了整整一張沙發的位置上,一言不發地審閱軍部文件。
要不是在将軍的要求下,整架飛梭除了他們倆沒有其他活人,完全采用AI進行服務,保不齊會有人覺得将軍和陛下在冷戰,或者想得更歪一點,譬如将軍吃醋了,或者将軍失寵了。
“對了,拉維爾。”
“恩?”
将軍大人看也不看他,顯然對一個沉迷吸貓的男人沒有興趣。不過好在皇帝陛下不太介意這個,估計是被嫌棄慣了。
“我打算一直養着它,你來給它起個名字吧。”
陛下說完,拉維爾将軍這才纡尊降貴地擡起眼睛,往隔了一張桌子那麽遠的海菲爾德陛下那頭瞧了一眼。陛下的黑貓這會兒正趴在海菲爾德陛下的肩頭,不時蹭一蹭陛下的臉頰。
“你的貓為什麽要我來起名字?”
他的将軍微微皺眉。
“不好嗎?”海菲爾德陛下微笑,“我覺得這樣可以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
拉維爾将軍心說我跟你的貓增進個屁的感情,而且我估計你的貓可能也不太想跟我增進感情。
“……”拉維爾将軍撇了撇嘴,“我對起名沒什麽研究,還是你來吧。”
一般情況下,這種時候海菲爾德陛下就會見好就收,自己給貓起一個可愛又好聽的名字。但今天皇帝忽然變成一個幼稚鬼,鐵了心似的非要他的将軍給他的貓起個名字不可。
“…………你今天抽的什麽瘋海菲爾德。”拉維爾将軍嘀嘀咕咕地抱怨,“行吧。”
他的将軍手腕一收,半空中漂浮的文件倏地消失。拉維爾将軍站起來,踱到海菲爾德陛下身邊,伸出手去指尖輕輕點了點黑貓的腦袋。
一人一貓相互不太看得對眼,但這會兒意外的和平。黑貓看上去不反感将軍的觸碰,還擡起頭用鼻子碰了碰将軍的手指。
貓咪的鼻子有些潮濕,碰在指尖觸感微妙而難言。
“讓我起名字也可以,不過無論我起什麽名字你都不能改。這樣你還要讓我給它起名字?”
“……你不會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對吧,拉維爾?”
他的将軍嗤笑。
“你既然心虛就自己起,別來煩我。”
可皇帝委實是個倔強的人,說出口的話絕不輕易收回,因此視死如歸般地抱起貓:“不,我答應你,拉維爾。請你給它起一個名字。”
皇帝的黑貓也應景的喵了一聲。
将軍大人被這一人一貓煩得沒法,只能抓了抓頭發,想了想,說。
“就叫高木。”
黑貓在海菲爾德陛下懷裏又膩又長地喵喵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雞哥說我老是半夜更新對身體不好,說一天要睡夠八個小時
謹遵醫囑(。)
☆、01
曉星:一億光年的旅程
“拉維爾。”
他對一連串的敵襲提示置若罔聞。
“拉維爾。”
深藍色的機甲外殼被追蹤導彈爆炸的火光映成紫紅。他單手撐住控制臺,神情自若,沒有絲毫的緊張。駕駛艙裏忽然響起一道蜂鳴,接着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又一顆導彈幾乎貼着機甲爆炸,他甚至微笑起來,他對着那個虛拟的投影微笑,眼神顯得舒緩寧靜。
“海菲爾德......”投影低下頭嘆了口氣,“你自己躲懶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又有什麽天大的事要把我叫出來?你不要告訴我你害怕,雖然我現在是這個樣子但我一樣有的是辦法揍你。”
銀藍色的光束下,拉維爾穿着他們婚禮時的制服,胸口上的“晨鳥”振翅欲飛。
他眨眨眼,笑意更深:“拉維爾,據我所知,你雖然一直揚言要揍我,不過實際上一次也沒動過手......”
“哦?”投影揚起下巴,“看來你很看不起我的威脅啊海菲爾德。”
“不不,怎麽會。”他笑着擺手,“是我很在意你的威脅,所以才努力不去挑戰你的怒點底線。而且你最生氣的那次...也沒有要揍我的意思。”
投影偏過腦袋,大概是在回憶,片刻後說:“印象裏好像是這樣——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見你。”他說,“只是想見你而已。”
他的語氣那麽執着。投影沉默了一下:“生死攸關了還只是——只是就不要反複強調了。對着AI肉麻你還真可憐啊海菲爾德。”
“不要一直強調你現在是個AI來反複否認你在那裏的事實。”
他輕柔地笑着。
“可我現在就是個AI。”投影攤手,“沒有任何實質——就算有,也是一個就算散熱你都感覺不到的系統而已。”
“為什麽只對我說那麽絕情的話呢?”
他苦笑。
投影理所當然地說。
“我對誰說話都是這種耿直的調好不好?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在乎我說什麽啊海菲爾德。”
“這種時候系統不會警告你AI不該這麽說話嗎?”
“我就是系統本身,不受守則限制。”投影挑起眉梢,“再說我實話實說有什麽不AI了?”
“情商的确低得很AI——”他正色。
“......”
“甚至不如愛德華。”
投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嫌棄的表情:“噢海菲爾德,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跟我鬥嘴嗎?”
“這的确是主要原因。”
他又愉快地笑起來。
“和你說話的時候我心裏很平靜。”
投影理解的點點頭:“那麽你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我明白,要和自己的親侄子打架你心裏波動很大。好啦——別害怕,害怕的話可以跑快點,你有這個權限。”
投影的語調和笑容嘲弄。
“加速系統這麽好的機甲整個銀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