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知年
氣氛陷入到許久的沉默之中,沈知弦看着林默平的目光逐漸的暗淡下來,似是不想再開口,他揮揮手回到病床上閉目養神。
“你走吧,宋璃是我的人,你動手之前就應該想過代價的。”
林默平沉默片刻,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他忽然開口,“你為了沈哲專門學法醫專業,那你知道他怎麽死的嗎?”
沈知弦微微蹙眉,頗為不耐煩的開口,“一會不提沈哲會死嗎?”
他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沈知弦對他爸的情感很複雜,一邊怪他讓鄭華年臨死之前活得這麽絕望,一邊又怨他薄情寡義四處沾花惹草。
可他知道,家裏所有保險櫃的密碼,所有的銀行卡存折密碼,無一例外都是沈知弦的生日。
二十多年來從未變過。
沈哲拼盡全力的去補償去讨好兒子,就連沈媽媽這麽多年來也沒有讓他受過一丁點的委屈,沈知弦表面上對他冷漠愛答不理的,卻沒辦法真的恨他。
“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要提。”林默平平靜的看着沈知弦,“這就是我過來的目的。”
“沈哲雖風流成性這方面人品不怎麽行,但他公司事宜處理的很好,從不克扣員工工資,也不從不會借外債什麽的,可以說是一個好老板。所以不會在外面有什麽得罪的人。”
沈知弦沉默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沈哲的死因是畏罪自殺,因為沈知年。”他在中間停頓了片刻,眼底挂着一絲近乎瘋狂的笑意,似是在細細觀察沈哲弦的表情。
果然,聽到這裏沈知弦忽的睜開眼睛,他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久到聽到的時候還略微遲疑了片刻。
可是林默平怎麽會知道他給妹妹起的名字,明明他只給沈哲一個人說過。
“你胡說什麽!”沈知弦眼底滿是戾氣,揪住他面前林默平的衣領,厲聲道。
“沈哲多愛鄭華年啊,那小姑娘生之日便是他愛妻死去之事,也可以說鄭華年的死亡跟沈知年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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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平嘴角微微揚起,一副優雅從容的模樣,“所以你覺得沈哲會對她沒有陰影嗎?他看着那小姑娘的臉愛妻死在急救室的那天恨不得天天在他眼前徘徊,沈哲想不瘋都難。”
林默平聲音越來越大,目光步步緊逼,語速也越來越快。
他指着沈知弦,突然放緩聲音:“你跟鄭華年長的這樣像,你覺得他看你沒有陰影嗎?可是他愛你,愛到即使夜夜噩夢也不會放你孤獨一人的地步。”
林默平不僅和沈哲模樣相似,就連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林默平,他們明明才是最像父子的人,他想不通,沈知弦到底有哪裏好。
“你知道沈知年在哪?”
沈知弦胸口上下起伏,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死死的盯着他。
“當然知道。”林默平嘴角勾着笑,似是頗為沉醉的回憶道,“我沒記錯的話,鄭華年死後的一兩個月年年就送來我們家裏了,可能即使在一個城市都會讓沈哲不放心,大概兩三歲的時候,她就被送走了。”
“很想不到吧。”他離沈知弦更近了點,“年年開口第一個叫哥哥的人,是我哎。教她走路說話的人,也是我哎。”
年年是被沈哲送走的,他早該猜到,不然憑借沈家和宋家在四處的勢力,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都找不到年年。
“她現在在哪?”
沈知弦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直落在林默平臉上,指尖帶着些微微的顫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對于他來說,年年的失蹤一直像心病一樣在他心裏驅散不去,這是鄭華年不惜抛棄生命留下來的寶貝,他們卻把她弄丢了。
“大概在一個北方的小城吧,大概在西城?我前兩年去看過,是和沈哲一起去的,他好像應該生活的還不錯。”說着,他突然提示道,“對了,她現在不叫年年了,她叫卓雅。”
姓卓,在西城?
呵……
沈知弦只覺得一陣諷刺,宋成眠口口聲聲說是一定會把年年找回來,結果卻把她寄養在死去的戰友家。
難道宋遠一個人報恩還不夠嗎?還要把年年也搭進去。還是說沈哲為了不讓自己有心理陰影,早就默許了這件事的發生。
前兩年沈哲是有一段時間沒在家,沈知弦印象挺深刻的,他說他有要事出差一兩個月可能都沒法回家。
沈知弦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也沒怎麽在意,直到沈哲回來之後他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沈哲總是無故的發呆,晚上睡眠不佳愛做噩夢,有時候吃飯的時候都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之後目光就會變得異常驚恐。
沈知弦也發現了,他挺不耐煩的問他爸到底怎麽了?
沈哲當年說的什麽他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似乎提了好幾次鄭華年的名字,不住在像死去的母親忏悔道歉。
他這些年總這樣,沈知弦已經習慣了。
“你要是敢騙我,我會殺了你,然後自首。”陰沉的目光看向林默平,沈知弦沉聲開口。
林默平很坦然,勾起嘴角笑了笑:“當然不會,年年,不,雅雅也是我妹妹,我希望她能回來。”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林默平從容的用指關節推了推已經碎掉的眼睛,即使眼睛上和嘴角都被沈知弦打的紫紅一片,也不忘了保持好自己的紳士人設。
宋璃正坐在樓梯口的臺階上托着腮昏昏欲睡,看見林默平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立馬打了一個激靈,困意一瞬間被消散。
他看見了宋璃脖子上挂的項鏈,嘴角微微噙着笑,居高臨下道,“項鏈很漂亮,很适合你。”
宋璃随着他的視線垂眸落下,鎮定的舉起來些給他看,“漂亮嗎?謝謝,沈知弦送我的。”
小表情帶着些微微傲然,那模樣頗有種自己已經被沈知弦罩着的感覺。
林默平嗯了一聲,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漂亮是漂亮,只是看起來太過脆弱,未必适合你。”
說完,他頭也沒回的下了樓梯。
宋璃愣愣的把他那句話揣摩了好一會,這才想起來沈知弦還一個人在病房呢。
她嘴角帶着笑意,颠了颠手中的項鏈,原本還腳步輕快的往病房走,最後直接跑了進去。
推開房門,沈知弦正靠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嘴角泛着微微血漬,應該是被林默平打了。
宋璃頗為心疼的走過去指了指他的嘴角:“疼嗎?”
沈知弦想的太過入神,宋璃開口他才反應過來小姑娘已經站到自己身邊了。
他點點頭,捏了捏宋璃的耳垂,笑道:“疼啊,怎麽不疼。”
“那怎麽辦?”宋璃輕輕靠近沈知弦,任由她長臂勾住自己柔軟的腰枝。
沈知弦輕輕的捏了她的腰一把,宋璃被他弄得有些癢,湊近他的唇輕輕吻了上去,眼底帶着些勾人魂魄的笑意。
她刻意放低分貝,湊到沈知弦耳邊:“這樣呢?這樣還疼不疼了?”
沈知弦突然笑了,指關節輕輕蹭了蹭她泛紅的小臉,準準的對上那雙溫軟的唇吻了上去。
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窗簾被風微微卷起,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
幹柴烈火般的氣氛立馬就被燃起來了,沈知弦一步步侵入她的唇,近乎霸道的剝奪着她的口腔,宋璃也很是熱情的回應他。
一段急促的不耐煩的敲門聲将他們打斷。
宋璃吓得一個激靈,回頭看一眼,正巧見護士一臉的抱着醫療工具,站在門外看着他們熱吻,順勢還翻了個白眼。
“沈知弦,換藥。”
宋璃這才發現自己跨坐在沈知弦大腿上,兩人保持着一種多擦槍走火的動作。
她下意識的從沈知弦身上彈下來,表面上看起來挺平靜的,實則耳朵已經紅的快滴了血。
沈知弦倒挺淡定的,微微笑了笑,指尖摸了摸她的耳垂。
小護士挺年輕漂亮的,看起來和他們年齡差不多大,從宋璃身邊過的時候滿臉都寫着一個拽這個字。
到沈知弦面前了卻不一樣了,拆紗布的時候不斷的将散落的頭發撩到耳後,還經常向他抛個媚眼什麽的。
沈知弦挑挑眉,看了一眼一旁臉色很臭的宋璃。
他的手骨骼分明還皮膚白澈,在二十一世紀宋璃都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手。更何況這個經常幹粗活的年代呢。
沈知弦一輩子沒幹過什麽重活,皮膚比他同齡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宋璃有時候都很羨慕他這種不用保養都能秒殺別人的膚質。
趁着換藥的時候,那護士有意無意的在沈知弦手上摸了好幾把。
宋璃看在眼裏一直咬着牙忍着,就怕中途打斷那護士她給沈知弦下絆子,萬一弄疼他了怎麽辦?
一直到上藥結束,護士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醫療用品,宋璃面色不善的開口,“沈知弦,他們主任呢?我要投訴,下次換個護士。”
護士扭過頭看她:“憑什麽?”
“因為你占我男朋友便宜,你憑什麽摸他呀?”宋璃頗有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氣勢,“我男朋友只能我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