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番梳妝打扮後,李建康和沙烈曼也已經來了。
沙烈曼這段時間被個假皇上刺激的不行,如今看到正主回來了,原本一肚子委屈想要訴說的,可看着同樣一張臉,不知怎麽的,矯情訴苦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氣的一陣懊惱。
相比較而言,李建康就自然的多了,起碼還能和皇上說說笑笑。
胡嬌嬌從清風口中早就知道自己這位昔日的同窗,如今的琳陽君在自己昏迷的時候謀劃的這些,如今在與他坐在一起。
除了唏噓之外,倒是意外的多了幾分親近。
“朕剛回來,朝中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親自處理。昭陽君現在已經伏誅,宮中諸事,還要琳陽君幫着處理一二”胡嬌嬌說道。
“臣遵旨”李建康道。
胡嬌嬌點點頭,說道:“這陣子你們在後宮受了不小的委屈,朕讓內務府準備了一些補品和小玩意,給兩位侍君。”
“多謝皇上”李建康和沙烈曼齊聲說道。
三人在一起吃了晚膳,一道去長春宮看過太後之後,分別回了各自的寝宮。
李建康看着跟着自己回了太和宮的沙烈曼,問道:“天色已不早了,武陽君不回自己的祁陽宮就寝。卻跟着我到了太和宮,這是想要幹嘛?”
“讨口酒喝,難道不行?”沙烈曼語氣不善的說道。
“平安,給武陽君拿幾壇上好的酒來。”李建康吩咐道。
小太監平安趕緊去給沙烈曼搬酒壇子。
皇上這邊口谕剛下,內務府就已經将後宮的事務折子、賬本一類的東西搬到太和宮了。
李建康坐到案桌後面,拿起最上面的一個折子,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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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烈曼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就灌了下去,一連喝了四五杯,這才停下來。
這幾個月來,他和李建康一同被“關”在奉先殿給太後祈福,哪兒也去不了,轉來轉去,也只要和李建康說說話,時間一長,對李建康倒也多了幾番情義。
幾杯酒下肚,沙烈曼胸中升騰起了一股子熱氣,他看着依舊端坐在案桌後的李建康。
說道:“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的很,你為皇上做了那麽多,皇上好不容易回宮了。
你倒好,又忙不疊的為皇上管起後宮事務來了,難不成,你真的那麽想要那個位子。”
李建康頭也沒擡,說道:“古話說得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呵呵,咱們不是皇上的臣子,是侍夫,知道什麽是侍夫嗎?是給皇上暖床的,不是給皇上處理政務的。”沙烈曼打了一個酒嗝。
李建康手一頓,合上了折子。也端起了另外一杯酒。
沙烈曼見狀,指着李建康哈哈大笑起來。
李建康瞥了他一眼,說道:“武陽君莫要忘了,這酒可是我太和宮的。”
“好好好”沙烈曼又給李建康倒了一杯酒,悠悠嘆道:“我以前一門心思的想要當上皇夫,經過這幾個月的事情,卻又突然有了其他想法。”
李建康沒有接他的話,只在一邊聽着。
沙烈曼自己給自己倒酒,又喝了一杯,說道:“以前覺得,皇上對我還是不錯的,做皇上的侍君其實也不錯。
萬一做了皇夫,還能揚眉吐氣呢。可是見到了那個假貨對闵秋陽之後,我突然覺得,若是被一個女子真心愛着,好像才更好。
你知不知道,那個假皇上看着闵秋陽的時候,連眼神都投出光來”
“皇上也是女子”李建康說道。
沙烈曼搖頭,說道:“你說的對,皇上也是女子,可你見過我們的皇上對誰流露過這樣的眼神了嗎?反正我沒有見過。”
“興許有的吧”李建康喃喃的說道,只不過聲音太小了,沙烈曼并沒有聽見。
沙烈曼有些自嘲的說道:“今日再見到皇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皇上好像永遠都是一副疏離的,遙遠的,似乎永遠觸摸不到的感覺。”
李建康給沙烈曼親自倒了一杯酒,說道:“你愛上皇上了。”
“也許吧。”沙烈曼說道:“以前我沒有覺得那有什麽不對,可是這一次再見到皇上的時候,我偏偏覺得哪裏都不對。”
“你想要得到皇上的愛?”李建康說道:“那并不容易。”
沙烈曼說道:“我知道,可是我想要試試,我不像你,住在這諾大的皇宮裏面,想要的卻是外面才有的東西。
我想要得到她,不僅僅是得到她的人,還有她的心,我想要她看到我的時候,眼裏能出現光。”
李建康将酒杯與沙烈曼碰了一下,說道:“祝你得償所願。”
沙烈曼一改剛才的頹廢,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踉跄着站起來,說道:“我走了。”
李建康看着他走了太和宮,坐回原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他們都是被困囿在這後宮中的人,沙烈曼能夠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自己呢,終其一生,也許都得不到了。
魏斯看着李欽換上麒麟軍的衣服,說道:“我說李将軍,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麒麟軍的人了啊。
這從大理寺出來,不回去歇着,還跟着我們兄弟回宮來執勤,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麒麟軍進了新人了呢。”
李欽笑着說道:“瞧魏兄這話說的,這幾天你們人手不是緊張嗎,我啊,正好沒有事情,不用謝我啊。”
魏斯氣的笑道:“那還真是委屈了李将軍了。”
“不委屈,不委屈,咱們都是給皇上辦事的人。”說着就樂呵呵的出去了。
魏斯只好趕緊跟了上去。
李欽跟着麒麟軍在宮中巡邏了一番,又去了內牢。
闵秋陽自從被官到內牢後,第一時間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招供了出來,所以并沒有遭罪。
除了內牢吃喝不咋好,讓這位昔日的貴公子,高高在上的昭陽君有些狼狽之外,倒也沒有什麽。
因着皇上的處理旨意還沒有下,內牢的人倒也沒有怎麽為難他。
守衛內牢的人瞧見李欽來了,熱情的上前打招呼,能進入麒麟軍的,都是京城世家直系子弟,別的他們不在行,搞社交和人際關系,他們比誰都精明。
不管李欽憑借的是自己的地位、還是他爹的地位、亦或者是太師和皇上的關系,都讓這些在外人面前趾高氣揚的麒麟軍們望塵莫及。
李欽将手中的烤雞和一壇酒放到了桌子上,說道:“這是聚福樓的烤雞和竹葉青,我剛才順路去買的,給哥幾個嘗嘗。”
“多謝李将軍,多謝。”守衛趕緊接過。
李欽指了指裏面,說道:“不瞞幾位兄弟,我啊,與裏面關着的那位郎君以前有些過節,今兒想進去看看他。”
守衛一臉了解的笑道:“進了咱們這內牢的人,最後能活着出去的沒幾個。李将軍盡管進去,我們兄弟幾個給你看門。”
另一個機靈的更是說道:“隔壁屋子裏面還擺着不少好東西呢,李将軍若是需要,盡可以拿去用用,管叫你出了這口子惡氣。”
李欽說道:“多謝幾位弟兄了。”
說罷朝着幾位守衛拱了拱手,便走了進去,不一會,裏面就傳來了闵秋陽的慘叫聲,守衛也當做沒有聽見,繼續吃吃喝喝。
直到李欽走後,他們這才進去查看。
闵秋陽整個人蜷縮成蝦米狀,臉上全是汗,不住的□□。
一個守衛進去踢了踢他,看着闵秋陽□□處溢出來的血跡,啧啧的說道:“這小将軍下首可真夠狠的,看着我都疼。”
随即出了牢門,一行人揚長而去。
就像他們說的,進了麒麟軍內牢的人,能活着出來的沒幾個,闵秋陽只要沒死,對于他們而言,就算少了胳膊和腿,他們皆不在意。
李欽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十分好,此刻的他,大搖大擺的在去清泉宮的路上。
清風見李欽過來請見,趕緊進去通報。
“你讓他進來吧。”胡嬌嬌說道。
李欽踏入殿內,胡嬌嬌擡眼瞧見他一臉笑意,說道:“你怎麽還穿着麒麟軍這一身衣服,魏斯難道就不管嗎?”
李欽笑道:“他倒是想管,可臣是皇上親自帶回內宮的,他就是想要管,也不敢啊。”
“這倒是朕的不是了。”胡嬌嬌說道。
李欽說道:“皇上這話說的,臣其實還瞞喜歡這身衣服的,穿着這身衣服。”
“難不成李将軍想要當小小麒麟衛?”胡嬌嬌笑道。
“這倒也行。”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擺。
胡嬌嬌說道:“要真是這樣,朕怕是要被朝臣們認為是昏君了,就是李将軍沒意見,李夫人怕是也要在背地裏埋怨朕的。”
李欽湊近小聲說道:“看來陛下很在意家母的看法呢。”
胡嬌嬌側身離李欽遠了一些,咳了兩聲,說道:“大理寺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見胡嬌嬌轉移了話題,李欽正色說道:“從嶺北押解回京的官員和在京的一衆官員都已經交代了秦王府謀逆的事實。
除了秦王以外,秦王一衆妃嫔以及家人都已經被控制住。劉閣老全家皆已經被關押在大理寺。
涉事的其他官員皆已經交由刑部審理,據臣估計,差不多再有個三五日便能審結。”