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威

第13章 契合

從影樓出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兩人開車回家，賀燼的車，他卻坐在後面。

江泊衍在後視鏡中發現賀燼在看自己，他神色自然地收回視線，并沒戳破。

直到現在賀燼還沒平複好心情，他看着江泊衍的側臉有些出神。盡管剛才拍照沒有什麽特別親密的姿勢，但是和江泊衍貼的太近了，賀燼皮膚白，臉紅很容易就能看出來，被攝影師調侃之後，紅暈更是下不去了，不過看起來比早上那會兒氣色好了很多，化妝師也終于不再逼他往臉上塗東西。

兩個人之間倒是有了一種說不清的暧昧氛圍，盡管賀燼和江泊衍之間并沒有什麽交流，旁人卻只當這對新婚夫夫害羞，尤其是那個年輕omega。

半路上程雪漫給江泊衍打來了電話，江泊衍戴着藍牙耳機。

“喂，媽。”

“聽你哥說你易感期到了，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

“這次倒是挺快，小賀是不是在你旁邊啊？”

“嗯。”

賀燼歪着頭，好像睡着了。

“多虧了小賀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擔心什麽，以前不也這樣過來了。”

“以前那是沒辦法，你和泊霖一到易感期就把自己關起來，有時候一關就是好幾天，你以為我不心疼啊？你們兩個都是alpha，我本來挺高興的，誰知道怎麽一下子都變成了S級的。”

“您還挺不願意？換成別人恐怕要高興壞了。”江泊衍嘴角微微上揚。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語氣确實輕松了許多，他看到賀燼睡着了，刻意壓低了聲音。

“s級有什麽好的？你看那些新聞，多少人害怕s級alpha，我還擔心你娶不到媳婦兒呢！還好你和小賀的契合度高。你們的緣分就是天注定的！你沒傷着他吧？”程雪漫的聲音帶着抑不住的喜悅，聽得出很替自己兒子高興。

也許是因為有個哥哥做榜樣，當他的老師，江泊衍從小就很讓父母省心。只有第一次易感期突然到來時沒控制好自己，傷到了人。程雪漫擔心了好久，怕自己兒子被當成怪物關起來，江泊霖被關過一次，雖然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後來兩兄弟學會了報喜不報憂，但程雪漫都知道。

“什麽契合度？”江泊衍有些疑惑。

“什麽什麽契合度？你們兩個的信息素匹配度不是百分之九十八嗎？婚檢報告你沒看啊？”

江泊衍只好說：“還沒。”婚檢報告他讓助理取回來了，只不過到現在都沒看過。

“你們連這都不弄清楚就結婚了？”程雪漫想了想，“我不是怪你，契合度太低可能影響婚姻質量，要是真低了就要提前做好準備。”

“怕什麽？您和我爸的契合度好像也不是很高啊！”江泊衍說。

“你怎麽知道這事兒？是不是你奶奶說的。我和你爸的契合度只有百分之八十，還好他自覺。你是s級的alpha，omega的信息素對你們的誘惑力有多大你還不清楚嗎……”

“媽，你可以對我有點信心。”

程雪漫在那頭笑得十分開心，“如果真出現了契合度百分百的omega，你打算怎麽辦？”

“不怎麽辦，我只要我喜歡的。”

“行，我相信你。”

許多alpha在學校時都受過信息素訓練，這更是s級alpha的必修課程。江泊衍一直不喜歡alpha和omega之間僅憑信息素就互相吸引的本能，更讨厭被信息素支配的感覺，所以在訓練過程中他對自己很苛刻。一般情況下，普通濃度的omega信息素根本不會影響到江泊衍。

然而江泊衍曾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賀燼面前變得一文不值，他一而再地因為賀燼破例。如果不是程雪漫提到，江泊衍根本想不到自己和賀燼的契合度有那麽高，他不再糾結為什麽自己每次都如此失控。只覺得他們之間的契合度像一個炸彈。這并不是針對賀燼，對每個alpha或者omega來說，過高的契合度未必都是好事，在絕對的吸引力面前，本能往往難以戰勝，敗給本能的後果可能是家庭的破碎，也可能是斷送一生。

江泊衍曾經經歷過被Omega故意釋放信息素勾引，他那時可以做到漠視，現在呢？如果對方是賀燼呢？結果顯而易見，好在賀燼沒有這樣做。或者說，暫時沒有。

江泊衍往後看了一眼，賀燼的腺體剛剛痊愈不久，就又被他咬出了血。

不止是那塊皮膚，賀燼脖子上兩處吻痕都變成了深紅色。今天拍照的時候，化妝師還特意給他遮了一下。

江泊衍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賀燼還沒醒，剛好電話也沒挂，他就坐在駕駛座沒動，聽程雪漫在那邊說：“什麽時候帶小賀回來吃個飯？你爸出差回來了。”

程雪漫最近和江泊衍打電話打的很勤快，生怕錯過一丁點兒子的生活，畢竟是婚姻大事，她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從頭問到尾。

江泊衍也是第一次這麽耐心，可能是路上無聊，他有問必答。

“下周吧。”

“下周三就辦婚禮了，你這孩子……”

“那就有空再說吧。”

江泊衍适時挂了電話，他下車，打開後面的車門。

“醒醒，到家了。”

賀燼睜開眼睛時，江泊衍的手正搭在他額頭。

“你……”

江泊衍收回手，“我以為你又發燒了。”

“噢，應該沒有吧。”賀燼自己也摸了下。

兩人一同搭電梯回到家裏，陳嫂接到江泊衍的電話後就沒走，在給他們準備午飯。

“回來了？我還想着再不回來飯菜就涼了呢！”

陳嫂和她丈夫一直在江家做事，她丈夫是男性beta。前段時間兩人一起請假回了趟老家，陳嫂提前回來了，直接被程雪漫派給了這對兒新婚夫夫。

反正江喆回來了，程雪漫不愁沒人做飯。

“這貓真俊！”陳嫂只在照片裏見過小魚，“夫人說它和泊衍像，我看着也是，貓中的帥哥。”

緬因貓的毛很長，賀燼看了看臉上的毛亂七八糟沒梳理，表情卻很拽的小魚，忍不住笑了。

“确實像。”

江泊衍從洗手間出來，他感覺屋裏兩個人的視線都莫名其妙落在了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